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此消彼長(下)

更新時間:2005-10-7 10:24:00 字數:5833

《元寧實錄·順宗卷》

崇明五年八月,濟州亂,太后震怒,調東江大營平亂,予謝清全權之任,遂又降旨令內閣查濟州官倉實情。

殿內的燈盞閃動着昏黃的燭火,但是已足夠讓紫蘇看清手上的帳冊,隔着珠簾紗幕,齊朗看不清紫蘇神色,但是,仍可感覺到紫蘇身上驟然冷冽的冰寒怒氣。

“好!好!真是太好了!”紫蘇冷笑,啪地一聲扔掉那本帳冊,趙全看了看她的眼色,輕巧地將帳冊拾起,捧在在手中。

齊朗沒有應聲,靜靜地站着,他明白紫蘇的惱怒,自然也不想當出氣筒。

“隨陽在做什麼?明知道濟州的情況如此危急,還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他想做什麼?”紫蘇氣得咬牙切齒,怒火直衝謝清而去。

“太后娘娘,隨陽也是在盧郡被圍時纔得到這本帳冊的。”齊朗擔心她真的生謝清的氣,連忙解釋,這也是他方纔先說盧郡刺史身亡的原因,可是,對別人有用,對紫蘇就未必了。

“哼!”紫蘇冷冷地回了一聲,根本不信這種冠冕堂皇的解釋,卻也擺手讓所有宮人退下。

齊朗鬆了一口氣,知道她已經平靜了,不等她再度發問,便開口:“隨陽想對付的是濟州世族。”

“我想到了!”紫蘇嘆了口氣,無奈地回答,“不過,不僅是濟州,他真正想對付的,應該是整個江南的世族!”

齊朗默認了,輕笑無語。

“現在怎麼辦?”紫蘇決定先解釋現實的問題,嘆息一聲,問他。

這個問題,齊朗是胸有成竹,來時,他就一直在思考怎麼辦,因此,回答起來條理清晰:

“關鍵是要平息濟州的暴亂,隨陽猜測,濟州各郡的官倉應該都空了,我也這麼認爲,因此,只能從別的州調糧,先將事態平抑下去,畢竟,我們馬上就要用兵。”

從她方纔一句“絕不!”中,齊朗已經明白,對高州城的用兵在她心中,仍是第一位的,因此,他回答的是求穩之策,萬幸的是這幾年,元寧境內沒有天災,整個國家的儲備還是夠的,賑災不成問題,只是花費會很大。

等他說完,紫蘇仍然沉吟不語,讓齊朗微微皺眉,思考自己是否漏算了什麼。

“景瀚,你也隨陽一樣,認爲濟州的事情僅僅是官員貪墨與世族斂財的結果嗎?”紫蘇淡淡地問他,其中的深意讓齊朗一驚。

“與您歸政有關?”齊朗馬上就想到緣由,只是有些環節仍未想通。

紫蘇輕輕嘆了一聲,道:“難怪前人說小慈是大慈之賊,我當初一心穩定朝局,不下殺手,卻也給了人可乘之機,先帝雖然不是什麼英明聖主,可是,在大局的用人倒還真是厲害,一個湘王就給頻頻惹出麻煩,偏偏,我還動他不得!”

這話說得已經是極其明白了,齊朗略一思索就想清楚了,湘王經略南疆多年,南方諸州的錢糧在戰時全由他節制——先帝也算是大手筆了!——埋下的人脈想必不少,至少足夠他不動聲色地將官倉之糧挪爲己用!而且,看得出,這些動作是他謀逆不遂之後纔開始的,想必他是用先帝的密詔讓人聽命的,這樣,即使對紫蘇,對皇帝,他也佔着大義的名份。

再仔細一想,先帝用湘王限制紫蘇掌權的時間,又何嘗不是紫蘇扼制湘王的行動?當年那場兵變,說湘王沒動過篡位的心思,沒人相信,畢竟他有嫡皇子的名份,因此,他失了先手,只能按先帝的意思爲皇帝鋪路,處於一個尷尬的位置上。

這樣想來,先帝的心思竟是可怕不已。

“先帝不是看不明白事情,是有力無心,他做不來!”彷彿明白齊朗的想法,紫蘇淡淡地說出答案,“湘王卻不一樣……”

湘王是節制兵馬的大將,臣服於自己的兄長,卻未必甘於向一個幼童和一個女人低頭,即使現在,他心中想望的已不是帝位。

“娘娘已經有計較了?”齊朗沒有糾纏在其它話題上,而是直接問她的打算。

“這些事,在京中的你不清楚,身處南方的隨陽會不清楚?”紫蘇冷言,“我倒是擔心,他會不會動別的心思!”

