蹣跚的站在牆角的李澤平,身體有些搖曳,臉上已經佈滿鮮血的他,咧嘴了笑了出來,身體背靠着牆面,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支撐住他那近一百八十斤的體重,在他的身邊,躺下了三四個已經昏厥的馬仔!
此時猴子的雙眼已經佈滿血絲,跟在他身後的金蛋,彎下腰,拾起了一根鋼管,平常嘻哈的他,此刻只能用猙獰來形容的他的表情,咧開嘴,大聲嘶吼道:
“我草你老母……一個都別放過……”說完這句話,金蛋和猴子率先衝了出去,如同受驚的野獸般,毫不顧忌的揮動着自己的臂膀……
左右逢源,吃裡扒外,這些敏感的詞語,既然會出現在百盛這個大家庭裡,每一次揮動手中的鋼管,放倒一個‘自家兄弟’的時候,金蛋那雷霆般的怒吼聲,就會充斥在整個的迪吧!
有憤怒,也有傷心……
整場戰鬥結束的出奇的快,當以前百盛的老人看到金蛋和猴子兩位門神後,多數自動放棄了反抗,別人都知道稅鎮有個虎子哥,只有他們最清楚,在百盛最兇狠,最講江湖義氣的是金蛋和猴子,幾乎所有百盛黑暗的力量都是他倆在操控的!
其兩人的威望,在百盛灰色勢力裡,不亞於張北本人。
看着躺在血泊中以前自己稱兄道弟的大漢,金蛋送掉手中的鋼管,撕扯着自己的頭髮,‘砰’的一聲跪在了那裡,血盆大口張開着,從嗓子眼裡,喊出那沙啞的怒哮聲……
而猴子,緊架住李澤平的肩膀,一步步的走到的迪吧中間,已經有小弟爲其擺正了椅子,猴子把其扶坐在的椅子上,靜靜的看着李澤平,單手‘啪’的一聲扇了自己一巴掌……
“是哥,對不住你……”李澤平哭了,七尺大漢,在對手yin威面前,沒有退宿,沒有膽寒,而當猴子扇自己臉上的那一巴掌後,李澤平哭了,他心痛,同樣的他也欣慰,他跟了個好大哥,他跟了個好老闆!
趙斌成爲了金蛋和猴子主要發泄的對象,不休止的毆打,讓原本俊俏的趙威,已經變了個模樣,已經不見當初的那副囂張勁,此時的他如同死豬般躺在的地上……
那些背叛的百盛的兄弟,金蛋和猴子沒有爲難他們而是讓其他兄弟把他們扶正,坐在那裡,金蛋轉過身看着他們,眼光犀利,隨後說道:
“亂刀砍了你,我都不解恨,知道爲什麼我不動手嗎?虎子哥說,等他出來,他想問你們幾句話,他想問你們爲什麼……”
此次趙家,來東區的總共十四個人,除去在門口藏在暗處的,加上百盛那些,近二十個人,金蛋和猴子並沒有再動他們,而是把他們仍在了一邊,用幾個兄弟把手着!
李澤平則被送往了郊區醫院,坐在那裡的金蛋,還沒有從現實中緩過來,而猴子靜靜的拿着手機,等待着坤子的電話……
‘百菲力’一個,讓人一聽,就覺得名字特洋氣的酒吧,但和其洋氣的名字相比,裡面的配套設施,就要顯的簡單了許多!
幾張不知道什麼年代的酒桌,一個都已經開始脫皮的吧檯,僅有的兩件包廂,空空如煙。酒吧正廳裡,少有的幾個關顧者,還是那種,冬天穿着帆布鞋的九零後,如果說整個酒吧唯一的亮點,就是那位經常自己上臺,自彈自唱的酒吧老闆,其白皙俊俏的面孔,繼承了其母親的優點,淡淡的憂傷,佈滿眉間,偶爾的微笑,那也是看着手中的吊墜走神後的表現,那條吊墜,是他母親領走前,唯一留給他的!
趙陽,清河鎮趙家的二公子,趙光義酒後衝動,留下來的‘產物’,他母親的身份並不光彩,一個被趙光義包養了近三年的‘揚州瘦馬’,但就在趙陽隨着的自己的母親認祖歸宗的第三年,從小相依爲靠的母親就撒手人寰了!
