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鳳於九天(中)

更新時間:2006-10-20 17:23:00 字數:5574

冊立皇后在元寧皇朝是僅次於皇帝登基的大禮,這一點與聖清皇朝截然不同,與至略重父權的傳統更是相悖,後世女權主義者常藉此說明女性地位的上升,歷史學者則更爲理性地分析大正皇朝在民族融合方面的貢獻——這個由遊牧民族建立的龐大帝國,用強權殘酷地統治着所有臣民,但是,與所有的馬背民族一樣,他們的家族靈魂是家族的主母,至略的世家名門學習了這一傳統,給予正妻更多的權力,但是,相對地,對於正妻也有了更多約束。

陽氏與夏氏都是大正皇朝統治至略期間崛起的世家,在陽淵昊立國後,至略延續了這個規矩,在《元寧大律》的戶婚卷中,明文規定,賤籍之外,無論世庶,正妻均須是貞素良家子,不得以妾、賤之流爲妻,一旦過犯,男子流徙,女子杖笞一百、流徙,同時,也第一次將休妻的條例列入大律,七出、三不棄、八議,而正妻的權力也第一次明確,後世一個女權主義者感慨:“元寧皇朝時期,家門之內,正妻就是天。”

正是這個原因,元寧皇朝通過鄭重的冊封禮,明確皇后的地位,這出於夏汐瀾的建議。

夏汐瀾當時的話記在《元寧實錄•太祖卷》中:“禮本於婚,名分定,然後有正側、嫡庶,明尊卑之分。後爲天下母,當鄭而重之,告天地、祖宗。”說得大義凜然,只是,實錄中沒有記錄太祖當時的反應。

如此重要的位置當然不會輕率決定,臣下也因此有充分的理由對立後一事進言,不像其它後宮事務,多少內外有別,需要避嫌。

紫蘇的諭令在一夜之間滿城皆知,擇後成爲朝臣最關心的事情。

皇后母儀天下,是元寧最高貴的女子,也是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不僅要求言行高雅端莊,更要求有能力管理宮廷與宗室的所有事務,這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從這一點來說,陽氏皇族從世族家門選擇皇后是有道理的——世族女子都是從懂事起就被教導着如何成爲一位合格的主母。

謝紋卻沒有這樣的經歷。

儘管出身於高貴的門第,但是,謝紋的家境甚至不如一般的寒族,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畢竟,世族旁系比之還破落的家門有得是,只是,再如何破落了,那些人仍然被家人用世族的的規範教導着,名門大系也並不認爲迎娶破落之家的女兒會有失身份。

謝紋被置疑之處就是,她從未被當作世族女子來教養,這讓很多世族家門對支持她爲皇后表示遲疑,齊朗也對永寧王說明了這樣的意思。

“謝家執掌人臣權柄的時間很長了,自然有人不滿,因此,宜婕妤出身上的不完美會被有心人誇大,即使有隨陽的權勢爲恃,世族的沉默仍會讓後位的爭奪充滿變數。”齊朗爲夏承正解釋,“想要一錘定音,只有紫蘇明確地表示態度,若是我沒有想錯,過幾天,紫蘇會更明確地表示自己的傾向。”

夏承正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着齊朗的分析,之前齊朗擔任欽差大臣在北疆巡視時,也經常有這樣的場景,戰場之外,夏承正總是很善於傾聽別人的話,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虛心請教,看不到一絲帥帳之內的決斷凜然。

“景瀚認爲本王是否應該有所表示呢?”夏承正因爲齊朗最後的那幾句而發問。

若是紫蘇有了表示,他是否應該表示永寧王府的意見呢?無論家族的權力在誰手中,宗人府的譜牒上,夏氏現任宗主都是他夏承正。

齊朗揚眉,笑着搖頭:“沒有必要。”

“殿下,永寧王府的高貴足以讓您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表現得超然。”齊朗提醒他,“而在太后攝政的情況下,夏氏的沉默是避嫌,也是謹慎。”

