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瑞臻,你不用跟着我了,所謂兵不厭詐,我也實話告訴你吧,在我還沒有安全之前,你的女兒我是不會放手的。”
“安全?林宇馳,在你不放我女兒之前,你就永遠不可能安全。”祁瑞臻磨牙道。
暗夜組織內部的人在海城來說有很大一部分人,但是如果現在還找不到絕佳的射擊機會,一旦讓林宇馳上了飛機,到了陌生的地界,那時候想要營救孩子就會更加不容易。
“是嗎?所謂反之其道而行就是你派人跟着我,另一種程度上你是在保護我,不是嗎?所以我就可以更加肆意橫行,你說呢?”林宇馳滿臉挑釁的說道,當即用力想要將失去意識的許輕歌弄上直升機。
也許是因爲許輕歌失去意識,在加上那藥是研製的新藥,有副作用,導致許輕歌整個人的體力也變得很差,怎麼也扶不上去。
他甚至是自己先帶着祁欣欣上了飛機,然後想要拎着許輕歌的衣領將她拉上飛機,可是怎麼都拉不上去,林宇馳有些惱恨,儘管如此,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丟下許輕歌自己走。
林宇馳有些惱恨自己藥的分量下得太重,卻也很是無奈,爲了將許輕歌弄上飛機去,他又帶着祁欣欣下了飛機來,隨即用腿將祁欣欣的小身子夾在了雙腿間,然後雙手去扶許輕歌,企圖將她弄上飛機。
而也就在那一刻,剛剛還完全一副失去意識宛如癡呆的許輕歌突然恢復清明,直接伸手一把捏在了他的雙腿之間,命根子被人捏住,在加上許輕歌是使用了渾身僅有的力氣,雖然她恢復清醒沒多大一會兒,但是身體最脆弱的地方也經不起大力道的折騰。
疼意襲來,林宇馳兩條忍不住夾緊,有些犯懵的他還未反應過來,許輕歌又突然猛推了他一把,她整個身子往後倒去。
知道自己是被許輕歌算計了,林宇馳伸手想要去抓住被夾在雙腿之間的祁欣欣,不成想許輕歌先他一步伸手抓住了祁欣欣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拉到了旁邊的位置去。
“欣欣,快往你爹地的方向跑,快……”
許輕歌急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祁欣欣知道可以逃跑,第一反應就是跑。
彼時五米開外的祁瑞臻也第一時間衝着祁欣欣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在他的身後,看到這一幕的靖凌霄也終於是沒有在攔着柯欣桐,在他放開手後,柯欣桐也疾步朝着祁欣欣的方向跑了過去。
劇痛還席捲着林宇馳,但是他知道如果沒有了孩子做人質,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強忍着疼痛,林宇馳掙扎着爬起來就要去追祁欣欣,旁邊看穿他意圖的許輕歌整個人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將他死死的壓住。
“許輕歌,你這個賤人!”林宇馳惱羞成怒的罵道。
因爲着急,林宇馳對許輕歌下起手來毫不留手,拎着拳頭就往許輕歌的腦袋上撞擊了幾下,好不容易掙開許輕歌的鉗制,爬起來的他正要朝着祁欣欣的方向追過去時,卻發現那邊的祁瑞臻已然比他更快一步接近了祁欣欣,當下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轉身就要爬上直升飛機去,不成想剛到門邊就被裡面的飛行員一腳給踢了下來。
不等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原本停在那裡的直升機便直接起飛離開。
林宇馳不甘心自己死在這個地方,更不甘心就這樣死。
因爲他發現自己努力了那麼久,引以爲傲的東西卻是半點沒有給祁瑞臻造成傷害。
這讓他接受不了,他覺得自己要活下去,然後想辦法捲土重來,爭取製造更大的驚喜給祁瑞臻,讓他常常失去掌控的感覺。
當下跳起去雙手抓起了直升機的腳架,企圖藉此離開,然後找合適的地點跳飛機。
想法太美好,現實太潦倒,這是對大部分的寫照,而此時林宇馳想法總歸還算是美好的,畢竟留着命什麼都還有,而看懂他心思的祁瑞臻卻是偏偏不讓他如意。
在將懷中的祁欣欣交到了身後追來的柯欣桐手中,祁瑞臻也來不及出聲安慰祁欣欣,當即站起身,擡手簡單的做了個手勢。
對面的某棟商業大樓頂樓待命的人之前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開搶,卻沒有找到機會,這會兒正打算開槍,就看到祁瑞臻做出這個手勢後,當下扣動扳手直接開了槍。
但是因爲飛機突然搖晃了一下,那原本該中林宇馳心臟的一槍直接歪得打在了他的手臂上,而劇痛襲來,林宇馳因爲承受不住,整個人直接掉到了地面上,落到距離許輕歌三米遠的地方。
手臂上的疼痛還在繼續,想到此時這逆轉性的一幕完全是因爲許輕歌引起的,想到那個女人剛纔那致命一擊,怒意就席捲着林宇馳的每一根神經。
知道自己站起身子就有可能被槍擊,林宇馳當下蠕動着身體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許輕歌的身邊去,一把揪住了許輕歌的頭髮,另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利用她整個身子擋住了剛纔子彈射來的方向。
