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下了動作,擡眸深深的注視着她,他沒再繼續,她說得沒錯,以現在的情況他和橙歡連結婚都是個阻礙,目前懷孕也不是好時機。
他無聲嘆了口氣,脣湊到她的耳際,低啞的嗓音沉沉,“忍不了,幫我解決,嗯?”
他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進她的耳蝸裡,性感,令她心止不住的砰砰亂跳。
橙歡,“……”
……
懷裡抱着女人嬌軟的身體,池涼睡得很安穩,醒來時,靜靜的盯着還睡得恬靜的橙歡好半響,才掀開被子,動作很輕的起牀。
直到他收拾完,換好了衣服牀上的小女人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他,“幾點了?”
“七點,還早,你多睡會兒。”男人一邊整理着裝,眼神寵溺的看着她。
“噢。”橙歡抓了抓凌亂的長髮,清醒了幾分,“你是去公司,還是去機場?”
“機場。”
他父母今天離開C市,她是知道的。
她沒再多說,掀開被子下了牀。
池涼出門了,去機場送他父母,橙歡連早餐都沒吃就給亞男打了電話,讓亞男送她去監獄。
監獄裡探視的申請比較繁瑣,等她都處理完已經臨近中午了,昨天池涼跟她說了他會安排見郭夢的流程,遞交完申請很順利。
橙歡坐在等候廳裡,面色很平靜,只是握着抱的手收緊了幾分。
過了十分鐘。
郭夢被一名女警帶來,腳上還戴着腳鐐。
她憔悴了許多,捲髮也被剪短,本來保養還算年輕的模樣現在似乎也蒼老了幾分,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
橙歡打量了她一眼,視線停留在她的脣角和額頭,她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包重重放在一邊。
直到郭夢走近,她擰眉,“你臉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郭夢望着她,眼眶有些紅潤,她笑了笑,輕聲道:“沒事,就是做工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
她的理由很牽強,橙歡也不會信以爲真。
她神色冷了下來,“是不是在這裡面被別人欺負了?”
郭夢坐下來,擡頭看着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愧疚之色也浮現出來。
以前,她總是對這個女兒忽視,甚至怨恨過,厭棄過,可在她出了事,第一個來看她的正是這個她不待見的孩子。
“沒有,哪能被欺負,你想多了。”郭夢壓下心裡酸澀的情緒,輕鬆的說道:“真的就是不小心受了傷,你不用擔心。”
“是嗎?”橙歡視線移到她身上,冷聲道:“那我看看你的身上有沒有傷。”
郭夢一怔,沒想到她不依不饒,無奈的嘆息,“媽媽真的沒事。”
“脫!”橙歡擰着眉,“讓我看一眼。”
“歡歡……”
見她不肯動,橙歡三兩步走過去,拉開她的衣服時,整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她皙白的皮膚上到處是淤青,嚴重的地方像是沒有及時得到治療而凝成了淤血塊,橙歡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分鐘,直到郭夢重新將衣服整理好。
橙歡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歡歡,這裡面……發生這些小事情是很正常的,你不用擔心。”
雖然她知道在監獄裡難免會和人有衝突,但傷成這樣真的正常嗎?難道這些獄警都視而不見?
她深吸了一口氣,靜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我的號碼你知道,如果在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打電話告訴我,別什麼事情都瞞着不說,這是害你自己。”
“好。”郭夢眼含淚花,點點頭,“歡歡,媽媽現在這個情況……你妹妹還小,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她,別告訴她我在這裡面的情況,我怕那丫頭難過,她本來就擔不起事,要是知道了我擔心她接受不了。”
橙歡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離開的時候,目送郭夢被帶走,橙歡拎着包走出會面室,看着門口站在的獄警,聲音淡漠,一字一句的說道:“她身上的傷我不知道是你們造成的,還是別的犯人造成的……但我知道,她雖然犯了法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她的人生安全法律也是保護的,如果她在這裡面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罷休!”
說完,她拎着包頭也不回的離開。
……
回到車上,橙歡臉色很難看。
亞男從她說話的意思大概猜到了郭夢的情況,輕聲安慰,“橙小姐,您也別太擔心了,這事池總肯定會查清楚的。”
橙歡揉着眉心,淡淡的嗯了一聲。
如果之前瓊斯找她,沒有提醒她有機會來監獄裡探視,或許她不會多想,可現在,她不得不把這件事情懷疑到瓊斯身上。
他都能利用郭夢逃稅的事情來逼她離開池涼,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
下午還有臺手術,橙歡讓亞男送她去了醫院。
監獄在市區外,距離市中心很遠,她看着車窗外的偏僻和荒涼,心頭的茫然也逐漸的蔓延開。
她跟池涼……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嗎?
