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由一大串冰綠色的星星形狀的燈管圍起來,下面便是一圈火紅的燈籠。
“秦漠,謝謝你。”我的眼中有些動容,靜靜地盯着秦漠的眸子。燈光映在他的眸子裡,於是他的眼睛裡有了星光。
“傻瓜,和我還說什麼謝,過去坐吧。”
允兒先被秦漠抱上了凳子,面前已經被秦漠貼心的擺好了果汁和甜點。
我和秦漠一人在桌子的一頭坐下,感覺距離有點遠。
飯吃到一半允兒就坐不住了,開始在地毯上打滾了。“爹地媽咪,你們來陪允兒玩嘛。”
我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也開始過去陪允兒玩了。秦漠一隻手抄在褲子口袋裡,白色的襯衫,墨綠色領結,徐徐地向我們走過來,順帶着帶來了一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
他也坐在了地上,我順勢將頭靠在肩膀上,平靜地連我自己都害怕。
“秦漠,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嗯,你說。”
我將頭一偏,嘴巴對着他的耳朵輕聲說道:“秦漠,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殺了那個女孩子。”
秦漠的肩膀動了一下:“小宛,你別瞎想,不可能是你做的。乖,聽話。”
他摸了摸我的頭,盡力安慰着我。
我知道秦漠是在安慰我,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女僕究竟是不是我殺的。
“秦漠,你聽我說,我們之前出去的時候,門是上了鎖的,所以肯定不會有人進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在腦子是不是清醒的,我是個瘋子!”
秦漠好像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但是又礙於允兒在旁邊,所以便拉着我的手向一邊走去。
風,冷冷的吹着,秦漠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看不到他眸子裡的星光了。
“小宛,你之前是得過臆想症,但是你現在已經是個正常人了,你不要總是把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不,”我搖搖頭,“你說的不對。不是我把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你剛剛不是都說了,我之前得過臆想症,誰又能保證臆想症不會再次復發呢?我發起瘋來我自己都不記得做過什麼事!”
秦漠的眼睛開始變得猩紅無比,好似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很用力地將我摟到懷裡:“夠了,向宛清,我告訴你,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你不許再給我多想!聽見沒!”
我木訥地將頭動了動:“秦漠,你知道嗎,我最近總是恍惚,你說,我真的不是又瘋掉了嗎?”
“嗯,你沒有,你只是最近有點累了,休息休息就沒關係了。再說我們來這裡就是來度假的,等到今天晚上一過,明天早上醒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你就安安靜靜的等着穿我爲你訂做的婚紗。不管發生什麼事,老公都在。”
我靜靜地聽完秦漠這些近乎情話的話,我盡力地麻痹自己,人是我殺的,這樣,大概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纔可能演的更真一點。
風似乎都讀懂了我們這些個沉重的話題,所以纔將力度放地小了又小,秦漠就這樣在風中擁着我,燈火微茫,讓我對這個世界,突然就看的不真切了。
我們一直坐到很晚,直到允兒都已經玩累了在地毯上睡了過去,我們才決定回家。
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個正四處散發着血腥味的殺人現場去,但是沒有辦法,再不回去,允兒大概就要感冒了。
“秦漠,我想在外面待一會兒好嗎?”
秦漠將馬車在別墅門口停下之後,將允兒抱了下來,絲毫沒有給我討價還價的餘地:“不好!今天晚上風大,而且現在已經太晚了。”
“就一會兒,我吹吹風就回去。”
秦漠看了我一樣,只給我留下了一句話便上了臺階。
“好啊,那你就在外面呆一晚上吧,估計等你想進來的時候,就進不來了。”
算了,我嘆了一口氣,下了馬車。
秦漠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而且也不會給人留任何的餘地。如果非要和他爭一爭的話,那就只有自討苦吃的份兒了。
等到我進房間的時候,秦漠還沒有回來,估計是去安頓允兒了。
我把這個房間裡的所有燈全都一口氣打開了,牀頭燈、壁燈、小夜燈、頭頂的書燈,一個也沒有留下,好似這有這樣,才能讓沒有秦漠的房間,多一點安全感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應該是秦漠回來了。
他將門推開,我正站在桌子上。
“小宛,你在幹什麼?”
我自上而下俯視着他,牽起了嘴角:“沒什麼,上面的小蟲子實在是太討厭了,我在打蟲子呢。”
“小宛,沒有蟲子,你下來。”
“真的有蟲子!你看!”我的兩隻手在空中響亮的“啪”了一聲,呼——終於打到了。“你看。”
“好,我看到了,但是上面太危險了,你下來。”
“嗯。”我應了一身,便從桌子上下來。
可能是因爲我開的燈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纔會招來了許多的小蟲子。
晚上,我破天荒的拉上秦漠一起洗了澡,他也出乎意料的沒有做別的動作,只是安靜的陪我洗澡,講笑話給我聽。
“秦漠。”我在被窩裡喊着秦漠,他正在書桌前看着一個文件。
“嗯,我在。”
“燈是不是有點太刺眼了,不然我關掉一些好了。”
“你如果覺得太亮了就關掉一些,如果害怕就讓它亮着好了,反正你老公有錢,這點電費還是出得起的。”
他的背在燈光下挺得筆直,頭髮半溼着,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迷人的磁性。
我起身下牀,輕輕從他的身後抱過去:“秦漠,這件事情你備案了嗎?”
秦漠握住我的手:“還沒有,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會解決的。法國的法律系統和中國還不一樣,但是我的律師已經開始着手準備了。”
“連兇手都沒有找到,我們還會有什麼勝算?”
秦漠將手中的文件夾放了下來:“小宛,這個案子牽扯的太多,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夠解決好它。”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嘴角彎起來:“好了,我困了,睡覺去了,你也早睡,不要看的太晚了。”
“嗯。”秦漠略一偏頭,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