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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何~不如何~”縱橫真君摸着自己的山羊鬍，笑得一臉猥瑣，“老夫不過是見你看得目不轉睛，忍不住嘮叨幾句而已。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麼出色的女娃娃，看上她的可絕不止你一個。作爲一個過來人，我可得提醒你，該出手時就得果斷出手。要是晚了，可有你後悔的。”
姜遠挑眉：“哦？真君當年莫非錯失過誰？”
頓了頓，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
“讓我想想……難道是當年嫁給了長沙門少掌門，如今已經是掌門夫人的青禾真人？”
縱橫真君聞言一滯，像是被戳到了痛腳一樣猛地跳了起來，鼓起眼睛瞪他：“你小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嗎？！”
“咦？難道不是真君先提起的嗎？”姜遠眨了眨眼，佯裝不解道。
“呵呵~”
縱橫真君咬牙切齒地瞪着他，半晌，忽然掏出尺素碟影，陰笑着瞥了姜遠一眼：“差點忘了~我最小的徒弟郝良玉，如今也不過剛過百歲。他的天資悟性比起這小姑娘雖略有不如，人卻長得風流俊俏，而且嘴甜會哄人，一向很會討女修歡心。既然這小姑娘不肯當我徒弟，當我徒媳婦也不錯~”
說着，他就打開尺素碟影準備聯絡徒弟過來哄人。
豈料，他纔剛拿起尺素碟影，就被姜遠一巴掌按了下去。
縱橫真君抖着眉毛，得意地看向姜遠：“怎麼？怕了？”
“我怕什麼？”姜遠瞥了他一眼，“不過是提醒您一句，這位文姑娘已經答應與我定契，等下月回到青州和她的宗門以及族中商議過後，便會定下日子，舉辦結契大典，正式合籍雙修。您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縱橫真君臉色一僵，隨即驀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嘶~不是吧！動作這麼快？”
“您不是也說了嗎，該出手時，就得果斷出手。”
姜遠瞥了他一眼，隨即袖擺一振，驀然撇下他朝天上諸人飛去，招呼衆人準備離開這裡回營地。
縱橫真君被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着姜遠的背影，企圖用眼神爲自己報仇。
“大人？”
符光飛身落在縱橫真君身後，見他一臉氣悶，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
“小光？”
縱橫真君扭頭掃了他一眼，臉上氣急敗壞的表情頓時收斂了很多。
他抹了把臉，一把拉住符光就閃到了人羣最後，佈下了隔音禁制之後問道：“你來得正好。我問你啊，你知不知道姜遠和那小女娃是什麼關係？”
“他們？”符光一愣，隨即恍然，“他們是即將結契的道侶關係。”
說着，他不解地瞥了眼自家大人，不明白他老人家怎麼忽然間對這種八卦消息感興趣了。
“你早就知道？！”縱橫真君瞪他，“你知道怎麼不告訴我？”
“這……”符光微微蹙眉，一臉狐疑地看着他，“可這是您來之前不久纔剛剛定下的，我要不是正巧撞上了，也不會知道。再說了，您不是一向不怎麼在意這些的嗎，怎麼忽然關心起了他們倆的關係？”
“我……”
縱橫真君瞪眼想要解釋，然而，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忍不住頹然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倒是你……你在這還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還有什麼沒跟我說的，一次性全都給我說清楚。”
“屬下明白。”
符光點了點頭，隨即就開始把這次來姜氏之後發生的事情，以及得知的消息一件件說給縱橫真君聽。
縱橫真君聽得連連蹙眉。
……
就在縱橫真君和符光綴在人羣最後暗中交流的同時，另一邊，姜遠和文曼筠也在衆人的有意無意中漸漸脫離了大部隊，飛到了人羣的最前面。
遠遠看去，兩人一個青衫搖曳，氣度無雙，一個白裙飄搖，仙姿昂然，當真是一對璧人。
黑寡婦等人在後面看着，都忍不住露出了曖昧的笑意。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飛在最前面的兩人之間，氛圍卻遠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溫情款款，亦或者曖昧濃烈，而是如山澗清泉般的淡然雋遠。
“真沒想到，我們兩人居然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肩並肩飛行在空中，文曼筠感受着御空飛行和御劍飛行截然不同的感受，感受着身邊人近在咫尺的距離，神色不由有些感慨。
以往，她和姜遠的每一次見面，不是針鋒相對，天雷勾動地火，便是故作平靜，形同陌路。認識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和姜遠如此平淡自如地待在一起，而不必再刻意壓制自己情緒。
“老實說，我也沒有想到。”
姜遠淺笑着搖頭，深邃如夜空的眼底劃過一抹感慨。
如果說文曼筠還只是沒有想到的話，他這邊的情緒，卻還要複雜得多。
他還清晰地記得，當初重生回來，在拍賣行的露臺上第一次見到文曼筠的時候，他還曾生出過將危險掐滅在萌芽之中，先下手殺死文曼筠的想法。畢竟，那可是上輩子幾乎追殺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人。
那時候的他又怎會料到，不過短短几十年之後，他的想法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然而，在他得知文曼筠被擄走，生死不知的那一瞬間，那如同驚濤駭浪般驟然涌起的情緒讓他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改變了。
他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猶豫和糾結上，既然知道自己舍不下，將她一同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便是。
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一時之間，竟是誰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文曼筠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緩過神來。
她側眸看向姜遠，目光流連在他挺直的鼻樑，深邃的雙眸之上，半晌，忽然道：“有一個問題，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問，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姜遠回過神來，扭頭看她：“想問什麼？”
文曼筠凝視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爲什麼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