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玥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劉潤卿無法再回話。也許,一切都要等秦水蘇回來。
他平靜地拿起筷子,說道:“算了,你過幾日隨朕走走,到時再說。”
劉潤卿低頭吃着碗裡的麪條,沒再繼續回話,他看不到秦水玥的笑裡帶有感情。他知道秦水玥的心思,但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安慰她,因爲他無法體會她的心情。
他以爲,只要是想要的東西,那就要自己去爭取。而不是,將可能的機會放開。
用過夜宵,劉潤卿又繼續挑燈夜戰,而秦水玥則主動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去了廚房。
站在廚房,她望着外面的圓月,明日就是中元節了。她與秦水蘇真會挑選時間,竟然選擇這個時候出生。
藉着月光,她看到水中的倒影。她摸着自己的臉,在想當初那個膽小的小女子,如今竟然已經成了他人的妻子,竟然學會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生存這麼多年。
如今,就連與她關係親密的秦澤北都漸漸遠離她,只因她將那些覬覦劉潤卿的女子排擠出可以爭寵的後宮。
想到記憶中與自己近乎一樣的臉,她笑了笑,她大約知道劉潤卿的計劃了。這一次,她等着劉潤卿逆轉局勢,改變皇家與秦家的宿命。那樣,他們纔有資格追求自己的人生。
她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劉潤卿已經不在屋裡。不過,她早已習慣。
哪一次劉潤卿不是前一秒還和她說着話,後一秒就因爲避嫌而離開屋子。就如在映月宮的時候,他能在人前給她極盡的寵愛,但是他們在人後卻保持着朋友的距離。
這是他們的默契,也是他們的約定。劉潤卿一直以爲他在虧欠,但是在秦水玥看來,他們不過是各取所求。
劉潤卿去了那個當初他與秦水蘇初次相遇的閣樓,雖然這一次在白露村是意外與她重逢,但是他並不想在那種時候與她相認。
他覺得相認這個事情,應該如儀式一般,要有一個合適的時間與地點,那樣才能顯示他對秦水蘇的重視。
他推開門的時候,只覺得一陣灰塵撲面而來。他難受地轉頭咳嗽了一聲。
他用枯木將門上的蜘蛛網清理乾淨之後,他才走進屋子。雖然他只在這裡待過一夜,但是足以讓他回憶一輩子。
閣樓因爲秦水蘇的“去世”,再也沒有人進來打掃過。大家都知道秦家閣樓是禁地,不能隨意進來。
沒了秦水蘇,閣樓裡的那些鬼也都不見了。
他安靜地走上二樓,坐在秦水蘇的牀上。那張牀上已經沒有牀褥,上面也佈滿灰塵。他用袖子掃了掃,坐在上頭。
這個屋子,除了佈滿灰塵,其他都沒有改變,一如他當年看到的樣子。
他將懷裡的荷包取出,那是秦水蘇交給他的。即便已經褪了色,他這麼多年也都還帶着。
他在想也許就是命運的安排,讓他知道了秦家與他父皇的秘密,纔會讓他有機會來到這裡,遇到那麼可愛的小人,將她一輩子留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