這一晚,我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我順着公交車司機給的地址找到了那個老師傅的家。
老師傅的家住在一個小區裡,是那種五層的樓房,老房子也建了很多年了,裡面住的大多數是老頭老太太一類的。
我走進了門洞裡,這裡漆黑漆黑的,水泥地上反着潮氣,順着樓梯上去,到了第二樓,一股酸菜缸的味道嗆的人直咳嗽。
那老師傅的家住在第四層樓,我摸着黑走了上去,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能感覺到這裡陰氣很重。
噹噹噹,我敲了三聲門,這門是那種老式的防盜門,看樣子挺結實。
突然,門上的貓眼的光被一個黑色擋住了。裡面傳來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誰啊?哪位?
我是老師傅的朋友,聽說他去世了,來看看他。
老太太聽到,打開了門。我看了一眼裡面的環境,便走了進去。
牆上掛着老師傅的黑白照片,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是我剛纔說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也不能問,不然老太太就會知道我不認識他,一腳給我踢出去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看樣子年紀很大了,彎着腰,馱着背。屋子裡擺放的都是老式的傢俱還有電視,我想知道老司機師傅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麼,但是也不好直接問,於是便開口道:老奶奶,您一個人生活的還好吧?
哎…老奶奶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人老了,人老了,反應慢了,雖然自己一個人挺孤獨的吧,但是坐在那,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也沒什麼。
我從褲子裡掏出了二百塊錢,放在了桌子上,老太太見到我放錢,擺了擺手,也沒有說話。
可就在這時,我肚子突然叫了一聲,隨後就感覺腸子一陣蠕動。臥槽,不行了,咕嚕一聲,差點沒拉出來。我臉瞬間都青了,於是趕緊問老太太廁所在哪。老太太指了指左邊,我提着褲子就跑了進去。
鎖好門,我坐在馬桶上,嘩啦一聲,飛流直下三千尺。廁所裡漆黑的,我閉着眼睛,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有個什麼東西跳躍到了我的前面。
我一睜開眼睛,腦袋嗡的一下,渾身一麻。眼前一雙綠色冒着光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我猛地向後一退,屁股上的屎蹭了馬桶上都是。心臟差點沒被嚇的抽抽回去。
就在這時,那雙眼睛突然飛在了天花板上。哇的一聲,一付利齒露了出來。我趕緊捂住脖子,手忙腳亂的找着手紙,蹭了兩下屁股趕緊跑到門邊開門。
草了,這是什麼怪物?我瘋狂的拉着門,但是無論怎樣都拉不開。我慌忙的擰動這門鎖,過了一會兒,終於把門推開了。
屋子裡還是那麼的暗,我趕緊走了出去回頭一看,原來黑暗的廁所裡是一身體純黑色的貓,正充滿威脅性的看着我。
但是我看着那隻貓的眼睛,卻感覺哪裡不對。
別怕,這是我養的一隻貓,陪了我十多年了,怕生,嘿嘿嘿。老太太站在我的身邊陰森森地說,我趕緊摸了摸胸口,壓了壓驚。
奶奶,我想知道,老師傅他,他,那天晚上究竟看到了什麼!我心臟砰砰直跳,總覺得這個地方,這個屋子,以及這個老太太都陰陰的。
老太太沒有說話,而是帶着我走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裡,剛進那間屋子。我就覺得身後的廚房陽臺那邊有一個東西在看着我。
我回頭一看,但是卻發現什麼也沒有,陽臺上放着一個櫃子,被一塊蒙布擋住,應該是遮灰用的。
我在回過頭,卻又感覺陽臺那裡有個東西。我疑惑的轉過身去,仔細的朝那邊看了看,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然而就在這時,噹的一聲,房間的門被老太太給關上了。
老奶奶?這是哪兒啊?我不敢擡頭的問她,因爲我總覺得這個老太太的目光能殺人。
你柳爺爺的家,老太太低沉的說着,她的嗓子不太好,看樣子平時應該抽菸。
我擡起頭一看,一個小桌子上擺放着香爐,後面被一塊紙殼子擋住了,看不見後面放的什麼。她剛纔說的柳爺爺應該就是她死去的老伴。
這時老太太遞給我了三根香,我拜了三拜,然後插在了香爐裡面。老太太對我說,好了,你可以問問他,如果他願意告訴你的話,他就會對你說了?
