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曲華裳一夜好夢,第二天醒的特別早——其實她是被餓醒的。

迷迷糊糊起牀,在院子角落的水井裡打了水洗漱,曲華裳揉着惺忪的睡眼聞着滿開封府飄搖的香味,一路就這麼摸進了廚房。廚房大娘看見一個睡眼朦朧的姑娘一邊抽動鼻子一邊就推開門鑽進來了,不由得大樂。放下鍋鏟把早飯盛好裝進食盒裡面,大娘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拍了拍曲華裳的後背,揪住了她的衣襟防止她被水桶絆倒,然後把食盒塞進了她手裡面:“姑娘,起這麼早啊,還沒睡醒吧?帶着回去吃吧,吃完了再補補覺,年輕人要多睡會啊,不像我們年級大了睡不着了呢。”

“謝謝大娘……”曲華裳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轉過頭往門外走,差點撞上了門框。

“這孩子……”廚房大娘舉着擀麪杖看着曲華裳歪歪扭扭離開的身影,無奈的搖搖頭。

等展昭起牀、洗漱完畢了之後,他發現曲華裳正在院子裡面慢慢的打一套拳法,石桌上擺着香噴噴的早飯,一聞就知道是出自廚房大娘的手筆。

展昭等曲華裳收了招式之後才問道:“曲姑娘起得蠻早啊?”以往開封府起的最早的人是廚房大娘,其次就是展昭,因爲他每天清晨堅持早起練功,從未荒廢,不想今日發現曲華裳起的比他還早。

“哪裡,我是餓醒的。”曲華裳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看起來依舊睡眼朦朧,卻也比剛纔摸進廚房的樣子要好得多,“早飯我拿回來了,展大俠吃嗎?”

“多謝了,展某先溫習一會兒劍法,打完就吃。”展昭對着曲華裳點點頭,也不避諱,就開始在院子裡面練起劍來。

曲華裳拈起一個小籠包慢慢的啃,託着下巴看展昭練劍。展昭的劍勢飄逸且靈動,柔中帶剛動作流暢,一套劍法打下來意外的賞心悅目。再回想一下自己萬花谷中晨起鍛鍊的五禽戲……曲華裳摸摸鼻子,反正可以養生,管它好不好看呢→_→。

展昭鍛鍊完畢,早晨還是溫的。兩個人吃完飯後,準備去劉尚書府和城西的花店再走一趟找找線索,看看能否夠再發現點什麼。走到快門口的時候,兩個人碰見了公孫主薄,公孫策聽說他們要去找線索,左右自己也無事,便提出要一起去。展昭思索着公孫策乃是神醫,況且跟隨包大人查案多年,心思敏捷,可以幫上大忙,便一起去了。

大清早的店鋪都剛剛開門,商販們都在門口忙碌的收拾着東西,看見展昭一行人路過,大家都跟展昭和公孫策熱情的打招呼。曲華裳時不時停下來看着他們簡單的交談幾句,感嘆這開封府的民風還真是淳樸,而開封府的衙門還真是很得民心。

展昭和公孫策跟人聊完天,回頭一看曲華裳端着碗豆腐花,嘴裡叼着半個小花捲靠在早飯鋪子的門柱子上看他倆,六目相對,展昭和公孫策都哭笑不得。曲華裳也覺得自己被人看見如此難看的吃相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趕緊喝完了豆腐花,抹抹嘴舉着花捲去追展昭和公孫策了。

三人走到城西花店的時候,大街上已經很熱鬧了。曲華裳終於啃完了花捲,拍拍胸口給差點噎住的自己順氣兒,她並沒有緊跟着展昭和公孫策,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打量了一下這家花店。

