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磅礴從打手中間走出來,打手們衆星捧月一般跟在他身後,他居高臨下不屑地看看十二爺:“這就是那個打架鬥毆的吧!”
“誰打的你?”陳曉問十二爺。
十二爺的臉因爲憤怒憋得青紫,眼裡冒着怒火,他在那些打手臉上搜尋了幾遍,嘶聲叫道:“這裡邊沒有那幾個雜碎!”
崔磅礴輕描淡寫地對陳曉說:
“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有人來礦上找事,好像跟幾個隊員打起來了,當時我沒看到,也不知道打成什麼樣,那幾個打架的隊員剛來上班沒幾天,不知道我們礦上規定很嚴,絕不允許打架鬥毆,現在我也找不到他們,大概害怕受處罰跑了吧!”
林聿冷冷地笑了,說得好輕鬆,三言兩語推得一乾二淨。
他讓一個叔叔幫助二大爺攙住十二爺,他回到陸虎旁邊,其實他在觀察辦公室周圍的攝像頭,如果從昨晚到現在他們沒關攝像頭,也沒刪除錄像的話,他在計算能得到多少證據。
“我拼了——”突然一聲大吼,林聿扭頭一看,十二爺掙脫了攙扶,瞪着通紅的眼睛,就像一頭狂暴的獅子衝向崔磅礴。
他傷得那麼重,肋骨斷了十四根,還這樣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明顯是拼上這條命了。
那些打手一看十二爺上來了,一個個興奮得就像看到獵物的野狗,嚷嚷着就要圍上去。
崔磅礴伸出手臂把打手們擋在身後,他往前走了一步,等十二爺衝上來,突然伸出右手掐住了十二爺的喉嚨,推着十二爺往後退了兩步。
十二爺拼命掙扎想掙脫他的手,可是令衆人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崔磅礴單手掐着十二爺的脖子就像提溜一隻鴨子一樣把他提起來。
崔磅礴將近一米九的個子,體型勻稱,面貌英俊,身穿名牌運動服,而十二爺不過一米七的個子,體型也不胖,穿着滿是汗漬的汗衫和大褲衩子,兩相對比,更顯得十二爺就像一隻低等的動物。
陳曉指着崔磅礴厲聲喝道:“放開他!”
崔磅礴提着垂死掙扎的十二爺正衝陳曉,獰笑道:“你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林聿像一支離鉉的箭一樣從後邊衝上來,跳起來對着崔磅礴的頭頂就是一個下劈,崔磅礴提着十二叔迎向林聿劈下來的腿,想拿他當盾牌。
讓崔磅礴意想不到的是,林聿那麼狠劈下來的腿居然半空變了方向,往回一縮腳尖點地,身體順勢一擰,轉身踢出一個鞭腿。
崔磅礴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快的招式,往後退都來不及,情急中丟了十二爺,兩手架起一個十字錘,抵擋鞭腿。
想不到鞭腿居然也是虛招,林聿原地做個迴旋,正好接住被扔出來的十二爺。
十二爺被掐得面色青紫,嘴脣都發黑了。
林聿看看十二爺,再扭頭看一眼崔磅礴:“十二爺,你歇着,讓我來!”
二大爺他們跑上來扶住十二爺,林聿凌厲的眼神盯住崔磅礴,冰冷地說了一句:“來呀,掐我試試!”
聲
到人到,隨着這句話,林聿就像一個影子似的飄到崔磅礴面前,出手就是重拳,直奔崔磅礴面門。
蓄勢以待的崔磅礴揮拳相迎,眨眼間兩人拆了四、五招。
林聿出拳越來越重,速度越來越快,崔磅礴只覺眼前一花,胸前結實實被踹了一腳,“噔噔噔”往後退了幾步硬生生扎個高馬步站穩,但是巨大的衝力還是讓他腳下扎不住根,繼續往後滑出幾米才停住。
崔磅礴扎着高馬步,雙臂在胸前前後交錯做個防守的姿勢,從外表看他站得很穩,並沒有亂了陣腳,但細看他的臉,居然有點發白。
林聿冷哼一聲,腳尖點地又要往前衝,陳曉早跳過來,站到兩人之間,厲聲大喝:“停手,誰敢再動!”她手裡分明提着一副手銬。
林聿站住,笑了笑,心說這個崔磅礴確實有兩下子,難得他學了這麼紮實的功夫,不留着慢慢折磨,一下子打死豈不可惜!
陳曉扭頭看看崔磅礴,崔磅礴也放鬆下來,站直了身子,但是在雙臂撤開防守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兩手交相撫了撫雙臂。
林聿對陳曉說:“陳隊,能不能讓兩個警官把我爺爺送去醫院,我留下給你們當嚮導?”
