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奶茶早就變成涼的。
匡雪來碰了碰奶茶杯子，輕聲苦笑。
這奶茶就跟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摸了摸手邊的手機，她猶豫着，最後還是把手機放進挎包裡。
一進來這家店，她就關機了。
不知道周燕辰這個時候，會不會在漫天找她？
“小姐，請問還要點什麼嗎？”
服務員注意她很久了，這時候忍不住過來恭敬問道。
一杯奶茶坐了這麼長時間，也是夠了。
搖頭，匡雪來拿起挎包起身，微笑說：“不用了，我這就走了，謝謝。”
“好的。”
“對了。”背好挎包，匡雪來又問：“可以問一下現在幾點了嗎？”
她四處找，也沒在店裡找到鐘錶之類。
也不知道現在具體是什麼時間。
服務生從自己口袋掏出手機，告訴她：“5點40分。”
“好的，謝謝你。”道了謝，匡雪來去付了錢，從奶茶店裡出來。
他還在等自己嗎？
低着頭，她邊往前走，邊在心裡猜想。
有那麼幾個瞬間，她都想直接過去找他，然後一股腦兒的把所有事情告訴他。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勇氣那麼做。
回去哄哄他，就說自己忘記了？
也不知道這個理由，能不能矇混過關。
擡步去坐公車，她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坐上公車回家，心跳的厲害，種種不安和焦躁堆積。
迷茫的望着車窗外，她似乎已經預見，一會兒該是怎樣的一場暴風雨了。
……
這個號碼？
白津湫猶豫一下，或許自己不該接。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匡叔叔？”
“啊，津湫嗎？是我。”匡國樑看了眼身邊的匡雪素，輕咳一聲：“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不打擾你吧。”
“沒有。”白津湫聲音溫和，“匡叔叔有什麼事嗎？”
還沒等匡國樑說話，一邊匡雪素說道：“爸，你就直接讓白大哥過來接我們吧？涼城我們也不熟，也不知道姐姐家在哪兒。”
“你閉嘴！”匡國樑低斥小女兒。
可是這話，已經盡數傳到白津湫的耳朵裡。
他手心冒了汗，語氣略顯不安的問道：“匡叔叔，您，您在涼城嗎？”
“啊，那個……”匡國樑語塞，頓了頓，終是說道：“是啊，我和素素一起來的。”
“您現在在哪兒？”
“在客運站。津湫，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找不到雪雪，對涼城也不熟悉，只好給你打電話了。”
“匡叔叔，客運站對面應該有小店，您和素素先過去坐一下等我，我這就過去接你們。”
“真是不好意思啊，津湫，要麻煩你。”
“沒關係，我馬上就過去。”
掛了電話，白津湫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
“哎？津湫，你要走了？”單昊揚聲叫他。
打開車門，一手扶着車門，一手拿着手機。
白津湫看向他們：“我有點急事。”
話落，他彎身坐進車裡，驅車離開。
“這一個兩個的，都這麼急着走了。”單昊撇嘴，轉頭問盛封文：“咱倆呢？去喝一杯？”
盛封文一笑，說道：“不去了，我還有事。”
“你也有事！”單昊大叫，“你們怎麼都這麼忙！小爺我都沒有你們忙！”
盛封文失笑，拍拍他的肩膀：“等你遇到一個讓你忙的人，你就忙了。”
“什麼意思？”單昊不解。
盛封文懶得跟他解釋，也上車走了。
“切！不陪小爺，小爺有的是人陪！”單昊冷嗤，掏出手機。
隨便找了個號碼撥過去，那邊一接通，就是諂媚的男聲：“喲，單少？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別廢話，有沒有玩的？”
“玩的？”那邊人一頓，繼續笑着：“玩的倒是有，而且刺激，單少有沒有興趣？”
單昊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小爺就喜歡玩刺激的，你們在哪兒？”
邊說，他邊坐上車子：“我這就過去！”
“好，XX店，單少，等你來哈。”
*
開車到客運站，白津湫停下車子，還沒等打電話，就看見兩個人遠遠朝自己走來。
趕緊下車，他快步迎上去：“匡叔叔，素素。”
“白大哥！”匡雪素先激動的叫道，鬆開父親的手臂奔過來。
白津湫對她微笑一下，讓她羞紅了一張臉。
“津湫啊，真是麻煩你了。”匡國樑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突然就這樣過來，雪雪的電話也打不通。”
