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鏡中的樂小蝶露出的脖頸上滿是吻痕,紅色的斑狀物遍佈她裸露出的肌膚,顯示出昨天夜裡她樂小蝶經過了一場多麼激烈的“*”。
"小姐!”玲瓏在一旁又想笑又不敢笑,這小丫頭有些早熟,人事也漸開,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心裡也猜到自己的小姐爲何如此了!
“去,給我換件高領的衣服來,還有,找條披肩出來!”樂小蝶黑着臉,冷聲吩咐,她已經看到玲瓏臉上的笑意,心裡越發的憤恨花解語。
這丫的明明就是一隻大灰狼,卻裝得跟只純潔的小白兔似的,害得她一再認爲他無公害,幾乎讓他吃幹抹淨了!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他好看,這些痕跡也都在他的脖子上露一露,看這傢伙還怎麼淡定?
想到此,樂小蝶心情登時好了,玲瓏此時已經拿了衣服過來,樂小蝶很愉快地穿好,不過,有些蓋得太嚴實了,看起來像是提早過起了冬天。
門外,望月回稟道:“小姐,孫知縣孫大人派人請主子去一趟衙門,說咱們樂府失竊的事有些話要問!”
樂小蝶應了一聲,忙收拾利落了出門,門口看到望月奇怪的眼神,樂小蝶向上翻了翻眼皮道:“這天可是越來越冷了!"
望月聞言,奇怪地看了看天空,今天萬里無雲,陽光明媚,是難得的好天氣,中午還會熱一陣子呢,不過是早晚有些涼意了!但與樂小蝶說的情況相差太遠,明顯小姐做得誇張了。
望月沒進門伺候,不知實情,忙跟在後面道:“小姐,只怕這天中午還能熱,您穿得有些厚了!”樂小蝶直接翻眼皮,一羣老鴰叫着從頭上飛過!
這望月怎麼這麼不開竅,還追着問這事呢?她一咬牙,冷聲道:“昨夜本小姐踹了被子着了涼,這會兒身上還冷着呢?”
望月一聽,關心地問道:“那奴婢先去找個大夫來給您瞧瞧,免得您出門再厲害了!”
樂小蝶徹底無語了,這單純的丫頭是誰啊,她真不認識她!
“不用,我好的很,望月,你別管了,備好車了嗎?我們快點走,別讓孫大人他們等着了!”樂小蝶說完,腳下如抹了油一般,飛快地向院門外跑去。
望月不放心,還要追過去問問,後面的玲瓏忙趕上來,一把拉住她道:“叫你別問,就不要問了!真是個傻姐姐!”
說完玲瓏也快步追隨樂小蝶而去,只剩下望月站在那裡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有些惱怒地道:“我怎麼傻了,我一點都不傻!”說完,跺了跺腳,也快步追過去。
樂府外,樂管家早就命人備好了車,阿生和阿福忙着打理馬場的事,一直沒回來,趕車的是另外的小夥計,後面還跟着四個武師。
知道最近事情很多,樂管家是擔心自己了,再者樂上蝶此時身份不同,自然也要格外保護才行。
樂小蝶帶了望月和玲瓏上了車,馬車便穩穩地向縣衙門口走去。
剛剛走到半路,卻見迎面來了一匹駿馬,攔住了樂小蝶的去路,四個武師立刻上前護在馬車周圍,玲瓏已經挑簾看到了來人,轉頭對樂小蝶道:“小姐,冷府的冷二公子來了,您見不見?”
樂小蝶聞言,心裡忽然一緊,是冷浩然嗎?他身子可大好了!
想了想,樂小蝶嘆口氣道:“就在路旁停車,我下去見他!”