她見過太多豪門公子哥和灰姑娘的愛情,有幾對又終成眷屬了?
俞子墨當初那麼愛高雅馨……後來的他們依然形同陌路。
手機響了好幾次,橙歡一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見。
大概過了一分鐘,亞男的手機又響起,她看了一眼,對橙歡說,“橙小姐,是池總的電話,應該找您的,您要不要接?”
橙歡收起視線,接過她的手機接了起來,“喂。”
“怎麼不接電話?”手機那端,池涼的聲音很低沉。
她隨口就扯了個理由,“手機調的靜音,沒聽到。”
亞男偏頭看了她一眼。
“見到人了嗎,怎麼樣?”
橙歡神情淡淡,抿了抿脣,才緩緩說,“她受傷了。”
池涼低低的聲音很平靜,“我把地址發給亞男,讓她送你來我這裡,吃了午飯再去醫院,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給你個交代,嗯?”
過了一分鐘,她才輕聲道:“好。”
……
車子停好,橙歡下車才發現池涼訂的餐廳距離醫院不算遠。
男人正站在門口等她,見她下車,主動接過她的包,伸手摟着她,“餓了嗎?”
“沒什麼胃口。”她她勉強笑了笑。
“多少吃點,嗯?”
推開包間門,裡面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蔣蔚,另一個是上次在海島上見過的丹麥爾。
橙歡有些意外丹麥爾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和池涼有過節麼……況且上次的事情鬧得那麼兇。
“歡歡,坐這裡。”池涼給她拉開椅子。
他很少在公共場合這麼喊她,橙歡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而包間裡的兩個男人神色各異,蔣蔚盯着兩人,眉頭微挑,面露不適,但也沒吭聲。
丹麥爾卻忍不住開口,嘲諷道:“你他媽……能不能不要在這公共場所這麼膩歪,回到家你喊小心肝都沒人管。”
這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再加上他這張異國臉,真的會詭異。
也不怪他們受不了,實在是他們從來都沒見過池涼這麼親暱的喊過誰。
池涼冷瞥了他一眼,沒搭理。
坐下後,池涼把菜單放在她面前,盯着她有憔悴的臉,低沉的嗓音有些柔和,“想吃什麼自己點,嗯?”
橙歡擡頭看他,笑了笑,“好。”
說着,翻開菜單隨便點了兩個菜,她實在沒有胃口,但也不想在餐桌上掃了誰的興。
蔣蔚從兩人那裡收回了視線,把玩着車鑰匙,瞥了一眼丹麥爾,淡淡道:“丹總,C市那監獄裡你熟人不少吧,手下就不少人在裡面待着。”
丹麥爾本來臉上還掛着笑,立即不爽了,眯着眼看他,語氣涼涼,“你他媽什麼意思?說老子的人都不是正經人?”
蔣蔚盯着他,語氣漫不經心,“不是麼?”
丹麥爾,“……”
被人抓到這種事打趣,真特麼……糟心。
他嗤笑一聲,把茶杯放下,冷冷一笑,“你們突然請我吃飯,我還以爲是有求於我呢,敢情是來取笑老子的?”
池涼擡眸看了他一眼,“我時間很貴,沒必要花在你身上取笑你。“他聲音很冷,不帶任何情緒,“聽說監獄一區,你有個女人在裡面,和郭夢恰好是獄友。”
“那又怎樣?”丹麥爾很大爺的把自己毫無形象的掛在椅子上,嘴裡叼着煙。
“你上次想要的地皮我賣給你,你安排那個女人在監獄裡關照着郭夢。”
丹麥爾拿掉了嘴裡的煙,坐正,微微挑眉看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保護誰。”
“如果我的人沒調查錯,那個女人以前是拳擊選手。”
丹麥爾笑了,笑意有些涼,“你倒是把老子身邊的人調查得清清楚楚。”他吸了口煙,又說,“買你的地皮要出錢,幫你還是要錢,你倒是會做生意,這種虧本買賣你也好意思在老子面前說?”
“一個女人,跟一塊地皮比,哪個重要你心裡沒數?”池涼看也沒看,淡淡的諷刺道。
丹麥爾不以爲意的笑,“這個忙要幫也不是可以……把那地皮給我,保準你丈母孃在裡面安安穩穩的,連頭髮絲兒都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