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陸安琪愣了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凌亦雪呼了一口氣，她的任務完成了，她可以走了吧？
也正在這個時候，蘇靜怡打來了電話。
只是蘇靜怡帶來的消息，卻並不是那麼樂觀。
“亦雪！阿姨的報告已經出來了，但是情況很不好！具體的消息，你來醫院了，我再詳細告訴你吧！”
“嗯，好！我馬上回來！”
凌亦雪掛完電話，站起身就想要離開，誰知陸母卻拉住她道：“急什麼？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都不好好陪陪我這個媽啊？”
凌亦雪此刻真的好想揍陸母，陸母肯定是看出她很着急，所以才假惺惺地挽留她。
凌亦雪強忍住心中的不快，面露遺憾道：“媽，我是真的有急事，不能待下去了。”
陸母不依不饒，“是什麼事情，還比陪我這個婆婆重要？”
對於陸母如此的厚臉皮，凌亦雪只有隨機應變。
撫上自己的小腹，凌亦雪的眸光一亮，認真道：“媽，我預約了去產檢，時間都快到了。”
陸母一時間怔愣住，而凌亦雪趁機，順利地掙脫陸母的手腕，成功地離開陸家大院。
“小張，快點送我去醫院！”
一出來凌亦雪就面露焦急之色，小張哪裡還能等，迅速開車離開。
來到醫院凌亦雪直接衝到病房，蘇靜怡驚喜地站起身。
“亦雪！你終於來了！”
凌亦雪的額頭有些微汗，但是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見凌母睡着，只好把蘇靜怡拉出去，詢問，“媽媽到底怎麼了？”
蘇靜怡低下腦袋，思索了一陣，猶豫道：“要不你還是直接去問吳越吧？我害怕說不清楚，反而把事情搞複雜了。”
“吳越在哪裡？”
蘇靜怡正想着，突然瞥見正朝她們走來的身影，“這不是來了！”
凌亦雪連忙跑了出去，稍微平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才問道：“吳醫生，請你告訴我母親真實的情況。”
吳越將手中一份檢查報告遞給凌亦雪，指着圖中的腦袋陰影部分。
“伯母的這裡長了一種東西，但是它是什麼，我們暫時不得而知。”
凌亦雪只覺得快要崩潰了，她本來信心滿滿，以爲就算做了最壞的打算，接受最壞的結果。
吳越應該也會有辦法的。但是……什麼叫“不得而知”？
難道吳越只能檢查到這種地步嗎？
凌亦雪祈求道：“吳醫生，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吳越沒有改變自己的表情，只是眸中還是透出些許憐憫之色。
“很抱歉陸太太，我暫時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凌亦雪只覺得大腿一軟，站不住快要跌倒在地，還好蘇靜怡反應夠快，急忙扶住了她。
“亦雪！你這是在幹什麼啊！阿姨一定有救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阿姨不是還活着嗎？只要活着不就是希望嗎？
蘇靜怡見凌亦雪還無動於衷，擔憂勸慰道：“亦雪！你現在還懷孕呢，你要照顧好寶寶知道嗎？”
凌亦雪動了動，嘴露苦笑，現在的她突然好想念陸辰斯。
“吳越，希望下次你說話可以委婉一些。”蘇靜怡瞪了吳越一眼，扶着凌亦雪回到病房。
留下吳越蒙逼地站在原地，剛纔……蘇靜怡爲什麼要這樣說他呢？難道是怪他太冷血？
他雖然年輕，但是從醫有好幾年了見慣了生離死別，同情心基本用完了，他說得只不過是事實。
不過……蘇靜怡這個女人，還是挺有趣的嘛。
蘇靜怡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還在憤憤不平道：“亦雪！這就是你說的優秀男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一個大男人，看到亦雪要倒下了，居然也不知道扶一把！真是可惡！
今天上午本來對他還有一些好感呢！真是奇怪上午的她，怎麼那麼眼瞎！
“靜怡，吳越是醫生，他早就對於生死麻木了。他已經盡了責任了，本來就不關他的事。”
聞言，蘇靜怡也只是撇撇嘴。
“亦雪，阿姨現在的狀態挺好的。吳越先說過，只要阿姨不太激動，腦袋中的奇怪東西，不會對阿姨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凌亦雪驚喜地盯着蘇靜怡，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真的嗎？”
“真的！所以亦雪，你現在可以鬆口氣了。”
凌亦雪搖了搖腦袋，母親的病情，其實一直像塊石頭壓在她的心頭。
看到母親痛苦，可是自己卻又無能爲力，那種挫敗感不是別人能夠體會到的。
“對了，靜怡。你去幫我一個忙吧。”
凌亦雪想起和陳醫生的約定，轉眼望向蘇靜怡。
夜深：凌母揉着凌亦雪的頭髮，慈愛地注視着她，彷彿要將她的模樣，銘記在心。
