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珊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真的嗎?那些人也太歹毒了,你是找宗教局的人打聽的嗎?他們是不是審了羅恆?難道林慧真的是羅恆的情人嗎?”
我將剛纔白素說的大略地講了一些給江珊聽,等江珊消化完內容之後,問道:“你哪裡不是有林慧的照片嗎?可以發一張給我嗎?”
江珊問道:“這個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要林慧的照片做什麼,你好奇心也太強了一點吧,我現在哪裡有林慧的照片,我在家裡呢,我明天上班的時候幫你找找。”
我這性子哪裡可以等到明天啊,我遲疑了一下,心想看來還是得跟江珊交一下底,不然催得太急迫有些說不過去。
於是我便將那天晚上在春江花月夜門外見鬼的事說給江珊聽了,然後又說了羅璇的事,出於隱私考慮,我沒有說羅璇被女鬼纏上的事。
我只說上次一起去春江花月夜有我一個高中同學,也是在醫科大學上學的,住進了林慧生前住的寢室,然後這段時間寢室有些不安寧,我就聯想到了在春江花月夜外邊看到的紅裙女鬼,所以就想要一下林慧生前的照片,確認一下那個紅裙女鬼是不是林慧。
江珊聽完後,馬上說道:“你等等啊,我叫值班的同事馬上傳過來。”
掛了電話之後,我不禁有些激動,紅衣女鬼的身份馬上就要揭曉了,趁着等江珊照片的時間,我將電腦插上電打開了,這臺imac是楊薇的,我大學期間就是裝了一臺比較貴的臺式機用來工作,沒有在配筆記本了,楊薇出國旅行了,電腦就自然被我拿過來用了,我計劃是看一部電影打發時間的。
我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還早,8點不到,楊薇是早上9點35的飛機,漢城飛巴黎好像是需要10-12個小時,所以她大概11點左右纔會上線,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不管是等江珊發林慧的圖片,還是等着楊薇下飛機後上線。
我本來打算調一下筆記本里邊的電影看一下,不過突然瞄到遙控器,這纔想到房間有電視可以看的,這裡沒有牽數字電視,所以還是用那種室外天線,打開電視之後,發現可以看的臺比較有限,除了央視一臺之外,全部都是本地的電視臺。
不過也是聊勝於無了,按了一圈之後,我便停在了衛視臺,現在正在播放一部於媽的古裝劇,爲了靠起來更舒服些,我便將枕頭往後面挪了一下,結果一不小心碰到枕頭下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將我嚇一跳。
我掀開枕頭一看,枕頭下面居然有一把殺豬刀,木製的刀柄上油膩膩的,而黑黝黝的刀身上則滿是幹掉的血漬,我心中頓時滿是疑惑,我爸怎麼會將一把這麼髒兮兮的殺豬刀放在枕頭底下呢。
我將殺豬刀拿起來掂了掂,然後放到鼻子前面聞了一下,上面的血腥味還是比較濃的,明顯是經常用的。
我皺眉想了一下,印象中我們家是沒有這把刀的,難道是我爸專門找殺豬的朋友借的,我心中頓時一緊,對我爸媽一直隱瞞我的事不由有些猜測了,莫非是跟鬧鬼有關係?
殺豬刀是可以辟邪的,這個我很清楚,農村有很多關於殺豬匠的靈異故事,我小時候沒有少聽。
在農村,殺豬的人因爲殺生太多,身上都帶着煞氣,鬼都要怕他三分。
我們這邊一般死了人,村裡都會安排殺豬的人跟着親屬一起守夜,目的是給守夜的人壯膽,所以殺豬匠用來殺豬的刀是一把兇器,也是可以辟邪的。
我爸既然借了一把殺豬刀放在枕頭底下,看來應該是用來預防什麼邪祟的,難道是剛纔外邊看到的那幾個鬼影?