趙家人對外公佈的是得病死的,但是趙陽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大哥,逼死的,隱忍了那麼多年,他不是沒想過要報仇!每當他深夜被噩夢驚醒的時候,衝動的拿起手中的砍刀準備的去找趙家報仇的時候,都會想到自己母親臨走前,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陽子,好好活着,爲媽活着……”
獨自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喝着杯子裡劣質的白酒,偶爾抽着手中的香菸,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手中的墜子,彷彿這酒吧那吵鬧的映像,和其不在一個空間似的……
就在趙陽細細品嚐杯中的劣質白酒,看着手中的吊墜發呆的時候,一位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坐在了他的身邊。
“趙陽?”當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後,趙陽依舊是剛纔那個的姿勢,只不過眼睛瞟了下對方,隨後,繼續看着手中的吊墜!
“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請您離開,我喜歡一個人……”趙陽的話,顯然沒有讓對方退縮,而是‘呵呵’的笑了幾聲後,從兜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隨後放在桌面上推到了對方跟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趙陽!
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信封,趙陽擡起頭,把吊墜塞在了自己的裡兜裡,緩緩的扯開信封,一張白紙,寥寥的幾行字。坐在趙陽對面的那個男子,沒有去看信封裡寫的什麼,而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趙陽!
看完這幾行字後,原本趙陽那波瀾不驚的臉色,稍顯激動,隨後說道: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現在的你不需要相信我們,你只需要給我去一個地方,隨後,剩下的事情,就按照你的意思了……”趙陽想了想,繼續回答道:
“這封信是你寫的?”
“不是!”
“那他人呢?”
“被你的父親,‘請’到了刑警隊的小黑屋內……”
“呵呵,他自身都難保了,憑什麼能幫我?”
“按照上面所說,辦到了,我們再合作……”
“什麼時候?”那男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隨後對着話筒說道:
“猴子,開始吧……”這男子赫然就是坤子,而寫那封信的,就是正在刑警隊小黑屋內,享受着短暫休閒的張北……
躲在百盛洗車場對面的一個小衚衕裡,趙威躺在汽車的前排座上,靜靜的看着對面的洗車場的大鐵門,剛纔自己的堂弟趙斌,剛打來電話,說他那邊已經搞定,爲了這一次能,把張北,連根拔起,趙家可謂是拿出了自家的班底,自己車後,停靠了最起碼三輛七排座的昌河,不下二十個專業打手,這些都是靠着趙家吃飯的班底!
此次傾巢出動,就是爲了能一舉張北再也站不起來!政府那邊自己父親已經跑過關係了,最起碼在自己行動這二十分鐘內,不會有警察到來,而且這次趙家爲了萬無一失,已經找好了幾個替死鬼,只要這邊一得手,那幾個替死鬼在深夜就會去警局自首!
拿了趙家高額的安家費,那些老油條們,知道自己的該怎麼做!現在的他趙威要等的就是對面的那鐵門悄無聲息的打開!
強攻不但會引起政府的注意,還會拖延他們的時間,畢竟這次行動,帶有很大的血腥味道,在現在這個和平的年代裡,倘若太明目張膽的話,共、產、黨都不會放過你!
等待對於這個習慣掌控全局的趙家大少來說,無疑是痛苦的,已經連續抽了第三根香菸,當他聽到一聲汽車鳴笛聲後,正準備點第三根菸的趙威,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對面的鐵門!
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信號聲,一強二弱!
隨後,原本緊閉的洗車場大門,緩緩的打開,不久幾個站在門口,開門的男子,用手電筒,對着上空照了一下,坐直身子的趙威,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對着身後的一個的馬仔說道:
“讓他們去吧,速戰速決,見人就打,但別出人命,二十分鐘後,離開,直接去楚市,那裡有人和他們接頭……”
“我知道了威哥……”說完,坐在其身後的那馬仔,迅速跑下了車,招了下手,原本毫無規則,停靠衚衕裡的三輛的昌河,迅速的往路對面的洗車場衝去!
但是,和趙威所想的不一樣的是,當三輛昌河開進洗車場後,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打喊聲,靜,出奇的靜……
在社會也算是摸打滾爬了數些年的趙威,立刻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趕緊對着身邊的司機說道:
“調頭,從小衚衕穿過郊區,趕緊回西區!”聽着趙威了口令後,其司機,毫不猶豫的調轉了車頭,迅速的從往小道深處行駛着,然而,當其走在一個拐彎路口的時候,一輛重卡,擋住了其去路,而就在汽車準備倒車從後面逃逸的時候,一輛破舊的桑塔納,擋住了其去路!
睜大眼睛,看着的眼前的這一切,趙威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坐在副駕駛的他,渾身冒着冷汗,當他看到身後的那輛桑塔納下來的人時,整個的喉嚨都開始打結了……
“趙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