玲瓏吩咐下去,馬車停到了路旁,樂小蝶扶着望月下了車,只見冷浩然一身青色錦袍,說不出的優雅清華,已經站在路旁等她了。
幾日不見,冷浩然清瘦了不少,但沒有減少他的俊美,只是原本清澈如清泉的眸子,多了一絲冷意,讓人少了一份親近,看的樂小蝶的心忽然一痛。
樂小蝶屏退衆人,一個人向冷浩然走過來,冷浩然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清冷的眸子如秋雨後的空谷,乾淨卻頗感涼意。
“浩然,你好些了?怎麼今日就出門了?”樂小蝶儘量把聲音放柔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來。
“已經無大礙,若我不出門,你是不是就風風光光出嫁了,也不用等我送你了?”冷浩然的眸子明顯一暗,看向樂小蝶的眼神變得深遂又複雜。
“我自然希望你能來送我,沒有朋友的祝福,我出嫁時怎能算得上風光?只是怕你病還沒好,所以沒有派人去打擾你!”
樂小蝶看到冷浩然眼中的不甘和痛苦,心裡就是一驚,他還沒放下嗎?那天她苦口婆心掏心置腹地跟他說了那麼久,怎麼他充耳未聞嗎?
“呵呵,話怎麼說都好聽,你心裡也許根本不希望我出現吧!”冷浩然擡起頭看了看天空,神情有些黯然。
“浩然,你說得什麼話?我怎麼會不希望你出現?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難道,你不想再把我當朋友了?”樂小蝶突然感到有些委屈,她看着冷浩然俊秀的面容,忽然間心中涌起無限的傷感,難道她就要失去這個好朋友了嗎?
樂小蝶的話顯然讓冷浩然心頭一震,他收回視線,低頭看着樂小蝶,只見她清秀的臉上滿是委屈,眼眸裡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還夾雜着淡淡的傷感。
他的心猛地一痛,讓他輕輕皺了一下眉,今天過來,他可不是來讓她傷心的,該死的,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到讓她失望了。
想到此,冷浩然臉色一緩,擠出一絲笑容來,低聲道:“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過去多少年,只要你一聲招喚,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因爲我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反之亦然!”
聽冷浩然鄭重其事的講完,樂小蝶不由展顏一笑,那彎起如月牙般的眼睛裡卻噙了一朵淚花,她吸了鼻子,輕聲道:“我就知道,浩然不會放棄我!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我要趕往縣衙,有事你便告訴我吧!”
冷浩然這才記起自己要做的事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布包裹的小匣子,微微一笑道:“知你被封明王妃,我也沒有什麼好祝賀的禮物,這是我精心挑選的一支步搖,但願你能喜歡!”
說着,冷浩然打開錦布,開了匣子,從裡面取出一隻金光閃閃的步搖來,那步搖通身是金子打造,妙就妙在頂端是一朵盛開的薔薇花,從花心垂下二串珠子,珠子盡頭是上下兩隻蝴蝶,一動之下,蝴蝶彷彿會飛一樣,煞是好看,而且蝴蝶的翅膀上鑲滿了紅綠寶石,足以看出這隻金步搖價值連城。 “浩然,這,這太貴重了,我如何能收?”樂小蝶看到如此名貴的首飾,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他若送個普通的樣件,她便歡喜地收着了,可這件東西,一點也不比宮裡太后賞的步搖遜色,她又怎麼好收下呢?
“不過是一隻步搖而已,如何就收不得?還是怕明王看了審問你?你不妨讓他直接來找我,我會向他解釋!”
冷浩然說完,不待樂小蝶答話,拿起那支步搖親手給樂小蝶插上,然後仔細端量了一下,露出開心的笑臉來。
“真是好看,果然是極襯你!”冷浩然此時眼眸中已經退去那層冷意,恢復了先前溫潤平和的樣子。
樂小蝶低頭羞赧地一笑,沒有再拒絕,否則她可真就惹着這位表面上溫潤如玉,實則心如玻璃做的翩翩公子了!“時辰不早,浩然我要走了,謝謝你的禮物,我會好好珍藏的!”
樂小蝶對冷浩然燦然一笑,如滿院薔薇盛開,照亮了冷浩然的眼睛。
“好,我希望你能記着,我最開心的事就是看你做一隻快樂的小蝴蝶!”
