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我已經是我們家最高的了。”
“已經挺高了，比我都高半頭多。”
進了電梯，許爸爸繼續跟許辭聊天：“你剛搬過來吧，以前沒見過你。”
“是啊，剛搬過來沒多久。”
“挺好的，以後你跟卿卿搭個伴，我就不用去接她了。”
許辭笑得有點邪，點了點頭，然後回答：“叔叔，您好像不太瞭解您女兒，她不需要人接。”
就憑許悠悠敢跟他下戰書，還有揍他的架勢，根本不用保護，真被歹徒劫持了，還得擔心歹徒會不會捱揍呢。
“還是得有人接，身邊有個男生，歹徒一般不敢貿然襲擊。卿卿學過散打，但是實戰經驗不足，而且歹徒偷襲，直接用刀不就壞了？”許爸爸笑呵呵地說着，電梯已經到了15樓。
父女二人下了電梯，許辭還跟他們道了別，然後注意到許悠悠的書包上還掛着他送的小獅子。
心情有那麼一瞬間的複雜，很快又笑了起來。
許悠悠還真是總給他驚喜啊，想想就有種蛋碎了的感覺。
*
許悠悠最近心情不太好，顧若只能一個人來檢查分擔區衛生。
剛走到欄杆邊，就看到沈輕跟咋咋呼呼直接從欄杆跳了進來，朝着她就走了過去。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躲開，結果被沈輕一把抓住了：“欸，固若金湯，跟我過來一下。”
顧若嚇得戰戰兢兢的，被沈輕拽到了角落。
沈輕有點着急，鬆開顧若的時候有點粗魯，讓顧若身體一晃，差點撞到欄杆。
顧若偷偷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其他學生都躲開了，沒有人來救她。
她吞嚥了一口唾沫，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從口袋裡掏出錢包來，主動遞給了沈輕。
沈輕看着顧若的錢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即哭笑不得起來：“不是，我就是想找你幫我辦個事兒。”
顧若哭得梨花帶雨的，搖頭拒絕：“我只會學習……我恐怕不行……”
跟在旁邊的咋咋呼呼立即樂得前仰後合，氣得沈輕直瞪他。
“不復雜，你知道許辭吧，上次跟我一塊，個挺高的男生，你幫我去學校裡面把他叫出來一下。”
顧若立即擦了一把眼淚，繼續搖頭：“我……我不敢跟他說話……”
“那你覺得我嚇人，還是他更嚇人？”沈輕突然有點好奇這個問題。
“你……不不不……你挺和藹的。”顧若因爲着急，用錯了形容詞。
沈輕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髮型，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個小慫包怎麼這麼有意思呢？
沈輕掐着腰，盯着顧若看，有點發愁，他平時都直來直往慣了，還真溫柔不起來。
最後只能儘可能柔和地開口，生怕嚇到這個孩子：“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好不好？”
顧若抹着眼淚點頭，她還能拒絕嗎？
拒絕會不會被揍啊？
“許辭是不是轉學到你們學校來了？”沈輕問了第一個問題。
“是。”
“艹！”沈輕聽完就急了，直接罵了一聲，忘記了控制情緒。
顧若又被嚇到了，哭唧唧地說：“不是我讓的……”
沈輕這才反應過來：“我知道，我再問你，你知不知道他轉哪個班去了？”
“在11班，我們班隔壁。”
“你帶我進去找他吧。”
“不行，你校服不行。”
沈輕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運動服，然後扭頭看向周圍，直接朝幾個打掃衛生的學生走了過去。
沒一會，沈輕跟咋咋呼呼就穿上了1中揮舞手臂，都會飄出羽毛的羽絨服外套，跟着顧若朝教學樓裡走。
沈輕的髮型太招搖了些，就戴上了帽子，貓着腰跟着顧若，生怕被老師逮到，造型有點像在街口等待接活的工人。
還沒開始早自習，學校裡來的多是值日生，大部分學生還沒來。
