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仍然有些不相信,這才顫抖的問出了貢的名字。“不錯。……看來你們認識我。老夫便是上個百年祭品,我叫做貢”鬼零說這話的時候依然是樂呵呵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可是坐在他對面四個人早已是目瞪口呆。
“你……真的是……貢。你不是被燭龍……”小胖都驚呆的也發出了顫抖的聲音,似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因爲祭品定然是被燭龍一族給吞噬掉的。可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活生生的坐在他們面前。“哈哈。對。百年祭品都會祭祀給燭龍一族。不過,我脫身了……”貢的話異常清晰,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這讓天一的腦袋瞬間就一片空白。他知道對方的這句話,意味着什麼。那就是說,自己也可以脫身。因爲如果這個鬼零說的話是事實的話,那就說明他找到了擺脫祭品的辦法。“天一……天一……”小胖和老白都聽明白了,大聲的叫着天一。可是這會的天一已經愣神了,這個結果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驚訝,太過吃驚。他的父親,他的七叔,都在尋找解脫祭品的辦法。可眼前的這個鬼零,這個貢竟然活生生的坐在這裡。這就如同是一個人尋找一個千年長生丹,尋了一輩子也找不到。可突然有一天一個曾經活了幾百年的人坐在他的面前,輕鬆的說着,自己長生了。這是什麼感覺,這簡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話,或者是天底下最大的意外了。
“天一……”老白挨着天一最近,用手推了推天一的身體。天一一下子就從愣神中,回過神來,他扭頭看着小胖和老白,眼神中的那中複雜的情緒,簡直無法用語言去表達。
“……天一。你先別愣着。……”老白安慰的說着,因爲現在誰也不知道誰也不能確定對方說的就是真的。天一這才完全的醒了過來,臉色凝重,雖然依舊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可還是扭頭看向了那個鬼零,也就是貢。天一的表情漸漸的緩和下來,現在的他已經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將全部的震驚和不可思議都收回了心中,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個依舊悠閒喝茶的年輕人。這個人的臉上很是白淨,而且異常年輕,他在知道月白和貢的故事後,就想象過貢的樣子。和現在應該是差不多的,只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樣。天一想象中的貢,是偉大的,臉上充滿着和藹和善良,以及那天生就有的領袖氣質。而現在坐在對面的這個年輕人,臉上卻是充滿着對這個世界的不屑和狂傲的表情。天一安靜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問道。
“你是貢?如何證明?”
對面的貢,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還不時的閉上眼睛,伏地身子不停的嗅嗅茶杯透出來的清香,這才擡頭嘴角一翹,“呵呵。還需要證明嗎……我活了這麼久,從不去證明自己。你們信就信,不信,我也不強
求,反正我是告訴你們了。”天一看着這個貢說的這種毫不在乎的話,心中,瞬間就推翻了自己對貢的那種崇拜。難道人真的好改變嗎?他自己見過明央,知道原本一個衣冠楚楚的儒雅之人,都能被仇恨所改變。難道這個貢也經歷了仇恨?如果真的有仇恨的話,那祭品的最大仇恨便是那個千年協議了。可是,對面的年輕人如果真的是貢的話,他應該是擺脫了千年協議,仇恨應當消除了纔對。天一想了很多,也假設了很多,這才緩緩的繼續問道。
“我並非不信你。只是,一個活了這麼久的人,而且在千年協議的束縛下,還能繼續存活。我們定然會心生懷疑。……不知道貢前輩,可否認識銀狼一族之人……”天一終究還是決定繼續試探下,他想知道真假,而且也想將月白老伯那上百年的等待,告訴貢。
“銀狼?呵呵。月光銀狼一族,自恃高傲,向來不和人類爲伍。不過,我還真的認識一個。……可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或許我回憶中美好的事情,就剩下那一段了。……”貢說道這裡時,臉色竟然出現了不一樣的變化,懷念,嚮往,回憶,這是一個人在回憶過去美好的事情時,纔會出現的神情。天一都看到了眼裡,白雲杉也看到了眼裡。他們兩個人都經歷過了丁家莊的事情,自然知道月白和貢的故事。天一相信對方的神情是真的,是不會欺騙人的。“貢前輩,那你認識的銀狼可是名叫月白?……”
