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眯了眯眼睛:“你和郝琳琳的事情怎麼樣了?”
謝宇眸子一沉,臉上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三年來,他一直冷着她、也會在牀上狠狠欺負他,可不管他做什麼,她都不肯走,相同的皮囊下像是換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靈魂。
可她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想給她好臉色。
“你還是先想想怎麼把小嫂子弄回來。”謝宇看了他一眼,“這個喬治未必就表面看起來那麼無害。”
沒幾分膽色,他也不敢拐走霍少的老婆。
“叮咚叮咚——”
霍庭深起身去接電話,聽到陳瀾的報告,他眯了眯眸子:“我知道了。”
她讓陳瀾想辦法做了自己和毛毛的dna鑑定結果,私心了想着如果喬治故意改了毛毛的年齡,那麼她就可能是他的女兒。
證明孩子是他的,那麼毫無疑問,明靜儀就是安笒。
可剛剛陳瀾的原話是:“孩子不是你的,而且骨齡的確是四歲。”
霍庭深皺眉,開始沉思,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毛毛怎麼可能是四歲……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和感覺,明靜儀就是安笒,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讓他驚慌失措、痛徹心扉。
“誰的電話?”謝宇見霍庭深臉色不怎麼好,收斂了笑意,神情嚴肅,“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霍庭深抓了桌上的文件甩給他:“我要東歐地區貿易額翻一倍。”
“……不是人!”謝宇的一臉悲憤。
明明已經這麼有錢了,還給他這麼大壓力,人生一點都不美好了。
“還不走?”霍庭深看了他一眼,“或者你想回大理,前兩天老爺子打電話問你的近況如何。”
謝宇立刻變了臉色,神情鄭重:“我願意會霍少開疆闢土,將市場發展到全世界。”
開什麼玩笑到,回去聽老爺子唸經,還不如去談生意。
霍庭深坐在椅子上,看着照片上安笒燦爛的小臉,心思被觸動:“笨蛋,到底多久,你才知道回家?”
這幾日,他剋制自己不去聯繫她,希望給她足夠緩衝的時間,也以最嚴謹的態度,制定了一個個精密計劃,爲的就是讓她不被困擾。
“叮咚叮咚——”
電話打進來,餘弦着急道:“少爺,少夫人離開中國了。”
“走了?”霍庭深猛然站起來。
英國,下午。
明靜儀坐在窗口,眯着眼睛看溼漉漉的天氣,自從回來,好像就沒見過幾次太陽,她還是喜歡a市乾爽明媚的溫度。
“怎麼回來一直魂不守舍的?”明躍羣端了兩杯咖啡放在桌上,優雅的坐在她對面,“或者,你想和我談一談。”
明靜儀捧着熱騰騰的咖啡,骨瓷杯子的溫度一點點驅散指尖的涼意,她低垂着頭幽幽道:“大哥爲什麼不結婚?”
“你知道,我是不婚主義者。”明躍羣淡淡一笑,英倫的菱形針織開衫,襯托他出儒雅的氣息。
其實很多時候,明靜儀都覺得他不像商人,而像一個學者。
明靜儀託着下巴想了想:“可明家需要一個家族繼承者。”67.356
“孩子和結婚不矛盾。”明躍羣道。
明靜儀正,接着笑了:“對哦,只要明少招招手,願意給你生孩子的女人還不前仆後繼的撲過來。”
“這次回來越來越沒規矩了。”明躍羣責備道,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怒氣,他放下咖啡,看着明靜儀,“在a市過的怎麼樣?爲什麼不多呆一些時間?”
從生意場上來看,他並不想和霍庭深爲敵,從私人感情上,他也是十分欣賞那個男人。
至於當初和喬治簽訂的協議,其中並不包括和他站在統一戰線,他唯一能保證的是,只要她願意,她可以一直是明靜儀。
不過單看喬治這麼快將人送回來,他可以預料到霍庭深出手了,而且勢在必得。
“回家比較自在些。”明靜儀垂下眸子,眼睛看向窗外,覺得自己的心也和外面的天氣一樣,灰沉沉的。
明躍羣眯了眯眸子,淡淡道:“過幾日毛毛的生日,我們一家人吃個便飯。”
明靜儀“哦”了一聲:“大哥安排就好。”
明躍羣細細品着咖啡不說話,較量纔剛剛開始,結局已經可以預料。
三天之後,英國某知名俱樂部。
“霍少。”
“明少。”
兩人手指相握,輕輕一碰又鬆開,各自後退半步坐在了相對的兩張椅子上。
“久仰大名。”明躍羣將外套交給服務生,端起出茶水吹了吹,“喝這麼多年咖啡,還是覺得中國茶好。”
霍庭深早就聽說過明躍羣的名字,這人如果肯將全部的心思放在生意上,未必不能讓明家重現大年輝煌,不過他好像是在刻意放縱明氏集團的衰敗。
不過這些和霍庭深五官,他也不想過問。
“明少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霍庭深曲起手指在桌上了敲了敲,雖然嘴角帶着笑,但雙眸如鷹隼一樣犀利,像是能一眼看穿人的內心。
明躍羣淡淡一笑:“不大清楚霍少的意思。”
“明家大小姐明靜儀和我的妻子安笒長得一模一樣,明少覺得是巧合?”
