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真心實意說的!”商六甲笑了好久,才止住笑。
唐承念全程都不理他,大約也令他覺得無趣了。
“唐府裡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你已經直接叫它‘唐府’了?”
“問你呢。”
“平平靜靜,和以前一樣啊。”商六甲若無其事地說道。
“真的?”唐承念懷疑。
“真的。”商六甲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現在唐承念又回不了中心城,自然只有信了,“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你啦。”
“謝我幹嘛?”
“我可不覺得唐府裡真的會一點事也沒有。”以唐府裡那羣人鬧事的本事,一定不可能完全沒有麻煩。唐承念想,多半是商六甲解決了。
商六甲想了想,也就懂了唐承唸的意思,他笑了笑:“也不光是我……蘭詩嬛和蘭賓言也幫了大忙。”準確地說,不算幫忙,但是這對姑侄看到誰不爽就直接滅了,就像當初滅唐承念一樣輕易就動了手。從結果上而言,還是挺幫忙的。
“我又不會謝他們。”唐承念可記着仇呢。
她估計自己幾次受傷,以及唐府中的麻煩,多半都是這對姑侄鬧出來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爲了什麼要這麼做,但她絕對不會感謝他們。
“算了,別說唐家那些事情了,我們還是想一想怎麼把龍赫居士的傳承打開吧!”商六甲很快將話題扯開,他仍然對龍赫居士的傳承抱有信心。聽唐承唸的描述,那寶箱很小,依據常理推斷,裡面裝的應該不會是什麼金銀財寶,既然如此,商六甲推斷,那個寶箱裡所裝的應該就是龍赫居士爲後人所留下的傳承了。
“你倒是對這個充滿興趣。”唐承念說道。
商六甲並不忌諱,他一口承認,口中說道:“這又無妨,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我,要將符道傳承拓印一份給我的。”
唐承念下意識地點點頭,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開口說道:“你放心,我說話算數,絕對不會食言而肥的。不就是一份符道傳承嘛,我想,也許我對這個不擅長,你會比我更擅長也說不定。”她想的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現在忙着練級,的確沒有什麼時間來研究這個龍赫居士的符道傳承。
“你也不需要對自己太沒有信心,我想,龍赫居士應該不會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應該不會將自己的傳承寫得太過複雜,讓人看得雲裡霧裡。而且,你可以放心,我這個人是相當公平的,等你回唐府來,我一定會送你一樣寶貝,絕對不會讓你白送這符道傳承給我。”
商六甲大方地說道。
“哎,哪用得着這麼客氣……啊哈哈……那就多謝了。”唐承念一口將話說死。
商六甲自然不會看不出她這點小心機,也不在意,在他看來,只要能夠得到龍赫居士的符道傳承,那麼,不管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畢竟,雖然在雲澤大陸的許多人看來,龍赫居士只是一位普通的符道宗師,但是,對於他這種海外修士而言,自然不會不知道聲名顯赫的龍赫居士的符道究竟有多麼厲害。
多年前,誰不想拜師龍赫居士?只是他一直不肯收徒。
想不到,時隔多年,到了今日,他居然會在雲澤大陸中圓了這麼多年海外修士始終無法圓的美夢。
商六甲不禁覺得,唐承念幾乎是自己的福星。
爲何是幾乎?——他自然不會忘記這人是怎麼“一不小心”越過他衝入九天玄門遺址的。
苦心孤詣設計那麼久的計劃,一朝付諸東流,誰都會不爽。
“還是別把話說得太滿,還沒有打開寶箱呢。”唐承念並不喜歡說太肯定的話,雖然她仍然爲商六甲所說的寶貝心動,不過,她也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
“別說喪氣話了,快跟我說說那寶箱長什麼樣子,我們一起研究,把它打開。”商六甲樂觀得多,但也較爲迷信運氣,這種敗人品的話,他可不許唐承念老是說。
“嗯。”唐承念將寶箱拿了出來。
“這個寶箱長得和普通寶箱沒什麼兩樣,但是在本應該能夠打開的鎖釦位置,卻是空的,看起來緊緊地閉合着,嚴絲合縫。不過,它的表面有一個圖案,像是一條蛟龍。”唐承念十分詳細地將寶箱的形狀與樣式說完,還補充了它的特點。
“蛟龍圖案?”商六甲說道,“也許這個就是關鍵。”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該怎麼利用它呢?”唐承念坐在地上,憂鬱無比地自言自語道。
“還沒開始想,你怎麼就泄氣了呢?”商六甲告誡她,“打起精神!”