雖然許輕歌曾經做過不少錯事,死一萬次都不夠,但是念在她剛纔良心未泯救過蕊蕊那個孩子,以及剛剛也在關鍵時刻救了小寶貝欣欣一命的份上,祁瑞臻還是有那麼瞬間不希望她死,當即微微擡手示意。
對面商業大樓上的機槍手看到他這個動作後,關鍵時刻鬆開了打算繼續開槍的手。
剛在候車室人太多,祁瑞臻不想引起恐慌,並沒有取出身上隨身攜帶的手槍,這會兒大局已定,他自然不會顧忌那麼多。
就在他的手剛剛伸到上衣口袋裡打算取出手槍時,身後數道腳步聲響起,他轉過頭去就見五六個穿着迷你服的警察手持槍支快步跑來,當即也收回了那隻想要取槍的手。
林宇馳也同樣注意到了警察的到來,當即跑到了許輕歌的身後,單手鉗制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手也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根針管比在了許輕歌的脖頸上。
“別動,誰要是再敢靠近,我就殺了她。”
威脅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看着滿臉瘋狂的林宇馳,不止是想要靠近的祁瑞臻,就是那幾個警察也都不得不停下腳步來。
雖然不知道那針筒裡會是什麼東西,但是從之前許輕歌徹底呆滯就完全可以看出,那針筒裡的東西不可能是好東西,祁瑞臻忍不住皺眉。
“林宇馳,你最好冷靜一點,現在的你被警察包圍了,也已經無計可施,你最好是主動投降,然後跟着警察去警局交代所有事情。”
“交代完事情,然後去監獄裡坐牢一輩子?”林宇馳狂笑道,“祁瑞臻,你想要我下半輩子都去監獄裡度過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你就不要妄想了,我說過的,我是不可能去坐牢的,我是不會去過那種永遠見不到天日的日子,何況我當初在計劃這一切時,就已經做好了隨時落到你手裡,被碎屍萬段,死無葬身的想法,但是通過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發現,你似乎也遠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可怕,再者就是我剛纔其實想的是等我安全之後,我就弄死你的孩子,可沒有想到的是許輕歌這個賤人會再次背叛我,忽悠我。”
話到最後,林宇馳的情緒也不免激動起來,掐住許輕歌脖頸的手也加重了力道,而許輕歌也因爲呼吸不暢,臉色慢慢漲紅了起來。
“最好是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否則我們就開槍了。”某警察厲聲大喊道。
“開槍,有本事你就開啊,你當我怕死嗎?”林宇馳扯開嗓子厲喝道。
見那些拿着槍的警察們手一個個都沒有開槍打他,林宇馳笑得肆意,當即也鉗制着許輕歌整個人疾步往後退去,快速的退到了頂樓邊緣。
當初修建樓盤時,便想着這上面沒有什麼用處,因此外圍的欄杆並不高,也就八十公分左右的高度。
見林宇馳時不時的往後看,覺察到他是有要跳樓的想法,旁邊的警察當即做出了做後的判斷,商量着如果待會兒真的要跳時,他們該如何營救人質。
將那些人的一舉一動的盡收眼底,林宇馳知道那些人是想着待會兒如何救許輕歌,他就忍不住想笑。
“許輕歌,你個賤人,我爲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你到最後你竟然還是背叛了我,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爲了你,我甚至是那麼努力從學渣便學霸,獲得不少獎項,學習了不少東西,可是你這個賤人這顆心還是不在我的身上。”
“你看到了嗎?那些人似乎在商量着要如何救你呢,但是我說過的,你許輕歌生是我林宇馳的玩物,死也死在我林宇馳的身邊,,哪怕是做了鬼,你都休想要擺脫我,而現在,事情到了這地步,我既然不能夠活下去,你也休想要獨活,我會讓你陪我一起死,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厲聲說完,林宇馳當即彎身下去扛起許輕歌整個身子,打算將她整個身子往圍欄外丟出去,而他的動作還未完成,不遠處,其中一個警察便開了槍,直接打到了林宇馳的腿上。
林宇馳因爲這一槍直接支撐不起整個身子的重量,往前跪了下來。
而許輕歌也藉着這個機會,一把抓住了那隻他拿着針筒動手,下一秒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趁着他吃痛,手上力道薄弱的時候,趁機奪過了針筒,往旁邊丟了過去。
自己連着在許輕歌這個一聲不吭的女人身上連着栽了兩個跟頭,林宇馳要說不生氣是假的,這一刻怒意直接從腳底竄到了他的腦門。
“許輕歌,你這個賤人,又敢暗算我,我今天要是不殺了你,我誓不爲人。”
低吼了一聲,林宇馳強忍着疼痛爬起來,反身將許輕歌撲到了身下,雙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用盡全身的力道狠狠的掐着,意圖就這樣直接掐死許輕歌。
“救……救命……”
險些快要窒息的許輕歌從牙縫間艱難的吐出救命這兩個字眼來,想要再說點什麼,卻是怎麼也說不出,雙手緊緊抓住林宇馳的手,想要抓開他的手,爲自己求得一點活下去的機會,用盡了力氣也抓不動。