凌亦雪動了動，漸漸睜開了眼睛。見凌母醒來了，瞬間沒有了睡意。
“媽媽，感覺怎麼樣？”
“沒事，就是檢查累了，現在休息好了，感覺不錯。”
凌母想了想，又問道：“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想到那份檢查報告，凌亦雪頓時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看着凌亦雪沉默不語，凌母也明白過來了。也不再追問，只是拍着凌亦雪的手背，表示安慰。
“媽媽，你不會有事的！吳醫生不行，我們總會找到更好的醫生的！”
凌亦雪抱住凌母，凌母只是笑着，不曾開口。
其實關於吳越，凌母早就詢問過他的身份背景。才十三歲就是被國內最著名的醫學院錄取，成爲最年輕的醫學博士。
這樣的少年天才，國內應該不多吧？既然吳越都不行，其他的醫生……
凌母的情緒有些低落，轉眼望着凌亦雪，緩緩勾起溫暖的笑容。
其實不管如何，只要她還活着，她就能夠陪着小雪。不管多久。
“小雪，這麼晚了。你不回去休息嗎？”
凌亦雪聞言，這才爬上凌母的病牀，將腦袋枕在凌母的肩膀處。
語氣帶着女兒情態的撒嬌，“很久都沒有和媽媽睡了，今天我要陪着媽媽。”
凌母哭笑不得，都這麼大了，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還是……
凌母的笑容消失，眸中帶着心疼。還是，是在擔心她呢？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默默地從世上不見了。
凌母輕輕拍着凌亦雪的背部，“你睡吧，媽媽給你唱兒歌。”
彷彿回到了小時候，那個夜夜都有母親陪伴的晚上。
聽着凌母蒼老的聲音，久違的兒歌旋律，凌亦雪的淚水無聲地滑下。
閉上眼睛，逼迫自己睡去，但是淚水卻越來越洶涌。
病房內一片溫馨，相信任何人看到，都會爲之感動。
而此刻在另一個城市，陸辰斯正倚靠着窗，俯視着樓下的一切。
“吳越，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陸辰斯撥通吳越的電話，想到凌亦雪的笑臉，心情好了不少。
“陸總，抱歉，我無能爲力。”
陸辰斯的臉沉下，“這是什麼意思？”
“凌伯母的腦袋中有什麼東西，具體是什麼我還不清楚。暫時對凌伯母沒有什麼傷害……”
陸辰斯沒有再聽下去，直接掛了電話。
吳越是他曾經一個客戶推薦的，他也算是三顧茅廬才把這個吳越請來。
他也很賞識吳越的聰明才智，但是事實證明，其他人是誇大吳越了。
陸辰斯覺得自己變了。他現在最擔心的人居然是凌亦雪。他害怕凌亦雪聽到這個消息，會接受不了。
陸辰斯打了凌亦雪的電話，但是很遺憾都沒有人接。陸辰斯皺眉，一連再打了幾個，依然沒有人接。
而此刻凌亦雪正睡得很熟，在她的口袋中有什麼正閃着亮光，只是沒有聲音。
凌亦雪這幾天全身心地陪伴着凌母，凌母的病情看上去很樂觀，凌亦雪才覺得輕鬆不少。
只是凌亦雪畢竟是孕婦，體力不支，現在經常覺得頭暈眼花。而且孕吐也是越來越最嚴重了。
可以說，爲了照顧好凌母，凌亦雪忽略了自己，經常不按時吃飯休息。
蘇靜怡也經常請假，到了最後，乾脆直接休了半年的假。
凌亦雪對此非常感激，她不知道怎麼補償蘇靜怡，蘇靜怡也絕對不會要她物質上的補償。
心裡除了感激，就是愧疚。她的不幸，終究還是拖累了她最好的朋友。
這天，凌亦雪正在爲凌母擦額頭上的冷汗，蘇靜怡在一旁給義工劉姨使眼色。
劉姨上前搶過凌亦雪的工作，“淩小姐，讓我來吧。”
蘇靜怡將凌亦雪拉到一旁，勸慰道：“亦雪！你自己休息一會兒吧！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鬼樣子！”
凌亦雪愣了愣，猶豫詢問，“我真的有那麼憔悴嗎？”
蘇靜怡沒好氣道：“豈止是憔悴啊！別人懷孕變肥，也只有你瘦了！”
蘇靜怡嘆口氣，繼續說道：“你就不怕陸辰斯回來心疼啊？”
提起陸辰斯，凌亦雪不禁露出笑容。這幾天陸辰斯都會主動打電話給她，慰問她的情況。
讓她有一種談戀愛的幸福感覺。而且，陸辰斯告訴她，下週他就要回來了。
“喂！亦雪，你還在聽我講嗎？”
蘇靜怡簡直忍無可忍，到這份上了，亦雪居然還敢走神！
凌亦雪失笑，“靜怡，我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休息的。”
蘇靜怡聞言才滿意地捏捏凌亦雪的笑臉，“這纔可愛嘛。”
“靜怡，明天陪我去做產檢吧。大概是這幾天累壞了，我覺得渾身很不舒服。”
蘇靜怡責怪道：“看吧！這就是你這幾天不好好的結果！”
凌亦雪有些委屈，她也不想這樣啊，但是不做點什麼，總覺得不安。
蘇靜怡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過了一會兒就擔憂道：“明天我陪你去看。從明天開始，我還要好好監督你吃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