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春夢_48、春草碧

羨君可再次回到科隆已是一月中旬,馬不停蹄開工,Pescara的機器如約運到了科隆,生產線開始組裝,忙得天昏地暗。

進入三月,春暖大地,A公司斯圖加特分部舉行50週年慶,這是最老的一個工程分部和工廠所在地,所以斯圖加特那邊給全德國的分部都發了邀請函,凡經理級別的員工都受邀參加慶祝,期間還有經驗交流會議和新技術培訓。

Michael特地寫電郵給羨君可,讓她只要能抽出時間來就一定要去參加,和各級經理多多接觸,和他們多打打交道,爲將來的晉升做好鋪墊。能力固然是首位,可是機遇需要主動爭取,Michael的提點也恰合羨君可的想法。請示了上級,安排好手上的工作之後,她便驅車前往斯圖加特。

斯圖加特分部是A公司利潤最好、資格最老的分部,住宿和會議都安排在五星級酒店,大手筆燒錢,兩天的會議和培訓結束之後的第三日是歡慶日,選在一處郊外的古堡舉行。

開會的時候,Michael有心擡舉羨君可,一直把她帶在左右,有意無意地介紹給其他分部的高層,德國籍的經理們大都比較含蓄,只禮貌地握手問好,並不深談,但美國籍和意大利籍的上司們就開放得多,和羨君可聊得挺熱絡,一個叫Simone的意大利裔四級高管對羨君可說:“早就在公司人事資料庫裡面看見你的名字,Junke,像個男孩兒,卻是女性,一直好奇得很

,今天見了本尊才知道是個大美女,真是後悔,應該在新員工入職的時候把你調到我們分部來的,辦公室有個美女,大家上班肯定都積極些。”

Michael在一旁喝咖啡,笑眯眯地聽着,不插話。羨君可看看Michael的臉色,不卑不亢地說:“性別是其次,A公司本來就是國際化多元化的公司,如果您那邊有我能勝任的項目和合適的職位,我當然很樂意和您共事。目前在科隆的工作氛圍我非常滿意,同事們並沒有因爲我是女性而特別看輕我,或分外重視我,大家都是平等的,男人能做的我也可以完成。”

Michael走過來,俏皮地插一句:“哦,君可,這話我只能同意一半,男人做的女人可以做,你也可以開車上高速,可以和工人們一起爬上爬下組裝機械,可以滿世界出差,可是女人能完成的事兒,男人是永遠羨慕不來的,比如生孩子,比如穿裙子,比如,撒嬌……”

在場的人都大笑起來,氛圍頓時融洽了不少。Michael很欣賞羨君可在社交場合的表現,穿戴得體,自信大方,又保持着女孩子的矜持和嫵媚,她笑起來就像春天,男人們都目不轉睛地看她,可是她對自己非常美麗這個事實,似乎毫無察覺,這反而更惹人憐愛了。

在A公司裡面,每晉升一個級別需要數年苦熬,到了三級以上已經算是相當有地位的中層管理者。羨君可真的很感激Michael,如果沒有他這個三級的

經理照拂,像她這樣最低層的亞裔女工程師,不是招人側目,就是不動聲色地被孤立。女性在職場生存的艱難,不論是在中國還是資本主義經濟高度發達的歐洲,都是無法迴避的潛規則。羨君可在工作了近三年之後,才漸漸摸索到和男人爭地盤的門道,那就是——該爺們的時候必須爺們兒,可是偶爾展露一下女性魅力,會有意想不到的妙處,某些純爺們兒解決不了的問題,女人可以舉重若輕。

培訓的項目難度非常大,燒了不少腦細胞,中午一起用餐的時候,Michael仍然坐在羨君可的旁邊,看她只拿了很少的食物,問她:“是不是不合口味?”

羨君可壓低聲音說:“沒有,我今天穿了很貼身的套裝,吃多了胃凸很難看。”

他的天藍色眼睛裡是暖暖的笑意:“君可,你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了,看看今天到場的工程師和經理,裡面只有15%的女性,你不但是最年輕的的,也是最漂亮的,我敢打包票,哪怕你再胖10公斤,也還是魅力四射。放輕鬆些,下午還有幾個小時的培訓,你不吃些高熱量的熬不了。”

他替羨君可拿了一份烤小羊排和幾片面包:“原諒我自作主張,這個羊排我嘗過了,確實不錯,你試試看。吃些實在的,蔬菜沙拉只是一時覺得飽足,撐不了多久。”他拿了一瓶礦泉水,和她兩個人分着喝。飯後的咖啡,也是他在張羅,他準確地記得羨君可的喜好是兩顆方糖,1/4杯牛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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