“我命令你趕緊住手,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警察的厲喝聲在耳邊響起,此時完全被怒意衝昏了頭腦的林宇馳只想着自己死死的掐住許輕歌的脖子,這樣許輕歌就可以快點死了。
旁邊的警察見自己的喊話聲完全無效,當即開了槍,直接一槍打在了林宇馳的手臂上。
不想林宇馳完全不知疼痛般,手上沒有半點鬆開的跡象。
將警察們的處事風格盡收眼底,祁瑞臻忍不住有些生氣。
明明此時的林宇馳已經完全沒有了威脅,這些人不僅不上前去,反而還拿着槍在那裡吼着說要對方住手,這種做法也當真是可笑至極。
二話不說,祁瑞臻直接疾跑着靠近林宇馳,隨後一個飛踢踢到了林宇馳的身上,不成想林宇馳受了他一腳,哪怕是身子被踢歪得倒向一旁,他的手還是緊緊掐住許輕歌的脖頸。
祁瑞臻想也沒想的再次出腳,對着林宇馳的胸口一陣猛踢。
眼看着林宇馳嘴角都出血了,還是不鬆手,完全一副不掐死許輕歌就不放手的架勢,祁瑞臻也忍不住徹底怒了。
見許輕歌此時已經眼睛翻白,開始喘不過氣來,祁瑞臻也不再繼續踢,而是直接蹲下身去,用手開始扳林宇馳的手指。
只不過祁瑞臻只有一隻手,他才扳開林宇馳的中指,他前一秒扳開的食指就又緊緊掐住了許輕歌的脖頸,多來兩次之後,祁瑞臻直接下了狠手,硬生生扳斷林宇馳的手指。
骨頭錯位的咔擦聲在頂樓這片地方顯得格外滲人,其中幾個警察見狀,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林宇馳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威脅,當即收好槍,快步上前來幫祁瑞臻的忙,直接動手奮力去扳開了林宇馳掐住許輕歌的手。
在幾個警察的合力下,林宇馳哪怕是恨不得掐死許輕歌,可是也完全沒有機會了,因爲他的手指被正在被警察們一根根扳開。
“啊……”
就差一點點就可以掐死許輕歌了,可最後還是沒成功。
不甘心的林宇馳突然仰頭大喊了一句,幾個警察還未回過神來,前一秒還處於恨不得掐死許輕歌狀態的林宇馳突然動手掙扎了起來,三兩下便推開了那幾個毫無防備的警察站了起來,直接跑上前去撿起了剛剛那根被許輕歌丟到地面上的針筒。
其中一個警察不知道他拿着這根針筒到底要做什麼,便直接開了槍。
砰砰砰的槍響聲格外刺耳,林宇馳垂眸看了一眼自己中彈的胸口,看着那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下一秒他卻是突然咧嘴笑了。
“我說過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去坐牢的,哈哈哈哈……”
瘋狂大笑間,林宇馳疾步退到了圍欄邊,隨後直接翻身往圍欄外倒了出去。
其中一個剛剛爲了救許輕歌來扳開他手指的警察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來想要去拉住林宇馳,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着林宇馳直接墜下樓去。
發生命案是大事件,其中一個帶頭的警察當即出聲下命令,在留下兩個人看守這裡的現場時,讓其他人跟着他下樓去處理事情。
被警察們搶救回來的許輕歌此時還躺在地上,所有意識依舊沉寂在剛纔那種漫步在死亡邊緣的一幕,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發瘋,好想要活下去,卻是完全看不到希望。
她以爲自己會直接被林宇馳掐死,可沒有想到,在她絕望之際,卻看到了祁瑞臻一個飛踢踢在了林宇馳的肩膀上,那帥氣的動作和身姿讓她重新看到了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她的情況目前看上去還算穩定,馬上送她去醫院,然後帶她回警局錄口供。”其中一個警察建議道,見自己的同伴點了點頭,兩人當即動手動作很輕的將地上的許輕歌扶了起來,隨後兩人架着她往上頂樓來的小門走去。
路過祁瑞臻身邊時,許輕歌想要說點什麼話,餘角視線注意到祁瑞臻此時正緊緊的抱着柯欣桐母女二人,滿臉的幸福笑意,最後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聲音發出,任由着自己被兩個警察架着繼續往前走去。
“祁先生,剛剛那位小姐讓我轉告訴你說那個叫蕊蕊已經獲救了,此時應該在火車站值班室,讓你們方便的話就過去接一下子孩子,然後將孩子送回她母親那裡,她說這句話應該親口和你說,不過沒有那個臉和你說話,現在讓我轉達也是希望你不要因爲找不到蕊蕊而着急,另外就是我們的頭髮來消息讓我轉達你們這起案子你們雖然是受害者,但是也需要去警局錄口供,具體的時間,我們警局會打電話在聯繫你們。”其中一個去而復返的警察低聲說道。
蕊蕊已經獲救,並且是許輕歌想辦法救的,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祁瑞臻當即點點頭表示知道,更是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頂樓的入口處,正巧看見許輕歌被一個警察攙扶着消失在門口的背影。
那個前來轉達話的警察見祁瑞臻點點頭表示知道,當即便快步轉身離開。
“媽咪,我好餓,好想吃東西啊!”