花店的裝飾很精緻,不管是門臉還是內裡,一看就知道主人家是個有品位的人。門口的牌匾上行雲流水的寫着“滿庭芳”三字,頗有顏體風骨。一進門,兩邊是排列整齊的花架子,架子上擺放着一盆又一盆含苞待放的花,牡丹,芍藥,蘭花,海棠……各式各樣,品種珍貴,形狀優良,誇張點說隨便擡一盆出去都能讓愛花之人一擲千金。順着花架之間留下的過道往裡面走,正對着的門是開着的,直通到裡面的小院子。院子裡種着一棵桃樹,仲春時節,桃花盛開,滿樹重重疊疊的粉紅色,像是一片浮在院子裡面的輕雲。

掌櫃的昨天已經被包大人放出來了,證據不足嘛,一塊玉佩也確實說明不了什麼,啥都沒審出來總不能就這樣把人冤枉的投入大牢裡面。只是不知道掌櫃的是還沒到,或者是有事出門去了,院子裡面只有一個小夥計可憐兮兮的拿着掃帚在打掃。聽見有人來了,小夥計抱着掃帚轉身,看見展昭和公孫策之後似乎瑟縮了一下,然後他期期艾艾的蹭過去問道:“展大人公孫大人日安,兩位是來買花兒的?”

“哦,我們來看一看。”展昭對着小夥計抱了抱拳,“你們家掌櫃去哪裡了?”

“掌櫃的今天還沒來呢。”小夥計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繼續忙,我們隨便看看就好。”公孫策點點頭,對小夥計笑的和藹可親。

兩個人在院子裡面隨便轉了轉,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展昭一邊站在桃樹下面環視着整座小院,一邊回想當日他把掌櫃帶回去的情景。那日他們去尚書府盤查,從休假回來的花匠那裡得知了劉小姐在失蹤前一晚的事情和遺失的玉佩。從尚書府回開封府衙,最短的那條路就要經過這家花店,等到展昭一行人帶着花匠從這裡路過的時候,正巧兒一個路人和花店的掌櫃發生了爭執,張龍趙虎前去詢問情況,展昭一眯眼,瞅見了掌櫃腰上所掛的一枚玉佩。當時他還沒說什麼,花匠忽然就指着老闆叫了起來:“哎呦,這不就是小姐丟失的那枚玉佩嗎?”

展昭當時就覺得事情有些湊巧,不過花匠揪着他的袖子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而掌櫃則是不承認自己認識什麼劉府的小姐,無奈之下展昭只得把兩個人帶回開封府詢問。而經過劉尚書的辨認,掌櫃腰間的玉佩確實是劉小姐的。這個時候掌櫃卻死活都不開口說些什麼,只說這枚玉佩是他自己的,沒有偷盜別人。再後來……就是曲華裳從天而降,掌櫃的指着她叫了一聲“樓主救命!”

展昭怎麼也思考不出來這之間有什麼聯繫,他只是隱隱覺得事情變得很詭異,卻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再看公孫策,進院子之前他的目光就沒從那些珍貴的花花草草上面挪開過,現在展昭站在院子裡面“思考”,公孫策心繫花草,就又回到了屋子裡面。只是擡眼望去,目光掠過滿屋的花兒,公孫策看見曲華裳在窗戶邊低頭不知道搗鼓着什麼。

