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恩的回答也十分冷靜：“是。”
可他並不能學會那劍法，也並不想知道那秘密。
陸星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陸秋恩的心裡在想什麼，他笑了：“那你走吧。”
現在不想知道，最好一輩子也別知道，否則來日只會後悔莫及。
他真是個好人，爲了自己的晚輩，簡直操碎了一顆心。
“是。”陸秋恩再次冷靜地回答完，然後十分爽快地走出了小院。
而陸星脈，又捧起了他的劍。
“唉，只有你是誠實的，討厭誰，一劍戳穿他們就行了，哪有那麼多麻煩？”
劍表示自己十分無辜：明明是你討厭誰就戳誰。
可惜劍是誠實的，它不說謊——因爲它從來都不說話。
“罷了，你是個啞巴。”陸星脈感嘆一聲，“不過，也只有你敢聽我說話了。”
至於其他人，來到他面前，不是過於熱情，就是過於害怕，就算是陸秋恩，也花了不少時間才適應跟隨他，好長一段時間裡，陸秋恩連他轉身以後都不敢擡頭看他的背影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什麼大惡人，教人避如蛇蠍呢。
還好，還有一柄劍陪伴她。
唔，這樣一想，唐承念倒是比他幸福得多呢。
陸星脈正微笑着，沒多久，笑容忽然變成了嚴肅的表情。
“怎麼還有後招？”
陸星脈對這種來自不知道遠古哪個時代的靈魂，一向敬謝不敏，就是這個緣故。那種詭異手段，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若不是陸星脈有罕見的實力，他早就已經被人陰死了。這些年行走在外大陸，陸星脈見識過的也算多，鑑者扉這種手段，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只不過，對於唐承念而言，這恐怕算個劫難了。
雖然他不知道唐承念如何進入別人的心魔夢境，不過，她顯然十分自信。
既然她篤定心魔夢境不可能破碎，可見，這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鑑者扉偏偏就讓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成真了，唐承念自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幾乎等同於世界觀破碎。
“不過，也只是一個小劫難罷了。解謎的東西就在你眼前，你可別等我出手救你啊。”
陸星脈認真地自語道。
他看中唐承唸的天賦，卻也觀察她不久，若是唐承念連如此簡單的謎題都解不開，那麼，他恐怕得——繼續觀察下去了。若是以從前的陸星脈的性子，他一定會放棄收徒，只是，如唐承念這樣天賦的徒弟，真是世所罕見，如果可以，陸星脈並不想放棄這個徒弟。
“你可不要教我失望。”
若是真的令他失望了，豈不是說，他的眼光很差？
……
陸星脈口中的小劫難，在唐承念眼中，便是死劫。
夢境破碎時還呆在這裡的，若是隨着它一起破碎，絕對不可能生還！
“不會的，鑑者扉都逃了出來，我沒道理被困在這兒！”唐承念堅定，這裡一定有漏洞！
只不過是她還沒有發現而已。
沒有到最後一刻，只要唐承念頭腦清醒，還有把握，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這小風暴裡是不是有什麼傳送樞紐之類的東西？”唐承念糾結地跑進小風暴裡，這就像是她平時見過的颶風，當然，她沒親眼見過，只看到過圖片——她真的沒親眼見過嗎？唐承唸的腦子裡忽然蹦出一個模模糊糊的記憶，不過她很快就拋之腦後，都快被空間碎片絞碎了哪還有空去想無謂的事？
這個小風暴就是那種颶風的縮小版，比一個普通人的身高略高些，唐承念走進小風暴，差不多能整個人都鑽進去，可是，這裡除了有些涼颼颼的以外，沒有任何問題。唐承念懊惱地退了出來。
也許，是鑑者扉用了什麼啓動的手段？
手勢？聲音？
他走入小風暴以後，是怎麼做的來着？雖然情況緊急，唐承念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來，這說不定會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就算情況緊急，這個時間也是不得不“浪費”的！
“他的手好像是……這麼一揚……”
唐承念踏入小風暴中，回憶着鑑者扉的手勢模仿了一下，不過沒激起任何效果。
