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白慕粗暴的從牀上拽起來帶進私人醫院時,安如暖才真正明白了什麼意思,恍恍惚惚之間,有些不敢相信。
葉子文坐在辦公室裡,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所以他覺得今天一定有大事要發生,絕對不能把那張面癱臉惹着了。
沉寂了幾分鐘,白慕率先開口,不過聲音卻是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
“給她檢查一下,肚子裡的孩子是什麼時候有的。”
孩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呢,葉子文興奮的搓搓手,看着角落裡黑着臉的男人,打趣兒般的開口道。
“這麼快就又懷孕了,你瞧瞧,我還是單身狗一個呢,多不公平呀,不是我說你,懷孕了還板着一張臉,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啊……”
眼見葉子文又要羅裡吧嗦的開始八卦了,白慕丟給他一個殺人般的眼神,話音平靜裡帶了幾分威脅。
“少廢話,快檢查!”
不知怎麼的,安如暖總覺得身後如芒在背,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葉子文擅長的是外科手術,對婦科方面只是略有涉及,能做的也只有通過安如暖提供的一些信息進行推測。
兩個人經過詳細的談論之後,被角落裡男人的眼神搞得一頭冷汗的葉子文戰戰兢兢的開口。
“據推測,嫂子應該是上個月懷上的,嗯,差不多就是你兩去度假中心的那一次,基本沒差,不信的話,可以去用儀器檢測,反正八 九不離十……”
說着說着,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度假中心那次,好像發生過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兒,於是他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說到度假中心,安如暖看了一眼面前瞬間噤若寒蟬般的葉子文,然後猛的回過頭去。
此刻的白慕,情緒已經炸毛到了頂點,他只是幽幽的看着女子,一言未發。
原來,他還是不相信她,心裡執拗的以爲自己被那些人侵犯,不管她怎麼解釋怎麼給出證據都不行。
眼睛裡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失望,安如暖站起身來,慢慢走近他。
“原來是這樣,你不相信,大可以直說,或者可以乾脆不要我,但是請你不要這樣侮辱我好嗎?”
聞言,男人同樣站了起來,俯視着一臉受傷模樣的安如暖。
“發生了什麼,我們兩個人心知肚明,怎麼,難道你要自欺欺人,說那個晚上不存在嗎?安如暖,我不是個瞎子,我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這樣,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最終,安如暖輕飄飄的撂下了一句話,拉開門走了出去。
誰知,白慕一個箭步上來死死的拽住她的胳膊,怒目而視。
惱怒的幾乎失去心智的安如暖開始拼命掙扎、踢打:“你放開我,就算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好不好,你不相信是你的事兒,但是現在,我要走!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噁心的地方待下去!”
只不過男人手上的力氣加大了幾分,眼底變成了一片血紅色他的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
“跟我去做檢查,現在,馬上!”
這簡直就是對她人格上的侮辱,安如暖一聲冷笑,隨後言語間帶着憤怒。
“你是認爲,我肚子裡的孩子,是那幾個混混兒的野種吧,你是怕我生下孩子,玷污了你白家的名節?”
見她說的這麼明白清晰,一下子被刺激到痛點的白慕伸手掐住了女子細嫩的脖子,直接把她推到了牆上。
頭部被堅硬的牆壁磕到,一陣劇痛傳來,安如暖咬了咬嘴脣,不甘示弱的回懟道。
“你一定要認爲孩子是別人的,我百口莫辯!你自己要上趕着帶綠帽子,我沒有辦法!”
語畢,她心裡覺得一陣痛快,臉上帶着一抹笑容。
鬆開了手的白慕憤憤的一拳砸到了牆壁上,關節上瞬間紅腫淤青。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本來是可以釋懷的,可是你爲什麼懷上了他們的孩子,爲什麼!”
陷入癲狂的男人搖着她的肩膀,聲嘶力竭的質問着。
在這樣的環境裡,安如暖只感到心中的疲憊和刺痛:“我說了我沒有,你不相信,你寧願認爲自己的女人被玷污,也不願我去檢查,這件事情從頭至尾伯父都是知道的,我是清白的!”
就算她反反覆覆強調事實和真相,而眼前的男人卻依舊固執的不肯讓步。
“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如暖,我是愛你的,我們可以這樣,不要這個孩子,聽我的話,把他打掉,打掉好不好?”
聞言,安如暖的心中徹底變成一片冰涼,她甩開了男人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個孩子是你的,你可以不認他,但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卻不會拋棄他,至於流產,想都別想!”
空氣裡安靜了幾秒鐘,白慕指着她忽然笑了起來,安如暖眼睜睜的看着他以一副癲狂的模樣衝出了走廊。
聽到外面的聲音驟然停了下來,葉子文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看向身邊一臉絕望的安如暖,開口安慰道。
“嫂子不要太難過了,他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最終,安如暖顫抖着身子啜泣着,直到最後絕望涌上心頭,站立不穩的她靠着牆壁慢慢滑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看到這一幕,葉子文也有些不忍,取來紙巾遞給她。
“嫂子情緒不要那麼激動了,上次有過流產經歷,這個孩子來的不容易,也有夭亡的可能性,你要顧好自己,才能保全他啊。”
葉子文的話起了作用,不多時,安如暖停止了哭泣,努力的擺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葉醫生謝謝你了,你說的對,我有了小寶寶,情緒不該再這樣大起大落的,可是我……我真的很難過,他爲什麼要以那麼殘忍的角度來揣測我呢?”
聞言,葉子文也有幾分難過,蹲下來輕輕勸慰她。
“我上次就和你說過了,白總現在是嚴重的偏執症狀,已經很久了,在你上次同蘇儒風離開之後,他就已經那樣了,平時看起來很好,不過是因爲沒有刺激到而已,自然碰上事兒了,也就顯露出來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向來都那麼獨斷專橫,又怎麼會得病呢,抱歉,你說的這些,我不是很相信。”
見安如暖一臉疑惑的模樣,葉子文搖搖頭,回辦公室取了手機出來,將數月之前辦公室的監控視頻調出來拿給安如暖。
視頻裡的男人看起來瘋了一般,把手邊的東西全部砸到了地上,揮舞着雙臂,不停的嘶吼着,和外人面前鎮定自若的總裁形象判若兩人。
於是,她有些半信半疑的猜測道。
“那他,現在不相信我說的話,是不是因爲和這個……有關係?”
葉子文仔細想了想,也給不出肯定的答覆,只能略有歉意的回答道。
“這個我也不能確定,需要專門的精神方面專家的診斷,或者心理醫生的看法,抱歉,我只擅長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