“我姐關機了。”匡雪素補充。
這個白津湫知道，來的路上，他也是一遍又一遍的給匡雪來打電話，可是她手機一直關機。
“沒事，匡叔叔，您跟我就不要客氣了，先上車吧。”
“好。”匡國樑點點頭。
坐上車子，匡雪素在後座說道：“白大哥，你直接把我們帶到我姐姐家去吧。”
一怔，白津湫扯過安全帶，慢慢繫好。
“你們過來肯定累了，也沒吃飯吧，不如，我先帶你們去吃飯？”
匡雪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父親和妹妹來了，他要是帶他們過去，說不準直接碰上週燕辰。
“不用了。”匡國樑看着他說：“津湫啊，就麻煩你帶着我們去雪雪那裡吧。”
“匡叔叔，匡子的手機打不通，說不準，她這會兒不在家。”
頓了一下，他微笑接着說：“不如我先帶你們去吃飯，邊吃邊打，等給匡子電話打通了，再帶你們過去？”
“爸，白大哥說的對啊，姐姐要是不在家，我們去了也是等。”
“你閉嘴！”
匡國樑冷斥，他很少用這種語氣和匡雪素說話。
一時，匡雪素愣住，委屈的咬住嘴脣。
扭頭看着白津湫，匡國樑眉目緊蹙，沉沉說：“津湫啊，你一定也知道吧？”
“呃，什麼？”白津湫有些恍惚。
匡國樑嘆息一聲，接着說：“西兆縣雖然是小地方，可是也不是什麼窮鄉避壤，山溝溝。”
話說到這裡，意思已經很明顯。
白津湫手指握緊方向盤，溫聲開口：“匡叔叔，其實……”
匡國樑卻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津湫啊，雪雪是不是跟什麼男人同居了？”
“……”
“我看着報紙上說，她是什麼總裁夫人？”
“匡叔叔，這件事情，這件事情……”
“姐姐要是結婚成了總裁夫人，怎麼不跟家裡說？我們都不知道。”匡雪素低聲插嘴，“不會是和電視裡演的那樣，我姐姐做了總裁情/婦吧？”
“不是。”白津湫有氣無力，氣若游絲的吐出兩個字。
事到如今，恐怕所有的事情都要瞞不住了。
匡國樑聽不慣小女兒嘴巴里情/婦兩個字，可是要他說，他也……
他了解大女兒，想着她應該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又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津湫，麻煩你帶我們去找雪雪，這是我們的家事，必須當面說清楚。”
說起來，上一次，他看見女兒坐了一個人的車子走的。
是不是，就是那個男人？
那輛車，現在想起來，也知道是豪車，價值不菲。
白津湫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匡國樑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他也沒辦法。
啓動車子，他載着匡國樑和匡雪素駛向匡雪來的公寓。
該來的，總要來。
躲不掉，希望她能堅強的接受，好好解決吧。
周燕辰那邊，耐心解釋，憑着今天周燕辰對她的感情，應該不會太爲難她。
可是我們總是自以爲是，以爲有那麼寵愛和在乎，就可以肆無忌憚。
卻忘記了，這纔是最傷人的事情。
被最在乎的人欺騙。
……
手裡拎着購物袋，匡雪來掏出鑰匙，開了門。
門一開，一室寂靜、黑暗。
他沒回來？
匡雪來在門口愣了一下，隨後進門。
彎身換上拖鞋，她走進客廳。
一進去，便僵站住。
撲鼻的煙味，濃的讓人忍不住皺眉。
沙發出，隱約一個大概輪廓，一個忽明忽暗的小紅點閃爍。
他在家。
咬脣，匡雪來伸手按上牆壁上的開關。
燈光迸進眼底，整間客廳一瞬透亮。
眯了眯眼睛適應了一下燈光，匡雪來捏緊手裡的購物袋，輕聲說：“怎麼不開燈？”
沙發上坐着的男人緩緩看過來，如同鬼魅般的聲音徐徐：“你去哪兒了？”
匡雪來身體抖了抖，握着購物袋的手開始顫抖。
袋子隨着她顫抖，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身體前傾，周燕辰將手裡的煙支碾滅在菸灰缸裡。
她的眼睛跟着他的手看去，菸灰缸已經堆滿菸頭，旁邊的茶几上也灑落着幾個菸頭。
他到底抽了多少？
站起身，他邁步朝她走過來。
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樣向自己逼仄，帶着沉冷的氣場，徹骨的寒冰。
匡雪來害怕，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周燕辰站定，鳳眸緊緊凝着她。
剛纔她後退的兩步，徹底將他惹怒。
他緊緊繃着的，最後一根理智的弦，斷了！
“你去哪兒了！”咆哮。
