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廣平剛纔還和陳培忠諮詢呢，心中正琢磨着怎麼把方寒留在他們中醫科，結果錢小林轉過來對他說，讓方寒來急診科。
這不是寡婦夢球——想得美，是什麼？
錢小林瞬間眼睛圓睜，滿臉的不可思議。
剛纔譚廣平說什麼，說他想的美？
姓譚的這是什麼意思，也就一個進修生而已，還不是你們中醫科的醫生，你他-麼什麼意思這是？
剛纔手術你姓譚的既然看了，難道看不出人家小方在外科方面的天賦？
這麼一顆外科方面的好苗子，不，這已經不是苗子了，這是已經成材的棟樑了，頂樑柱了，這麼一位外科方面的新星你姓譚的好意思讓人家在你們中醫科？
錢小林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都是燕京醫院的科主任，可以說都算是國內醫療系統的大拿了，格局呢？眼界呢？
明明人家在外科方面有天分，你卻硬要把人家留在中醫科，這是什麼行爲？
在錢小林看來，這就是自私，這就是不顧大局，姓譚的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譚主任！”
錢小林的聲音已經帶了幾分不客氣了：“咱們也算是老交情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方寒在外科方面的天賦你也看到了，你要是看不明白，可以問問陳主任，這麼一個外科方面的新星，你真的要是留在你們中醫科浪費了？”
“浪費？”
譚廣平笑了：“老錢你覺得是浪費？”
“難道不是浪費？”
錢小林對譚廣平着實是有些上火，這還不叫浪費？
剛纔在手術室，錢小林覺得事情應該不難辦纔對，方寒是進修生，又不是中醫科的人，在外科又表現出如此高的水準，想來譚廣平是不會阻攔的。
畢竟這在錢小林看來有些斷人前程的意思。
斷人前程猶如殺人父母，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誰曾想姓譚的還真做得出斷人前程的事情來。
“譚廣平。”
錢小林都不稱呼譚主任了，也不稱呼老譚，而是直呼其名
“我一直覺得你還算是識大體的人，我今天才知道，你譚廣平竟然是這麼一個人，阻攔人家小方的前程，對你有什麼好處？”
譚廣平竟然不生氣，而是哈哈大笑。
錢小林就這麼看着譚廣平，姓譚的今天很不對勁啊。
譚廣平笑了足足一分鐘，這才止住笑，道：“老錢，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和你吵嗎？”
“爲什麼？”錢小林一愣。
剛纔他直呼譚廣平名字的時候，其實就做好了和譚廣平吵架的準備了，誰曾想譚廣平竟然不生氣。
“你只看到了方寒在外科方面的天分，那你知道方寒在中醫方面的天分了嗎，我不怕告訴你，方寒在中醫方面的水平，不比我們科室的幾位副主任差，他纔多大，二十來歲，這樣的好苗子要是好好培養，將來絕對是堪比羅老周老那樣的大國手，我浪費人才？”
譚廣平哼了一聲：“老錢我還不怕告訴你，你要是敢把小方留在急診科，我不找你麻煩，明天周老就能找到你家後門你信不信？”
“周老？”
錢小林一愣：”周同輝周老？“
“那你覺得會是誰？”譚廣平冷笑。
“嘶！”
錢小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尼瑪姓譚的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要是假的倒還好說，這要是真的，那就太駭人了。
二十五歲一個小年輕，左右半肝切除水準不在陳培忠之下，中醫水平竟然不比燕京醫院中醫科的副主任差，這尼瑪真的是人嗎？
而且方寒認識周同輝？
站在邊上看熱鬧的陳培忠也有些吃驚了，方寒的中醫水平這麼高，和周老也有交情？
陳培忠沒見過方寒的中醫水平，不過想來方寒是江中院的醫生，又是郭文淵的學生，中醫天賦絕對不差，要不然豈能被郭文淵看中，可水準不比中醫科的副主任差，這就很嚇人了。
外科難，中醫更難。
外科雖然難，可只要有天分，有機會，年輕一些的外科專家也不是沒有，國內外三十來歲四十歲左右的外科聖手還是不少的。
R國的腦外首席就很年輕，三十五歲左右的年紀。
可中醫，陳培忠還真沒見過三十來歲的中醫有幾個厲害的。
中醫科的幾位專家哪一位不是五十歲往上走的？
方寒二十五歲在肝外方面的成就就讓人吃驚了，誰曾想中醫方面的成就更嚇人。
真是不瞭解不知道，瞭解嚇一跳。
譚廣平已經換了一副笑臉，笑吟吟的看着錢小林：“錢主任，怎麼樣，還要不要把方寒留在急診科了？”
現在譚廣平操心的是怎麼把方寒留在燕京醫院，卻並不擔心方寒被錢小林挖了牆角。
