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過很不在意地笑了,李長昇戰略上有遠見,卻也僅限於海戰,對6戰壓根就不瞭解,或許應該說是侷限很大。
他用兵的戰術豈能是別人理解的,那是完全理解王秀的理論,集中優勢兵力,用在某個關鍵戰場,推動整個戰局向有利方向展。
當年,王秀爲了禁軍的建設,也算是煞費苦心,綜合另一時空後世很多軍事理論,淺顯易懂的標註出來,概括了制海權、戰爭論和各種戰略戰術理論,除了制空論稍加一點,說是未來的展,人定然能像鳥兒飛翔天空,把火器帶上天空拋向地面,可以摧毀任何敢於阻擋之敵。
最重要的還是地面戰術運用,把裝甲戰和戰場情報結合,詳細規範了新式的車騎戰。
他是精心研讀實踐,戰術上是受益匪淺,如同小集羣閃擊戰運用的爐火純青,手裡有了萬餘精兵,加上兩萬炮灰,又有精銳的虎翼第一旅鎮,完全可以在局部形成優勢,他很有信心抵達燕山府。
“怎麼。不服氣?”李長昇看了眼張過,認爲自己看的很準,金軍絕對會力保燕山府,也就是大興府,這是兀朮能夠逃出生天最後選擇,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
“服氣,從三哥眼中去看,自然是困難重重,我卻不盡其然。”張過喝了杯茶,放下杯子道:“兵勢如水,善加利導,方能無往不利,光看到高山險峻,卻不知山澗可以流水,終會匯成浩蕩川流。”
李長昇聽明白了,張過意思是以靈活的戰術運用,不斷地消減對方實力,逐漸壯大自己,以戰術運用達到戰略目的。
他固然有不同意見,戰術的運用必須服從戰略,哪怕你有一百個好機會,與戰略不符的話,也不能一意孤行。
拿大勢來說,宋軍主戰場在河北、河東,那你陝西就不可能大造聲勢,把有限的資源浪費在邊遠地區,耽誤了主戰場勝利,薊北也是一樣,他們的任務是牽制金軍。
“我有的是時間跟他們玩,最新軍情你是知道的,兀朮已經失敗了,他們要想逃脫生天,必須守住燕山西側,保證主力從燕山退入龍門。要是真的先攻破了燕山府,可就壞了先生算計,我們就在百餘里掃蕩他們力量,確保屆時雷霆一擊,當然,兀朮要有命撤到燕山才行。”
李長昇也不贊成拿下燕山,當然,虎翼北方行營也不具備獨立拿下燕山力量,還是需要打通和主力聯繫,協調步伐才能揮最大的優勢。
“行了,三哥,想的太遠不現實,先看看如何拿下漁陽,這可是重鎮啊!”張過掂量着機司所繪製地圖,上面赫然有漁陽的城防圖,還非常地詳細。
李長昇顯然是知道的,漁陽絕對是關鍵,拿不下來的話,根本不要奢談兵抵燕山,他看也沒看城防圖,道:“漁陽守軍並不算多,幾千人而已,關鍵他的地形不利我,要是師老城下就不妥了。”
漁陽,自漢唐就是重鎮,一直作爲北方抵擋蠻族據點經營,唐代又是盧龍節度使治地,契丹人也把漁陽作爲幽州的後方,在城池防禦上沒有半點鬆懈,造成他們今天的不悅。
怎麼回事?緣由漁陽城太堅固,就算守軍不多,他們也可以組織居民防禦,想要拿下城池要付出很大代價,他並不主張進攻堅城,白白地消耗力量,問道:“你非得要強攻?”
“不拿下漁陽,我們東進不安心,那麼多的籤軍,也要好好消耗,不能讓他們出亂子。”張過很乾脆地道,用心卻是充滿了狠辣,根本沒把那些降兵當人看。
李長昇點了點頭,漁陽不拿在手中,他們貿然進攻通州,會被牽扯很大的精力,萬一對方擊敗圍困兵馬,後果就不堪設想,有可能導致虎翼北方行營退回宗州,因爲他們沒有足夠的精銳圍困,憑藉那些人心不穩的籤軍,不能讓人放心,這些人在困境中隨時能夠反擊。
既然不能讓人放心,最好的辦法就是消滅或弱化,那就好辦了,無外乎在戰爭中不斷消耗,攻堅戰無疑是最好手段,近兩萬人不斷低消耗,絕對能消弱城池的防禦,也能讓這羣籤軍物有所值。
不能不說,在他們這些高等都校眼中,人命真的就是數字,是取得最終勝利的工具,尤其是那些俘虜。
“三哥,你看漁陽的城防,歷來都是重視北方,哪怕契丹人增加南壁堡壘,也是極其有限,這正是我們的機會。”張過指着城防圖,凝重地道:“吸引他們出戰不太可能,我決定實施強攻。。。。。。”
正說着沒完,李長昇不悅地道:“強攻,不要說時間問題,這點人根本不夠消耗的。再說,漁陽是南北重要道路,不少糧隊都在此歇息,他們的糧草儲備非常豐厚。”
有糧草才能堅守,貿然進攻糧食充足的大城,並非兵家之道。
“呵呵,我又豈能不明白,強攻自然是一定的,不拿下燕山可以,要不佔了漁陽,我們不可能在通州伸縮自如。”
張過看了眼李長昇,目光又轉到城防圖上,道:“前唐五季時代修築城垣很完善,可以說是攻防兼備,還真不是太好打。契丹人就不成了,他們重視是不假,卻僅把漁陽作爲屯兵所在,並沒有對破敗的壁壘進行完善,有些甚至爲了駐紮兵馬方便,拆除了部分防禦壁壘,這就是機會。”
這些都是機使臣提供的軍情,契丹人重視漁陽不假,卻當做屯兵場所,並不認爲大宋能打到漁陽。
城池防禦是定期維修,但某些關鍵防禦設施,在修建軍營是被拆除作爲物料使用,那些戰防器械更是十不存一二,導致看是依舊雄壯大城,實際是漏洞百出,要是能突然襲擊其弱點,很有可能事倍功半。
李長昇疲憊地捏了捏鼻子,無奈地道:“雖說有軍情支撐,他們臨戰必然加固城防,有老底子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