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和利赫來到大教堂，主教大人早就已經在等着他們了，利赫到了教堂，直接就說完事後會捐獻200金幣，阿拉德看着大主教的臉都快笑裂了，沒有任何詢問之類的，直接就宣佈阿拉德和利赫成爲兄弟。倒是阿拉德很鬱悶，他什麼都沒說呢，這大主教也太心急了吧。
兩個人在大主教的面前起誓會相互扶持，相互保護，公對生死，這就行了。以後阿拉德就可以叫利赫哥哥了，當然，這只是阿拉德和利赫兩個人私人的事情，與阿弗雷德和布芬格家族無關。
出了教堂，阿拉德想回旅館，忙了一天，他也累了，回去吃個晚飯，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參加東征可不是你自己趕到戰場上殺人那麼簡單的事情。先要在公國的官員那裡登記，然後到前線的負責人那裡報道，聽從指揮官的安排，雖說騎士分隊有很大的自由，但是該走的手續也是要走的。
利赫看着阿拉德有些疲憊，笑着說他太嬌弱了，像個貴族公子。阿拉德也懶的反駁他，趕快回去吃飯纔是重要的。長久以來的習慣使得阿拉德對填飽肚子看的比別的事情都重要。
“阿拉德，彆着急回去，我以前說過要帶你見識見識東方樣式的浴室，正好今天晚上沒什麼事情，一起去吧，到明天忙起來就不一定有時間了。”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利赫，你這傢伙，洗澡有什麼，那裡不能洗啊，天天洗澡你不煩啊，以前我7，8天才洗一次澡呢，聽說有的公國的貴族一個月都不洗澡，噴香水就行了，真是奢侈。”
“騎士要有騎士的樣子，像那些平民一樣邋遢可不好，阿拉德，聽我的，走，到了浴室，你就明白了。”
“好吧，好吧，你請客，我一切聽你的。”
利赫帶着阿拉德在外城裡轉了一圈，來到一棟圓頂的房子前面，這房子真像個很大很大的麪包一樣，門口的夥計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還真是異國情調啊。
“那裡的東西，看着真古怪，難道是那些戴貝沙漠裡的異教徒弄出來的東西？”
“別的公國的大商人搞的，說是遙遠東方的傳來的，你不是會東方的文字嚒，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沒有，洗澡也不用這麼大的地方吧？”
“進去就知道。”
利赫拉着阿拉德進到房子裡邊，燈光有些昏暗，從過道里穿出了一陣陣的水汽，還有花香的味道。
店裡的夥計過來招呼，問他們是要到大浴室還是要包間，利赫直接扔過10個金幣，要了兩個相連的包間，又拿出5個金幣，說是讓他們準備食物和酒，天上的父啊，洗澡的時候還能用的到食物和酒嚒？
“利赫，你以前來過這種地方嚒？”
“沒有，不過父親跟我提了很多次，他在我們家族的領地裡也想搞一個，但是家族裡的人都不同意，最後就算了。”
“這地方的歷史還挺長啊。”
“聽說大公閣下也很喜歡這個地方，所以經常帶着護衛騎士和得寵的貴族來，他們店的生意很不錯，而且價格也很高，一般的平民騎士都沒錢來這種地方。”
兩個人被領着分別進了自己的包間，阿拉德被僕人引着，進到一個小房間裡面，後面用布隔着，從縫隙裡傳出了水汽，應該是洗澡的地方，僕人說可以在這裡脫下衣服，店裡有準備好的浴巾，後面就是浴室，一會兒有人送來酒和食物，請阿拉德自便。
阿拉德脫了衣服，走到後面看了看，天上的父啊，竟然是用石頭堆砌成的一個小池塘，裡面都是熱水，還有兩個用木頭塞住的陶管子，看來是放水用的，還真是新奇啊。