“……哦……”唐承念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商六甲忽然變得沉默,他在那一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雖然唐承念看起來挺沒精神的,不過她哪裡會真的對這個不感興趣?這畢竟是一位化神境界的修士爲後人準備的傳承啊!一定不差吧?只是,從龍赫居士墓離開後,唐承念就一直在想,一直想到遇見了田俞光爲止。但都一直沒有收穫。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商六甲開口了:“這傳承既然是爲後人準備的,那麼,龍赫居士一定不會想讓這個便宜被旁人佔去吧?”
“對,從開啓入口開始,就一直強調着血脈……”唐承念腦筋動得快,只是缺少一個引子,當商六甲給出了這個引子之後,她的頭腦便飛快地運算起來。
血脈!
龍赫居士爲什麼要將血脈打入小山村後人體|內,不就是爲了讓他們成爲唯一可以開啓龍赫居士墓的人嗎?既然,在入口處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也許,在寶庫裡也會一樣。這個寶箱,說不定就下了什麼機關,要求只有擁有那種血脈的人才能夠打開。
“……可是,駱鼓已經死了。小山村裡的人全都被利齒犬殺了,沒有一個活口。”唐承念現在有些後悔自己太早處理掉駱鼓了。就連辰逵都想得明白的事情,怎麼她反而想不明白呢?如果她將辰逵留下,控制起來,也許現在就能夠打開這個寶箱了。
商六甲安慰她道:“你也不需要太過於自責,這也不是你的過錯,誰能想到小山村裡的人居然會有血脈呢?況且,就算你想留下活口,你能將他交給誰看管?田俞光?交給他?恐怕駱鼓不會死,而會逃走,到時候,反而會打亂你之後的計劃,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倒是挺會安慰人。”唐承念只是自責自己不夠謹慎,卻不是對駱鼓有什麼愧疚感,所以,她很容易就被商六甲勸好了。
“等等。”商六甲在那頭忽然說道,“既然你能夠用駱鼓的鮮血打開龍赫居士墓,那麼,你也許也能夠用他的鮮血打開寶箱……”
“我這裡還剩了些。”唐承念趕緊說道。
“……你放了他多少血啊……”商六甲無奈。
“沒多少。”唐承念尷尬地笑了笑,她低頭研究着手中的寶箱,看了一會兒,最後將目光集中到了那個蛟龍圖案上。不管是她,還是商六甲都覺得這個蛟龍圖案就是關鍵。它被做得太明顯了,令人不得不注意它。
‘也許可以試試……’唐承念想着,拿出了駱鼓的鮮血,將血漿滴落進去。
當鮮紅色的血灌入了那個蛟龍圖案中後,那蛟龍彷彿開啓了靈智,猛然睜開了眼睛——
然後,這個寶箱緩緩地在唐承唸的手心打開了。
“咯——”
寶箱的旋螺處顯然還有些乾澀,它開啓得非常緩慢,而且開啓的動靜也挺大。
不過,這裡是隨身遊戲系統的主界面,不管動靜再大,也不會傳到外面去。
唯一能夠聽見的人,除了她,小黑,燼狼焰之外,就是木人那一頭的商六甲了。
“什麼聲音?”他先是疑惑地想了想,然後訝異地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把那個寶箱打開了?”
“你出的主意不錯。”唐承念出言誇讚了一句。
商六甲被誇了,加上謀算正確,心情正好,欣悅也好奇地催促道,“看看那個寶箱裡裝着什麼?”
唐承念低頭看去。
在寶箱中,有三塊玉簡。
“……我想,龍赫居士大約真的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用光了,爲了修建那座華麗的墓室。”唐承念看完了寶箱裡的東西,十分誠懇地說明了自己的內心感受。
商六甲不解地問道:“你看到了什麼?寶箱裡裝着什麼?”
“光是用眼睛來看,我看到了三塊玉簡。”唐承念誠實地回答道。
“還有呢?”商六甲以爲唐承念沒說完,還等了等,才耐心地問道。
“只有三塊玉簡,你以爲這裡面還能有什麼東西?”唐承念無可奈何地說道。
商六甲在那頭傳來了不解與詫異的聲音:“怎麼可能?你不會是看錯了吧?這個寶箱裡面有沒有夾層?”
“你倒是江湖經驗豐富。”唐承念誇讚了一句,仔細檢查了這個寶箱,仍然一無所獲,“看來,這三塊玉簡,就是龍赫居士爲後人留下的傳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