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別,我說——”夏星星殺豬一樣大叫,“是朱進財,他跟我爸是磕頭兄弟,他說你得罪他了,他讓我們來的。”
果然那老小子不是省油的燈,公職人員居然跟黑澀會是磕頭兄弟,真是大膽啊!
好吧,既然你替他出頭,就先替他挨頓打吧——林聿拽起夏星星,“噼噼啪啪”在他身上拍打了幾下,夏星星只覺得身上麻酥酥的,好像還有點舒服呢!
拍打完了林聿一鬆手,夏星星就像得了軟骨病似的,鬆軟摺疊地癱倒在地。
“好了,把你們的夏大少弄回去吧。”林聿衝那兩個頂着滿頭血包的打手招招手。
夏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這麼軟和?倆打手發現夏少就像剛出鍋的麪條似的,怎麼拉怎麼軟,根本就站不起來。
林聿笑眯眯地解釋:“他中了我的分筋錯骨手,除了我沒人能救他,回去告訴夏磊,讓朱進財晚上找個大酒店擺一桌,把附近有頭有臉的都叫上做個見證,另外嘛——”說着一指那輛指南者,“我剛回來沒有代步工具,這車留下給我用幾天。”
一聽要把車留下,指南者上的司機怯怯地拉開車門走下來,這傢伙看長相也不是什麼好貨,理個板寸,長着一臉橫肉,但是形勢比人強,那三個哥們兒瞬間被人滅了,夏少被打成那樣,他更不敢偧刺。
“你叫什麼?”
司機咧嘴了:“我叫小虎,可是——老闆不會同意!”
“他會同意的。”林聿照着光頭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還不快點帶大少爺回去給你們老闆看看!記得讓夏磊打電話過來,彙報請客吃飯的事。”
倆光頭擡着夏星星狼狽竄出棚戶區,那個眼裡被撒了藥的光頭暫時失明,兩手拽着同夥的後襟跟着往外跑,活脫脫一個瞎子的模樣。
“你先進去吧,我去那邊溜達溜達。”林聿對言言說。
“哥,你要幹什麼去?”言言一看就知道林聿有別的想法。
“溜達溜達,你進去吧。”林聿把言言推進去,顧自開着指南者走了。
那個夏磊不是放高利貸的嗎,所謂的擔保公司,不就是典當行,很好找的。
當林聿來到貴利擔保公司,說白了就是一個典當行,他在大堂說要找夏磊的時候,工作人員瞅了瞅林聿,趕緊到角落打電話去了。
然後工作人員快步跑過來,點頭哈腰地請林聿上去,說夏總在上面辦公室等着他呢。
林聿上到三樓,看到樓梯口站着一個矮胖子,一臉油汗,在恭恭敬敬地等着。
“林先生是吧,我是夏磊,您請裡邊坐。”
哦?這麼客氣,林聿心說,不想爲你兒子找回場子?你兒子被老子的分筋錯骨手廢了,還這麼恭敬?
進了夏磊的辦公室,林聿舒舒服服坐下:“想說什麼,說吧。”
夏磊先做了一番自我檢討,檢討過程中大罵兒子夏星星有眼不識泰山,痛罵被朱進財害苦了。
林聿也不說話,就看夏磊盡情地表演,這些檢討都是廢話,且看這老小子最後能
說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朱進財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夏磊咬牙切齒地說着,掏出手機給林聿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內容粗俗不堪,都是一男一女在牀上瘋狂的畫面,但是林聿看明白了,那裡面的男主角是朱進財。
林聿明白了,只要這視頻交給紀委,朱進財的仕途就算到此終結了,要是紀委繼續深挖下去,也許朱進財還得進去待幾年。
呵呵,林聿淡淡一笑:“你跟朱進財不是磕頭兄弟,難道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什麼磕頭兄弟!”夏磊立刻撇清自己跟朱進財的關係,“你老哥知道我是放高利貸的,就缺本錢,他經常給我低息攬儲,我給他點好處,就是一般的生意來往。”
“黑社會果然不是好東西!”林聿感慨說,“都說伴君如伴虎,我看伴黑社會如伴虎,說翻臉咬人就翻臉,你這個放高利貸的據說還逼得人喝滷水上吊的,也不是好東西!”
饒是夏磊臉皮老厚,但是被林聿這樣當面指着鼻子說他不是東西,他的臉色也禁不住變了變,但僅僅是稍微變色,隨即仍然滿面堆笑。
說白了,他今天就是兩手捧着滿滿的禮物來求林聿的,別說被指着鼻子說幾句,就是被罵,被打,他也只能老老實實認了。
本來剛剛聽說兒子被弄成一堆軟骨,夏磊還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把林聿碎屍萬段,聽手下說兒子被弄成這樣無人能治,只有林聿能治,夏磊還大罵林聿吹牛逼,牛逼吹上天嚇唬人的多了去了,他纔不信那個邪呢!