阿拉德邁進池子裡，裡邊用石頭雕刻出了一個凹槽，可以把頭枕在上面，直接就這麼躺在裡面，阿拉德躺下去，全身都泡在水裡，水略有一點熱，燙的阿拉德全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彷彿身在雲端，全部的疲勞都涌現了出來，阿拉德這時真是手指都不想動一下了。
腦後忽然傳來了敲擊的聲音，阿拉德看了看，牆上有個小洞，用木板隔開，可以抽開，他抽開木板，看到利赫從那邊探過頭來，這洞很小，就看見利赫的腦袋，他應該是和阿拉德一樣躺在水裡了。
“怎麼樣，很舒服吧，比在木桶裡舒服很多吧，這個洞是店裡的人特意開的，有需要的人可以私下裡談一下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這纔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利赫，怪不的你非要拉我過來。咱們的扈從們都擋在了外面，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彆着急，阿拉德，等你的食物和酒都來了在說，你不是把吃飯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嚒。”
不一會兒，有個僕人敲門進來，他沒進浴室，就在外面把東西都放下了，阿拉德等他出去，看到外面放着一個船型的托盤，裡面有肉，有酒，還有水果和點心。沒有刀叉，食物都切成了小分，上面有金屬的籤子，看來像是銀質。
阿拉德回去躺在水裡，那些東西就這麼浮在他的面前，還真是享受啊。
“不錯吧，阿拉德，我說了多要個杯子，給我杯酒。”
阿拉德倒了杯酒遞了過去，利赫喝了一口，大聲的嘆息了一下，這傢伙真會享受。
“你到底想說什麼？利赫”阿拉德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問。
“對東征，你有什麼看法，阿拉德。”
“無非就是我們和亞蘭聯邦爭奪那個該死的港口而已，叫什麼來着？對了，叫諾威爾。”
“不錯，亞蘭聯邦主要靠商業來支撐，一個優良的港口對他們意義重大，而我們的大公閣下也想在對東方的貿易裡面佔據一部分利益，那麼戰爭就是必然的了。”
“東方人幾乎不需要我們的商品，大公閣下最多就是能從那些和戴貝人接壤的地方的商人手裡買些東方的貨物而已，然後在轉手賣給我們後面的那些離大海更遠的公國，能有多少好處？？”
“亞蘭聯邦的人也是這麼做的，你說他們有多大的利益？”
“這倒是，沒錢的話，亞蘭聯邦的傢伙也僱傭不了這麼多的僱傭兵來和我們打，聽說在戰場上幾乎能看到我們所有西方國家的人，甚至還有戴貝的傢伙也能在戰場上看到。”
“最後傳來的消息，我的3哥就是被戴貝的人殺死的，這不是正當的戰鬥當中發生的，而是謀殺！！他們暗殺了我的哥哥！！！這些該死的戴貝蠻子！！！！”
“你也要小心了，他們應該也不會放過你吧。”
“所以我要組織騎士分隊，和大部隊一起行動反而更危險，我要獲得榮耀！！讓家族裡的那些人無話可說！！”
“那你準備怎麼幹，利赫，即使我們有300多人，人手還是太少，沒法有太大的舉動。”
“我們帶的這些人都是裝備精良的扈從，我準備在首都再招募200人左右的僕從兵，我們直接沿着東部的山林前進，看準機會，突擊諾威爾的北部城鎮，我有確實的消息，亞蘭聯邦的指揮部和補給都在那裡，一旦我們得手，我們可以趁着他們混亂的時候，從背後突破亞蘭聯邦的防線，回到公國，這樣的功績足夠讓我繼承家族，也足夠讓你繼承領地！！！”