方寒可是認識周老的，在譚廣平看來，周同輝就絕對不會樂意方寒來什麼急診科。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一箇中醫就足夠讓很多人研究一輩子了，還去搞什麼外科？
有那個精力多多學習中醫豈不是更好？
錢小林有些搞不清楚真假，不過卻不願意就這麼丟了面子，哼了一聲道：“老譚，你也別拿周老嚇唬我，我錢小林是什麼性子你清楚的，我還真不是嚇唬大的，再說了，留不留在中醫科，你說了也不見得就算。”
譚廣平笑道：“我說了還就算，我不放，你就別想。”
“譚主任？”
這邊正說着話，方寒來了，看到譚廣平方寒也是一愣。
錢小林因爲急着出來給黃夫人說情況，所以出來早了一些，方寒則出來的慢了一些，只是他不知道，就是他這麼一慢，錢小林和譚廣平剛纔已經交鋒好幾個回合了。
“手術做完了？”
譚廣平笑呵呵的看着方寒，非常的和藹。
錢小林撇了撇嘴，你從觀摩室出來的，不知道手術完了沒完？
“嗯，完了。”
方寒點着頭，然後向陳培忠和錢小林打招呼：“陳主任，錢主任。”
“小方。”
錢小林呵呵一笑，看着方寒問：“我剛纔在手術室給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剛纔和譚廣平交鋒，錢小林明顯覺得自己落了下風，他對方寒瞭解不足，以至於情報掌握的不夠全面，從而落了下風。
可這個事總歸還是要方寒拿主意的，如果方寒不打算來急診科，他說破天也沒用。
“我剛纔考慮了一下，我願意來急診科。”
方寒說着看向譚廣平，很是客氣的道：“譚主任，我在江中院的時候就一直在急診科，還是比較喜歡急診科的氣氛，譚主任您正好在，錢主任又給我說了，我正好和您商量一下。”
譚廣平瞬間就呆滯了。
這尼瑪怎麼是這麼一個情況呢？
譚廣平做夢都沒想到方寒本人竟然是願意的。
他剛纔勝券在握，面對錢小林那是一點也不擔心，甚至錢小林惱羞成怒他都不生氣，可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錢小林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就樂開了花，強忍着沒有笑出聲來。
方寒竟然願意，方寒竟然願意？
方寒本人要是願意的話，那這事就好辦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把方寒爭取過來。
邊上的陳培忠臉上的表情那就更精彩了，也是強忍着笑。
剛纔譚廣平就想着怎麼把方寒留下來，怎麼把方寒從江中院挖過來，可譚廣平機關算盡，就是沒有考慮到方寒本人的意思。
話說出來，方寒其實也覺得有些不合適，這事應該私下去和譚廣平商量的，剛纔錢小林順嘴一問，方寒也就沒想太多，現在想來，有些沒有照顧譚主任的面子。
“譚主任，我那個......”
譚廣林對方寒還是不錯的，方寒也很尊重譚廣林，他只是單純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覺得急診科確實更合適一些。
“小方你真的要留在急診科？”
譚廣平畢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愣過之後已經回過神來了，臉色也嚴肅了一些，很是認真的詢問方寒。
“我.....我還是覺得急診科更合適一些，畢竟我們江中院的急診科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的，我希望能在這邊多學一些東西。”
既然話說開了，方寒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有什麼說什麼。
譚廣平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看着方寒，很是認真的道：“這事你要不要和周老商量一下？”
要說譚廣平生氣吧，確實是有些生氣的，方寒雖然是進修生，卻也是在他們中醫科進修的，現在當着錢小林的面，方寒無疑是給了他一個難堪。
這也是換了方寒了，譚廣平知道方寒的一些事，方寒不僅僅是水平高，也認識周老，馬老，聽杜雲濤說還認識權老。
有着好幾位老權威老專家站在方寒身後，譚廣平就不能把方寒當做一般的進修生看待了，要不然他都懶得多說了，轉身走人就是了。
同時譚廣平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方寒在中醫方面的天賦確實可以，他都想着從江中院要人呢，惜才之心可想而知，方寒要是留在了急診科，那就沒他們中醫科什麼事了。
“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