說到這裡,齊朗又微笑:“其實,皇后是誰,與殿下,與我,實在是沒有多少關係!這種事情,還是讓正主出面比較好。”

夏承正同意這個說法,立後與謝家的關係最大,沒有道理,謝清不出面力爭,而讓旁人拼命。再說,在立後、立儲這種事情上,永寧王府的確很少發表意見,即使是夏祈年,也不曾在世祖立儲的時候說過一個字,夏祈年之後,永寧王有着世族中與陽氏最親近的血統,王府的門第更加高貴,也更加傲然,唯一一次言及帝位傳承是在康仁太妃廢安閔王之後,而對欲以自己所出景王一系繼承帝位的太妃,當時尚未承襲王爵的永寧王世子在慶恩宮中凜然而言:“先皇從未廢后,趙後薨,治葬皆從中宮之禮,後育三子,安王失德,嫡次子猶存,焉能以旁系主祭宗廟?”這一句話斷了景王前程,宗室、朝臣共推睿宗繼位。

這個話題說到這裡,也就到頭了,夏承正這纔想到,是齊朗請自己來的,於是問他:“景瀚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齊朗皺眉,一臉的爲難,想了想纔開口:“是有一件事,想請殿下幫忙。”

夏承正掩不住驚訝之色,滿口應承:“但說無妨!只要本王能幫,一定幫。”總算他還說了一句有迴旋餘地的話。

齊朗卻還是猶豫,想了又想,才下定決心般地毅然開口:“殿下能借一些王府侍衛給我嗎?”

“什麼?”夏承正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彷彿齊朗頭上生了角。

不能怪夏承正如此,元寧皇朝對於私臣護衛是有嚴格規定的,寒族之家,縱然大富大貴,也只能在官府監管下招募護衛,世族按照等級,擁有不同的權力,齊家同樣是世族大家,縱然已經衰落,齊朗仍然繼承了一個侯爵的爵位,怎麼可能連護衛都沒有,要開口向別家借用?而且就夏承正所知道的情況,齊家的護衛仍然維持在一個合適的人數上,不至於不敷使用。

齊朗苦笑,從書桌上抽了一張書箋遞給他。

夏承正接過書箋,剛看一眼,就猛地起身,張口要叫人,卻又沒出聲,按捺心神地將書箋看完,才低聲喚了一個人:“江城!”

江城應聲入房,一身侍衛裝束,本是暗衛的江城自從跟齊朗走了一趟北疆,就不能再在暗衛之列了,因此,成爲夏承正的心腹侍衛。

“立刻給王妃傳書,加強王府與齊府的守衛,再通知隨陽一聲。”夏承正對他低聲下令,江城有些驚訝,卻只是領命離開。

下了命令,夏承正才正色問道:“齊相,這個情報怎麼會先到你手上?”

手中的書箋寥寥數語,卻是說周揚有人意欲對元寧要人行刺,其中包括永寧王、齊朗,更有元寧太后與皇帝的名字。

周揚從來都不乏慷慨悲歌的死士,正是這種風尚讓周揚與大正鐵騎對抗了百餘年,作爲曾經的盟友,元寧對此十分了解,讓永寧王神色大變的是因爲周揚死士在行刺時從來不懂得什麼叫無辜。

“這並非周揚朝堂上傳出的消息,而是民間草莽之中傳出的風聲,是由兵部職方司報上來的。”齊朗也十分認真地解釋,事關情報,絕非兒戲。

夏承正認可了他的解釋,與六方館不同,兵部的職方司關注的是地理民風,只爲行軍佈陣做打算,消息有所不同是正常的,像這種情報,自然是先報兵部,再轉給議政廳與六方館。

“又是那些自詡俠義之徒!”夏承正不屑地冷言,“不受教!”

