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斯接過來道：“發動數十萬學者研發並製造了都市防禦壁壘和外圍聯合學術陣線的末日防禦計劃；以泯滅外空間爲實驗目的的空間破碎計劃；註定必死無疑、飛蛾撲火的外太空探索計劃；以及目的與過程都不爲人知的重啓黎明計劃、人體異能解析工程、遍及全世界大學的基礎常量工程的等等。
這些真真假假的戰略欺騙計劃有的成爲現在人族的支柱，比如都市防禦圈和提供大量理論支持的基礎常量工程。也有的造成了大量人員死亡，比如外太空探索計劃。我們至今不知道兩位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啊。”尼爾森感嘆：“如何破解人族黑暗協議的‘彼岸工程’已無從得知，根據現有資料來看，微分幾何學派能夠崛起並且未遭到鬼魅一族打擊說明兩位無上應該是成功了。”
劉飛微微一愣，下意識道：“成功了？微分幾何學派不是被毀滅了麼？”
尼爾森苦笑：“這就是至今都讓科學聖地不解的地方，兩位大人用十年時間佈局了龐大到無法想象的系列超級工程，這一個個看似毫無聯繫的計劃究竟是如何破解人族黑暗協議根本無人知曉。
靈氣復甦二十年，就在‘彼岸工程’到達巔峰的時候，一場誰都沒預料到的大災變忽然來了。
黎曼無上在沒有與任何人溝通的前提下，突然通告全世界微分幾何學派五千五百名學者將在‘斷罪山’外空間召開首次學派大會，同時他命令‘彼岸工程’各個計劃組主要負責成員共計三千餘人悄悄抵達會場一同參會。
黎曼無上說這將是人類文明的最重要時刻。我們所有人都以爲歷經十年，他們終於要正式宣佈破解學術禁制條款。
然而，就在會議召開的時候，莫雷無上突然帶領‘彼岸工程’核心成員攻擊‘斷罪山’外空間通道口，並引來鬼魅一族。
當人族無上先驅墮落的那一刻，全世界都響起了真理的嗚咽悲鳴，無數靈氣公式黯然墜落。
在人類最關鍵的時刻，他們集體叛逆了！
莫雷早在空間破碎計劃之初就做好了準備。‘斷罪山’外空間在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內通道斷裂，龐大的靈氣紊亂讓整個世界產生了持續一年的震盪。莫雷亦在這場驚天災變中因鬼魅一族的無差別攻擊而一同隕落，成爲罪孽一族的惡念之火，靈魂永無安寧。
所以，兩位無上連帶着微分幾何及‘彼岸’工程的相關信息，一同被鬼魅一族泯滅。
我們已無從得知黎曼無上當時在會議上說了什麼，伴隨着莫雷無上的叛逆和黎曼無上的隕落還有大批骨幹成員的消失，‘彼岸工程’徹底宣告失敗。到如今只剩下些‘彼岸工程’的些許殘垣斷壁和我等有幸進階無上的老傢伙還殘留一些記憶。”
劉飛驚訝地站起來：“詭秘之主上回攻擊我的那東西該不會就是莫雷無上的靈魂之火吧？”
尼爾森輕笑點頭：“正是！”
劉飛呆若木雞。
之前就知道這是叛逆無上的靈魂之火，但好歹不清楚是誰的。
但現在經過尼爾森這麼一講，怎麼就覺得渾身發冷呢？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那是一個壯懷激盪的年代，也是混亂無比的年代，但毫無疑問，那是一個偉大的年代。
許久尼爾森終於調整好情緒，會議室的牆壁上恰好懸掛着剩餘八位無上先驅的畫像，望着那熟悉的面孔尼爾森輕聲呢喃：“無論如何，兩位大人連同其他八位，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偉大的，即便莫雷無上背叛了人類。
如果你沒經歷過那個年代，你永遠無法現象這世界上居然會有人類能到達那種程度。
他們永遠睿智而堅決，他們總是能看穿時光，看清未來。他們的知識淵博到我們無法理解，每一人都身兼十數個學派。他們是歷史上唯一一羣沒有劃分具體分支學派，而是以數學無上先驅、物理無上先驅、人文無上先驅而稱呼的人。
他們總是低聲訴說着時不我待，總是眼含憤怒，總是用擔憂而憐憫的神色看着世人，彷彿有無盡的苦難等着我們。”
他們的每一個計劃都超出我們的認知，他們以一己之力讓人族學術重啓崛起，以一己之力建立起人類生存的都市防禦圈，以一己之力奠定了如今龐大的戰爭學者隊伍，終於讓我們在與外空間三族的對抗中有了反抗之力。
他們與其說是學者，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羣孤獨的戰、士，他們用孤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外空間三族，只要三族敢稍有逾越，便瘋一樣地衝上去以命搏命。
我從來無法想象作爲真理化身的無上先驅居然可以如此兇狠，他們任意一位都能在與外空間三族的頂級戰力中做到以一敵十。那種近乎於絕望的決絕是我們永遠無法理解並學到的。十位無上先驅，在二十年時間裡，一人信息泯滅，一人叛逆，一人消失於尋找外空間的虛空之旅，剩餘七人無一不是在戰場上斬敵百萬後流盡最後一滴血而悲壯隕落。”
尼爾森忽然想到了那一日王耳無上獨自一人殺穿三個世界的偉大壯舉，他輕聲道：“或許，這就是從無限戰爭中走出來的強者。”
尼爾森起身，認真整理自己的學者風衣。
其餘幾位無上準無上同樣神色嚴肅的站起來。
尼爾森對陶澤軒大師輕輕點頭，道：“請大師做最後會議記錄。”
第一次聽到人族機密的陶澤軒同樣心神激盪，他趕緊持筆，認真完成最後的記錄。
劉飛同樣起身，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
這種責任感曾經在老黃，在廚子，在老王頭逝去的時候都有過，但不同的那種責任感更像是對義氣，對個人的責任。
聽到尼爾森親口訴說混亂年代的故事，他忽然明白，在大時代下沒有獨善其身一說，任何人都必須爲這個時代，爲這個在苦難中人族做點事情。
不爲別的，只是爲不辜負那些曾經孤獨戰鬥的身影。
尼爾森看了下手錶，聲音凝重道：“劉飛大師，我以科學聖地審覈小組組長的身份向您告知。靈氣復甦66年10月7日下午6點，關於對微分學派的建立申請正式通過。同時，我代表科學聖地正式向您告知，靈氣復甦10年1月1日成立的‘彼岸工程’剩餘全體成員將正式轉入您麾下。希望您能繼承先賢遺志，在剩餘不到十五年的最後時刻，爲我人族找到一線生機。拜託了！”
在劉飛震驚的目光中，尼爾森以人族至高真理化身的身份，深深向他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