“你瘋了嗎，利赫，你知道要從東部的山林抵達諾威爾的的北部需要多長時間嚒？我們需要帶着山一樣多的東西纔夠。即使一切順利，我們在山林裡沒有被發現，到達亞蘭聯邦的時候，他們對自己的側翼也肯定有保護，靠着這500人我們能做什麼？即使我們突破了他們的側翼，在指揮部的周圍也一定有大量的部隊，肯定還有部隊在看守補給，你這完全是在發瘋！！！”
“聽我說，阿拉德，這不光是我的計劃，我的大哥還活着的時候就在策劃這件事，他已經在東部的山林裡留下了幾個補給營地，有很多的補給品都埋在了特定的位置，我們需要的只是到達那裡，得到補給，等待機會，只要天上的父保佑，我們在山林裡沒有被亞蘭的人發現，我們就能等待到機會，這幾年亞蘭聯邦一直都在發動大規模的攻擊，他們的攻擊就像潮水一樣，僱傭軍在靠近前線的城市集結，在指揮部那裡獲得命令和補給，然後像潮水一樣涌到我們的防線，而你和我需要的只是等待他們發動大規模的進攻的時機，他們的僱傭軍離開指揮部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亞蘭聯邦自己的那些軍隊不堪一擊，他們那些徵召來的部隊都是些被富裕的生活腐蝕了身體和意志的傢伙，讓他們呆在後面打打順風仗還行，如果真的是和我們的精銳部隊交手，他們一定會轉身就跑！！”
“可是我們的那些扈從，也不是什麼可以依靠的傢伙，我的就不說了，就這麼幾個，你的那些也不會爲了你去和敵人拼命吧。”
“所以我纔要把他們帶到一個不拼命就會死的地方，我們這次不用帶着太多的給養，夠我們到亞蘭的土地就夠了，山林裡我們依靠我的大哥留下的東西補給，而到了亞蘭，我們要讓這些跟着我和你的傢伙們明白，他們搶不到亞蘭人的東西，那就等着餓死，他們不把那些亞蘭人都趕跑，亞蘭人就會把他們都趕到山林裡餓死！”
“該死的，利赫，按照你的計劃，我們只有三個結果，要麼成功的回到公國成爲英雄，要麼被亞蘭人趕回山林裡餓死，要麼就是被我們自己的手下幹掉，真是太瘋狂了！！”
“不，阿拉德，只有兩個，我成功，回來成爲英雄，我失敗，死在戰場上！”
“對，布芬格，永不退卻。。。。。。可是你想到了嚒，利赫，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幹，等到亞蘭人的領地，那些扈從們發現他們沒有給養了，他們未必會和你想的那樣去和亞蘭人拼命，也許他們會直接抓住我們，然後像亞蘭人投降，你的家族絕對會贖回他們，而你和我，利赫，能死的痛快一點都是天上的父在保佑了，亞蘭人可不會和別的公國的部隊一樣抓住騎士要贖金，他們會在折磨我們之後殺了我們鼓
舞士氣，他們可以允許贖回扈從，但是絕對不會留着騎士的命！所以公國的200多貴族騎士現在就剩下100多了，亞蘭人瞭解我們的作戰方式，沒有騎士指揮，扈從什麼都不是。”
“所以我們的大公閣下才對我們這些貴族騎士如此的苛刻，你也知道的，阿拉德，現在公國的貴族騎士越來越少，公國也開始像亞蘭人一樣用很多的僱傭兵來打仗，如果我們不能體現我們的價值，那麼過不了多久，貴族騎士就會在公國消失！！以後的戰爭就會是大量的僱傭兵和少量的，相對精銳的騎士團，在公國貴族的指揮下做戰，我們沒有退路了，不管是從長久來看，還是從我們兩個人自身來看，我們都沒有退路，所以，阿拉德，相信我，請和我一起拼一次吧。”
“該死的，利赫，你不是說你沒打過仗嚒，聽聽我的意見好嚒？你的計劃太瘋狂了！！！”
“那你有什麼計劃？”