冷浩然由衷地笑了笑,眼眸裡亮晶晶的,透着一種溫柔又親切的光芒!不管他怎麼怨她對他的無情,他就是狠不下心來恨她,卻只想着她一定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小蝶,我真的失去你了嗎?其實我從未得到又何來失去?從今後,只要你開心快樂,就是對我最好的消息了!
心思千百轉,終於歸於平靜,冷浩然和樂小蝶拱手告別,接着他毫不遲疑地上馬,然後縱馬飛馳,遠遠地只剩下一個孤獨清冷的青色身影!
樂小蝶心裡有些傷感,她擡頭摸了摸頭上晃動的步搖,戴着就戴着吧!她已經傷了他,不想再辜負他對她的一片心意。
馬車繼續平穩地向前,剛剛轉過一條街,樂小蝶的馬車又被人掛在當街,這回是冷墨寒騎着棗紅馬立在那裡,冷傲的身姿如雪山上的青松,挺拔又冷峻。
樂小蝶聽玲瓏稟報後,平靜地對望月道:“你去問問冷大公子有何事?若是也送東西,就免了,樂小蝶從此後貴爲明王妃,天下至寶憑我索取,有什麼得不到?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回絕了吧!”望月聽了,便跳出馬車傳話,不一會兒,便回來了,站在車外清脆道:“小姐,冷大公子沒有什麼東西相送,說只有幾句話要親口對你講!”
這麼麻煩?
樂小蝶皺了皺眉,但她知道冷墨寒的性子,若她不聽,只怕一步也走不了,於是她挑了車簾下了車,來到路旁,冷墨寒正等在那裡,負手背對着她。
樂小蝶看着一身紫袍的冷墨寒,心裡忽然頗多感慨,原本這身軀真正的主人對他癡情一片,卻不料一朝因他而死,換成了自己的靈魂。她本與他無什麼關係,卻又因這身子和他牽扯不斷,理又太亂,跌跌撞撞走到今天,雖然撇清了關係,但這其中的關聯仍是讓人百味雜陣,說不清也道不明。
舉步上前,樂小蝶平靜道:“你不是有話對我講麼?”
冷墨寒聞言慢慢轉過身子,清冷俊逸的容顏上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寒霜,讓人越發不敢靠近, 深邃 如幽潭的眸子一眨,他清冷地道:“明王妃?呵呵,若再見,就要這般稱呼你了!”
樂小蝶抿了抿嘴,眼眸裡有一絲冷意,淡然道:“你是來諷刺我的嗎?若是的話,你也不必說了,免得我記仇,將來會報復回來,明王妃這個頭銜,足以壓制住你了!"
冷墨寒聞言低低的笑起來,接着道:“你的性子還是沒改,我似乎沒少受你報復,這桐城中有誰不知道,堂堂的冷府大公子曾被樂家二小姐當街羞辱的事,難道你全忘了!”
樂小蝶聽了,眼眸一深,憤然道:“我早就說過和你恩怨兩清,難不成,你還要報復回來?”
冷墨寒微微一笑道:“若是報復能阻止你出嫁,我倒想樂意一試!”
“什麼意思?”樂小蝶一愣,清亮地眸子緊緊盯着冷墨寒。“你果然要嫁他嗎?”冷墨寒眼眸裡忽就多了一抹傷感,全然不似平常冰冷的樣子。
“當然,你以爲皇上親旨,明王即日就要迎娶,還會有假嗎?”
樂小蝶不屑地輕笑,這傢伙腦袋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好好地不呆在家喝茶享樂,還是跑來問她這些混話。
“你可知道,若是嫁了他,就再也掙不開那些皇室的糾葛和紛擾,你的生活會全然被打亂,你過得永遠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冷墨寒說着,眯了眯眼睛,繼續道:“如果是那樣,以你的性子總有一天你會厭倦所有的一切,當日你怎麼歡天喜地的投進去,你就多麼想痛痛快快的逃出來!小蝶,你確定你已經準備好了嗎?你確定你有能力和他面對即將會來臨的暴風驟雨嗎?你確定你能做好這個明王妃,不成爲他的拖累嗎?你確你能操縱的了這一切,做到遊刃有餘嗎?如果你不能,那我勸你還是及早做些打算,否則,該你難受的事還在後面呢!”
