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太陽城會所竟然是一所私人會員制的會所,除了佟菲已經打了招呼的我之外,柱子和李堅都無法進入,只好讓他們在車裡等了。
進了包房,我看了到佟菲。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她看上去一樣的年輕漂亮,甚至感覺比吳瑩的年紀都要小上幾歲,穿着很是時髦,一身的名牌,那身行頭可謂價值不菲,看來之前警方的調查並沒有言過其實,這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主。
乍一看去,她很象一個明星,只是輸了些氣質與神態。
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坤包,皺着眉頭,咬着嘴脣,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她也是第一次見我,先是一楞,然後輕聲問:“你就是賴二?”我點了點頭,我當然是賴二,如假包換的賴二。
“賴先生,請坐!”她招呼我坐下,等服務員送上了茶,她讓服務員關上門,她不叫不許任何人進來。
等服務員關上門後,她好象還是有些不太放心,親自走到站邊把門反鎖上了。
她如此的謹慎,讓我也有些緊張起來,如果不是有什麼大事,她一個見過世面的女人怎麼可能地象一隻驚弓之鳥?
“佟女士,不知道你今天找我來有何貴幹?”我掏出支菸點上,她雖然皺了下眉頭卻沒有制止我吸菸。
“我懷疑老吳他出事了!”她很突兀地就來了這麼一句。
我輕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說明白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幫你,再說你要真擔心吳總出事應該報警啊,找我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不能報警,這事情警方肯定也沒有辦法,因爲,因爲……”她欲言又止。
“因爲什麼?是不是拜月教?”我淡淡地說。
她象是吃了一驚:“啊?你怎麼知道的?”
“早在我第一眼看到吳瑩的時候,聯想到吳遠達曾經僑居東南亞我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如果不是有着特殊的手段,吳瑩,甚至是你怎麼可能保持着這樣年輕的容貌?”
佟菲的臉微微一紅,她從包裡掏出一張紙來:“你看看這個。”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只見紙上畫了一個類似於魔鬼的頭,長長的獠牙,一臉的微笑,而這魔鬼的眉心象是生了一隻眼睛,又象是嵌了一顆珠子。
“這是我在老吳的書房裡發現的,它叫昆羅摩,是拜月教信奉的月神的奴僕,傳說它有三隻眼,不過老吳說過,其實那並不是眼睛,而是一枚寶珠,它的名字叫‘月華’。”
我靜靜地聽着,她喝了口檸檬水,繼續說道:“你看看背面。”
我也才把這紙翻過面來,只見上面寫了兩個漢字:償還!
我笑了:“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吳遠達拿了拜月教的聖物‘月華’,他們追到華夏來想讓他償還吧?”
佟菲竟然還真的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知道‘月華’是不是真在老吳的手上,但是我相信拜月教不至於開這樣的玩笑。”
“也就是憑着這一張畫,你就斷定吳遠達出事了,好吧,那你想讓我爲你做些什麼?”我頓時覺得這個佟菲有些好玩,一副畫就讓她緊張成這樣,再說了,昆羅摩是不是真的存在都是個問題,更何況那“月華”。
她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想讓你幫我找到他們,只要他們願意放過老吳,我一定滿足他們的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如果他們讓你把‘月華’給他們呢?你拿得出來麼?”
她咬了咬嘴脣:“總之,我不希望老吳有事。”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讓我挺感動的,那就是她願意盡全力去救吳遠達,她和吳遠達是半路夫妻,而且還是老夫少妻,年齡懸殊了一大截,換了其他一些女人,這個時候巴不得吳遠達死快一點,她好攏了家產去過自由的生活了。
“可是就憑着這一頁紙,我就算想幫你查也查不出來啊,佟女士,如果你還知道些什麼,希望你別隱瞞,都告訴我,不然我想我真心幫不了你。”
如果不是事先答應過宋局,幫他暗中調查拜月教的事情我還真不想管這閒事,我想去找言歡,無論她在哪兒我都一定要把她找到。
佟菲說道:“可是我確實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老吳平時也極少提及拜月教的事情,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拜月教的人左手中指第三節上會有一個小小的刺青,一個半月和一顆四角的星星,老吳也有,大概是這個樣子的。”
對於拜月教,雖然聽說過一些,但我卻沒有真正接觸過,所以知道的也不多,不曾想他們還有這麼一個明顯的標誌。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在東南亞的那些國家,拜月教的存在是合法的。
我接過她畫的那刺青圖案,看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就好找多了,這樣吧,你回去等我的消息,一有吳遠達的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
她點了點頭:“賴先生,這卡里有五萬塊錢,我知道你找人也需要花費,如果真能救出老吳,我會另有重謝。”
我沒有客氣,接過了卡,她說如果錢不夠就吱一聲,另外她不希望這事情讓警方知道,一旦警方有什麼行動,她怕對方會不顧一切地對老吳下手。
把事情說完,我也就沒再逗留,先離開了。
柱子和李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我才上車柱子就問道:“你們怎麼談了這麼久啊!”
