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天雅,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外婆所做一切,都是爲了你們好。”
墨天雅渾身一顫,什麼都不敢再說。
深夜,金沙灣別墅。
‘花’園裡的兩排路燈全開齊,光芒的照着地面,一個個‘花’圃的‘花’朵被風吹得挨着頭微揚,樹葉唰啦啦的響着。
別墅四樓,長廊詭異的安靜。主臥前,葉涼煙站在緊閉的房‘門’口,剛剛醫療團隊還沒來之前,她本來是要給墨辰霆先進行簡單的清理傷口,可那個男人卻就是緊緊的抱着她,什麼都不讓她做。直到醫生們都到來後,開始處理傷口,而她就被人趕出來了。
所以她只能站在外面乾着急,心臟的頻率跳動得無法自我控制。
李嫂走過來提醒她,已經凌晨12點了,要她先去睡。醫生出來之後會通知她。可現在葉涼煙又怎麼可能睡得着?他這麼忽然的中槍,定然是在一樓那會,他跟老人家聊天時受的傷。葉涼煙愣着很久,驀地腦筋一轉,她知道別墅裡很多地方都有監聽器和視頻監控,翻一下,不就可以找到他們聊過什麼和爲什麼受傷了。想到是這樣,她就蹭蹭蹭的直接跑螺旋樓梯上五樓保鏢室。
葉涼煙推‘門’進去,保鏢室裡安裝了一屋子的屏幕,每個客廳,長廊,廚房,都能看見。
西裝革履的保鏢們有的在盯着監控,有的在聽着每個地方的聲音。當‘門’被推開時,他們都齊刷刷的警惕站了起身,轉身看見是葉涼煙站在‘門’口,便都畢恭畢敬彎下腰,“太太。”
葉涼煙的眼睛掃了一圈滿牆的監控屏幕,一樓,一樓客廳,她找到了。
“幫我翻回到晚上七點鐘的時候,我要看!”她抓着一個保鏢,也不知道是哪兒來了力氣,直接就將身材魁梧的男人扯到電腦前,她指着電腦,“快點。”
“太太,您是不是掉了什麼東西?”保鏢有些爲難。
葉涼煙的小臉似被漂過的一樣白得無血,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很堅定的說:“我說了我要七點鐘在一樓的監控視頻。”
保鏢只好奉命給她翻查剛剛七點時的客廳監控。
主臥裡,男人靠坐在一張象牙白的單人沙發,右手搭在扶手,醫生在給他治療。他的俊臉有一絲白,薄‘脣’沒什麼顏‘色’,但並不顯狼狽。在醫生給他點上醫用酒‘精’消毒時,他稍微的蹙了下眉頭。
醫生做了簡單的傷口清理後,觀察了下肌‘肉’裡藏着的子彈頭,神態嚴肅,“墨總,我們現在給您打麻醉‘藥’,子彈埋得太深,可能需要臨時做個切割小手術。”
墨辰霆眉心微鬆,瞥了眼鮮血淋淋的傷口,沒有一點血‘色’的薄‘脣’微啓,道:“不需要麻醉,直接切,手術一切必須保密。”
“是的,墨總!”醫生沒了轍,便只能開始讓護士準備手術刀。
手術刀切開了胳膊的皮層,耳朵裡傳來“呲”的一陣切割聲。他好像早已習慣了這種受傷後不需要麻醉,閉着眼,只見臉龐越發白,薄‘脣’微抿,連一聲悶哼都沒。
可見他忍耐力……是有多麼強。
各個醫生一邊怕着墨辰霆會忽然疼起來找他們算賬,一邊又擔心自己在做這場小手術裡有什麼閃失。畢竟他們現在面對的這個男人是什麼人,心中都有數,是惹不得的。
臥室裡的氣氛很是安靜,只有手術刀與手術刀碰撞清脆的聲音。
醫生正全神貫注的給墨辰霆開始夾子彈出來,子彈很深,這場臨時手術長達兩個小時後,纔開始縫傷口。
忽然,房‘門’叩叩叩的敲響。
護士已經把最後一個結打上,醫生正給墨辰霆配着消炎‘藥’水,“墨總,敢問您這隻手,之前是不是受過兩次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第一次應該是中彈後拿過什麼重的東西,第二次,應該是中彈後沒有立即取彈。您這手接下來一個月都不能動,否則……”很有可能會廢掉。可這後半截話,醫生不敢直接說。
墨辰霆讓傭人找來襯衫,穿上,完全不搭理醫生的話。
醫生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此時墨辰霆穿好了衣服,房‘門’也同時被外面的人推開。
墨辰霆半躺到‘牀’上,眉宇疲憊的微閉上眸。
醫生、護士正提着帶來的醫療工具離開房間,見着心臟外科的同事葉涼煙時,他們都心中有數了她跟墨辰霆有什麼關係,便都輕輕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葉涼煙站在‘門’口目送着醫療團隊離開,直到臥室裡完全清靜下來,她才邁步進去,順手關上‘門’。
越走進去,消毒水的味道越是濃烈。
她剛剛就一直擔心他們在臥室裡做臨時手術,這樣傷口很容易感染,他的手一個不注意就得廢了。所以她一邊走着進來,邊就深深的嗅着,沒有麻醉‘藥’的味道,還好,沒有做手術。
葉涼煙走到‘牀’沿,背對着他坐下,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還好他的傷及時治療了。
空氣中,各自沉默了約莫大半個鐘頭。
他在‘牀’頭,她在‘牀’尾,‘牀’很大,顯得兩個人拉開的距離很遠。
兩個人就似變得很陌生的一樣,誰都沒有想要對誰先開口的意思。
最後還是葉涼煙憋不住氣,沒有回頭,眼睛盯着泛光乾淨的地磚,眸子轉了轉,看眼前一切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他就是這樣的了,什麼事都不讓她知道,他真以爲他是救世主麼?他怎麼能自‘私’成那樣?關於他的一切,她一無所知,就連爲什麼受傷,她都需要去麻木的找監控。其實,她真很想要從他嘴裡知道,爲什麼受傷。
墨辰霆就是變態的,疼到半死都不吭一聲。
“我想了一晚。”她冷不丁的看着地面開聲說話,語氣沒有什麼起伏,輕飄飄的,如一團棉‘花’,一點一點的塞進了她背後的男人心口裡。頓了頓,她繼續說:“墨辰霆,你知不知道,我剛就像個傻子那樣站在外面,我想進來,可你還發了命令不讓我進。那兩本結婚證,不是假的吧?”
葉涼煙發現自己說着這話的時候,心裡苦澀得很壓抑。
他們明明是夫妻,可他什麼都不跟她說,這樣下去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