許辭跟沈輕他們都是體校生，習慣性早來，爲的是晨練。
許悠悠跟顧若則是每天都早到，去檢查衛生。
所以這個時間，他們正好都在學校。
許辭在教室裡看着書，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逼，除了書名，其他啥也看不懂。
“欸，楊偉，你出來。”沈輕站在12班後門，對許辭招了招手。
許辭看向沈輕，立即嫌棄地“嘖”了一聲，然後問：“你來幹屁？”
“出來，別逼我揍你。”
“回去吧，別給我找事，我還想做一個乖寶寶，剛來新環境，我每天都羞羞的。”許辭說完，就趴在了桌子上，後腦勺對着沈輕，顯然是在趕人。
“我艹，給你臉了！”沈輕說着，就直接走進了教室，將許辭拽了出去。
許辭腿腳不利索，走路費勁，磕磕絆絆地出了教室，模樣極爲狼狽。
沈輕剛剛的樣子，就跟放貸的似的，頗爲霸氣，嚇得3班教室裡鴉雀無聲，許辭被拽出去也沒人敢管。
實在是……不想自己惹事，跟許辭也不熟。
剛出教室，許辭就把沈輕甩開了，有點不耐煩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瞪了沈輕一眼。
顧若走到了12班門口，看到了陳舒欣連忙喊一聲：“舒欣啊啊啊，救命啊……”
陳舒欣看到顧若居然哭得梨花帶雨的，立即朝外面走出來，剛到門口，就聽到沈輕在質問許辭。
“你受傷錯過選拔，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你至於直接轉學嗎？啊？你轉學的消息我他媽還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我大晚上去你家裡找你，你連門都不開！”
許辭則是靠着牆壁，吊兒郎當地問：“你什麼時候去的？”
“昨天晚上7點！我等到八點半，我媽最近查我查得厲害，我不得不回家了，這也是拜你所賜。”
“我從6點50開始補課，到9點半才結束，你去的時候我在補課班呢。”
補課班。
沈輕睜大了一雙眼睛，冷笑了好幾聲，突然詞窮了。
“不是吧爸爸，你真……”咋咋呼呼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錯過這批選拔，之後再選就費勁了，以後參加比賽當老將啊？不如自己找個出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說不定還能考個大學。”許辭有氣無力地回答，臉上還是那種玩味的笑，但是眼裡一點笑意也沒有。
“這次錯過了，不是還有下一次嗎？”沈輕立即嚷嚷起來。
“你這話說得跟放屁似的，屁還有個味呢！好不容易混到省隊候選名額了，結果關鍵時候受傷了，名額還落孫曄頭上了。我直接放棄了，我知道我廢了，大夫也說了，這傷沒多大影響，但是專業比賽還是會有影響的，以後名額都不會落到我頭上。”
“誰告訴你以後名額都不會給你了，你平時成績大家都看到了……”
“別扯淡了，我知道，運動員就怕受傷。”
“你把這人模狗樣的校服給我脫了，我看着鬧心，手續應該還沒辦全吧？跟我回體校去，我跟教練都給你安排好康復訓練了。”沈輕說着，就伸手去拉許辭，因爲脾氣上來了，動作很粗魯，扯得許辭校服衣服變了形。
“你甭管了，我都轉過來了，不回去了，以後你們好好努力，爭取拿幾個金牌回來，爸爸我也沾沾光。”
“跟我回去！”
“你聽不懂人話嗎？”許辭的脾氣也上來了，甩開沈輕，擡手在沈輕胸口指了指，“你怎麼那麼煩，少管閒事不行嗎？滾**蛋，看到你就煩，滾！”
沈輕氣得身體發顫，握了握拳頭，結果被咋咋呼呼給按住了。
不過這並沒有阻止得了沈輕，沈輕直接一腳踢了過去，也不管許辭是不是傷員，擼起袖子就要打架。
這一腳完全沒有收力道，許辭被踹得直接倒進了12班教室裡，嚇得教室裡的學生一陣驚呼。
顧若本來跟許悠悠就在門口，被連累得退進了教室裡，站在書桌前。
沈輕跟進來還要繼續打人，這架勢顯然是許辭不走，就把許辭打服了，拖着也要帶走。
咋咋呼呼則是跟着進了教室，特別擔心，猶豫着要不要拉架，似乎有點害怕驚動了學校的老師。真鬧到體校去，他們又要被處分。