自己安慰了好久才讓小寶貝停止了大哭,不曾想小寶貝開口就是喊餓。
彼時思緒被打斷的祁瑞臻收回視線來,見小寶貝正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伸手一把從柯欣桐懷中將她抱了過來,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沙啞着嗓子衝着柯欣桐開口說道:“桐桐,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回家吧,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離了。”
“雖然這個時候說這句話有些不適合,但是你要明白,我們已經離婚了,這以後再也不是什麼一家三口。”柯欣桐冷聲道,當即將手伸到了小寶貝的面前去。
“寶貝,過來,媽咪帶你回家。”
小寶貝掙扎着就要從祁瑞臻的懷中滑下,想要到柯欣桐的懷中去。
祁瑞臻愣是直接死死的抱住小寶貝不肯鬆手,直到俯在小寶貝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後,小寶貝一臉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後,他這才放開了小寶貝,小寶貝直接撲到了柯欣桐的懷中。
柯欣桐雖然不知道祁瑞臻附在小寶貝的耳邊嘀咕了什麼,但是不妨礙小寶貝蹭到她懷中時讓她開心,當即抱着小寶貝頭也不回的快步往通往頂樓的唯一入口走去。
注意到旁邊的靖凌霄一直看着他們,祁瑞臻無奈攤手,聳了聳肩,隨後快步跟上。
想到今日之事,靖凌霄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也快步跟了上去。
之前說要走是認定祁瑞臻在受到溫存熙那麼多的欺騙之後,還決定要娶那個女人爲妻,而現在不僅知道了祁瑞臻並沒有要娶溫存熙的心思,甚至是那個這些年一直陪伴在祁瑞臻身邊的人並不是真正的溫存熙,而是許輕歌,柯欣桐心底的芥蒂肯定會放下不少。
再加上柯欣桐耳根子軟,如果祁瑞臻在對她軟磨硬泡一番,在加上各種撩妹技能上一圈,又以孩子欣欣的身心健康來勸說柯欣桐,他敢打包票,不出一個月,柯欣桐就會徹底淪陷在祁瑞臻的猛攻之下。
雖然這個結果不是自己所看到的,但是也總歸是比起柯欣桐帶着孩子離開的好。
因爲不想和祁瑞臻多加接觸,在進電梯後,柯欣桐便抱着孩子站到了最前面,想着待會兒出電梯時第一個出去,也好走自己的路,省得被祁瑞臻給糾纏。
眼看着祁瑞臻跟着進了電梯,直接站到了柯欣桐的身後,正要擡腳進電梯的靖凌霄餘角視線注意到先前跟着祁瑞臻來的那羣人此時都走了安全樓梯,他忙收回了腳來。
“我突然想起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坐電梯就會出現頭暈狀況,爲了避免再次出現頭暈,我還是走安全樓梯好了,桐桐,我們大家待會兒樓底電梯門口匯合。”
說完這句話的靖凌霄完全不給柯欣桐開口的機會,當下轉身就往安全樓梯方向走去。
柯欣桐何嘗不明白靖凌霄的心思,便也沒有開口去叫靖凌霄回來,或者是自己追出去,當下伸手摁了電梯閉合鍵。
電梯持續下降中,柯欣桐抱着祁欣欣站在最前面,完全不想搭理祁瑞臻,但是祁瑞臻豈是那種拘泥於小節之人,柯欣桐不理他,他便主動開口打破電梯內的靜謐。
“桐桐啊,剛剛欣欣說她餓了,要去吃東西,你們想去哪裡吃,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自己的問話聲落下許久,柯欣桐依舊是不理自己,祁瑞臻不在意的笑了笑,當下衝着她懷中的小寶貝問道:“小寶貝,你告訴爹地,你想去哪裡吃東西,爹地帶你去。”
“祁先生,作爲新郎的你此刻卻跑到你前妻和前妻所生的女兒面前來獻殷勤,如果你現任妻子知道了,你說她會作何想法?”柯欣桐陰陽怪氣的說道。
知道她是故意膈應自己,祁瑞臻有些無奈,也不開口接話,溺愛的視線依舊落到了小寶貝身上,滿臉期待的看着小寶貝,當待着她的回答。
小寶貝歪着腦袋想了想,祁瑞臻以爲她是在想待會兒要去哪裡吃東西,誰知道下一秒就聽到她奶聲奶氣衝着柯欣桐笑眯眯的說道:“媽咪,你覺得呢?我們該去哪裡好?”
果然,還是小寶貝愛她!這麼小就知道爲她着想,將決定權交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這會兒小寶貝說想去哪裡哪裡吃東西,她也是毫不猶豫帶她去的。
“我們現在就回家,媽咪親自動手給你做好吃的,怎麼樣?”
“好耶。”小寶貝笑眯眯的說道,當即又俯身湊在了柯欣桐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媽咪,我要悄悄告訴你,爹地的臉看起來好臭啊!”
小寶貝的聲音雖然算得上夠小聲,但是在電梯這個狹隘的空間裡還是顯得太過大聲,以至於祁瑞臻一字不漏的全部都聽見了耳裡。
孩子果真是有了媽咪就會忘了爹地,這會兒小寶貝連事先答應他的事情都完全反悔了,還不忘反過來嘲笑有一頓,有此女,是幸還是不幸?
雖然沒有轉過身去看,但是柯欣桐卻是完全可以想象祁瑞臻的臉色到底有多黑。
想到自家小寶貝讓某男人吃癟,還完全沒有報復回來的理由,柯欣桐忍不住想笑。
彼時,電梯門大開,柯欣桐抱着祁瑞臻率先出了電梯門去。
快步跟在柯欣桐身後出電梯的祁瑞臻眼尖的注意到柯欣桐嘴角那抹笑意,心底別提多愉悅。
他知道自己現在想要重新籠絡柯欣桐的心,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現在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他有這個時間,也有這個精力。
“天啊,那個人手裡拿着槍啊……”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這麼大叫了一句,祁瑞臻下意識的就往身後的聲源處看去,就見人羣中最前面,手持槍支的陳慧兒衝着他得意的笑了笑,緊接着他便看到一顆子彈朝着他們的方向飛了過來。
距離大概就只有十米遠的距離,子彈飛行速度很快,祁瑞臻完全來不及多做任何其他反應,甚至是連大喊一句危險都來不及,直接快速轉身朝着柯欣桐身上撲了過去,緊緊的將她抱在了自己懷中。
“桐桐,危險,別亂動!”祁瑞臻低聲道,緊接着子彈穿過他的肉體,忍不住悶哼一聲。
“阿臻……”
柯欣桐掙扎着要轉身,不成想祁瑞臻死死的抱着她,她完全動不了。
遠處的陳慧兒看到這一幕,冷笑一聲,手中的槍直接瞄準了柯欣桐懷中抱着的祁欣欣的腦袋,意圖開第二槍。
彼時那邊從安全樓梯下來的祁瑞臻的手下,在聽到槍響後就加快了下樓速度,以及祁瑞臻那些之前一直留在樓下觀察形勢的人,他們在五分鐘前得知陳慧兒潛入火車站內,正到處尋找陳慧兒的蹤影,此時聽到槍聲響起,他們也很快確定了方位。
