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怒極的質問聲,帶着多年來揮之不散的噩夢般的恨意,狠狠刺入顧婉儀的耳中,迴盪在華麗卻冰涼的會所長廊裡,漾起隱隱的迴音。
安寧染血一般痛恨的眼神,猶如重錘一般,一瞬間幾乎壓垮了顧婉儀緊繃的神經。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胡說!”
顧婉儀被她逼得退無可退,她每一句質問,她都不敢回答,也不能回答,額頭青筋突突地暴跳,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聲,猛地一把推開安寧,神情宛若瘋癲。
“砰!”
安寧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她推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欄杆上!
猶如骨碎一般的痛楚蔓延,卻無法遮掩心理上的劇痛,死死交纏在一起,令安寧眼眶通紅,淚水模糊了視野。
那些塵封已久地記憶破繭而出,猶如一根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在她心頭。
心臟部位,彷彿化成了一片寒氣涌動的沼澤,她整個人都陷入了這片冰涼的沼澤中,一點一點地沉溺進去,猶如窒息一般的感覺,怎麼樣都無法掙脫。
她掙扎着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着顧婉儀走過去,一雙眼睛通紅,不知是血還是淚。
“你逼死了我媽媽,破壞了我的家庭,搶走了我的一切,卻還在我面前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就是一個小偷!一個無恥的強盜!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趾高氣昂!!”
憤怒已極的厲斥之聲,彷彿能穿透靈魂一般。
顧婉儀猛地捂住了雙耳,發出一聲崩潰的尖叫聲,雙眼怒睜得赤紅,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你胡說!胡說!!我沒有搶你的東西!那都是我的!是我應得的!你纔是那個賤人,滿嘴的胡說八道!你是個瘋子,不要靠近我!滾遠一點!”
她像是被徹底擊中了,一時間精神繃緊到了極致,恐懼、憤怒、羞惱、憎恨、害怕……無數種負面情緒爭先涌上心頭,直衝腦際!
顧婉儀原本就不是心理素質強大的人,至少比起她母親鍾麗嬌來說,還差得很遠,強烈的震驚和恐慌令她失去了平日的理智,再也維持不了臉上虛僞的高傲,激動地吼完,她用力一把推開安寧,提着裙子跌跌撞撞地跑去,再也不敢多停留一刻。
安寧被她推得踉蹌了一下,卻是沒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顧婉儀狼狽的背影,嘴角嘲弄地一笑,森冷而又空洞的眼睛裡,蔓延上大片大片的陰霾。
眉心隱隱地抽痛,那些破碎的記憶,還沒有完全地復甦。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僅憑現在想起來的東西,她便能推算出許多的事,剩下的一少部分,很快就能補全。
安寧閉上眼睛,身子一陣微微戰慄,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她猛地睜開眼,從未有過的冰冷目光視向了牆角,落在了還未離開的蔡伶身上。
蔡伶一臉驚駭之色,眉尖不受控制地顫抖着,彷彿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她看着安寧蒼白的臉,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天啊,她都聽到了些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