“我們可以這樣，利赫，我們是一個精銳的小隊，我們可以在戰場上穿插，不要和敵人硬拼，儘量保存實力，襲擊敵人的補給部隊，躲開敵人的大部隊，多像那些零散的敵人下手，只要我們夠小心，肯定能有機會。就像用小刀子從一大塊肉上面割一樣，只要我們割的肉夠多，總能把這一大塊肉都吃下去。要擺正我們的位置，利赫，我們不是主力，我們需要的只是到達戰場，劃定一個自己的戰鬥區域，只要按我說的做，我們可以在一個區域裡面讓公國的部隊佔據優勢，這就夠了，我們500多人是不能有什麼太多的戰果，可是我們能讓公國的部隊在一個區域裡佔據優勢，一樣也證明了我們的價值，然後我們會來，休整，補充兵力，到另一個區域裡戰鬥，就這樣一個區域又一個區域，我們早晚也能改變這場戰爭的態勢。照我說的做，可能我們不是這場戰爭中最耀眼的英雄，但是我們的功績也是不能抹殺的，只要天上的父保佑，我們沒有被大量的敵人包圍，我們都能活着回家！！！！”
“你沒能說服我，阿拉德。看來我也不能說服你，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天上的父啊，阿拉德，我們需要的是榮耀，是勝利，是被公國所有的人頌揚，如果能用性命來交換這一切，那性命有什麼值得看重的？！而且按照我的計劃，我們也不一定會死，有很大的機會活着回來成爲英雄！！即使我們都死了，我們的名聲一樣會在公國里長久留傳，就像輝煌時代的那些騎士一樣，在最壯麗的戰場上，在最重要的戰鬥中，用性命去交換榮耀，這不正是騎士的最大嚮往嚒？”
“你傻了嚒，利赫，這不是輝煌時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戰場，我們需要的是獲得一定的名聲，活着回到公國，繼承騎士領，留下繼承人，然後，如果你要去追求榮耀，我肯定不攔着你，但是我要活着，阿弗雷德的傳承不能在我這裡斷絕，我和你不一樣，利赫，也許你在家族裡受到了什麼不公平的對待，你這傢伙想用性命來鑄就自己的名聲，讓家族裡的人看看你無愧是布芬格的血脈，你有你的追求。可是我需要的只是繼承騎士領，活着回領地，我沒有你那麼高的追求，也許等我有了繼承人，領地的一切都安穩了之後，我會去追求一下榮耀之類的，但是現在，我，阿拉德.阿弗雷德，我最需要的是活着，大家都希望我活着回去，哪怕這次不能繼承騎士領，只要我在戰場上有一定的表現，大公就不能剝奪我繼承騎士領的權利，等我回去，過幾年，有了繼承人，我纔可以拼一下，去追求榮耀，去繼承騎士領，如果我死在了戰場上，還有我的後代去繼續努力。雖說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的岳父是個商人，即使這次我不能獲准成爲爵士，繼承騎士領，維持局面所需要每年像大公繳納的‘代管領稅’，也可以湊齊。對不起，利赫，我不能陪着你去進行那麼瘋狂的冒險。”
利赫沉默了一會，一口把杯子裡的酒都喝了下去，把杯子遞給阿拉德，阿拉德接過酒杯，利赫猛的抓住阿拉德的手，深深的看着阿拉德的眼睛。
“真的不能陪着我拼一下嚒，阿拉德。”
“對不起，利赫，我真的還不能去拼命，大家都指望着我活着回去。”
利赫鬆開阿拉德的手，勉強笑了一下。
“對不起，我任性了，阿拉德，你是對的，等到了戰場上，見過了指揮戰鬥的約卡納德爵士，我們就分開吧，聽我的，阿拉德，不要加入騎士團，我會和約卡納德爵士說說，讓你在他的直接指揮下戰鬥，他是個聰明人，我和你結爲兄弟，看在布芬格的名聲上，你有什麼功績的話，他不會抹殺的。希望你能有足夠的功績，回來繼承騎士領，也願天上的父保佑，你能平安的回家。”
看着利赫落寞的樣子，阿拉德有一股衝動，和他一起去拼搏一番，可想到老神父，想到賽婭，他還是沉默的什麼話都沒說。
兩個人也沒什麼心情洗澡了，擦拭身體，穿好衣服，兩個人沉默的出了浴室，沉默的見到他們的扈從，沉默的回到旅店，各自安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