什麼?死人還能說話?況且這只是個祭臺而已。我半信半疑的對着面前喊道:柳爺爺,我是李小明,你可知道我?
突然就在這時,那根香突然折斷了一支,直勾勾的倒了下去。我心一涼,香怎麼會自己齊根折斷?莫非真的有鬼?
而且柳爺爺怎麼會認識我呢?我只是經常坐那班車而已。折斷了香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這時站在我身後的老太太突然說話,嚇的我一跳。
他認識你,老太太說着。
哦,我點了點頭。膽戰心驚的繼續說道:既然柳爺爺認得我,那麼我想問問柳爺爺那天晚上究竟看到了什麼?
啪!又是一根香折斷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沒告訴我看到什麼啊?我回頭不解的看着老太太。
柳爺爺如果知道的話,還請…告訴我。我總覺得這架勢自己容易走不出去,尤其是身後站着那個老太太,太瘮人了。
但是這次,剩下的那根香卻沒有折斷,而是迅速的燒到了底。我看的一愣,從來沒有見過燒的這麼快的香,假的吧。
然而老太太卻在我的身上一陣猛摸,從上面摸到下面,沒有一處落下的,最後竟然伸了進去,我竟然可恥的硬了!
老奶奶,你這是幹什麼!我臉紅着說。
老太太就在這時卻突然收手了,拉開了門,推着我就把我推了出去。我還沒反應過來,防盜門就被關上了。
我站在陰沉的走廊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是第一次被女的摸,雖然是個老太太,可我竟然險些弄髒內褲。
我伸出手,想要在敲一敲門,因爲這樣稀裡糊塗的就被推出來了,心裡難免有些不爽。可我還是停了下來,失落的走下樓去。
我坐在小區裡的椅子上,心想,這香爲什麼會折斷啊?我只見過會滅掉的香,還從來沒見過會折斷的。難道是當時柳爺爺真的在屋子裡,一不高興就把香火掰斷了?
一定是這樣的,那麼爲何那根香會那麼快的燃滅。就在這時老太太在我身上一頓亂摸,接着就把我推出門外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朝老太太家的陽臺看去,那隻黑貓正站在窗臺上,用那雙冒着綠光的眼睛看着我,十分有神。
我心想不對,貓的眼睛是會發光,狼也會,不過那都是在漆黑的條件下,那種瞳孔能猛地嚇你一跳。但是雖然那個陽臺上很暗,但那雙眼睛也不至於發光啊。
一定是有什麼蹊蹺,我心裡想着。
瞬間,一種巨大的失落從天空降了下來,壓在我的身上,壓在我的肩膀上,壓的我好累。
時間久了,不知不覺二十多天過去了。我父母死了,但是我現在還沒有查明兇手在哪兒。王大師說我身上的血印如果變黑的話,就離死不遠了。而王丹一開始我以爲她是爲了幫我,現在我才知道她其實是想找到她的師傅。
我不知道這些事情該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王丹這個女人像個傻逼一樣,滿腦子裡只有她那個該死的白青師傅。一開始我還以爲那個白青是個好人,現在我卻覺得從始至終發生的事,都和那個白青有很大的聯繫,沒準,他就是那個幕後兇手。
這些天來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找來找去,不管是對與錯,不管是與非。現在總算有個目標,有個盼頭了,所有的所有,都應該從王丹這個女人身上查起,她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張斯雨走了,我從監控裡看到那個娘倆偷走了張師傅的屍體。不管她死與沒死,我現在終於想通了,那或許都是命中註定,或者說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父親,她媽媽,還有她,終於團聚在一起,團聚那哪個天涯。
這樣一想,我吐了一口氣,似乎輕鬆了不少。該來的人總會來,該走的人總會走。任何大風大浪都擊不倒我,我就是我,我就是小明啊。
如果有人想摧毀我,那就來吧,千萬不要心軟和憐憫,因爲只要你弄不死我,那麼終有一日,我會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