他的聲音震顫着她的耳膜。
她手裡的購物袋掉下來，裡面的洋蔥滾出，一直滾到他腳邊。
周燕辰低眸看去，一腳將洋蔥踢開。
擡步向前，他站定在她跟前，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啊！”
匡雪來輕呼一聲，隨即抿住嘴脣。
很疼。
他捏得她很疼。
可是她不敢再出聲。
就怕更加將他激怒。
說到底，也是她不好。
“雪雪，你不想和我結婚嗎？”他低聲問道，聲音藏着一絲懼怕的苦澀。
他以爲，她應該非常願意纔對。
難道，是他錯了嗎？
她表現出來的，難道不是對他的愛嗎？
“我，我不是，我沒有不想。”小聲說，匡雪來要崩潰了。
她到底該怎麼解釋？
不如，不如直接說出來吧。
可是，說出來的話，他會不會比現在更生氣？
還是，不說？
猶豫着在，說和不說之間，匡雪來也要把自己給逼瘋了。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對匡雪來來說，這敲門聲就好像是解救她的稻草。
不過，她想錯了而已。
“有，有人。”費力的擠出幾個字，她虛弱的說道：“阿辰，我，我先去開門？”
周燕辰冷笑，鬆開了手。
匡雪來鬆了一口氣，快步奔向門口。
一把，拉開門。
“姐姐！”
女聲清脆。
她被雷劈了一樣，死死瞪大眼睛。
門外，站着三個人。
匡雪素，匡國樑，還有他們兩人身後的，白津湫。
此時，白津湫看着她的眼神複雜，欲言又止又摻雜着無可奈何。
腦袋亂了。
完全亂了。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姐姐？你怎麼了？”
匡雪來慘白的臉色嚇到了匡雪素，她皺眉，看了匡國樑一眼，而後上前扶住匡雪來的手臂。
“姐姐，你沒事吧？”
她話落，只聽腳步聲響起。
擡頭，匡雪素越過匡雪來的肩膀，看見了一個男人。
他穿着白色的T恤，咖啡色長褲，黑色拖鞋。
眉目柔美，容顏絕色。
而且，他，她是見過的。
曾經來家裡找過姐姐的，那個美麗的男人！
“他，他……”
指着周燕辰，匡雪素說不出話。
匡雪來自嘲一笑，閉了閉眼睛。
看來，今天就是她的死期了。
咬脣，她輕聲說：“爸，先進來吧。”
爸？
這是他爸爸？
周燕辰一驚，又看向白津湫。
那他呢？
他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
匡國樑邁步進門，眼神情不自禁的在周燕辰身上打量。
是了。
這就是報紙上登的那個男人。
當時他就驚訝，還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比女人還好看。
周燕辰第一次在長輩面前這麼驚慌失措。
他甚至不知道叫人，只是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在匡國樑看來，十分的沒有禮貌，帶着疏離和高傲。
對自己這樣，那對他的女兒，是不是也是頤指氣使？
就此，匡國樑對周燕辰的印象大打折扣。
坐在沙發上，匡國樑沉默不說話。
匡雪素看氣氛這麼陰沉，也不敢說話，乖巧的挨着匡國樑坐着。
匡雪來去廚房倒熱水，白津湫擡步，跟了進去。
周燕辰鳳眸一凜，像是要殺人的樣子。
匡國樑蹙眉，看着周燕辰，連他都有點心驚。
“匡子。”白津湫快步過來，握住匡雪來的手臂，“你和燕辰說了嗎？”
匡雪來眼睛都紅了，輕輕搖頭，苦澀的說：“我沒說，我還沒說。”
她就要哭出來，悲慟不已。
白津湫心裡一疼，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安慰。
“你們幹什麼呢！”
凜冽的男聲驀然。
接着白津湫肩膀一緊，整個人被往後推去。
周燕辰立在匡雪來身前，瞪着他，“津湫！”
他只念了兩個字。
但是警告已經那麼明顯。
白津湫搖頭，嘆息一聲，轉身出了廚房。
氣喘着，周燕辰回身。
語氣如同鈍器，砸在匡雪來心上。
“你爸爸怎麼會和津湫在一起？你今天沒來又到底是因爲什麼？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太多的疑問堵在心口。
周燕辰設想過很多可能。
最怕的就是她悄無聲息的和白津湫在一起這一個可能。
最好的兄弟和最，最愛的女人，如果他們有什麼，他會……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說話！”咬牙，他捏住匡雪來的肩膀，“說！”
“雪雪！”
突然，又有一道聲音傳來。
是匡國樑。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對女兒做什麼，可是他總是不太放心。