“你跟我出來，別給別人添麻煩。”沈輕還算是理智，打架的時候，也想着不擾亂公共秩序，別嚇壞了其他學生，這都是祖國的小花骨朵。
許悠悠想了想，走到了門口，將教室門反鎖了，然後對教室裡爲數不多的學生說：“你們先出去走一走，別引來老師。”
“哦……”班級裡的學生都很聽許悠悠的，紛紛出了教室。
教室裡很快就剩下了他們幾個人，顧若想走，但是許悠悠沒動，坐在了一個書桌上，平靜地看着他們三個人，冷聲說道：“往死裡打，出了事我擔着。”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詭異。
三個男生都驚訝地看向許悠悠，總覺得這個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說出剛纔那句話的時候，特別霸氣。
許辭本來氣得要命，結果聽完就愣了，回過神來後特別艱難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44號的大腳印，問許悠悠：“所以你幫他是吧？”
許悠悠特別坦然地點了點頭：“是。”
許辭又問了咋咋呼呼：“鄧毅然，你也幫他？”
“我……誰也不幫。”鄧毅然說完，還往後退了退，尋求庇護似的，到了許悠悠身邊。
鄧毅然沒心沒肺，這個時候卻特別會審時度勢。
“你這樣等同於幫他了。”許辭直接說道。
他們倆都練過武術，他現在腿腳不利索，之前跟沈輕打架也就平手，現在根本不是對手。鄧毅然誰也不幫，就算是幫了沈輕。
“你現在拉幫結夥有意思？”沈輕問。
“踢爸爸一腳很得意是吧？”
“還行，沒打夠，你不跟我走，我就揍到你願意走爲止。”
“沈輕你動動腦子，全國幾億人，有幾個能進國家隊的？我這樣也算是理智，給自己留條後路，我繼續在體校耗着，幾年之後我屁都不是！”
“那就上個體育學院，你以前的成績夠你被錄取了。”
許辭點了點頭：“對啊，夠我被錄取了，所以我在2中混混日子就行了，沒必要回體校去，又苦又累，看到你們還羨慕嫉妒恨，我心裡難受。”
他說話的時候，手往自己的胸口戳，眼圈突然紅了起來：“你以爲我甘心？我訓練了這麼多年，最後鬧成這樣，我比誰都難受。你當我中二啊？楊大寶他雖然招人恨，但是他跟我說的那些都對，我心裡不舒服，我還是得來！”
沈輕看着許辭的樣子，突然有點想哭，站在原地半天沒動，也說不出來什麼。
鄧毅然吸了吸鼻子，也覺得難受，同樣沒出聲，一個本來很活潑的男生，突然就沉默寡言起來。
許辭覺得屁股疼，揉了揉之後忍不住罵：“真夠疼的，信不信爸爸把你腿也剁下來？”
“我也不參加選拔了，我等你明年一塊。”沈輕突然說道。
“你他媽有病吧？”
“對，我就是有病，我也要理智一點，我估計也進不去省隊，不過我沒你想法那麼現實，我就在體校裡耗着！你要是想來管我，就回學校來管。”沈輕說完，就走到了門口，對鄧毅然招手，“走了。”
鄧毅然立即跟着跑了。
許辭一瘸一拐地跟着走了出去，一個勁地叫沈輕。
沈輕都沒搭理，跟鄧毅然兩個人快速出了教學樓，將羽絨服還給了主人，就快速越過欄杆，離開了2中。
就是欺負許辭腿腳不利索。
在一邊看了很久的隨心，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陳舒欣也沒有怎麼鬧明白，最近他們都沒有怎麼關注許悠悠他們的事情。
“估計也就是那幾個人之間有矛盾吧，不用理會。我感覺這些人跟宋巖他們一樣，總是喜歡幹一些讓人不省心的事。”
隨心倒是覺得贊同。
“到了高三真的越來越多事了，青青還回來嗎？”
“青青最近沉迷在愛情中無法自拔，我估計她高三下學期纔會回來吧。”
平常她們邱青青家，看到的都是愛情甜蜜，女兒可愛的溫馨場景。
不管當初他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又有多麼的讓人世俗不容，但只要結局美好，就足夠讓人遐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