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權站在鏡子前,肩頭的繃帶被包裹的非常精緻,手法很專業。
如果沒有皇甫琰的死橫在兩人中間,那今天一系列溫馨的畫面,或許就是真的溫馨了。
他惱怒的捧着冷水灑在自己臉上。
該死的,一整天都在胡思亂想!
浴室的門開了,黎一寧抱着一疊衣服走進來,一擡頭卻發現皇甫權也在這裡,她愣了一下立刻說:“你要用?你先洗吧,我等會兒……”
“站住!”
黎一寧只好站住,卻始終不敢把自己的視線放在皇甫權的身上,一直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看着。
皇甫權察覺到她的慌張,脣角向上揚了揚,走過去,修長又有些粗糙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的視線對視。
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並不是沒有見過他的身體,只是之前一門心思的處理他的傷口,竟然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是在面對一個男人的光膀子。
現在,他就這樣,一步步逼近,身後是牆壁,無路可退,黎一寧忽然心慌的厲害。
臉上緋紅,就連小巧可愛的鼻尖都是紅的。
這一切撞入皇甫權的視線裡,他瞳孔收縮了一下,目光變得很沉。
“你在逃避什麼?”
他說,聲音帶了幾分沙啞。
黎一寧不爭氣的想起來在車上的時候,她臉上更紅了。
面前的男人身上似乎到處都在冒火,不然爲什麼這麼熱?
皇甫權逼近一步,佈滿疤痕的肌肉,訴說着這個男人的強壯,纖長的蜂腰上沒有一絲贅肉,長條形的肌肉均勻的覆蓋在骨架上。
不像西方人那樣誇張,卻充滿了不可忽視的力量感。
“我……我……”黎一寧閃動着小巧的嘴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腦子好像不聽使喚一樣。
這樣的畫面落在皇甫權的眼中,就好像是她故意在挑逗一樣。
男人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倏然,他低下頭去,狠狠的攫住了那雙櫻花一樣粉嫩的脣瓣。
宣告他的所有權。
黎一寧緊閉着雙眼,雙手一鬆,懷裡抱着的衣服掉在地上,腦子裡一片漿糊。
身體好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主動權被悉數交出。
良久良久,直到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快要窒息,皇甫權才捨得放開她。
黎一寧整個人都是軟了的,意識到自己剛剛在做什麼之後,她立刻掙扎着想要離開浴室。
但腰肢上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扣住。
“想走?”
黎一寧低着頭,不敢直視皇甫權的眼睛,感覺臉上燒得火熱:“我,那個就不打擾你洗澡了……”
“剛剛還是一副很想打擾的樣子,現在矯情給誰看。”
皇甫權毫不留情的吐出一句,手臂倏然收緊,將她整個人都圈在自己懷裡,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
隔着衣服,黎一寧還是能夠感受到男人胸膛裡那可強有力跳動着的心臟,火熱的溫度傳過來,她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別忘了你是來幹什麼的!”皇甫權低頭看着自己懷裡有些手足無措的女人。
剛纔他只是情不自禁,待回過神來,卻又懊惱自己總是控制不住情緒。
黎一寧沒說話,她當然沒忘了。
“我是來贖罪的。”
皇甫權滿意的點頭,記住就好。他隔着她的身子,伸過手去關上浴室的房門:“幫我洗澡。”
黎一寧嚇了一跳,他說什麼?幫他洗澡?
這豈不是要……
察覺到黎一寧的不安,皇甫權諷刺的看着她:“怎麼,當初在緋色的時候,乾淨利索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站在我面前的勇氣哪去了?現在讓你幫我洗澡,又來裝什麼純情?”
聽他提到難爲情的那一幕,黎一寧羞憤交加,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
“你自找的。”
皇甫權的話不帶一絲感情,冰冷得讓人骨子裡都在冒着寒氣。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覺得心裡好受些。
男人傲然的站在那裡:“愣着幹什麼?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黎一寧咬緊牙關,臉上憋得通紅,慢慢的伸過手去,接觸到皇甫權腰帶的那一刻,她只覺得難爲情到了極點。
她不敢想象等他脫光了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黎一寧顫抖着雙手,卻怎麼也沒有勇氣下手去脫掉最後一層屏障。
“那個,就……就這樣好嗎?”