不是他狂妄,實在是,周揚對元寧的行刺從來都沒成功過,而且,多數都是栽在永寧王府手裡,再說,此時此刻,周揚的困境哪是行刺敵方要人就能解決的?這種行動只會讓元寧多一個名正言順的出兵理由。

元寧從來不是好戰之國,卻也從不會任人欺辱。

齊朗淡淡一笑,並不置一言。

“我會調人手給你的。”牢騷似的冷語說過,夏承正就簡潔地答應了齊朗的要求。

這個情報當然也報給了紫蘇,家宴之後,紫蘇就發了一道手詔,調易州駐軍戒嚴地方,命隨駕禁軍對行宮周圍實行清戶,第二天一早,夏承正再次入宮,出宮之後,永寧王的軍令就馳發邊境,此後,御駕駐蹕承清行宮期間,北疆邊境進入戒嚴狀態,交通被徹底切斷。

對於元寧上下而言,再好的理由也不值得拿一國之君的安危來冒險。

陽玄顥對此並不清楚,不少朝臣都有所察覺,暗暗加強了對自己的保護。

當然,這並不是最引人注目的事情,謝清的奏章從送達行宮起就成了萬衆矚目的對像,兆閩與周揚的讓步大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紫蘇當時就對一臉興奮的皇帝告誡:“這種和約沒有二十年的效力,皇帝不要真的以爲和約能代表什麼。”

陽玄顥唯唯受教,卻讓紫蘇暗暗皺眉。

當天晚上,陽玄顥對尹韞歡說起和約的事情時,尹韞歡也很委婉地說:“陛下,臣妾聽說周揚民風悍烈,這份和約只會讓周揚上下更加仇恨我元寧吧!”

尹韞歡的話其實是尹朔的意思,陽玄顥年少氣盛,這時又只看到戰爭帶來的赫赫重威,卻不知背後的艱難,尹朔擔心這個年少的皇帝親政後對戰事存輕率之心。

這句話讓陽玄顥的心稍稍冷靜了些,但是,跟着他便很傲然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尹韞歡後來對祖父說:“陛下只有受過苦,才能記得教訓。”

也是這個消息沖淡了齊朗請求丁憂守制所帶來的震撼,這兩個消息只差了一天,巧合得令人懷疑其中是否有問題。

畢竟,謝清的這個功勞讓本來將起波瀾的後位爭奪明朗起來,藉着謝家的聲勢,謝紋入主中宮已經毫無疑問。

尹韞歡對祖父說:“看來天命就是如此。”

說是如此說,話中的真意卻有限得很,尹韞歡其實更多的是在安慰年邁的祖父,內心的不忿並未少一分。

對謝紋,尹韞歡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感,兩人的交往也很少,謝紋的出身與沉靜的性子使她在宮中缺少朋友,而尹韞歡也並不會特意與一個註定要爲敵的人交好——撇去皇后的爭奪不談,在所有後宮中,陽玄顥的確只對她與謝紋有特別的感覺。

既然如此,尹韞歡當然也不會因爲謝紋的優勢增加而感到高興,作爲一個從小就被讚譽包圍着長大的女孩,尹韞歡其實是恃才傲物的性子,她並不奢望自己可以成爲皇后,卻也不認爲自己會被其他人佔到上風,正是由於這種想法,她無法坦然地接受謝紋憑藉本身的才華而獲得凌駕於她之上的權力。

更讓所有後宮不安的是陽玄顥的態度,他並沒有改變對謝紋的態度,相反,他更加親近謝紋,常會找她陪伴,這意味着,陽玄顥並不反對謝紋居於所有人之上。

對於朝臣,這則意味着,年少的皇帝仍然遵從母后的意願,或者說,他並不想在立後這件事與母后作對。

考慮到睿宗朝開始,皇后的權威就變得並非絲毫不可侵犯,這一點也並不讓人意外,與不少世族子弟的想法一樣——正妻總是要得到家族的同意才能迎娶的,那麼,就按家族的意思娶一個選定的女子就是,不喜歡就放到一邊供起來,納側收妾,總有自己喜歡的女人吧!再說,一般世族女子也不會計較丈夫有多少側妾侍婢,只要她生下嫡子,就沒有人可以動搖她地位,也不會有人再管她私下的行爲,雙方心照不宣,維持好夫妻的體面就可以,誰也不會給誰找麻煩。

