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再回西北！
暫時按下儒門不提，此時此刻，王衝之前聯合各個世家大族一起修築的水泥路，立即發揮了關鍵作用。
一條條水泥路如同大唐帝國涌動的血脈般，每時每刻，將京師、內陸以及各個地方的軍隊、軍械、糧草，沿着寬闊的水泥道不斷輸送往西北方向。
軲轆轆，馬車輪的滾動聲不絕於耳，爲了節省時間，將大量的步兵運往西北，王衝當初的設想真正得到了實現。
大量的戰馬配合着露天的車廂，從京城到磧西，運輸的馬車和士兵絡繹不絕，一片戰爭的肅殺氣氛。
……
此時此刻，西北方向，狂風呼嘯，就在烏斯藏高原三角缺口，成千上萬的戰馬矗立在那裡，眺望着整個北方大地。
只見東北方向濃煙滾滾，烈火熊熊，成千上萬的工匠正在日夜不停的忙碌着，而在他們前方，一堵又一堵的鋼鐵城牆，一排又一排，組成一條漫長的防線，守護着後方的大唐帝國。
這是一道堅固的防線，長達數百里的“堤岸”看上去恢弘無比，極爲壯觀。
而沿着那一堵堵銀白色的鋼鐵城牆，一路朝着西北而去，就在距離極遠的另一處地方，一陣陣戰馬嘶鳴聲裹挾在巨大的聲浪之中，遠遠傳來。
極目望去，只見地平線處，一座巨大的圓頂堡壘，帶有明顯的大食風格，拔地而起。
城堡頂端，一杆巨大的新月黑旗迎風招展，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仔細看去，就在那座堡壘前方，成千上萬的大食鐵騎，身穿黑色重甲，組成一道長長的鋼鐵洪流，似乎隨時都會衝殺過來。
距離大食人突襲西域，擊潰安西都護軍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從後方趕到的大食軍隊也越來越多，每時每刻都可以聽到激昂的戰馬嘶鳴。
儘管戰爭還沒有爆發，但是整片區域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誰也不知道大食人會在什麼時候攻打過來，更沒有人知道，下一場戰爭會在什麼時候爆發。
“收到王爺的命令了嗎？”
三角缺口，就在成千上萬的戰馬最前方，蘇寒山手挽繮繩，突然開口道。
“回大人，王爺已經傳來命令，讓我們暫時不動，等待他的安排。”
氣流涌動，一道年輕的身影很快從後方走來：
“不過王爺也說了，只要不正面交戰，其他的一切，大人隨意。還有，石國王子和其他降服大食人的西域諸國，不在約束之列。”
聽到最後一句話，蘇寒山頓時明白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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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安，王爺的命令你都聽到了吧？”
“屬下明白！”
身後，孔子安策馬上前幾步，沉聲道。
不能正面交戰，但騷擾不在其列，雖然大食人戰鬥力強大，但是石國諸人就不一定了。
趁着這個機會，晝伏夜出，一來可以對大食人造成牽制作用，二來可以威懾其他西域諸國，儘量爲大唐營造優勢，如果有可能，將大食人引到三角缺口，那就更好不過了。
三角缺口現在已經被他們經營得水泄不通，就算大食人有再多的兵力，也很難發揮出多少效果。
蹄噠噠！
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地平線處那座巨大的圓頂堡壘，蘇寒山撥轉馬頭，很快帶領衆人離開這裡，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轟隆！”
僅僅就在片刻之後，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磧西軍械庫，這座西北唯一的，同時也是最大的軍械庫，大門轟然洞開。
就在無數重兵的護衛下，磧西軍械庫中，無數的車弩、刀劍、長戟、盔甲……，全部從裡面運了出來。
作爲皇家軍械庫，只有聖皇才能打開。
上次怛羅斯之戰，王衝也只敢從裡面運出一部分軍械，但是這一次不同，裡面所有的軍械，特別是其中封存的大量車弩，這一次全部運出，送到了三角缺口和後方的鋼鐵之城。
王衝曾經盤點過，這座軍械庫中至少有十萬架車弩，這是聖皇三十多年不斷督造，送入其中，累積的結果，這一次全部用在了這次戰爭之中。
儘管因爲時間長久的原因，其中有一部分車弩已經損壞，另外一些，是各地送回返修的車弩，但即便扣掉這些，能正常使用的車弩，依舊在七萬架以上。
——這是一股舉足輕重，極其龐大的力量。