樂小蝶聽了,嘴裡發出一聲輕哼,接着吃吃的笑起來,她挑了挑眉毛,對冷墨寒道:“謝謝冷大公子提醒了我,原本我還沒有考慮的這麼仔細,你這一番話,倒給了我很好的提示,我會仔細做些防範,不至於讓自己輸的太慘,不管怎樣,嫁給花解語是我心甘情願的事情,是好也好,是壞也罷,我已經做了選擇,就會沿着自己選擇的這天路向下走下去!縱然前面是刀山火海,百丈懸崖,千尺寒潭,我該上就上,該爬就爬,該跳就跳!縱然粉身碎骨,此心不改,此情不渝!”
樂小蝶說的十分堅定,清麗的小臉上一片倔強,顯然是決心已下,再也不能更改了。
冷墨寒嘴角露出一抹諷刺,心中更是掠過一抹苦澀,早知道他過來根本無果,但是他還是不受控制的來了。他知道冷浩然給樂小蝶準備了禮物,他也很想送她一件東西,挑到最後,卻都放下了。她是不會要他的,即便是收了冷浩然的也不會拿他的東西,因爲她是把浩然當做朋友的,而他什麼也不是!
心,升起絲絲縷縷的疼痛,他除了後悔還是後悔,她本是他要名門正娶的妻子,是他冷府堂堂正正的少夫人,也是他沒有多做考慮就親手無端的毀了這門親事,而讓她對他徹底的死了心!
從前,她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暗暗觀察着他,他明明知道,卻一副莫不關心的樣子,生生將她拒在門外。而後來,他逐漸見識了她率真的性情,和純淨善良的心靈,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他只看到了表面,卻沒有見識到內在,就下了結論,這結論讓他失去了終身的幸福,他知道,今生今世,他都逃不開她留下的劫,這個劫會在他悔恨中永遠懲罰着他!
冷墨寒的心微微顫抖,他輕輕嘆息一聲,地地道:“小蝶,我想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什麼樣?”
樂小蝶聞言不由一愣,繼而擡起頭來,靜靜的看着冷墨寒的眼睛,不避也不閃,無波也無瀾,平靜的道:“從前重若生命,此後輕若鴻毛,我們既不是陌生人,也做不成朋友,就這樣吧,時辰不早,我還要趕往縣衙,冷墨寒,小蝶告辭了!”
樂小蝶說完,轉頭就走,卻不成想,冷墨寒忽然就拉住了她的胳膊,顫聲道:“小蝶!”
樂小蝶轉過頭來,眼眸如水,靜靜看着冷墨寒,冷墨寒在樂小蝶的直視下,忽然有了些膽怯,他慢慢的將手指鬆開,喃喃道:“多多保重,等再見,我們或許就分屬不同的派別,若是明王妃擋了道,我不會心慈手軟!”
“曉得了,換做我也是一樣,若是有人敢阻攔明王和我,我就和他鬥爭到底!”樂小蝶冷聲道,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梔子花香。
冷墨寒站在原地,默默注視樂小蝶的馬車平穩的走掉,清冷的眼眸中更是蒙上一層寒霜,他本是來祝福她的,到最後,卻是惹她不快了!難怪她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他的確是欠抽的那個!
樂小蝶,我寧可你對我冷漠仇恨一輩子,也不願看着你把我當做不幹的人,撇到一邊,再也不會想起!
只是,這話,卻是不能講的,也只能埋在他的肚子裡,直到捂爛的那天!
很快,樂小蝶的馬車就來桐城縣衙,樂小蝶下了車,直接向縣衙走去,門口,一個玉潤清華的身穿錦袍的公子正等在門口,他見樂小蝶過來,急忙迎上來,臉上早已是笑意滿滿。
“小蝶,我正等着你呢,剛剛我看到你府中失竊的財物,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纔在門口截住你,先問個清楚!”
孫璃珞看起來,滿眼的疑惑,一副急於尋找答案的樣子。
“哦?什麼事?”樂小蝶歪着頭,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