陳曉安排兩個刑警開警車送十二爺去醫院,二大爺他們都上車跟着。
林聿從身上掏出幾千塊錢遞給二大爺,並囑咐倆刑警如果不夠的話讓他們給醫院做個擔保,他們隨後把錢送去。
這還是那天晚上從黑金剛上找出來的那兩萬塊錢,給昊昊交醫藥費他拿出一萬,其他的花的就剩這些了。
今天早上他拿出來給何瑩,想不到這個小女孩很倔,境況都慘到這個地步了,別人給她錢她還是像受到侮辱一樣,怎麼也不要。
陳曉向崔磅礴出示了搜查證。
崔磅礴臉色很難看,有點像颱風過後的大樹,隨隨便便地擺擺手:“你們要搜哪裡隨便搜,抱歉我們就不陪同搜查了。”
林聿胸有成竹,開着陸虎直截了當領着警車去了上面的工作面。
看着警車離開,崔磅礴裝作不經意地擦擦嘴角,果然手上擦到一抹鮮血。
不出林聿意料的是,往小山坳去的路上又堆起了小山一樣高的石渣,他指着石渣山對陳曉說:“把石渣推開,往裡走還有一堆石渣堵着一個工作面,再推開那些石渣,就能看到我們想要的。”
陳曉讓手下去調裝載機,想不到那些裝載機司機一個都不見影了。
“誰會開裝載機?”陳曉問手下。
刑警們一個個都搖頭,當警察的開車沒問題,這麼大的裝載機可就擺弄不了了。
“我會開,”林聿對陳曉說,“你讓幾個警官跟我學一下吧,只要會開車,學會開裝載機很容易,就是一開始不熟練,慢也沒辦法,咱們慢慢來吧!”
林聿讓幾個刑警跟他到裝載機上看他演示,確實如他所說,只要知道那幾個操縱桿的用途,學會操縱裝載機很簡單。
可是一旦進入實際操作,那就不是不熟
練的問題,而是太不熟練了。
像小山一樣高的石渣山下,只有林聿開的那輛裝載機在快速地忙碌,其他刑警開的裝載機,幾乎是一點效率都沒有。
就這樣的速度,就是到天黑也鏟不出一條路來。
陳曉有點着急,打電話給幾個熟人,想借幾個熟練的裝載機司機過來。
很快聯繫好了,那邊給湊了八個司機,用一輛中巴拉着從縣城過來。
安排好了,陳曉微微鬆了口氣,坐到車上,拿起杯子喝水,一邊喝水一邊看着眼前熱火朝天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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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熱火朝天,可是那些刑警們駕駛着裝載機,就像一個個劣等騎手駕馭着一匹匹烈馬,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有的到了石渣近處才放下鐵鏟,再加油鏟石頭,早已失去慣性,裝載機憋得“哞哞”的,巨大的輪胎原地打轉,就是不能把大小不一的石渣頂進鐵鏟裡面。
有的加足油門衝向石渣,邊衝邊放下鐵鏟,放得太急,鐵鏟杵在地上,一下子把裝載機頂住,差點翻掉。
陳曉微微搖頭,真難爲他們了!
只有林聿那輛裝載機,就像流水一樣自然流暢地來回忙碌,鐵鏟接近石渣的同時抖動着往上鏟,石渣就像聽話的孩子乖乖地裝滿鐵鏟,鐵鏟舉起來,裝載機快速後退,流暢地掉頭,衝到重新打成堆的石渣上傾倒出來。
眼看着這臺裝載機很快打成了一個高高的石渣堆。
“這個大學生還挺心靈手巧的呢!”陳曉心裡說。
陳曉正在喝着水,她的手機響了,是局長樑英超打來的,讓她收隊,不要搜查了。
“樑局,”陳曉一聽就急了,“這個石礦問題很大,我們馬上就能查到智障工,怎麼能收隊呢,我不回去!”
掛了電話,陳曉馬上打電話問裝載機司機們到哪裡了,催他們快點走。
她想只要儘快剷出一條路來,找到智障工,拿到真憑實據,局長也就無話可說了。
很快又有電話打來,是她爸爸陳峻青,也是讓她收隊,而且措辭很嚴厲。
“爸,”陳曉的倔脾氣上來了,“這個石礦都狂妄到草菅人命的地步,我們馬上就能拿到證據,而且我們有搜查證,要是現在回去,很難有下次了!”
“曉曉,不要任性,”陳峻青說,“嶽書記剛纔在常委會議上拍了桌子,大發雷霆,話說得很重,你回來吧!”
嶽書記就是臨興縣委書記嶽聯羣,陳峻青是臨興縣常務副縣長,黨委四把手。
陳曉差點把電話摔了,手掌狠狠拍在方向盤上。
她打電話讓那些裝載機司機不用來了,回去吧,然後跳下車來,首先上前攔住林聿那輛裝載機,再招手讓幾個手下也停下,不用忙活了,收隊。
林聿指指石渣山:“陳隊,幹到這程度了,啥意思?”
“別問了,你回家該幹嘛幹嘛去吧!”
陳曉悶悶地上了車,顧自開着車往下走。
其他人只好也跟着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