他讓人彙集到廣江區人民醫院最好的醫生給夏星星會診。
但是會診的結果讓夏磊大吃一驚,因爲最終的結論就是夏星星這屬於不治之症。他身上所有的筋骨錯位,那種錯位的手法相當奇特,這就像最好的水手打了一個高明的繩結,沒有人能夠解得開。
其中一個專家把夏星星此時身上的筋骨關節比喻成多米諾骨牌,那是連鎖反應,你可以把其中幾處筋骨給正位,但是再去給另外的筋骨正位時,另外的筋骨正位了,剛纔正位的筋骨又錯位了——這就像一個無法解開的死循環。
夏磊當時就傻眼了,他想不到果然像林聿說的那樣,無人能治。
末後,一個老專家悄悄告訴夏磊,以前他曾經治療過一個被分解筋骨的病人,跟夏星星現在的情況有點類似,老專家也僅僅是說有點類似而已,不能確定。
“後來那病人怎麼樣了?”夏磊急着問老專家。
“也是筋骨連鎖性錯位,因爲治不了,就那樣廢了,後來被人接走,結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以前那個病人,是讓誰給打成那樣的?”夏磊問老專家。
老專家猶豫了一下,最後看看左右無人,才小聲告訴夏磊:“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啊!夏磊嚇得一哆嗦,臉都白了,有這麼嚴重?
老專家點點頭:“反正我接觸那病人,後來就是廢了。”
夏磊嚇壞了,趕緊回來想辦法。
想不到對方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夏磊知道被朱進財坑苦了,所以纔拿出殺手鐗,不惜出賣磕頭兄弟,也要求對方治好兒子。
當着林聿的面兒,夏磊給紀委的網站發了舉報信,在附件裡還添加了錄製的視頻。
這封信發出去,朱進財是徹底完了。
“怎麼樣林先生,這下您滿意了嗎?”夏磊諂媚地問林聿。
林聿點點頭,想了想,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方做到這一步也就行了,自己沒必要趕盡殺絕,跟這些小混混糾纏個什麼勁兒!
於是林聿畫了一幅簡略的人體筋脈圖,在上面註明了幾個點,讓夏磊拿去給醫院的醫生。
“讓醫生按照圖上標準做手術,就能完全康復,不過貴公子就得受點罪了。”林聿說。
“呃呃,好好,謝謝謝謝。”夏磊一疊聲說着,雖然聽說兒子還需要受點罪,但能康復就謝天謝地了。
誰讓他惹了這尊大神呢!
這時林聿的手機響了。
“哥?”電話裡傳來言言幾乎是轉了嗓子的叫聲,“趕快過來吧,有人起火燒死了!”
林聿臉色一下子都變了!
起火,燒死了?誰?
林聿趕回療養院的時候,大批的刑警已經封鎖了現場,起火現場就在療養院不遠的路邊。
地上還在冒着縷縷青煙,有幾個過路的司機正在拿着滅火器撤離,但是很明顯,滅火器可以滅掉其他東西的火,但是滅不了起火人的火。
燃燒那人的身體已經成了一堆黑炭,還能看出人體的形狀來,但是現在只有原來身體大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他完全被燒透了。
這一幕太慘烈了。
三叔和言言現在正跟那些保姆站在一起,手拉着手,渾身顫抖。
看林聿過來,言言撲上來,眼淚都骨碌骨碌的,跟林聿訴說剛纔發生的一切。
原來起火這人也是療養院的,跟三叔是鄰居,剛纔一起出來溜達溜達,想不到剛走到這裡,正在說着話,鄰居突然嘴裡就噴出一股火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鄰居就已經變成一個火球,可憐他連掙扎的時間都沒有,坐在那裡瞬間就被燒死,然後迅速地焦化。
“他是從裡邊往外燒的,我們救都沒法救,就眼睜睜看着他燒成那樣,可憐他——”言言哽咽了,明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眼含熱淚,渾身打顫。
“王八蛋,是誰幹的?”林聿一拳打在電線杆上。
手錶這時突然插嘴說:“我知道這種藥叫地獄烈火,人中毒以後就是那個症狀,自內而外開始自燃,這時一種烈性烈性藥物,相當毒辣。”
對一個善良老實的療養人員下那樣的毒手,這種手段的毒辣已經不是一句令人髮指能表達的憤怒了。
這到底又是誰幹的?
林聿在省城人生地不熟,對很多事都不瞭解,他不能確定這事是否跟三叔或者言言有關聯。
他決定去找鋁鐵壺,跟他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