“你們做什麼呢？”
周燕辰鬆開手，周燕辰咬脣，輕輕吐出兩個字：“沒事。”
說着，她看了周燕辰一眼，邁步走出廚房。
匡國樑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色，眉頭攏的更緊。
“雪雪，到底怎麼回事？”
“爸，爸。”
只是叫爸爸，匡雪來說不出別的。
沙發上，匡國樑端坐着，身邊坐着匡雪素。
另一邊的沙發上坐着周燕辰，身邊站着匡雪來。
白津湫立在客廳和陽臺相連接的玻璃門前，背對着衆人，看着外面。
茶几上，兩杯茶水，熱氣嫋嫋盤浮。
良久，匡國樑開口：“雪雪，你不介紹一下，這位先生是誰？”
“……”
匡雪來咬脣，只有沉默。
周燕辰等了幾秒，居然聽不到她開口。
轉頭，他嘲諷的看着她。
爲什麼不說話？
難道他還給她丟臉了不成？
他可以理解她一直瞞着家裡，因爲年紀這麼小結婚，又是假結婚，可能家裡人難以接受。
但現在，她父親就在這裡，她妹妹也在這裡。
她還是這麼難以啓齒嗎？
有什麼，他們不能共同面對的？
“叔叔，您好。”終於，周燕辰沉聲開口。
“不！”短促的低叫，匡雪來瞪大眼睛，握住周燕辰的手臂，眼神乞求。
周燕辰有一瞬間的猶豫，可是他還是說出來：
“我叫周燕辰，是雪雪的丈夫。”
“天！”匡雪素捂住嘴巴，看了眼匡雪來，又看向匡國樑。
“你說，你是她丈夫嗎？”匡國樑結巴了一下，“你們結婚了？”
“還沒有。”咬牙，周燕辰接着說：“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本來我們今天要領證的。”
“領證？”匡國樑虎目瞪圓，“連家裡人都不通知，就要領證？！”
“雪雪，你說！”
“爸，我……”
“叔叔。”
“沒你說話的份！”匡國樑低吼，呵斥住周燕辰。
除了周家老太太，還沒有誰這樣呵斥過周燕辰。
但他是她父親，周燕辰抿脣一言不發。
手哆嗦着，匡國樑張張嘴，舌頭打結。
“雪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要結婚，怎麼什麼都沒說過啊？”
“爸，爸爸，我，我……”
匡雪來說不出完整的話，小臉慘白不說，眼底全然的冷懼。
她怎麼被嚇成這樣了？
周燕辰還是心疼了。
伸手握住匡雪來的手，他看向匡國樑，“匡叔叔，這件事情怪我。雪雪年紀還小，我知道你們可能很難接受她現在就結婚，但是……”
“你說什麼呢！”匡國樑不耐煩的打斷周燕辰的話，“什麼年紀小！說的什麼話！”
“我姐姐今年29歲呀。”匡雪素嘟嘴說了一句。
白津湫雙拳在身側握緊，嘴角勾起涼薄的笑意，閉了閉眼睛。
秘密，終於還是揭穿了。
安靜。
接下來的十幾秒裡，一室寂靜。
鬆開手，周燕辰張張嘴，好像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又說不出來。
站起身，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擡手，耙了耙自己的頭髮。
他這個樣子，匡雪來從來沒見過。
她更加嚇到了。
“阿辰。”叫了他一聲，就見他猛地轉過身面對匡國樑和匡雪素。
看着匡雪素，他一字一頓，表情陰冷到了極點，比極點的冰更寒。
“你再說一次？她多大？”看向匡雪來，他怒極反笑：“匡雪素，你到底多大？”
“我……”
“什麼啊？”匡雪素無奈的說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不但搞錯我姐姐年紀，連名字都錯了。”
“！”
“我才叫匡雪素，我姐姐叫匡雪來。”
“夠了！”
白津湫返身走過來，拉住周燕辰的手臂，“燕辰，你跟我出來。”
“放開！”甩開白津湫的手，周燕辰看着匡雪來。
用一種完全陌生的眼神。
彷彿，他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到了現在，他確實可笑。
真的從來沒有認識過她啊。
名字，年齡，身份，全部都是假的。
她竟然玩了他這麼久。
“你，你到底是誰啊？匡雪素還是匡雪來？嗯？”
“我，我……”匡雪來搖頭，眼神驚恐的往後退，“我，我……”
“燕辰！”
現在這種情況，再說下去，只會越來越亂。
白津湫揪住周燕辰的衣領，沉聲說道：“燕辰，不管怎麼樣，你先跟我出來。”
“你知道？”
看白津湫的樣子，一點不驚訝，這麼冷靜的讓他出去，幫助她處理後續的樣子。
“津湫，你早就知道了？”周燕辰扭頭看着白津湫，低聲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半天，白津湫才吐出一個字：“是。”
“呵！”冷笑出聲，周燕辰點頭，一直點頭，“好，好。”