眼珠子一轉,公孫策擡腿向着曲華裳那邊走過去。

曲華裳站在靠近窗戶的一個花架子邊,這個架子上放置的全是牡丹,奼紫嫣紅花團錦簇的煞是漂亮。公孫策轉過花架,看見曲華裳正低着頭,伸手撫摸一把放在窗戶邊的琴。

“曲姑娘在這裡做什麼?”公孫策問道。

“先生看這把琴。”曲華裳十指纖纖,在琴絃之上緩慢的移動,從左到右,她順着摸了一會兒,擡起手翻出掌心,大大方方的伸到了公孫策的眼皮子底下。

公孫策剛想腹誹,這姑娘怎麼這麼大膽,然後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

曲華裳摸過琴絃的雙手掌心,出現了一道又一道淺淡的墨色痕跡,乍一看彷彿她的手掌之中佈滿了淤青的傷痕,被什麼細且堅硬的東西勒過了一樣。

“這是……”公孫策眯起眼睛,他道一聲,“得罪了。”便扣住曲華裳的手掌,拉倒窗戶下藉着明媚的陽光細細觀察。

“剛纔先生和展大俠去了後院,我在屋裡沒事就逛了逛,然後發現了這架琴。好奇摸了一把,就成這個樣子了。”曲華裳十分淡定的伸着手給公孫策看。

“曲姑娘你早晨用過什麼護手的霜膏之類的東西麼?”公孫策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的確用過,用的是師門特質的雪花霜,裡面含有一味藥,叫做七日醉。”曲華裳一邊說一邊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公孫策。公孫策也不客氣,接過來直接打開,用手指挑了一點雪花霜,在自己的手心抹開之後,他把手伸向了之前曲華裳碰過的那架琴。

兩隻手在琴絃上毫不客氣的抹過一遍之後,公孫策翻過了手腕,掌心赫然出現了一道一道的烏黑。

“這琴絃上有毒。”公孫策拿出手帕把自己的手擦乾淨,皺着眉頭輕輕說道。

“先生果然是醫術高明之輩。”曲華裳毫不客氣的讚歎道,“這琴絃浸泡了千面蘭調製的汁水,會散發出淡淡的蘭香,我認爲是爲了掩人耳目所以才放在這蘭花架子下面的。千面蘭是......百年之前西域傳入的一味奇毒,毒性不烈,再多的量也不會置人於死地,只是長期接觸會導致人產生嚴重的幻覺,久而久之則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世界。千面蘭的形狀與普通蘭花並無差別,唯一可以鑑定的方法就是當千面蘭的汁水接觸到七日醉的時候,會變成黑色的。”

曲華裳之所以發現這琴絃有問題,是因爲她聞到了千面蘭的香氣,這種花的香氣和形狀雖說與普通蘭花差別不大,但終究還是有區別的,曲華裳那鼻子靈的很,聞過一次就能分辨出哪裡不一樣。所以儘管滿屋子都是盛開的花花草草,到處都瀰漫着香氣,她還是嗅到了一縷不同的味道,況且對於這千面蘭花,曲華裳可謂是熟悉的很。萬花谷花聖宇晴在花海廣種天下奇珍異草,千面蘭就是其中之一,孫思邈在給徒弟們上課的時候還特意帶着一幫人去花海看過了。花聖與藥聖的聯手教學可不是經常能有的,這麼深刻的一節課曲華裳當然不會忘記了。

而公孫策之所以能發現問題,是因爲他認出了曲華裳手上那縱橫交錯的墨色紋路正是千面蘭汁水與七日醉相溶之後的結果。

曲華裳一方面是真發現了問題,而另一方面則也是想看看公孫策有多厲害——大概是她學醫的執念之一吧,以前在萬花谷的時候,醫術壓她一頭的除了師父孫思邈,還有大師兄裴元和師姐。師父和大師兄就算了,年齡和資歷擺在那裡,她不求超越只求能接近,而師姐就不不同了,看起來跟自己的年齡差不多大,爲什麼醫術也是那麼的好?曲華裳當時總歸是少年心性,爭強好勝,總是帶了和師姐比試的心情,卻終究差了一手。即使後來她知道了師姐其實是……這種比試的心思也從未斷過,後來甚至發展到了聽見哪裡有神醫就想拜訪一下,切磋切磋醫術,探討探討醫學難題之類的,共同進步嘛。

曲華裳之前聽展昭提了一句公孫策乃是神醫,而且在自己從房頂上砸了下來、去後院醫治踏炎烏騅的時候,公孫策曾經問曲華裳要不要幫忙。從那之後曲華裳的毛病就又犯了,總是想着跟公孫策討論討論醫術之類的,但是初來乍到此地,她身份敏感說得越多就越錯,只得先忍着,終於在讓她看到那把琴的時候找到了搭訕的機會。