貢聽到天一的話,神情一下子變了,充滿了不可思議。“哦?……你怎麼知道月白的事情?”天一心中一顫,這會他可以完全確定,對方就是上一個百年的祭品貢。“小友看你的深情,似乎你還真的知道月白的事情。說來聽聽吧……我也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貢繼續說道。天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貢前輩。說道這裡,我相信你。月白老伯,我們見過。你們的故事是他講給我們聽的……那是在前兩年的丁家莊……”天一緩緩的將前兩年在丁家莊見到月白的事情,道了出來。而坐在對面的貢,再也沒了悠閒的神情,手中的茶杯也不曾端起,臉上神情反覆變化。他終於被兩百多年後的一個年輕人說動容了。
故事並不長,短短一會,天一便將月白的事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而貢聽完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口中不停地嘟囔着“月白老兄……”看得出來,他真心的隨着天一的講述回憶了一遍和月白相識的故事。“滿江紅……呵呵。好多年了……”貢不停地自言自語,天一、白雲杉、小胖和小乙都只是靜靜的坐在對面,沒有打擾他的回憶。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貢這纔回過神來,再次端起了那紫砂的茶杯,深深的飲了一口,接着嘴角一翹,又恢復了剛纔的那個狂妄不屑的神情。
“小
傢伙們。謝謝你讓我又想起了那麼美好的回憶。我還真的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還依然在惦記我。也沒想到,還能再次聽到他的消息。如果還能再和月白老兄見面的話,我還會請他飲上一杯滿江紅。”貢一邊飲茶,一邊幽幽的說着。天一也輕輕的吸氣,說道,“……我很敬佩貢前輩。也很佩服月白老伯。我曾經被你們的故事所感動。只是,不知道貢前輩爲何現在身在此地?”
貢微微一笑,臉色也恢復如初,“很簡單。我要帶你們去找冥門的大殿……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找嗎?”天一微微一愣,“爲何要帶我們去找?還有,貢前輩是如何從那千年協議脫身的?”其實,這纔是天一最爲關心額話題。“哈哈。脫身?千年協議,足足延續了一千多年,哪能那麼簡單的脫身。不過,現在不會告訴你,我如何能活着到現在。等找到冥門大殿再說吧……怎麼,不隨我一同去那冥門大殿嗎?”貢再次笑着說道。天一這才扭頭看了看小胖和老白他們,意思是你們怎麼看的。小胖這會也從剛纔的談話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看着天一又看看老白,小聲的說道,“……怎麼辦?隨他去嗎?咱們自己也找不到啊。這樣漫無目的的轉,也不是辦法。”白雲杉也點點頭,表示了同意。天一看着他們兩個的建議,想了想,就再次扭回頭來,看着對面的貢,說道,“好。我隨你去。不過,希望貢前輩,能告訴我脫身千年協議的辦法。……”
貢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看着天一,呵呵一笑,“你叫天一。是這個百年的祭品。咱們是同一路人,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等咱們找到冥門大殿,再說吧”天一點點頭,拱手施禮,“多謝前輩。”“哈哈。好了。那就走吧。再晚了,或許中州就徹底淪陷了。……”貢說完,就起身,朝着蹲在大殿那陰影中的妖獸黑子擺擺手。那隻妖獸很是聽話的乖乖的跟了上去,走出了大殿。天一他們四個人也跟在他的身後,出到了大殿外。
“好了。現在,你們隨我走。希望你們的速度能跟上……”貢說完,身子一躍,跨到了黑色妖獸的身上,一聲催動,妖獸四肢踏起,騰空,踩着大氣,朝着正北方,激射而去。天一四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也催動氣元,四個人閃出了不同的光芒,騰空而且,緊緊地追了上去。
就在他們幾個人在西部荒域找尋那冥門大殿之時,冥門的黑衣人隊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深入到了中州的深處。青師伯和宋文書,帶領着西門店的氣元師,也都撤回到了第二防線。中州西邊疆的其他重鎮,也都陸續接到了撤退的命令,都撤回到了這第二防線,按照之前的佈置,將駐紮在第二防線的幾處。隨時準備迎戰。而這第二防線,便是打通中州之地的一處山巒的谷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