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即將籌備的這兩部電影，毫無疑問，都是大成本的投資。
《美麗與原罪》尚且好說，
一個戰爭期間的小鎮，對於場景的構建需求不是太大……
並且故事是有原地址的，那是卡洛斯曾祖父的故鄉·卡斯提庫託鎮。
其中最大的都是人力成本。
反而是當下的《死亡美學》，
這是目前卡洛斯遇到的第一重困境。
打造一個十八世紀的古城、各類特效、建築、道具、人力成本……
如果完全對應上卡洛斯的設想，每一樣都是龐大的開支。
光是目前計算的前期投資，就已經達到了一個億美金！
即便將《無名之徒》賣了，回本的同時，也只勉強能夠達到這個數額……
畢竟這部電影影響力最大的華夏，排片率最高，也只有百分之十不到！
這是影片類型與角色塑造的結果，如果不是餘君豪，排片最高也只能到百分之三，如果不是入圍戛納，不會到當初的百分之五，能夠達到百分之十，還是在餘君豪斬獲戛納影帝后……
其他國家與地區，不會更高，對於資本而言，藝術是什麼呢？
如果賺錢是一本藝術，那毫無疑問，這纔是他們心中的“藝術美學”！
這還只是前期投資，還沒算演員片酬、後期特效——
最終投資，保底需要兩億美金！
如果拍好了。
這兩部都能夠掀起現象級的沉思、熱潮……
如果崩了。
就是至少三億美金的虧損！
換算華夏幣，至少也在二十億——
卡洛斯再厚的臉皮，也不好直說。
夏鬱更沒有直接說幫忙與參與。
而是將主動權交給了卡洛斯·日夫科維奇，將一張莊菱的名片交給了他。
笑談：
“有需要，可以打這個電話，但具體投資、合作……看你、看我們破產姐妹的總裁！”
話鋒迴轉，
“我在七個小時前說的話，還作數——片酬可以另談，以片酬入股的方式。”
*
你在凝視深淵，
深淵也在凝視你.
夏鬱不是卡洛斯·日夫科維奇，
沒有相互自洽的第二重人格，
鹹魚不是僞裝，是夏鬱的人生理想，能鹹魚很好，不能的話，那她的第二性格狼子野心、是同樣絕對的理智……
至於餘君豪，究竟會成爲她手裡的一把利刃、還是軟肋——
她也不知道。
第四階段完成後，但她的心似乎沒那麼硬了，所以她需要更加理智的情緒抗衡情感的改變。
如果連未來都沒有，何必浪費這些時間呢？
掃清了腦子裡雜亂的思緒，夏鬱帶上了口罩、墨鏡、將車窗打開了。
正值下班高峰期，車輛川流不息，平均一個紅綠燈的等待是三到十五分鐘……
吹着帝都傍晚燥熱的風，夏鬱開始思考另一件事.
接了《美麗與罪惡》這個劇本後，夏鬱原本就不寬鬆的行程直接拉滿。
而到了現在，衛靜城的劇本也還沒有動靜……
夏鬱慣不喜歡拖延，既然決定了，那他這邊的拍攝肯定要推掉了。
當初半推半就，有一半算是同意了。
那麼此刻拒絕，只打電話就顯得太不禮貌了。
翻開手機，滑到了陶璋界面，點開撥號鍵。
半晌。
電話接通了。
“師兄……晚上一起吃個飯？”
“遇到什麼困難了？我聽你棠姐說，今天不是有約？結束了？”
“是，爲了跟衛導合作的事情，大概這次合作，我要失約了。我記得衛導最近不是在帝都監製？打算請衛導吃個飯，親自道個歉，師兄你看行不行？”
說白了，當初夏鬱願意口頭上接下，更多是看在陶璋的面子，以及夏鬱復出拍攝《人均絕色》的恩情。跟當初《風聲》被拒，衛靜城因合夥人陶璋被迫簽訂的三千萬合約無關。
不是所謂的今非昔比。
所謂的夏鬱翅膀硬了。
而是，誰都會在抉擇中選擇更合適自己的——就像當初，衛靜城選擇了魏扉、閆靜丹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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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層面上，因爲還沒有簽訂協議，所以夏鬱不用負擔責任。
道德上，夏鬱是要做出合適的姿態的。
該賠禮賠禮，該道歉道歉，該請客吃飯請，越扭捏反而容易將事情弄噁心了。
夏鬱今天的會面，很突然，但大概跟誰見面陶璋是知道的，“卡洛斯·日夫科維奇”！
一個令人歎爲觀止的“怪咖”導演，人性幽暗的光影剖析者！
《無名之徒》影片過審後，就已經送到了長城影視。
作爲餘君豪工作室的代理集團，主要院線肯定在長城影視。
莊老爺子跟陶璋都受邀參與了觀影……
對於卡洛斯·日夫科維奇莊老爺子沒有任何評價，但應該是有挺多感慨的——
觀影結束後，只說了一句，“這是他們年輕一代的光影時代！”
連莊老爺子這種導演圈的老前輩，都沒辦法做出評價，或許也不是沒辦法，只是就像他說的，“不是一個時代了，我沒辦法用我們這個時代的經驗之談，框架性地評價他/她們！”
就像他對於夏鬱的引導發展越來越沉默，支持就是他的態度。
作爲師長，說句很無可奈何的話，現在夏鬱已經能夠看到他這位老師的一生，但是作爲老師，他已經不知道，更加看不到，未來的夏鬱到底能夠走到哪裡，走到哪一步。
陶璋在猜測自己老師的心理：可以想見，卡洛斯·日夫科維奇導演的電影，自己創作的劇本，至少是另一個層面的優秀、經典、偉大！
但這個層面的思想、影片，毫無疑問是不適合被過分地宣揚的。
夏鬱跟卡洛斯·日夫科維奇見面僅半天后就提出了拒絕衛靜城的合作，不出意外，是兩人有新的合作意向了，而且相比衛靜城的電影故事更吸引她。
作爲師兄，甚至陶夏兩家人的關係，一個沒血緣的親哥哥形容也沒毛病，當然是希望夏鬱能夠選擇自己想走的道路，就像曾經的陶柏、現在的陶棠……
至於閱微堂，是他要走的路。
即便衛靜城新電影主題、內核訂的是“京劇”。
但有他一個就夠了。
夏鬱要做的更多，作爲莊和的關門學生，電影纔是她的路，繼續他跟老師未完成的路……
笑道：“好，但是遲導也在，你可要做好了被他怒瞪的準備——畢竟他爲了競選這部電影的副導演，可是費了老大勁的，以爲可以跟你再度合作，怨氣一定很大。”
夏鬱本身就有點愧疚，現在更加慚愧了。
如果不是遲衝，自己未必能夠接到《畫地爲牢》。
她不念衛靜城的好，卻不能忘了遲衝的恩情，她能夠想象到遲導那金剛怒目的神情了。
“那吃飯的地方……也麻煩師兄幫忙安排一番！”
“好好好，那你棠姐那邊呢？這幾天還過去？”
“我跟師母商量好了，這兩三天，我就早上去過看看，等事情忙完了，就陪棠姐住到下月初。”
“老師罵你也真沒有罵錯，你這那裡是回來休息度假的？你比我們都忙多了！”
“辛苦師兄了，回頭親自下廚，犒勞犒勞師兄！”
“你最好說的真話!你這個飯局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