而在陳慧兒開第一槍時,那周圍的人都是些怕死之人,三兩下便跑開了,陳慧兒的身形也徹底的暴露出來,變得格外顯眼。
陳慧兒正要開第二槍,而發現她欲要再次開槍的祁瑞臻的手下也全部都取出了身上的槍支,其中有好幾個人第一時間衝她開了槍。
其中一槍正好打在了陳慧兒的手腕上,以至於她打出的那一槍位置發生了偏移,她的身上也更是中了無數槍,但好在每一槍都並沒有到直接要了她命的地步。
就在其中一個人瞄準陳慧兒的腦袋還想要再次開槍將她擊斃時,兩個警察衝了過來。
“誰敢亂開槍,我就打死誰。”
警察的槍支在身上晃盪,衆人不想給祁瑞臻添麻煩,此時見有警察處理事情,一個個也都利索的將槍支收好在了身上,而陳慧兒卻是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呆呆的站在原地。
顧凌越早就注意到祁瑞臻這邊的情況,當即從褲兜裡拿出電話撥打了急救電話,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祁瑞臻的身邊來。
祁瑞臻雖然中槍,但是意識尚在,此時聽得身後無數道槍聲響起,以及有人逐步靠近他們喊祁少的話語,他便知道自己的人到了,也慢慢的鬆開了緊緊抱住柯欣桐的手。
而在他鬆開手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便直接往後倒了出去。
還是最先趕到的顧凌越和靖凌霄二人伸手扶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祁少……”
“祁瑞臻……”
柯欣桐轉身時,就看到祁瑞臻面容蒼白的躺在顧凌越的懷中,腳邊是一灘殷紅的鮮血。
想到剛纔的槍響聲,以及剛纔所發生的一切,柯欣桐自然明白祁瑞臻是爲她擋了子彈的緣故,她連忙彎身下去,一把握住了祁瑞臻的手,另一隻手更是輕輕的在他的身上四處摸了起來。
“阿臻,你傷在哪裡?”
祁瑞臻有些艱難的擡手捉住了柯欣桐那隻在他身上亂摸的手,衝着她強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桐桐,我沒事,我……”
“阿臻,我知道你受傷了,你快告訴我,你傷在哪裡?快說啊。”柯欣桐急聲道,眼圈直接紅了,眼淚也跟着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了起來。
看着梨花帶雨淚如雨下的柯欣桐,她臉上那抹焦急也深深的印進了祁瑞臻的眼底,他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是猛烈的咳嗽了兩聲,也自我覺察到腦袋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
發現祁瑞臻的臉色再度蒼白了兩分,旁邊檢查完祁瑞臻傷勢的顧凌越當即冷聲道:“少夫人,祁少中彈的地方是左背,而且很靠近心臟,祁少的情況很不好,我們還是別等救護車過來,我們馬上送祁少去醫院。”
什麼?子彈從左背後穿過來,且靠近心臟?柯欣桐整個腦子一片煞白。
顧凌越伸手去扶祁瑞臻,想要將他扶起來,祁瑞臻便死死的鉗制住了他的手,緊緊的握了握柯欣桐的手,氣若游絲的說道:“桐桐,我知道自己還欠你一個解釋,但願我還能夠醒過來和你……”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祁瑞臻便直接昏了過去。
顧凌越看到這,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大力去扶起祁瑞臻的身子,旁邊的靖凌霄怕他弄傷祁瑞臻,忙開口說自己幫忙,兩人合力且小心的將祁瑞臻的身子託了起來,最後顧凌越直接站到前面去,直接背起祁瑞臻快步往火車站大門跑去。
靖凌霄正要開口喊柯欣桐去醫院,就發現她自己已經爬起來,並且還抱起了旁邊早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祁欣欣疾步跑了起來。
同時刻,他們的身後。
“現在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警察衝自己大吼大叫的聲音還不斷在耳邊響起,陳慧兒垂眸看着胸前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那鮮血的顏色一下子耀紅了她的眼。
腦海中下意識的想到兩天前祁瑞臻的人找到他們暫時居住的地方時,自己的哥哥爲了保護她離開,最後用炸彈和追來的人同歸於盡。
想着那個血肉模糊的哥哥,眼淚溼了她的眼眶,終於是抱頭痛哭了起來。
只不過因爲當初被祁瑞臻一刀割喉,傷及了聲帶,她這輩子就是個啞巴,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以至於這會兒哪怕是她心底傷心至極,也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祁瑞臻,我不甘心,我要爲我哥報仇,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
陳慧兒扯開嗓子撕心裂肺的低吼一聲,卻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此時的她說了些什麼,除了懂脣語的人以外,沒人看得懂。
想到自己所遭受的屈辱,陳慧兒強忍着疼痛,咬緊牙關再次舉槍瞄準了被顧凌越揹着快步跑遠的祁瑞臻的腦袋,意圖想要開槍,要祁瑞臻徹底爲她哥哥的死償命。
聽不懂她說什麼,但是她的動作卻是很容易讓人看懂,何況那兩個警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自然是看懂陳慧兒剛纔張嘴所表達的意思。
見她到了這個時候還頑固不化的想要繼續傷害他人性命,站在她身邊兩側的兩個警察本着是抓人不是殺人的原則,趕在她開槍之前便接連着開了四槍,一槍直接射穿了她的手中的槍支,另一槍射在了她的手腕上,另外兩槍分別射到了她的小腿上。
陳慧兒手中的槍支落地,整個身子也跟着往前趴到了下去。
她此刻沒有任何危險,兩個警察速度的朝着陳慧兒靠近了過去,其中一個撿起了地上的槍支,另一個則拿槍指着陳慧兒的腦袋。
發現陳慧兒還沒有氣息,其中一個警察忙拿過胸前的通訊器急聲道:“火車站內出現槍傷案,有人受傷,馬上叫醫護人員進來。”
——
海城第一人民醫院。
急救室的燈還在亮着,柯欣桐一行人待在外面都顯得有些焦急。
祁瑞臻被送進急救室時,醫生說他的情況很嚴重,但是嚴重到什麼地步他們不清楚。
最要命的是醫生們進去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還不見半個人影出來。
倒是有個護士出來了兩趟,只不過每一次出來都是來拿血漿,說是病人大出血,需要大量的血液,總之到目前而言,就差直接讓柯欣桐他們籤病危通知書了。
“越澤,你說我哥不會有事吧?”