……
時間飛梭，眨眼之間就是十多天過去，整個西北已經聚集了一百多萬的大食軍隊，而後續的軍隊依舊在源源不斷趕來。
一名名大食的總督、副總督，都紛紛進駐到了城池之中，一股股磅礴的精氣有如山巒大海般，沖霄而起。
但是到目前爲止，大食方面依舊沒有進攻的跡象。
不過儘管如此，整個西北一帶，戰爭的氣氛卻是越來越濃烈。
烏斯藏帝國、*厥汗國、西突厥汗國，還有遙遠的高句麗和蒙舍詔，所有帝國都在關注着西北這一觸即發，前所未有的大唐與大食之戰。
儘管暫時還沒有爆發，但是整個西北上空，每月都不知道有多少隻信鴿沖天而起，帶着各種情報飛向四面八方。
而與此同時，東南方向，距離大食人不遠的地方，戰馬嘶鳴，濃煙滾滾，每一日都有大量的軍隊從四面八方趕來。
磧西都護府的兵力已經完全後撤，遷移到了鋼鐵之城，而大唐京師和內陸的兵力也源源不斷的趕到這裡。
在對面大食帝國一百多萬精銳鐵騎進駐西域的同時，鋼鐵之城也同樣聚集了超過二十萬的兵力，加上三角缺口的七萬多兵馬，已經有足足接近三十萬精銳，而後方的大軍還在源源不斷的趕來。
兵儒之爭中，被裁撤的軍隊已經全部復原，並且按照聖皇的命令調往這裡，此外，大唐足足上百位封號將軍也在朝着這裡匯聚，包括王衝的父親王嚴。
這股兵力在大唐的歷史上也前所未有。
呼！
氣流涌動，風聲呼嘯，十天後，當王衝騎着白蹄烏，帶領大軍出現在鋼鐵之城時，整個西北立即引起巨大的轟動。
“異域王！”
“異域王！”
“異域王！”
……
當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整個鋼鐵之城歡聲雷動，聲震雲霄。連日以來，整個西北那種沉重而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所有的大軍都振奮不已。
王衝矗立馬上，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將士，還有一堵堵壯觀的鋼鐵防線，心中此起彼伏。
自從被儒門詔命，交出兵權，返回京師，已經過去大半年的時間了，這還是王衝第一次返回西北。
感受到空氣中那種熟悉的氣息，王衝心中也泛起了一道道漣漪。
“參見大人！”
看到王衝，蘇寒山、孔子安、一身布袍的張壽之，以及衆多披堅執銳，受到詔令而來的封號將軍，紛紛上前行禮。
經歷了三王之亂以及各種事件之後，王衝在整個帝國的威望，真正的如日中天。即便是以前從未見過王衝的一名名封號將軍，對於這位年輕的少年統帥，心中也充滿了尊敬。
“辛苦了！”
王衝並沒有過多的寒暄，迅速策馬上前，帶領着李嗣業、郭子儀、青陽公子等衆多部將，從衆人中間穿梭而過。
“西北的形勢如何？”
“回王爺，大食人的統帥古太白還有十多天左右就會趕到西域，另外，馬木留克軍團已經先行趕到西域，按照我們得到的消息，這應該是馬木留克的預備役成員，雖然戰鬥力弱一些，但數量卻極爲龐大，達到了三萬之數，而且還有五千正規馬木留克鐵騎。”
說話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混雜在人羣中的前怛羅斯城主楊洪昌。
大食人非常狡猾，配合內應，一舉偷襲佔領的怛羅斯，楊洪昌也是憑藉密道才逃出生天。
不過儘管如此，楊洪昌在怛羅斯經營多年，還是發揮出了巨大作用。儘管人已經回到鋼鐵之城，但楊洪昌昔日經營怛羅斯時留下的耳目，依然在正常運作，蒐集消息。
聽到這番話，王衝微微皺起了眉頭。
馬木留克鐵騎，昔日的舊世界第一鐵騎，儘管上次戰鬥被烏傷鐵騎擊敗，但他們的戰鬥力卻是勿庸置疑。
上次戰爭，馬木留克受到了沉重打擊，但是就和烏傷鐵騎一樣，馬木留克鐵騎也有補充新鮮血液的能力。
“這一次，馬木留克鐵騎應該連根拔起，所有能出動的軍力都出動了。如果能夠擊敗他們，馬木留克應該不會再有能力東山再起。”
王衝心中閃過一道念頭，若有所思。
“大食人的營地裡，現在的指揮官是誰？”
王衝問道。
“是艾布穆斯/林，他在幾天前到達，另外還有其他大食的總督、副總督陪同。我們本來做好了交戰準備，但是出乎預料，儘管大食人佔據了絕對的軍力優勢，但是艾布穆斯/林抵達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軍收縮，大幅的增加防禦、修建工事，把那裡經營的水泄不通！”
楊洪昌道。
聽到這番話，王衝頓時眉頭一挑，大爲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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