只有他一個人。
只有他一個人是他媽的傻子！
不，還有周家人，那些疼愛她的人，全部被她騙的團團轉。
周老太說她年紀小，讓他多讓着她，多疼她。
她說協議只有兩年，她兩次都放他鴿子，不領證。
她到底想得到什麼？
在他這裡？
那些愛語，什麼喜歡，什麼喜歡的要命。
如今想起來，只剩下可笑了。
腳步搖晃了兩下，周燕辰站定，緩了緩。
再次擡起頭，目光如注！
挺直背脊，他走向大門。
開啓，關上。
他走了。
白津湫蹙眉，捏了一下匡雪來的肩膀，無聲安慰。
對匡國樑說道：“匡叔叔，我也先走了。”
說完，他擡步去追周燕辰。
擡手捂住眼睛，匡雪來蹲在地上，大哭出聲。
眼淚從她指縫裡鑽出來，掉在地上。
哭着，哭着，她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哭的不計形象。
“姐姐？”匡雪素驚呆了。
她長這麼大，還沒見匡雪來這麼哭過。
跑過來，她扶住匡雪來肩膀，“姐姐？姐姐？你別哭了？”
“走開！”伸手推開匡雪素，匡雪來繼續哭的撕心裂肺。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萬萬沒想到，周燕辰會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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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的程度超乎了她意料的百倍，千倍。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如果他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啊！
“雪雪。”拍拍匡雪素肩膀，匡國樑讓她走開，自己蹲在匡雪來身邊。
伸手摟住她的肩膀，父親的安慰輕柔：“雪雪，別哭了。”
“爸爸！”匡雪來叫着，撲到匡國樑懷裡，緊緊揪住他的衣襟。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不，我不應該，不應該騙他……嗚嗚……”
匡國樑咬牙，用盡全身力氣，把大女兒抱起來。
雖然她已經29歲，可是在父親的懷裡，她依舊是那個小女孩。
抱着匡雪來坐在沙發上，匡國樑氣喘吁吁着，擡手摸了摸她淚流滿面的臉頰。
粗糲的指腹揩去她斷了線的淚珠子，卻怎麼揩，都揩不乾淨。
匡雪素遞過來紙巾盒，抿着嘴脣。
抽了幾張給匡雪來擦臉，匡國樑沉聲說道：“雪雪，雪雪別哭了，告訴爸爸，到底怎麼回事？”
匡雪來抽泣着，擡頭看着天花板。
“我說謊了，我騙了他。”
*
“燕辰！”
總算是在周燕辰上車之前將他攔住。
白津湫緊緊握着他的手臂，“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放手！”
周燕辰只有這兩個字。
白津湫更加握緊他的手臂，“你聽我說，其實這件事情……”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上一疼。
被迫鬆開了手不說，他整個人還往旁邊跌去，差點狼狽倒地。
“你他媽別惹我！”食指伸出，周燕辰指着白津湫，冷冷吐聲：“別逼我！”
打開車門，他彎身上車，啓動車子離開。
白津湫用舌頭在口腔裡頂了一下被打的地方，澀然苦笑。
站直身體，他半響，才渾濁的吐出一口氣。
望着已經徹底消失的，周燕辰車子的方向，嘆息。
擡頭看了眼，匡雪來公寓的窗子，白津湫坐上車子。
在車裡呆坐了有半小時，他這才驅車離開。
……
太壓抑了！
我給你們放個小劇場暖和一下哈！
萌包子6歲了，要上小學了。
開學典禮那天，周美人和匡雪來正裝陪伴。
在一衆小朋友裡面，萌包子覺得自己倍兒有面兒！
典禮結束，周美人被幾個女老師給惦記上了。
她們旁敲側擊，向萌包子打聽周美人的電話，欲行不/軌之事！
萌包子禁不住you惑，在吃了女老師們幾個大包子後，他很善良的把手機號碼告訴了老師們。
某一晚，匡雪來躺在牀上，收到了一條短信。
‘周先生，明晚有空嗎？我在XX酒店等你，我是萌包子的語文老師。’
呵呵！
挖牆腳都挖到正房太太這裡來了！
匡雪來冷笑着，把洗完澡出來正準備大幹一場的周美人趕出了臥室。
當晚，周美人窩在萌包子那張小牀上，縮手縮腳的問兒子：“我又怎麼惹了你媽媽？你知道嗎？”
萌包子正在玩仿真包子玩具，漫不經心的回答：“我不知道呀！”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