我心中不由有些沉重,難道我爸媽對我隱瞞的事是跟鬼有關的,那難怪他們說跟我也說不清。
看來明天要跟我爸媽開誠佈公地說一下,真要是剛纔那幾個鬼影驚擾我的家人的話,哪怕是沒有把握,我也鬥上一鬥,大不了厚着臉皮去找白素幫忙了。
沉思間,電話響了一下,是微信提示聲音,我猜到了應該是江珊發了林慧的相片給我,但是因爲剛纔的事,我的心情有些糟糕,之前那種對林慧照片的期待和激動就少了很多。
我將那把帶着血腥味的殺豬刀又放回原位,重新將枕頭壓在上面,然後靠坐在枕頭上,滑開進入微信,點開江珊的信息,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看到林慧生前的照片時,我還是被驚到了,紅裙女鬼居然真的是林慧。
想到對付蠅蛆腐骨屍的時候,連張玄宗都受傷了,那麼被魔蠅生生吞噬骨肉活生生折磨死,帶着無窮怨氣而死的林慧的變成鬼會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難怪上次在春江花月夜外邊看到林慧時,我會下意識覺得那個女鬼不好對付,林慧只怕最差也應該是厲鬼了,想到她一身紅裙,我心中一沉,是了,應該是紅衣厲鬼。
看來我今天的謹慎小心真的一點都沒有錯,倘若不能一擊即中,我是真的拿紅衣厲鬼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麼一想,我不禁有些沮喪,即使羅璇的媽媽說服她爸爸去找一個驅鬼的師傅,也不知道那個師傅有沒有能力可以搞定林慧。
我嘆了一口氣,便撥了羅璇的電話,不管怎樣,先將瞭解到的這些信息告訴羅璇的媽媽一下,這樣她也可以知道前因後果。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我不由有些奇怪,難道這個電話沒有放到羅璇的媽媽那裡,我正想着是不是掛斷電話,厚着臉皮找一下王妍雪,問一下羅璇媽媽的電話,突然接通了。
“有什麼事嗎?”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電話中傳過來,聲音雖然冰冷疏離,但是我還是可以聽出,電話那頭是羅璇。
我頓時楞了一下,這語氣還是下午一起躺着牀上對我傾訴心聲的那個溫婉可人善解人意的女孩嗎?
我心中立刻泛起陣陣寒意,難道現在說話的是林慧,我吞了一口唾沫,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羅璇的語氣稍微舒緩了一點,但是依然冷漠疏離,說道:“我有什麼事呢?你們都以爲我病了,真是搞笑。你到底找我什麼事?你不是一直都不想理我的嗎?現在聽說我生病了,便假惺惺地打電話過來關心,你不覺得你很虛僞嗎?”
我被羅璇的話說的啞口無言,心目中不由懷疑我剛纔的推測是否正確,電話那邊的可能不是林慧,倒像是羅璇的另一種人格,那個人格一直在她的心裡對人世間的種種冷眼旁觀,現在顯露出來之後,就顯得分外的犀利和睿智。
被當事人當面揭穿我的心裡話,我不由尷尬不已,心中也有些疑惑,這個羅璇除了性格有些怪異之外,思維很正常啊,而且比之前那個傻白甜聰明很多,說的話一針見血,直指核心。
“咳咳”
我尷尬地說道:“那個,能不能找一下你媽媽?”
羅璇冷冷地問道:“你找她做什麼,她正在跟那個男人在吵架,說什麼要找一個抓鬼驅邪的師傅過來給我驅邪,還說我是被鬼附身了,你也覺得我被鬼附身了嗎?”
聽到羅璇的話,我頓時有些緊張,不管她現在是不是林慧,但是她被林慧糾纏附身這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可是她現在居然已經知道了她媽媽想幫她找一個抓鬼驅邪的師傅,這怎麼搞,那是不是意味着林慧也知道了呢?
不過羅璇怎麼這麼稱呼她的爸爸呢,難道父女關係不好?
面對羅璇的問題,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媽媽也是關心你,你突然變成現在這樣,最擔心你的人就是她了。”
羅璇半天不做聲,只能聽到她似有似無的呼吸聲,但是我卻好像可以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冰冷正中電話中傳遞過來,心中莫名發冷。
羅璇冷冷問道:“那你是覺得現在的我好呢,還是以前的我好?”
我有些疲於應付,便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覺今天白天的你最好。”
羅璇冷笑一聲,諷刺地說道:“那是坐在沙發上被人偷看的時候,還是躺着牀上任由你擺佈的時候。”
我緊皺眉頭,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羅璇有笑了一聲,笑得很瘮人,語氣冰冷地說道:“你也就是這樣樣而已,真的不知道以前我爲什麼會那麼喜歡你,哼,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夠拿我怎麼樣,我不就是現在喜歡說真話嗎,你們居然都覺得我不正常,我看到你們這些人就覺得噁心,一個個假惺惺的,虛僞得讓人想嘔吐,你今天要不是怕我給你丟臉,應該也不會假惺惺地過來幫我遮掩吧,不過你壞了我的好事,我就是想看到那些人見我失態時的醜陋嘴臉。”
我失聲叫道:“你今天白天是故意的?”
我心中一片凌亂,有些分不清哪一個羅璇纔是真實的,難道白天那個柔柔弱弱對我吐露心聲的羅璇都是僞裝的,心中不由寒意洶涌。
羅璇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又自顧說道:“王妍雪那個賤人自以爲在我面前僞裝得很好,但是我知道,她其實恨我恨得要死,見我現在這幅模樣,她應該是最開心的了,什麼姐妹情深,都是騙人的,人都是醜惡的。哼,你們今天有沒有去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