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鐘聲敲響時,石浩還和君英志一起,在魔都市參加一個談話節目的直播。這檔節目的影響力雖然不如天下足球,但對提高他的人氣也是絕對有好處的。
等節目結束,已經是凌晨1點。在羅芸蕙的陪伴下,石浩疲憊地坐在汽車後排,閉目養神,突然羅芸蕙的手機鈴聲響起。
羅芸蕙接聽後喂了一聲,就不說話了,過了幾秒鐘才推了石浩一把,將手機遞給他,眼裡充滿激動之色。
石浩納悶地接過電話,對面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石浩你好,新年快樂!”
這個聲音很陌生。石浩順口回了一句:“新年快樂,請問你是?”
“我是付波。”
石浩愣了半晌纔想起,他和羅芸蕙前兩天還唸叨過這個名字,這位正是中國國家隊的代理主教練。上任後,付波帶領U23國家隊出戰了東亞杯,獲得2平1負的戰績;又帶隊在亞洲盃預選賽中突圍,進軍了正賽,可以說成績是合格的。
他忙不迭地說:“付教練你好!”
付波笑道:“恭喜你入圍了2013年金球獎。”
石浩撇了撇嘴,不大高興地說:“我又沒入圍最後3人名單。”
在2013年的金球獎評選中,石浩入圍了最初的23人候選人名單,但公佈最終3人名單時他卻榜上無名了,最終3人分別是C羅,梅西和裡貝里。
付波笑着說:“這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啊,你是第一個入圍的中國人,爲國爭光了啊。現在誰還敢說中國人不會踢足球?”
石浩跟着笑了幾聲,謙虛了一下,心裡有點納悶付波打這個電話的用意。
付波沒讓石浩猜測太久,很快進入正題:“我上任以後還沒徵召過你,你有什麼想法?”
石浩怎麼說也在歐洲闖蕩了三年多。雖然有人說,踢球的男人都像孩子一樣心思單純,怎麼也長不大,那是他們沒見過職業球隊裡的各種勾心鬥角而已。
所以石浩已經不像當年那麼幼稚,這時回答得還算得體:“我沒什麼想法,只能耐心地等待你徵召,希望那一天不要太久。”
付波哈哈一笑:“你這孩子啊。坦白講,你那件事情,嚴格來說確實是違紀,但也是很小的違紀,根本不至於鬧到這地步。弄成現在這樣,你呢還是有點不成熟的地方,但最大的原因還是某些人官本位思想太嚴重了。中國的足球啊,就是被些不懂球的人瞎弄,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石浩本來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但聽付波這麼說,還是有點赧然。付波這話初聽是在批評他,實質上又是在力挺他,這一點石浩還是分得清楚的,他點頭應道:“恩。”
付波接着說:“足協很快就有些人事上的變化。所以我現在就可以徵召你,我不怕別人給我壓力,反正我就是個代理,大不了免了我的職,我從哪來回哪去。問題是,你現在想踢國家隊的比賽嗎?”
石浩沒有做聲。
付波自己說了下去:“2014年整整一年,國家隊都沒有什麼重要的賽事。如果爲了熱身賽就召入你,反而是影響你在俱樂部的發展。所以我明說了吧,在2015年亞洲盃之前,我都不會徵召你,也不會徵召君英志他們幾個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留洋球員。但是到2015年亞洲盃——如果那個時候我還在帶隊的話,我會徵召你,希望你不要拒絕爲國效力。”
“當然不會拒絕啊,付教練,你放心吧。”石浩有點小小的感動,拍胸部保證道。
“那好,現在也太晚了,不打攪你休息了,有空我們再聊。”
石浩對這個沒架子的國家隊主教練也很是喜歡,客氣道:“付教練,下次來法國玩,我請你吃大餐啊。”
“好,一定。”
掛上電話後,石浩還有點小興奮,笑着對羅芸蕙說:“看吧,看吧!”
羅芸蕙白了他一眼:“少得意了。這麼大的人了,別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誰再說我像小孩子我跟誰急……”
接下來兩天,石浩仍是到處跑,連繫統內的30次基礎訓練都沒法保證完成,累得夠嗆。
1月3日下午,石浩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巴黎。球隊的訓練從5日開始,9號就要征戰法國杯。
但是在動身之前,令他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了。在“石浩吧”裡,有人發帖爆出了一組劉夕雨和另一個男孩子出現在一起的照片,照片共計5張,場景包括一家小飯店、教室門口、圖書館和學校食堂。
照片裡,兩人雖然沒有什麼親密舉止,但劉夕雨臉帶笑容,顯得心情很愉快。
帖子的標題是:偷偷告訴你,石浩被綠了。
這篇帖子一發出來,就被轉載到很多網站上去了,儘管“石浩吧”的吧主很快做出了刪帖處理,但那些照片已經被轉載得到處都是。
羅芸蕙的電話幾乎快被打爆,如果不是石浩的手機號碼沒向公衆公佈,估計也會慘遭轟炸。
石浩知道這消息後已經是1個小時以後了。他沉着臉看完照片後,沒說什麼。從內心深處,他是相信劉夕雨的,而且照片上確實也沒什麼出格的舉動。
但他還是不舒服,這也是異地戀人的通病:容易懷疑,容易猜忌。總覺得自己被矇在鼓裡,忍不住猜測着對方正在做什麼,很難有真正的安全感。
越是愛得深,越是患得患失。
羅芸蕙站在他背後,像個大姐姐一樣摸摸他的頭,柔聲道:“你怎麼想的?”
石浩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沒怎麼想啊,夕雨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
羅芸蕙點點頭:“我知道,不過你也是公衆人物了,一舉一動都有人關心。我建議你明早別走了,去和你女朋友溝通一下,然後一起露個面,否則謠言會越傳越瘋,對你的形象不利。”
石浩揉了揉腦袋,語氣顯得很焦躁:“有必要嗎?我就是想專心踢個球而已。”
“有必要,”羅芸蕙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你不處理好私事,就沒辦法安心踢球。”
石浩本想等劉夕雨打電話來解釋的,但是聽了羅芸蕙的話後,他琢磨了一下,還是主動打了個電話過去。
劉夕雨沒接。石浩心裡咯噔一聲,大感不妙。他一個人生了半天的悶氣,纔想起,劉夕雨今天下午有最後一門考試,這個時間點應該還在考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