“不會的!”齊朗明白她的想法,卻沒有太在意,“若是那樣,他沒有必要把那本東西送來。”

紫蘇沒有出聲,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卻不是齊朗心中暗暗嘆息,謝清的一次欺瞞真的是生生毀了她對他的信任,平時無妨,一到緊要關頭,紫蘇仍會對他心存戒備。

“隨陽在南邊,就讓他全權負責濟州的事,讓程錄配合他的一切行動!賑糧……我會想辦法的。”紫蘇下了定論,“你現在就去擬旨,加璽印之後就發到東江大營。”

“是。”

“還有,發一道旨意給康焓,讓他清查南疆的糧草輜重!”

“是!”

“讓監察司和按察司徹查所有湘王舊部!這件事,你來負責!”

“湘王的舊部三司一向監督甚嚴,查起來,也沒什麼用吧?”齊朗不認爲湘王的舊部會牽涉這件事。

“我知道,不過,這麼好的機會,不用就太浪費了!”紫蘇笑言,言語已有輕鬆之意。

“是,臣就去辦吧!”齊朗應聲退出。

擬旨倒不必離開中和殿,只在外殿的書房即可,齊朗很快就擬了兩道諭旨,回到內殿,這時,紫蘇已經換了衣服,頭髮也梳起,妝束簡單,倒也可以見臣屬了。

剛加上璽印,便聽到通報,尹朔到了。

“請他進來。”紫蘇皺了皺眉,讓宮人又給自己加了一件外袍,便一邊吩咐,一邊示意齊朗隨她一起出去。

“臣聽說齊相深夜求見,擔心有緊要事務必須通過議政廳,因此匆忙求見,請太后娘娘恕罪。”尹朔從容地行禮,也道明來意。

紫蘇坐在上位,微微點頭,隨即就對齊朗說:“你把旨意給尹相看一下,然後馬上發出去。”

“是,太后娘娘。”齊朗低頭應諾,將兩首旨意雙手遞給尹朔。

尹朔看完,沒有說什麼便交還了旨意,齊朗躬身行過禮,便退出中和殿。

“尹相應該看過議政廳的奉章了吧?”見他沒有反駁,紫蘇笑着道出自己的想法,尹朔低頭回答:“是,臣已經看到謝相與濟州太守的奏章了。”

“對哀家的旨意沒什麼異議吧?”紫蘇挑眉問道。

“太后娘娘認爲濟州的事與南疆軍隊有關?”雖然謝清的奏章上沒有提,可是,看到第二份旨意,尹朔立刻就明白其中的玄機了。

“軍隊是皇朝的支柱,請太后娘娘一定要慎重!”尹朔沒有說意見,只是平靜地說出勸誡之辭——絕對不能擾亂軍心。

“哀家明白!”紫蘇點頭,“所以,哀家才讓康焓去查,康焓的爲人,尹相也是知道的。”

“不知太后娘娘打算如何平息濟州的暴亂,僅僅以暴制暴是不夠的,濟州若是無糧,就必須調它州的儲糧了,臣不知太后娘娘可想好動哪一州的糧倉了?”尹朔是從地方一步步升至中樞要職的,他很清楚,這種因爲饑荒而起的暴亂,只要賑災的錢糧到位,實際上也就平息了。

“哀家沒有打算從別的州調錢糧。”紫蘇淡淡地回了一句。

“臣不明白!”尹朔皺眉答道,眼中滿是疑惑。

“濟州的災當然用濟州的糧去賑!”紫蘇漫不經心似的回了一句。

“可是……”尹朔想說濟州無糧可用,卻又想起,這種事她自然知道,於是便噤聲了,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皺着眉頭望着紫蘇。

“尹相,你以爲濟州官倉的錢糧去哪兒了?總不會平空消失了吧?那些錢糧既然在官倉裡存在,把它們找出來就是!”紫蘇笑着說出自己的打算,卻讓尹朔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是,時間上……”尹朔沉吟着道出自己的顧慮。

紫蘇微微一笑,揚聲道:“趙全,進來!”