這一番淺淺的試探下來,曲華裳可以肯定公孫策不僅博學而且醫術高明瞭。因爲即使是在唐代,這千面蘭都是十分稀少的物種,之前是跟隨明教而傳入中土的,後來大光明寺事件之後,明教大舉西遷,千面蘭也跟着在中原逐漸消失,唯一還有種植的就是萬花谷的晴晝海。也因爲千面蘭雖然毒性不大但是功能兇險,花聖嚴禁弟子用它製藥,只是做研究之用。這樣就導致了千面蘭相當稀有,一般的大夫還不認識它這種情況的出現。

而公孫策不僅認識它,還知道千面蘭的藥性和與七日醉相溶的情況。可能他是從某種古書上看來的,或者是有人教他,不管那一種情況,都能說明公孫先生是越發的博學了。

想到這裡,曲華裳對這人當真佩服之極。

公孫策那邊,他也很驚訝曲華裳這個看起來年輕的姑娘竟然會知道千面蘭這種東西,而且還能侃侃而談。昨天看她在後院治療那匹受傷的踏炎烏騅,雖然離得遠而且去的晚沒有看太清楚,但那施針的姿勢有模有樣,看起來也是受過名師指導的。如果當真是個厲害的大夫,自己倒是可以跟她探討一番。

所以曲華裳在無形之中刷了公孫策的好感度。

兩個人簡單的交談之後,都對對方起了結交的心思。曲華裳看了一眼那把古琴,這個時候展昭正從院子裡面走過來,她在想要不要告訴展昭這件事情的時候,公孫策輕輕搖了搖頭。

曲華裳雖然不解,但也尊重他的意思,就沒有再提起來。等到三個人離開了花店,前往尚書府的路上,公孫策才告訴了展昭這件事情,並且淡淡的稱讚了一下曲姑娘的醫療知識。

展昭問道:“先生爲何之前不告訴我?”

“告訴你了能做什麼?”公孫策揹着手慢慢的走,“那只是一把琴絃有毒的琴而已了,你知道這把琴是他買的還是別人送的?況且那千面蘭的毒性不會死人,長期吸食只會讓人陷入幻覺之中,短時間內是看不出效果的。你想因爲一把琴就抓人?這不是又打草驚蛇了?”

“先生說的是。”展昭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從曲華裳從天上掉下來之後,他辦事確實心急了一點。

等等,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曲姑娘表示自己躺槍很嚴重→_→。

“看起來曲姑娘也是個熟識藥理之人啊,有空不如我們來探討一下?”公孫策走着走着忽然說道。

“好啊,能和公孫先生探討醫理是我的幸運。”曲華裳樂了,哎呦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啊!

“客氣客氣。”公孫策對她拱拱手。

到了尚書府的門口,勞煩守門的進去通報了一下,三個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劉尚書拎着衣袍親自出來接人了,這架勢倒是把三個人嚇了一跳。

“展護衛啊,我女兒的事情……”劉尚書這幾日日漸憔悴,就連上朝的時候皇帝都問起了此事,然後對包大人下令儘快破案把劉小姐找回來。展昭面對着這樣一個憂心女兒的父親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連連點頭,保證儘快破案。

幾人進了尚書府,這尚書府的小花園風景佈置的倒是十分別致。劉尚書親自帶着三人來到了劉小姐的閨房之外,窗戶外面就是花匠之前所說的劉小姐深夜對月撫琴的地方。

展昭道一聲得罪了,就在劉大人的陪同之下再次進了閨房。劉小姐的閨房佈置的十分精緻,牆上掛着一幅畫,桌子上擺着各色的開封府女兒家流行的小玩意兒,往裡走是梳妝檯和繡牀,還有靠近窗戶邊的書桌,以及書桌之上擺放的各種書籍。

劉大人在身邊絮絮叨叨的說着女兒平時的小習慣和奇怪的地方,在展昭看來那都是十四五歲少女都有的通病——比如不願意和父親多聊兩句,總是吃完飯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朋友下帖子請也不願意去玩,倒是總願意自己一個人往城中的月老祠跑還不帶丫鬟,是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而父親卻不知道……之類的。但是劉尚書說的很認真,展昭也就默默的聽着。然後他一轉身,發現公孫先生和曲姑娘都不見了。

展昭:……=v=

曲姑娘也就算了啊可是爲什麼公孫先生你也要拋棄我一個人在這裡聽劉尚書的煩惱啊!

