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睡熟的蔣薇慢慢睜開眼睛,眼底盡是譏諷:“風涼話,誰都會說。”
“明知不可爲,何必白白的浪費力氣。”
“不爭一回,如何甘心。”
紅蕊無言以對,氣惱的瞪了她一眼,索性閉上嘴巴閉上眼睛,免得自己被對面的女人氣死了。
山洞瞬間安靜下來,陽光從洞口照進來,留下稀稀落落的影子,洞口的幾株野花在晨光、微風中搖曳,又是另一種好風景。
彎彎真的累慘了,如今卸下勁來,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是痠痛難忍,累的好像連動一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做了一個十分美妙的夢,夢裡有藍色的大海、醉人的微風,最要緊的還有七少。
“我來了。”
“真好。”
他穿着銀灰色的西裝,她穿着潔白的婚紗,兩人並肩站在遊輪的甲板上,幸福逸出粉嘟嘟的泡泡,縈繞在他們周圍。
忽然狂風大作,藍天白雲都變成來黑漆漆的,她挽着的胳膊陡然一鬆,原本站在身邊的人不知道去了那裡。
“七少!”
彎彎驚呼一聲,猛的睜開眼睛,額頭上冷汗淋淋。
“做噩夢了?”紅蕊關切的看着她。
彎彎神情混沌,迷茫的眼睛漸漸有了焦距,看清楚面前的紅蕊,她勉強笑了笑:“火火還沒回來嗎?”
“看時間應該回來了……”紅蕊眼中閃過擔憂。
彎彎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抓住紅蕊的胳膊站了起來,“你在這裡等着,我現在就去看看。”
“等一下。”紅蕊拉住彎彎,“蔣薇已經去了,我們再等等。”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的煎熬,彎彎雙手扣在一起,在山洞裡不停的走來走去,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被拉長的時間也衣服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蔣薇也回來了,可仍舊不見火火的蹤影,三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焦慮。
“現在怎麼辦?”蔣薇沉聲道。
紅蕊臉色鐵青:“我也不知道啊。”
“我再去看看。”火火不知道第幾次跑出去,可這次才跑到洞口的就後連連後退幾步,接着就猛然撲了出去,“你可算回來了!嚇死我們了!”
紅蕊拖着受傷的腿,一臉欣喜的向外看,蔣薇僵硬的臉上也放鬆了許多。
“林銳一起過來了。”火火閃開,林銳從後面出現,她笑道,“小路雖然很難走,可還算順利。”
林銳看向紅蕊:“只是住的地方被人監視了,所以少夫人進去的時候有些麻煩,我們也是在安排周全後纔過來的。”
這也就解釋了火火爲什麼比預期的時間晚了那麼多。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火火笑道,衝着林銳指了指紅蕊,“你揹着她。”
紅蕊笑道:“辛苦了。”
一行人不再耽誤,簡單收拾之後就離開了這裡,誠如火火所說,路不好早,但勝在安全。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回到紅蕊家裡也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格桑早就等的頭髮冒煙了,等真的看到他們回來,眼淚“譁”的就下來了。
“你歡迎人的方式還真特別。”紅蕊一臉無奈的打趣,她伸手捏了捏格桑的臉蛋,“我現在和你一樣都是病號。”
格桑抱住紅蕊哭的厲害:“你可算回來了。”
“哎呦,你可別哭了,萬一被你大哥知道還以爲我欺負你呢。”紅蕊拿了旁邊的紙巾給她擦眼睛,“好了。”
火火和彎彎兩人相識一笑,關上門離開,房間裡只剩下格桑和紅蕊兩個人。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紅蕊審視着面前的格桑,眯了眯眼睛,“你有事情瞞着我們。”
格桑猛然擡起頭,一把抓住紅蕊的胳膊,急切道:“你什麼時候和她們那麼好了?紅蕊姐,我們纔是一體的,我知道火火和彎彎都很好,可她們都會離開的……我們、我們纔是……”
“你想說什麼?”紅蕊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她盯着慌亂的格桑,沉聲道,“你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
現在她的樣子明顯有事情隱瞞,現在是看到她終於堅持不住了。
“我……”格桑結結巴巴,眼神躲閃,“你、你會和我一起的對吧?”