平時伶牙俐齒的她,這個時候就像個結巴一樣,不敢擡頭去看皇甫權的臉,只很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皇甫權冷笑:“你說呢?”
冰冷的嘲諷的語氣,已經告訴了黎一寧答案。
她不得不咬緊牙關,忍受着心裡的不安,繼續動作。
皇甫權冷哼一聲,看着黎一寧做這件事情就好像是下油鍋一樣煎熬的樣子,冷笑一聲,長腿一跨,坐進了浴缸裡。
浴缸裡的水很淺,只不過纔剛剛沒過他平放着的雙腿。
黎一寧知道那是爲什麼,肩頭的傷口現在不能沾水,放太多水,確實不方便。
但她也不相信,皇甫權就不能自己一個人洗,他絕對是故意爲難她的。
算了,說到底,皇甫琰是不是她親手害死的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皇甫權一隻怪在她頭上,她就是害死皇甫琰的罪魁禍首。
黎一寧用毛巾小心的沾了水,一點一點的擦拭着他的後背,動作很小心,生怕牽扯到他的傷口。
不只是胸膛上,皇甫權的後背上也有縱橫交錯的傷疤,還有彈孔留下的圓形疤痕。
黎一寧看的觸目驚心,這些年,他到底是怎麼樣的拼命?竟然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皇甫權坐在浴缸裡,緊閉着雙眼
,感受到身後輕柔的碰觸,他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量,來剋制自己,纔沒有轉過身去,將身後那個小女人抓過來狠狠折磨。
洗好了後背,黎一寧嘗試着問道:“權少,要不前面你自己洗吧?”
“有人伺候,我還要自己動手,你以爲我是傻子?”皇甫權依舊閉着眼睛,在水裡蹭了蹭,倚在了浴缸的邊緣。
他雙臂打開着,袒露出結實的胸膛,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黎一寧始終紅着臉,不敢違抗,只能乖乖聽話。
她知道皇甫權這個人陰狠起來什麼都能做出來,最好還是不要惹怒他的好。
黎一寧刻意避開了某個關鍵的地方,皇甫權的脣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意。
“男人果然是不靠譜的東西,看到母豬也能硬起來。”
“皇甫權,就算你對我這樣不滿意,也用不着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羞辱我吧?”
皇甫權驟然睜開眼睛,瞳孔收縮,閃電般的伸出手,掐住了黎一寧的脖頸,將她拽到自己面前,“你沒資格跟我講條件,就算是我羞辱你,你也要受着!”
說完,他狠狠的一鬆手,黎一寧猝不及防,加上地上有水,太滑,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疼的悶哼一聲。
皇甫權的眼底劃過一抹不忍,又飛快的隱藏好,冷着一張臉繼續等着黎一寧伺候他。
黎一寧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屁股摔得生疼,也不敢表現出來,心中的委屈如同洪水一般波濤洶涌。
如果不是爲了家人,如果不是皇甫權權勢滔天,她真想就此逃離這個折磨人的地獄。
然而她不能。
洗好了的皇甫權,在黎一寧的服侍下穿上寬鬆舒適的浴袍,頭也不回的走出浴室,留下黎一寧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
她已經沒有了心情好好洗一個澡了,簡單的沖洗了一下自己就出來。
一身乾淨的浴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若隱若現的鎖骨,凸顯出誘人的鎖骨窩,纖細的脖頸平添了幾絲高貴。
一頭半乾半溼的頭髮披散在肩頭,順着身體的曲線蜿蜒而下。
皇甫權正坐在牀上,倚着牀頭櫃,翻看着腿上的軍事雜誌。
聽到動靜,他擡起頭來,正好看到這樣一幕。
浴袍是他的,可是穿在黎一寧身上,卻有一種別樣的味道,皇甫權忍不住有些血脈噴張。
黎一寧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今天過來的匆忙,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所以只能先穿一下你的浴袍。”
她沒有問他會不會介意,就算他介意,她也不會洗完了澡什麼都不穿就跑出來。
皇甫權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不早了,睡覺吧。”
黎一寧卻站在那裡沒動。
儘管並不是第一次和他同牀共枕,可是她就是沒法下定決心,主動走過去和他躺在一張牀上。
“怎麼,還要我過去抱着你過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