展昭默默的又轉回了身子往窗臺的方向走過去,他想檢查一下有沒有別的線索,而劉尚書則跟在他身後不離不棄。

走到半路,展昭透過打開的窗戶看見了曲華裳和公孫策在對他招手。

原來兩個人去了屋外劉小姐彈琴時的小花園,正好推開窗戶就能看見。展昭走過去,發現窗戶正對着一個小池塘,池塘邊有一個小亭子,周圍種了滿滿的花朵,牡丹芍藥和薔薇各種都有,仲春時節百花盛開,好不熱鬧。曲華裳就靠在那亭子邊上,而公孫策則在亭子裡面彎着腰不知道搗鼓什麼。

“先生在做什麼?”展昭站在窗戶前面問曲華裳。

“先生看見亭子裡面有一把琴。”曲華裳對着展昭眨眨眼睛。

“琴?”劉尚書一臉疑問的樣子,身後的管家劉福上前幾步說道:“老爺,就是前幾日小姐出門去買的一把琴,小姐買回來之後就放在了那小亭子裡面,沒事兒的時候就去彈彈。王大說那日夜晚他在花園之中修建花木,就是看見小姐在亭中彈琴拜月的。”

“原來是這樣,都怪我不關心菡兒,連她買了琴都不知道……”劉尚書又開始抹淚。

展昭:……包大人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你派我來而不自己來調查了,尚書大人啊你家千金只是買了把琴而已沒必要對你報告吧……

展護衛覺得,做開封府的護衛,真心不太容易。

曲華裳特意提起琴,展昭又想起了之前公孫策所說過的在滿庭芳之中發現的那把沾了毒藥的琴,他心中一動,看向曲華裳,曲華裳剛好從公孫策的方向回過頭來,看見展昭看自己,她挑了挑眉毛,點頭。

琴有問題,和滿庭芳之中的琴一樣,在琴絃上被人下了毒。

“劉大人,敢問劉小姐這琴是在哪裡買來的?”展昭問道。然後問完展昭就後悔了,劉大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姑娘買了把琴啊你這麼問他不是又戳人家傷口嗎!展昭默默的看向了劉福。

“回展大人的話,這琴是小姐在城中的琴行幽篁館買來的。”劉福立即從善如流的回答。

“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曲華裳已經走到了窗戶下面,自然聽到了劉福所說的話,她微微一笑,吟詩一首,“好一個風雅的幽、篁、館。”

展昭聽得出來,曲華裳對於這個幽篁館特別有興趣,連聲音都上挑了。

“劉大人,這琴我們能帶回去嗎?”公孫策抱着琴從小亭子裡面出來,走到了曲華裳的身邊。

“這……公孫先生要小女的琴做什麼?難道有什麼問題?”劉大人顯得有點猶豫。

“還不知道,得回去驗證一下才有結果。”公孫策不卑不亢的說道。

“那好吧,就拜託公孫先生了。”劉尚書思考片刻,對着公孫策拱拱手道。

“大人嚴重了。”公孫策點點頭。

這個時候,曲華裳忽然心有所感,她猛地轉過頭望向小亭子後面,那後面是一棵佇立在池塘邊的柳樹,柳樹下百花盛開,奼紫嫣然,妖嬈叢生。

“怎麼了?”公孫策覺察到了曲華裳的動作。

“沒什麼。”曲華裳看了一會兒,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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