面對祁幽夢滿臉擔心的詢問,秦越澤心底也有些沒底,卻還是拍了拍祁幽夢的肩膀表示安慰,“你之前不也說了瑞臻哥早前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的驚險事情,也受過不少的傷,他是蟑螂命,不會有事的,所以就別太擔心了。”
“可是剛剛醫生都說瑞臻哥他……”
見秦越澤衝自己搖了搖頭,下巴又微擡指了指旁邊,祁幽夢轉頭就看到柯欣桐此時依舊還保持着來時的姿勢站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急救室的大門看着,那些到了嘴邊的話最後還是盡數收回。
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擔心瑞臻哥的傷勢,但是她心底明白沒有誰會比她嫂子心底更加難受,畢竟六年時間,大起大落經歷了不少,眼看就要苦盡甘來,意外卻又橫生。
靖凌霄一直站在柯欣桐的身邊,見她此刻表情完全呆滯,當即俯身附在他抱在懷中的祁欣欣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就將祁欣欣放到了地面上來。
祁欣欣快步走到了柯欣桐的身邊,伸手拉了拉祁瑞臻的手。
“媽咪,你不要太擔心了,爹地他以前也受過很多傷的,這次他也肯定會沒事的。”
安慰自己的話在耳邊響起,柯欣桐垂眸看了一眼紅腫着眼睛的祁欣欣,彎身下去一把緊緊的抱住了她,“媽咪也相信你爹地會沒事的。”
柯欣桐雖然是在給自己打氣,可那好不容易纔忍回去的眼淚卻是不爭氣的直接掉了下來。
許是眼淚蹭到了祁欣欣的臉上,也讓她發現柯欣桐正在流眼淚。
“媽咪,你哭了?”
“寶貝,媽咪沒哭,就是眼睛突然癢癢,所以……”
“媽咪你別哭,爹地一定會沒事的,他可是還說過要帶我和媽咪你去旅遊世界呢,爹地向來說話算數,他不會騙我的,所以你也要相信爹地。”
“恩,媽咪相信你爹地一定會沒事的。”柯欣桐點點頭道,哪怕她心底明白這個時候哭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可她還是忍不住抱着祁欣欣卻是哭得更厲害。
旁邊的祁幽夢想要上前去安慰,秦越澤忙出手拉住了她,她便也沒有過去。
倒是離柯欣桐最近的靖凌霄伸手在柯欣桐的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着,時不時的又拿着他從褲兜裡摸出的那條方帕爲柯欣桐擦眼淚。
其他人看到這裡,也都識趣的沒有開口說任何話。
柯欣桐的哭聲漸漸小了,靖凌霄才停止了繼續拍打她的背,直接拿過旁邊剛剛爲祁欣欣買回來的水將方帕打溼,隨後方帕遞到了柯欣桐的面前去。
“心情好受了些的話,就擦擦臉吧。”
擡頭看了一眼靖凌霄,柯欣桐雖然沒說話,卻是伸手接過了帕子擦臉。
“別太擔心了,那個男人命那麼硬,一定會沒事的。”靖凌霄柔聲安慰道。
柯欣桐輕輕點點頭,表示自己把這句話聽進去了。
其他人見她此時雖然情緒不佳,狀態看上去並不好,都感覺比起她剛纔傻愣愣的站在那裡要讓人放心很多。
但是這種放心也僅是持續了兩分鐘,因爲柯欣桐就又恢復了原樣。
只不過剛纔是一個人站着,什麼都不管不顧,這會兒卻是抱着小寶貝祁欣欣端坐在長椅上,然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急救室大門看。
衆人知道柯欣桐這種狀態除非祁瑞臻的手術結束,得知手術最後的結果纔會結束,但是手術的結果是好是壞,卻是沒人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衆人都忍不住煎熬起來。
啪嗒聲響劃過,急救室的大門打開,主治醫生第一時間走了出來。
柯欣桐一行人一蜂窩全部涌上前去,將醫生團團圍住。
“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經過搶救,祁先生左背的子彈成功取出,雖然子彈靠近心臟,但是並沒有造成任何不良反應,所以你們大家請放心。”
醫生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都不由得長鬆了一口氣。
剛纔那護士着急的樣,真讓他們以爲下一次再出來時,就是讓他們籤病危通知書。
“現在祁先生正在甦醒室休息,等到麻藥過後,人醒過來時,到時候爲他做完基本檢查,就會有護士將他送到病房去,你們要進去看病房也可以,但是爲了防止病人傷口細菌感染,你們最好是穿着防菌服進去,還有就是病人手術時大量出血,雖然有輸血,不過後期還是要多多進補,吃些有營養的東西進補身體纔是。”
醫生囑咐完這麼一句話,便率先離開了,身後一干護士才得以跟着離開。
“嫂子,剛剛醫生說瑞臻哥說沒事了,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衝着祁幽夢點了點頭,柯欣桐又看了一眼大家都滿臉喜意的看着她,她衝着大家強扯出一抹笑意來,“剛剛我讓大家擔心了,謝謝你們的關心,我……”
“欣桐,大家都知道你是心底擔心祁少,你這樣的話可就是太見外了。”秦紫琪沒好氣道,頓了頓又笑着道:“醫生剛剛可是說了祁少此時人在甦醒室,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他怎麼樣吧,至於其他的,我們事後在慢慢說。”
“可是……”
“嫂子,你就快走吧,瑞臻哥醒來後想要看到的第一個人肯定是你,所以你就不要囉嗦了,何況欣欣這會兒都着急了呢,你不爲自己想,也得爲我乖侄女想想啊。”
說話間,祁幽夢忙上前去推着柯欣桐的肩膀往甦醒室走去,祁欣欣快步跟了過去,其他人也全部都跟了過去。
一行人到了甦醒室病房外,祁幽夢在找來防菌服給柯欣桐穿上後,就推她進了房間,再將祁欣欣也哄進病房後,便合上了門。
秦紫琪他們這些人也都明白這個時候很關鍵,也都識趣只是在長廊上靜靜的等着,誰也沒有說要進病房去看祁瑞臻,因爲他們心底很清楚,現在進病房去,無疑不是在打擾柯欣桐他們一家人相處。
柯欣桐牽着祁欣欣的手到了病牀邊,看着安靜的趴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如紙的祁瑞臻,眼淚再次溼潤了她的眼眶。