我把那卡扔給了柱子:“她讓我幫着找吳遠達,這是她給的五萬塊的活動費。”
接着我把和她見面的具體情況說了一遍,柱子說這事情並不好辦,一來我們總不能一天到晚的就去掰着人家的手看誰是拜月教的人吧?
再說了,只要我們真鬧出一點兒動靜,搞不好早就打草驚蛇了。
“這事還得請伍哥幫忙,先讓他查查最近是不是有從東南亞過來的人到了深南,都是些什麼身份,住在哪個酒店,然後我們再想辦法通過手指上的刺青來找到他們。”
我總覺得佟菲給我的感覺有一些不真實,是哪兒呢?她確實很緊張吳遠達,甚至說了願意付出一切來換取吳遠達的安全。
這一切她又不象是在演戲,但她和吳遠達之間的感情真有那麼深麼?她是一個從來不操持吳遠達的生意的女人,就連劃在她名下的產業也都可以不聞不問,除了花錢就是花錢,而且自從和吳遠達在一起以後,她和吳瑩之間的關係也出現了裂痕。
這樣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對吳遠達有那麼深的感情,我想不明白,對,這就是我覺得不真實的原因,而且吳遠達已經失蹤了這麼多天了,她早不急晚不急,偏偏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她着急了?
她是懼怕拜月教的報復手段?怕牽連到自己這個現在吳遠達唯一的親人?
不會那麼簡單,突然我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月華”!
她是爲了“月華”,或許那東西真被吳遠達得到了,而藏在了某處,吳遠達曾經對她說過,只是當時她很可能沒當一回事,直到看到這幅畫她纔回過味來。
那玩意如果真的存在,其價值是不可估量的,宗教聖物的價值很多時候根本就不能夠用金錢來衡量。
所以很可能她關心的並不是吳遠達,而是那“月華”的下落!想到這兒,我的心裡有些不舒服,我爲什麼會這麼想,爲什麼要把一個人想得這麼壞?
“回去麼?”柱子晃動着方向盤輕聲問道,我讓他等等,等我先打個電話,他把車靠着路邊停了下來。
“宋局,我想見見小郭,你看能不能給安排一下?”我撥通了宋局的電話,輕聲問道。
宋局長沉默了一下:“他現在看押在省城的,這段時間可能不太方便,這樣吧,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安排你們見一面。”
我道了謝,掛了電話,對柱子說:“回去吧,這兩天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柱子發動了車子,嘆了口氣:“唉,想着原本想處得那麼好,誰知道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對了,你還記得小蓮麼?”
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賣二手車的女人,小郭追求的對象,我問柱子小蓮怎麼了,柱子說小蓮聽說了小郭的事情很是沮喪,原來小蓮對小郭也是有意思的,只是他們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小蓮說是她害了小郭,因爲她有些錢,小郭怕自己配不上她,所以纔會有了見財起意的心思,說來說去都是錢作怪,錢害人。
我明白了柱子的意思,他是在婉轉地問我是不是能夠在去看小郭的時候帶上小蓮,我問他是不是小蓮的意思,小郭肯定是要被判上幾年的,小蓮如果真願意等他,或許他也有個盼頭。
其實打心眼裡我並不恨小郭,雖然他最後出賣了我,相反我也爲他感到惋惜,如果他不是因爲小蓮,或許真的也不會做出那麼荒唐的事情來,說到底,他也是爲情所惑,想來也有些可悲。
柱子點了點頭:“她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確實是這個意思。”我笑了:“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拐彎抹角了,我們是朋友,是兄弟,以後說話最好直來直去的。”
我扭頭看了李堅一眼:“還有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