陽玄顥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想的,從小就被嚴格教導約束,他其實有着很嚴謹的生活態度,他的思維也早被那些倫理道義框住了,他無法做出冷落嫡後的事情。

事實上,這也是元寧皇朝一貫的教育,對聖清皇朝屢見不鮮的後宮、皇子間的爭奪殘害,以至於最後亡國,至略的學者在元寧立國前的觀點都是皇帝對私情的放縱,因此,他們認爲,情必須被禮所約束,絕對不可以逾越應有的分寸,否則就會醞釀不合宜的野心,導致悲劇的發生。這不可能不對元寧的開國皇帝及功勳們產生影響,他們用那些學者編撰的典籍教育子弟,這讓後世覺得元寧皇朝的思想有些混亂,後世的人很難理解,爲什麼他們一邊放縱自己的感情,一邊還維護着禮制,以至於到後期,對禮制批判最多、最深的人仍然絲毫不放鬆禮制對自己、對家人的要求與約束。

陽玄顥就是這樣的代表,元寧的皇帝幾乎也都是這樣,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有寵妃,同時,也都有嫡皇子,他們不會干涉皇后對寵妃的處罰,也不會在嫡皇子活着的時候立庶出皇子爲太子,或許用後世一個學者的形容就是:“他們認爲自己有尊重皇后、善待嫡皇子的義務。”翻翻元寧的史書就可以清楚地知道,元寧皇帝會在嫡皇子剛出生時就立其爲太子,但是,除非確定不會再有嫡出的皇子,他們不會立庶出的皇子爲太子,即使是仁宗立爲太子時,端宗皇帝仍用元后已逝、繼後之子爲妃出爲藉口,否認自己是舍嫡立庶。

陽玄顥正在學習將謝紋當作皇后來對待,也希望謝紋可以讓他信賴,家宴之後,他忽然發現,謝紋的身上有很多值得挖掘的東西,那些東西也值得他學習。

謝紋很惶恐,在面對那些不馴的後宮時,她可以用冷淡無言的態度讓所有的女子意識到她的此時的權威,卻不知該如何面對皇帝的關切親密,心中的無措讓她選擇了退避,與生俱來的性格與不長的人生經歷讓謝紋在順從命運的同時更沒有直面衝擊的勇氣,這種性格讓謝清與倩儀擔憂,卻也成爲後世眼中謝紋最大的福緣。

陽玄顥無法不嘆息,他很困惑地對方允韶傾訴:“宜婕妤近來面對朕時,總顯得不安,朕與以往有什麼不同嗎?”

在此前,謝紋也總是沉默,迴避陽玄顥的一些話語,但是,那種安然的態度總可以讓陽玄顥的心緒平靜下來,可是現在,同樣是沉默以對,謝紋的身上卻總是縈繞着不安的氣息,那種不安讓陽玄顥無法平靜。

方允韶在聽完皇帝的訴說後,笑着行禮:“恭喜陛下!立高位而知惶恐,宜婕妤必是在自知、反省。齊家、治國,然後平天下,有後宮如此,實乃陛下之大喜。”

對方允韶的話,陽玄顥並不滿意,卻也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方允韶並不是遇事只說些毫無意義的客套之辭的人,果然,方允韶行過禮,站直身子之後,微笑着說:“陛下,宜婕妤的不安並非因你而起,臣以爲,宜婕妤應該正在適宜新身份吧!”

“新身份?”

“陛下,生來即立於人上的畢竟是少數人,面對突如奇來的權勢,不安是很自然的!否則,此人不是有與生俱來的高貴身份,便是對權勢有着超乎想像的渴望,後者是不可能駕御得了過於龐大的權力的。”方允韶的人情練達猶在齊朗之上,對普通人的天性看得遠比那些天之驕子要透徹。

PS:回到單位就陷入文件的汪洋大海,實在沒有時間更新,再加上是本卷的結尾,我不得不再三斟酌,各位見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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