慢慢蹲下身去,柯欣桐伸手去抓起了祁瑞臻那隻擱置在牀沿的手,緊緊的握住,更是帶着幾分眷念的拿過祁瑞臻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上。
“阿臻,你一共捨命救了我兩次,等於給了我兩次生命,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們之間發生很多的事情,有過歡笑,有過淚水,有過快樂,有過傷痛,我們之間也錯失了太多的時間和感情,但是不管未來會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夠快些醒過來。”
“爹地,我和媽咪來看你了,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而且媽咪又哭了呢,這都是爲你而哭的,爹地你可得快點醒過來安慰媽咪,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奶聲奶氣的話語在病房內這個靜謐的房間內迴盪,柯欣桐卻是莫名的覺得心底暖暖的。
轉身過去一把抱住了趴在病牀邊用手推攘着祁瑞臻的祁欣欣,嘴脣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幾個吻,心底那股暖流更甚。
以前一直覺得如果自己的孩子還在這個世間,有孩子陪在身邊的感覺一定會很好,事實證明,有孩子陪在她身邊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明明有很多傷痛,有很多委屈,可是在看到祁欣欣那張稚嫩的臉,聽着她說一句句安慰自己的話語,她就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不是那麼的痛,不是那麼的冷。
柯欣桐覺得此生還能夠和自己的女兒重逢,這真的是上天給她最大的驚喜。
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祁瑞臻終於是受不了這靜謐主動睜開了眼睛,就正好看到柯欣桐緊緊抱着祁欣欣,雖然她是閉着眼睛,但是那緊皺的眉頭卻是讓他看得出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你們母女都讓我快些醒過來,如果我快些醒過來,有什麼獎勵嗎?”
正抱着祁欣欣沉寂在過往思緒中的柯欣桐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往牀頭看去,就見祁瑞臻此時正瞪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啊,爹地你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剛剛我還唸叨着媽咪在爲你哭呢,你醒過來可得好好哄哄媽咪。”
看着激動得在原地蹦起來的祁欣欣,祁瑞臻有些溫柔的笑了笑,滿臉的寵溺的說道:“欣欣乖,爹地就是聽到你的話,這才迫不及待的醒過來呢。”
“哇,真的嗎?爹地你真的聽到我的話了嗎?”
“當然聽到了。”祁瑞臻笑着道。
也許是因爲早年在外混跡的緣故,以至於整個身體對麻藥很是敏感,一般劑量的麻藥很難麻醉他,剛纔會昏過去,大抵是因爲失血過多。另一方面估計是顧凌越他們特意囑咐醫生加大了麻藥的劑量,所以他纔會完全沒有意識,但是他還是在手術結束時就已經醒了過來。
當時礙於有些疲憊,在加上腦袋還有些眩暈感,他纔沒主動和醫生說自己醒了,而是裝睡,聽着醫生各種吩咐,說給他縫合傷口什麼的。
而剛纔柯欣桐他們從進病房後所說的話他全部一字不漏的聽見了耳裡,他本來就是想要趁着這個機會想要知道柯欣桐在這個擔心他的節骨眼上會和他說些什麼,可是不曾想,自己等了好半響也纔等到那麼一句話,然後就是寂靜。
他實在是受不了寂靜的感覺,這才主動睜開眼睛說了話。
感受着柯欣桐那抹炙熱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祁瑞臻凝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這是看到我醒過來很不開心?還是說你在想我醒過來後給我什麼獎勵?”
見祁瑞臻油嘴滑舌的調戲自己,柯欣桐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陰陽怪氣的說道:“提前醒過來沒有任何獎勵,但是祁先生你如果晚點醒過來的話,估計可能會收到我即將結婚的喜帖。”
“結婚?難道你不知道在你沒有離婚之前,在與人結婚的話,是犯重婚罪嗎?”
“是嗎?難道祁先生不記得差不多一個月前你親自與我去民政局辦理的離婚手續呢。”
“桐桐,我說過我們不會離婚的。”
本以爲祁瑞臻會繼續貧嘴下去,他突然的一句煽情話語卻是讓柯欣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下去,更多的是心底覺得發苦,因爲這句不會離婚的話祁瑞臻以前也對她說過好幾次,可是到頭來呢,他們還是走到了離婚的地步。
爲了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的太多,柯欣桐忙有些尷尬的說道:“幽夢、紫琪姐、阿川、顧凌越和蕭學長他們一行人都在外面,大家都挺擔心你的,這會兒你醒來,我去把他們叫進來。”
說話間,柯欣桐起身就要往外走,祁瑞臻直接伸手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桐桐,別走,我有話和你說。”
柯欣桐正想說自己不想聽,有話留着晚點說,讓大家先進來見他一面,可是在看到祁瑞臻是用左手緊緊抓住她的時候,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祁瑞臻,你不要命了,要知道你受傷的可是左背,醫生說那顆子彈可是靠近心臟呢,你現在還敢拿左手用力抓着我,你是不是不作死你心底就不舒坦啊?”