“是,太后娘娘!”趙全應聲入殿,垂手站在紫蘇身旁。

“把你昨晚說的事情再告訴尹相一遍!”紫蘇不着痕跡地擡手掩飾自己的倦意。

趙全轉向尹朔,恭敬地稟報:“昨天中午,謝府的管事領着京中五大錢莊的帳房趕往濟州。”

“娘娘,您與謝相都認爲,那些屬於朝廷的官糧仍在濟州?”尹朔馬上就掌握了問題的核心。

紫蘇點頭,冷冷一笑:“還有比濟州更適合處理那些糧食的地方嗎?”

緊領着大陸最繁忙的三個港口,隨時可將手中的糧食換取五倍的利潤,在元寧,的確沒有比濟州更合適處理那些糧食的地方了!

尹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太后娘娘,難道有人謀逆?”

濟州官倉的儲糧至少可供一支十萬人的軍隊三個月的消耗,五倍的利潤除了可以從別的地方購買等量的糧食,更可以裝備起那支軍隊了!而將主意打過官倉的儲備上,主謀之人怎麼也應該有與之膽量相匹配的野心吧?

紫蘇淡淡一笑,沒有回答,只是擺手讓尹朔退下:“先這麼辦吧!哀家還想再歇會兒!”

當謝府的管事帶人到達東江大營之後,程錄與謝清之間也有了一番意思相近的對話。

“濟州的暴亂一日更甚一日,連昌州將軍都向末將數次求援了,謝相爲何耽於細微末節之事呢?”程錄焦急地問謝清,太后的旨意已到,可是,他只能配合謝清,情況再急,謝清沒有命令,他也無法動一兵一卒。

謝清嘆了一口氣,指着濟州的方向,認真地說:“那裡的百姓同樣是我元寧的百姓!靜之是名將,想平定那些饑民組成的烏合之衆還不容易嗎?可是,那樣的殺戮,你會安心嗎?”靜之是程錄的字,謝清的態度顯然是鄭重無比。

“軍隊是不能自己有思想的!”程錄答得冷漠,讓謝清一怔。

這是太祖皇帝的原話,但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謝清卻是知道的。看着程錄冷淡目光,謝清不由皺眉,第一次認真地審視這句不同尋常的話語。

“謝相,您不是軍人,不明白軍隊的意義,太后娘娘卻是明白的,否則,娘娘不會下旨,讓我全力配合您!永寧王在東江大營時,練兵的目的就是讓所有人在接到軍令的那一刻起,必須拋棄個人的所有思想,只能服從!”程錄淡淡地解釋,“他曾說,歷代永寧王都是如此做的!謝相,我想,這就永寧王府一旦掌兵就一定能穩住局面的原因!”

“你是說,即使有一天,朝廷讓你的刀鋒指向你自己的故鄉,你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謝清皺眉,道出一個假設。

“謝相,您不曾掌兵,所以不明白!”程錄也不回答,只是輕輕一笑,迴避了過去。

謝清微微揚眉,笑道:“靜之,我是不明白這些,不過,我現在明白了!所以,傳我的命令,明天開始,東江大營出兵,鎮壓濟州所有暴亂分子,具體事宜,由你負責!”

程錄一驚,隨即低頭領命,讓親衛召集所有將官至大帳。

“謝相,看來末將不該提醒你的!”程錄示意謝清先行,輕聲笑言。

謝清嘆了一口氣:“祖父病得突然,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多謝靜之提醒了!如此一來,濟州的事至少可以提前一個月結束!”這是紫蘇第一次讓接觸軍隊的事情,他難免求好心切。

“謝相早已有腹案了?”程錄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愕然。

“我原本擔心,東江大營與濟州接近,士兵難免有所牽掛,因此,爲免平亂波折不斷,計劃得就複雜了些,現在沒有那麼多顧忌,自然是雷厲風行,畢竟,能早日回京是最好的!”對自己一方的人,謝清從來都是誠懇的,人心總是得用人心來換,因此,這一番點到爲止的坦率話語讓程錄感動不已,沒有細想,便道:

“謝相放心!別的,末將不敢保證,但是,用兵平亂,末將可以保證,十日之內,濟州官道即可恢復通行!”能執掌二十五萬大軍,坐鎮東江,扼守至略西部咽喉之地,程錄決非庸庸碌碌之輩,豈會看不出,濟州的暴亂髮展至此,不動武力是絕對無法平息的,可是,那些人畢竟是元寧的百姓,能保全還是要保全的,上策自然就保證官道通暢,再由朝廷出面發糧賑濟,而且,謝清已經找來頂好的帳房先生,想必也是有此計較。

“靜之不愧是祖父的門生,目光精準無比!”謝清放聲大笑,十分得意,程錄如此說就表示他認可這種解決方案,也不枉費他一番心血。

“只是,朝廷的賑濟……旨意並未提到啊!”程錄有些擔心。

“本就是濟州的事,難不成還真要朝廷再撥一份?”謝清答得冷漠,“他們敢吞,我就能讓他吐出來!”

“能動官倉的……”程錄皺眉,想提醒,卻被謝清冷冷地打斷:

“程都督,濟州暴亂是由濟州上下所有官員,無視朝廷大律,貪墨虧空,以致官倉空無粒谷造成的!你明白嗎?”

程錄一愣,不太明白,但是,還是認真地執禮回答:“末將明白!”

謝清微笑,與他並肩走進大營,紫蘇既然只發了這兩道旨意,就表示,這件事的真相必須壓下,而且,貪墨案比謀逆案好定罪,如此大的暴亂,量刑的寬嚴不言而喻,也更方便執掌刑部的他行事,換言之,紫蘇默許了他的家族掌握濟州。

對於軍略,謝清不如齊朗,因此,他只說了目標,便坐在一旁,任由程錄與衆將及幕僚商討,直到他們定出一個妥善的方案,呈報給他之後,他才平靜地開口:

“勸說三次?各位是不是覺得自己手下將士的性命不值錢?請各位謹記,濟州的亂民是暴民!已經毫無理智的暴民!你們應該知道,這幾天,官府的執役死傷有多慘重!勸說只會給那些暴民傷害你們的機會!我只給他們一次機會!你們無需顧忌聲譽,本相一力擔帶!不從命者,殺無赦!”

“我希望各位的行動從一開始就要有震攝人心的效果!那樣,隨着時間的延長,你們的損失會變小!”

“至於,武器,齊朗在北疆動用最新的‘連擊弩’,讓成佑皇帝認賭服輸,本相已經讓兵部調配一些過來,想必各位會很高興!”

包括程錄在內,所有人都對謝清冷酷悚然動容,但是,沒有一個人出言進諫,而是同時躬身領命,雖然說對方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可是,就如謝清所言,那些人已經失去理智,只剩下暴虐的本能!——濟州的慘狀,連軍中斥候都無法忍受!——若是對陣之時,心存仁慈,只怕將士真的會死傷慘重!

也許暴虐真的只有暴虐可以阻止!

他們的任務就是用雷霆手段震攝住那些暴民的心神,使他們服從朝廷的命令!

他們的任務不是拓土戍邊,而是將刀鋒指向那些可憐的平民!——程錄看着謝清冷傲的神色,不禁心神一動——這就是他冷酷的原因吧!只有讓那些將士的心中充滿冷酷的殺意,他們才能完成這個任務!

“靜之!”謝清突然出聲,程錄這才發現,大帳中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謝相有何吩咐?”程錄連忙躬身應道。

“我想調靜之的親衛去做一件事!還想從軍中調一些擅長‘勸誘’與‘說服’的人手!你能給我調令嗎?”謝清遞給他一張寫着人名的紙。

程錄二話沒說便寫了調令,隨即又問:“不知謝相要末將的親衛做什麼?”

“當然是去逮捕那些牽涉貪墨案的世族!否則,本相從哪裡找賑濟的錢糧!”謝清振振有辭,說得理所當然,但是,卻與程錄交換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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