她想了想，從小風暴裡走出來，重新一揮手，還是失敗。
“要用靈力？”
但要怎麼用？靈力輸出的不同會直接導致用出來的法術不同。
唐承念走回小風暴中，回憶着當時鑑者扉做過的所有微小動作，只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那他當時說了什麼呢？”她決定另闢蹊徑。
“他好像說……‘怎麼不可能？你不知道，就不存在嗎’？”唐承念憋着嗓子，學着鑑者扉說話，並不知道自己在這邊的動作已經笑翻了另一頭觀察着此處的某人。“他後來還說……‘這心魔夢境已經被我控制，我能讓它圈住你，也能離開這裡，而你，就隨着這夢境一起破碎吧！哈哈哈……你還能有別的方法離開嗎？剛剛被你逃脫，算你好運，可現在……你，死定了’！”
唐承唸的嗓音與鑑者扉當然是有區別的，然而語氣卻學得惟妙惟肖。
……
另一邊看着她的某人幾乎要笑得厥倒過去。
快要笑昏頭的人自然是陸星脈。
“若我真的能收下你這個徒弟，將來的日子，一定很有意思！”在他看來，唐承念倒是比那些刻板的人有趣多啦！
“這麼看來，你還真不能出事。”陸星脈更捨不得這位徒弟，儼然已經將她視爲了自己人。
他已經發現心魔破碎的速度加快，在鑑者扉離開以後，速度燃到了頂點。
“好吧，我就幫你一把……”陸星脈剛要出手，忽然一怔，自己叫停了自己，“等等。”
他仔細地觀察着唐承唸的動作，收回了原本的打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錯，這樣的聰明人，纔有資格做我陸星脈的弟子。若你長命，收你做個關門弟子也無妨。”陸星脈渾然不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有什麼問題，雖然他壓根兒沒有收徒過，可是，誰說他不能一輩子只收一個徒弟呢？貴精不貴多嘛！
……
唐承念在原地踱步，走了半天，靈光一閃。
“我爲什麼非得要從小風暴走？這是鑑者扉的路。”
鑑者扉封死了這裡，做了一個很堅固的屏障，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她把它打破不就好了！？
“區區一個屏障，怎麼可能攔得住我？”唐承念自信地動手了。
她的想法很簡單，只瞄準一個點，不斷地用各種方式來破壞，這屏障再堅固，總免不了露出一絲裂痕。哈，只要有一絲裂痕，她就一定能夠抓住這個機會！
唐承念想到就做，她得加快速度了。
心魔夢境破碎的時候，會引起強烈的震動，隨着破碎速度的快慢，震動幅度的大小不同。雖然唐承念還沒有看見，但這並不影響她和陸星脈一樣察覺到心魔夢境破碎的速度正在加快。好像，就是從鑑者扉離開時開始的。“他該不會連這個都算計到了吧？”唐承念恨得牙癢癢，“等我離開這裡以後再去找你麻煩，你給我等着！”她可不信奉十年不晚，她比較追求有仇當場就報！
若是放虎歸山，等鑑者扉來日成了氣候——他現在已經這樣了，等他成了氣候，她更拿他沒轍！到時候，就不是她是他的心腹大患，而是倒過來了！她們相互算計，都想要對方的命，誰都饒不了誰，這就是純粹的不死不休！
唐承念氣呼呼地拿出了雙龍絕命針。
這時候，自然是這武器更好用，又加物理攻擊，又加法術攻擊，還有兩個武器，雙保險。
她選中一個目標，當即掏出雙龍絕命針，並起來朝目標一紮。
毫無效果。
“可能……咳咳，這禁制防禦力高？”唐承念自言自語安慰自己，繼續扎。
她很有耐心地一紮、二扎、三紮……
扎。
扎。
扎。
爲什麼扎不穿啊！！！？
唐承念都能感覺到那震動感近在咫尺了。
“難不成真的只能從小風暴那裡出去？”唐承念忍不住有些懈怠，當她不斷地重複着同樣的事情而且一直在失敗的時候，她總免不了流露出一絲對自己懷疑的情緒來。這是不應該存在的情緒，可是她忍耐不住。
唐承念忍不住瞄向了小風暴。
“如果我躲進去……不行，如果我躲進去站着不動，我不就等於完全放棄了嗎？我到底錯過了什麼？”唐承念琢磨起來，到底鑑者扉做了什麼，他爲什麼會反過來控制這個心魔夢境？他臨走的時候，會不會留下一丁點有用的線索？
-怎麼不可能？你不知道，就不存在嗎？
-這心魔夢境已經被我控制，我能讓它圈住你，也能離開這裡，而你，就隨着這夢境一起破碎吧！哈哈哈……
-你還能有別的方法離開嗎？
-剛剛被你逃脫，算你好運，可現在……你，死定了！
“我還能有別的方法離開嗎？”唐承念抱着頭，終於又品嚐了一回腦子差點炸|裂的痛苦。
等等，她還能有別的方法離開嗎？
她之前，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