“你擔心我啊?”祁瑞臻挑眉問道,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
眼見着他一臉不在乎,柯欣桐氣得臉色發青,當即板着臉喝道:“祁瑞臻,你就不能正經一點,你知不知道你這可是傷口,而且是半個小時前剛剛動好的手術,萬一不小心拉傷了傷口,弄得血崩怎麼辦?”
“只要你留下來聽我說話,我就保證不亂動,這樣自然就不會血崩了,但是如果你不留下來的話,我可就不敢保證傷口到底會不會血崩了。”
“祁瑞臻,你……”
柯欣桐忍不住氣急,這都什麼時候了,祁瑞臻這個男人竟然還想着威脅她?
“桐桐,我之前就說過自己還欠你一個解釋,等你花點時間聽完我的解釋,不管你是去是留,我都不攔着你。”祁瑞臻一臉正經的說道,見柯欣桐沉默,皺着眉頭不說話,他就當她是默認了,當即撤回了自己的手,強忍着疼痛摸了摸祁欣欣的小腦袋。
“小寶貝,爹地和你媽咪有幾句話要說,不過你姑姑他們此時大家都在外面等得焦急,你出去把爹地醒了的消息告訴你姑姑他們,順便再說爹地和你媽咪說幾句話就出來,好嗎?”
祁欣欣點點頭表示好,但是對於祁瑞臻的摸頭殺還是不完全買賬。
“我給爹地你帶話可以,不過爹地你給我什麼獎勵呢?”
自己開口讓這小妮子幫自己辦事,就問自己要獎勵,祁瑞臻也是相當的無奈,連忙出聲許諾道:“等爹地身體恢復之後,就帶你和你媽咪去旅遊世界,對這個獎勵可還滿意?”
“我個人對這個獎勵是超級滿意。”祁欣欣連連點頭道,頓了頓又小大人似的冷着臉一板一眼的說道:“不過爹地你到時候可不許耍賴,不然我就讓媽咪永遠都不要理你。”
看着說完話就轉身快步出了病房去的祁欣欣,祁瑞臻低低的笑出聲來。
“咱們欣欣這性子這點完全隨了你,不是順杆往上爬就是持寵而嬌。”
揶揄聲隨之傳來,柯欣桐當即冷着臉道:“她的性子像我我不否認,但是你這順杆往上爬和恃寵而驕這兩種無恥到極點的性子應該是隨了你吧!”
“到底是我和你的孩子,性子好像不僅是隨了我,還有很大一部分性子也隨了你。”
“行了,我們都是認識好些年的人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你有話就直說吧,沒必要像現在這樣套近乎。”
見自己的小把戲被拆穿,祁瑞臻也不尷尬,掙扎着就要從牀上坐起來,旁邊的柯欣桐怕他不小心弄到傷口,忙過去費力將他扶了起來。
爲避開左背上的傷口不被拉扯開,祁瑞臻也只好依靠着右手臂靠在了柯欣桐摺疊好的被子上面,也因此解除了趴在牀上的難受感。
“喝口水吧。”
伸手接過柯欣桐爲他倒好的水,淺抿了兩口後,祁瑞臻就將杯子遞迴了柯欣桐的手上。
“桐桐,千言萬語中,我此刻只想要對你說的兩句話是我愛你和對不起。”
祁瑞臻突然出口的話讓正將水杯送到牀頭櫃上的柯欣桐手中的動作猛然頓住,幾秒後,她才神色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身搬過旁邊的陪護椅,在上面坐了下來。
感受着祁瑞臻炙熱的視線落到自己臉上,柯欣桐深呼吸一口氣,主動開口說道:“雖然那麼久我都不曾多向你發過牢騷,但是不代表我心底沒有怨言,老實說我心底對這些年的事情一直都很耿耿於懷,但是因爲我愛過你,心裡裝着你,我就無數次爲你找各種藉口,甚至到傷心的時候,最多的也是想要直接逃離你的身邊,就想着此後彼此再也不要見面,再也不要打擾彼此的生活,可我最想要的就是你的一個解釋,而現在你不正好是說欠我一個解釋,要和我解釋這麼多年來所發生的一切嗎?行,今日我就心平氣和的聽你說。”
聽到柯欣桐說肯聽他解釋過去的事情,祁瑞臻心底無比激動,這個機會對於他來說是唯一化解柯欣桐和他之間誤會的機會,理了理腦海中的思緒,他就開口說了起來。
“桐桐,其實我和你相遇這件事,事情應該也要從我當初和你說有關我生世的事情說起,那時候我的母親已經死亡,張天成和賈思琳夫妻二人收養了被送到孤兒院的我,然後我們一起生活了幾年,然後某天我放學回來時,就得知我的養父母跳樓死了,那時候我在現場看到了你的父親,就以爲是你的父親逼死他們的,因爲在我的印象中,先前你的父親也有來找過我的養父母,所以我就認定了是你的父親害死的。”
“養父母死後,然後我被送到了孤兒院重新被人收養,也就是幽夢的爺爺,他對我很好,期望也很高,而我爲了給母親和我的養父母報仇,我很努力,白天混跡商業圈,晚上就去各大黑市蹲點,瞭解信息,總之是全方位發展,待得我羽翼豐滿之日,就是我回來報仇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