“你先說。”
“我見到大哥了。”
房間裡瞬間安靜,晚風吹動,淺色的窗簾輕飄飄的顫了顫。
好一會兒,房間裡才響起紅蕊僵硬的聲音:“他在哪裡?”
司徒睿不是被歐陽晨風控制了,所以她纔不得不九死一生的去救他,纔會一次次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如今他是擺脫了困境嗎?
可格桑臉上的慌亂分明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格桑搖搖頭,說完像是生怕紅蕊不相信,趕緊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他來見我的。”
紅蕊眸子閃爍,表情複雜,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在這裡見到了司徒睿?”
格桑艱難的點頭:“是。”
“他說了什麼?”
“和霍念未他們劃清界線,還說……這個時候不能心軟。”格桑表情艱難,“他來的匆忙,沒跟我解釋。”
紅蕊點頭:“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
“姐!”格桑大聲喊道,“……你怎麼想的?”
紅蕊腳步一頓,好一會兒才道:“我的想法,對你們重要嗎?”
“重要,當然重要!”格桑緊張的看着紅蕊,“你難道不想知道大哥跟我說的其他事情嗎?”
“不想。”
門輕輕的關上,明明是很細微的“咔噠”聲,格桑卻像是受到重創一樣,小臉刷的白了。
“大哥,你可不要後悔……”她賭氣的揪着牀單,“那個紅玉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多年念念不忘……”
皓月當空,涼風有信,今晚的景色極美。
“纔回來就喝酒,興致不錯。”火火來到院子裡,視線落吧椅上的紅酒,笑道,“不請我喝一杯?”
紅蕊白了她一眼:“自己沒長手?還是等着我伺候你?”
“你呀……”火火笑了笑,有些無奈的給自己倒了酒,修長的手指夾着高腳杯細細的玻璃腿,仰起脖子飲了一口,當真是無盡風情,“味道不錯。”
紅蕊偏頭一笑:“難怪霍念未愛你愛的發瘋。”
“我可以認爲你是在誇我?”
“誠心誠意的誇。”
說完,紅蕊沉默了下來,把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將杯子放下,發出清脆的聲音,攪弄瞭如斯涼薄的夜。
“你有心事?”火火看着紅蕊,“因爲司徒睿?”
紅蕊聳聳肩,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對不對……”她譏諷的扯了扯嘴角,“我想我大概是真的不夠了解他。”
格桑的話讓她震驚之餘開始思考,在這場獨角戲裡,她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顯然,司徒睿的這次被綁架是有問題的,而且很可能……
紅蕊不敢再深想,她生怕得出一個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怕真的發現自己只是別人棋盤上的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
只是這樣想想都覺得好難過。
“你哭了。”火火拿了紙巾遞給她。
感情的事情說也說不清楚,見她如此,火火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沒事。”紅蕊抹去眼角的眼淚,衝着火火粲然一笑,“被嚇到了吧?”
火火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司徒睿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紅蕊的避開火火的視線,心裡更加的難過,半晌喃喃道,“可以坦坦蕩蕩的活着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火火失笑:“好了,你早點休息,明天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紅蕊朝着樓梯口走去,上了兩個臺階又停下來,回頭看着彎彎問,“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
火火忍不住笑起來:“你還能做什麼傷害我的事情?總不會搶我男人吧?”
紅蕊眼神寂寞,頓了兩秒鐘也笑了:“晚安。”
“晚安。”
夜靜悄悄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筋疲力盡的人都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林銳就帶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而來。
“你看到歐陽晨風了?”火火大吃一驚,猛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從關卡里出來了?”
不等林銳開口,彎彎就着急道:“那關卡都是騙人的陷阱,如果他現在出來,那肯定是有問題的。”
衆人的視齊刷刷落在了林銳身上。
“大小姐說的沒錯,我們的一個線人傳來的消息,準確性百分百,而且他說歐陽晨風應該不想大家知道他的行蹤,行事十分的謹慎小心。”
火火手指扣在一起,面色凝重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如果關卡里有十分重要的東西,而且這東西是霍念未想要的,那麼歐陽晨風會怎麼做……
“三種可能。”她沉聲道,“歐陽晨風已經得到了東西或者他想坐收漁翁之利之利。”
彎彎的小臉也十分的嚴肅:“還有一種就是……這個闖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