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園,古董街,這裡是騙子和小偷橫行的世界,在這裡,你可以淘到真正的好東西,當然,百分之八十是要坑在這裡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運氣好的人,更多的人只會變得愈加悲慘,天上不會掉餡餅。
一個古董店內,一名掌櫃的在那兒把玩着自己手裡的玉扳指,嘴裡叼着一根據說是杜月笙用過的名貴菸斗,小小的古董店內密佈着煙霧。
他搖搖晃晃的坐在太師椅上,一臉享受的抽着煙。
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名穿着土氣,一看就是農民工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肚子鼓鼓的,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的肚子裡面放着東西。
他的神色無比的緊張,看起來很是慌張,等進了店後,這種感覺這才消散了一些。
一直把玩着玉扳指的掌櫃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睛,看着那個農民工,開口說道,“弄到手了?”
“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這麼一點小東西,想要弄到手還不是簡單的很,就是這過程有些危險,所以嘛……”那中年人看着掌櫃的,輕輕笑了起來。
“小江,給他拿一萬塊錢現金。”掌櫃的開口說道。
我哦了一聲,從老闆的私密櫃子裡面點了一萬塊錢現金出來給了那個中年人。
“我說掌櫃的,你這個新來的夥計,也太奇怪了一些吧,頭髮怎麼是白色的?”那中年人樂呵呵的把錢揣進了懷裡,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用布包裹的死死的東西。
我接過那東西,打開來後,裡面是一把黑色的匕首,通體發黑,看起來很是詭異。
“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玩殺馬特,把頭髮染了也沒什麼。”掌櫃的古波不驚的開口說道,“你來的時候,沒人跟蹤你吧。”
“你就問問老北京,有誰能跟得了我胡三,這不是我自誇,我在潘家園混了這麼多年,這一身的本事不是和你吹的。”胡三開口說道。
我看了一眼胡三,這個胡三我當然認識,就是個老油條,平日裡喜歡偷東西,有時候真的缺錢了,甚至還會去扒人祖墳,不過的確是有些本事,我上次親眼見到他偷了一個錢包,錢包的主人是個看起來挺富裕的老頭,身邊三四個保鏢也沒能逮住這個油滑的跟猴子一樣的傢伙。
我是三個月前被白狐送到這裡來的,因爲白狐說以前的江流有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這家店甚至還有江流的股份,讓我在這裡呆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麼。
但顯然,並沒有什麼用。
自從那一次事情後,小佛爺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而在我醒過來後,頭髮也一天天的發白,以至於等我走出白狐院子的時候,變得和白狐一樣,都是滿頭白髮了,我估計是因爲之前我的壽命被小佛爺給吸乾了,所以即使後面喝了那個永生之酒也沒辦法把頭髮給回覆過來。
等胡三走後,我也有些好奇的看向掌櫃的,開口詢問道,“掌櫃的,你爲什麼要讓胡三去偷這把匕首,這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值一萬塊錢的樣子啊。”
“這東西在懂的人眼裡,可就不只一萬了。”掌櫃的把玩着那把黑色的匕首,輕聲笑着開口說道,“白狐把你送到這裡,應該有告訴你永夜吧。”
“我自然是知道,我和薛楊之前闖的禍就是惹了永夜,白狐就是給我們解決麻煩去了。”我點了點頭,輕聲笑了笑。
“這匕首,可只有永夜裡面的人有,每次任務都是刻在匕首上的,出任務的時候,都是通過匕首來辨別彼此的身份的。”掌櫃的開口說道。
我皺起了眉頭,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這匕首上面不是通體發黑嗎?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啊,怎麼看出來信息?”
掌櫃的輕聲笑了笑,“這自然是要技巧的。”
說着,掌櫃就從櫃子裡拿出來一個照明燈,把照明燈照在那黑色的匕首上,不停的調試光度,很快,匕首上就出來了一個血紅色的圖案。
與其說是圖案,不如說是文字差不多,一個極其複雜的文字,比我看過的任何一個文字都要複雜,筆畫甚至多達三四十道。
掌櫃的照着那個文字慢慢的描繪在紙上,然後看着那張紙久久想着,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掌櫃的也上樓去搬了幾本書下來,在那裡翻找着什麼,似乎是在找什麼暗號一般。
這時候從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人,我剛想說歡迎光臨,看到來的人後,也就閉上了嘴巴,來的人,是白狐。
白狐進來看了我一眼後,“想起什麼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只是覺得這裡很熟悉,有些時候什麼東西放在哪裡,我明明不知道,卻還是可以快速的直接找到,但仔細去想,卻什麼都想不到。”
白狐那雙金色的眼眸掃了我一眼,開口說道,“看來這裡並沒有什麼用,得找其他的辦法了。”
我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不過我能感覺到,這些天下來,我的身體裡不停的在增加血氣,雖然還是比不上那天在江暨村時候的水準,但比起一開始的我還是好很多了,看來那之前擁有的力量,很快就會再回來了。”
白狐偏過腦袋看了下我的太陽穴,“太陽穴鼓起來了,看來這幾個月的修養是有用處的,雖然暫時什麼都想不起來,但起碼,對以後的行動會起到幫助了。”
“這裡不行的話,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我開口詢問道。
“雲南。”白狐冷冰冰的開口說道,“既然安靜呆着解決不了問題,那我們就重新再走一遍之前他去過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想起來什麼。”
我怔了怔,白狐說的的確是很有道理,“是單純的旅遊,還是……”
“肯定是有所行動的,這一次,我們要在一個苗家寨子裡呆一段時間了,準備一下吧,機票我已經給你訂好了。”白狐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
我頓了頓,最後還是問出了這些天一直困擾在我心底裡的問題,“你說的,泰山府君祭,真的可以復活江小詩嗎?”
“真的。”白狐冷冰冰的開口說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後,自然也鬆了一口氣,我覺得自己現在的舉動在別人看來肯定很奇怪,哪有人一心想着自己去死,還這麼熱衷的。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說的那個江流,是真的會泰山府君祭嗎?他用過嗎?”我開口問道。
“不知道,我聽他說過,人死想要復生,只能用泰山府君祭,只是代價很大,我不確定他會不會,但這麼多年,我只聽他一個人說過,而且當年,我專門打聽過了,即使是遠在日本的陰陽師正統,都沒人會這個泰山府君祭,也就是說,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復活江小詩的辦法,雖然我不確定成功率有多大。”白狐出奇的話很多。
我點了點頭,這就夠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那也是有希望啊!
就在這時候,在那裡翻找資料的掌櫃忽然興奮的大叫了起來,“我知道這一次永夜的計劃了,也不知道永夜裡面到底是哪個老頭子要死了,這些年一直在找長生的方法,這一次還真被他們找到新的長生法門所在地!”
“雲南!”掌櫃的忽然開口說道,“沒想到那羣玩蠱的這麼會玩,連長生都被玩出來了!”
我愣了一下,轉過頭去和白狐兩個人面面相覷。
我們的目的地,似乎也是雲南,只是希望不要那麼巧,和永夜那種龐然大物撞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