“我好奇的是,你爲什麼會等到今天才來。”明躍羣喝了一口茶水,茶香瀰漫口腔,全身心都跟着舒暢起來。
霍庭深後仰靠在椅背上,敲着的手指一頓:“總要摸清楚明少的底牌。”
根據他調查得到的信息,喬治三年之前的履歷乾乾淨淨,可偏偏這樣一個人,能讓明躍羣提供方便,如果說其中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你!”明躍羣眸子一緊,臉上的淡定出現裂痕,很不過幾秒鐘,很快恢復之前的從容,“我不懂霍少的意思。”
霍庭深眯眯眼睛:“土耳其藍。”
如果不是慕天翼,他也不會這麼快的抓到明躍羣的軟肋。
剛剛還鎮定儒雅的男人,眸子裡忽然閃過怒意:“霍少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嗎?”
“事急從權。”他一字一頓。
只要小妻子能回到身邊,他不介意過程如何。
俱樂部有一個巨大的鐘表,客人可以清楚的聽到時間“嘀嗒嘀嗒”的過去,一分一秒都因爲煎熬被拉的無限漫長。
“我不會從中干涉。”明躍羣妥協,他有些頹敗的看着霍庭深,“這是底線。”
“成交。”
霍庭深起身準備離開,又被明躍羣叫住,只得停下來:“什麼事情?”
“你這麼有手段,爲什麼還是弄丟了她?”
霍庭深抿抿嘴脣:“你這麼有手段,爲什麼不去找她?”
明躍羣坐回到椅子上,眼底無限惆悵。
是啊,他可以不動聲色的一點點的毀掉明家的基業,爲什麼不去找她?
如果他真的去了,她會不會跑到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與其如此,他倒寧願她好好的呆在那個充滿藍色和白色的世界。
最起碼,他知道她就在那裡。
霍庭深剛出俱樂部,一個人就撞進了懷裡,熟悉的髮香讓他眉梢挑起。
“明小姐,好巧。”
明靜儀詫異的瞪圓了眼睛,一時忘記了抹掉臉上的雨水:“霍總,你怎麼會在這裡?”
“處理事情。”霍庭深微微一笑,“不知道明小姐願不願意帶我遊覽一下倫敦。”
明靜儀看了一眼外面:“可是在下雨。”
“雨中的倫敦,別有一番滋味。”
“好吧。”
霍庭深拿過她手裡的雨傘撐開,紳士的邀請:“走吧。”
細雨如絲,煙煙嫋嫋的縈繞在周圍,遠一點的建築都像是雲裡霧裡似的,讓人生出幾分不真實感。
明靜儀放在兜裡的手指微微收緊,胸膛裡的心臟“砰砰”直跳,那種歡喜、緊張又席捲而來了。
“念未還好嗎?”明靜儀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不停說話、不停說話,應該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霍庭深“嗯”了一聲:“還好。”
明靜儀嘴角抽了抽,這人到底會不會聊天,真是……
她有些生氣,不由快走了幾步,可走了一會兒發現,雨傘始終在頭頂上,側身去看,旁邊的男人一臉淡定,只是眼神微微寵溺,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這個認知讓她心慌意亂。
“霍總,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明靜儀丟下一句話,匆匆跑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跳上去離開。
霍庭深轉了轉手裡的傘柄,愉快的勾了勾嘴角,小笒,你動心了嗎?
相愛是我們命中註定的宿命,即使你暫時忘記回來的路,我也會點一路明燈接你回家。
三天之後,毛毛的四歲生日,宴會就安排在了明家。
“小公主,生日快樂。”明躍羣將小丫頭抱起來,寵溺的親了親她的臉頰,“今天真漂亮。”
毛毛在明躍羣臉上親了親:“謝謝舅舅。”
“難怪有人說外甥像舅舅。”明靜儀在旁邊笑道,“這樣一看,毛毛倒像是大哥的女兒。”
明躍羣眼神一閃,笑道:“你不要可以送給我。”
“好呀好呀!”明靜儀眉眼彎彎。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汽車開進院子裡的聲音,明靜儀詫異的看出去:“喬治?”
明躍羣也朝門口看去,喬治穿着銀灰色西裝,大踏步進來,剛到門口就張開雙臂:“寶寶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