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尹沅希不見了。
這個偌大的別墅,少了尹沅希的身影,少了只有她纔會擁有的清香,這種清香以往似乎蔓延在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空氣中,甚至每當他回到別墅,嗅到這種淡若清新的香氣,如大自然最香醇的氣息,令他久而久之形成了習慣!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感受到曾經的習慣有多麼強烈,卻往往是在失去後才發覺!
倏地,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結實的大手捂住了胸口處,下一刻卻又朝着另一個方向跑去,凌亂的腳步聲伴隨着各個房門的推開聲音,再是凌亂、再是門聲,單調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卻不難察覺出此時此刻他太過焦急的心情。
下人們各個小心翼翼相視着,每個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nn從未從沒見過這麼失常的臧舶烈,也一同上了樓,在路上的疑惑也在臧舶烈進門後的第一句問話中得到答案,他在找尹沅希!
是的,他知道尹沅希不見了……
nn……一聲厲吼直接穿透空氣的阻隔,伴隨着窗外隱約拍打的大粒雨水聲音顯得尤爲森冷,就像一把利劍至上而下。
nn全身一激靈,低着頭走了上來,她的腳步略顯沉重,在兩旁壁燈的映照下,連同她的神情都隱隱透着顫抖,終於站在了臧舶烈面前,卻沒敢擡頭對視。
尹沅希呢?她人在哪?臧舶烈用手臂撐着房門,因爲胸口處太疼了,像是被這該死的天氣硬生生扯開了一樣,他急喘着氣,似乎用盡了力氣喊完了這句話,英俊的輪廓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變得扭曲鐵青,剛剛他幾乎瘋狂地找遍了所有房間,卻只有空氣!
噗通一聲,nn顫抖着跪坐在地上,黑色大理石陰涔涔地映出她忐忑不安的神情,以及她眼底那揮之不去的內疚感!
臧先生,對不起……是我失職,我沒有看好尹小姐,她,她已經走了……
什麼?她走了?什麼叫她走了?該死的……你給我說清楚!臧舶烈聞言後勃然大怒,單手就將nn直接扯了起來按在了牆上,近日憔悴不堪的眼眸倏然變得一貫冷鶩,像透不過氣的冰雕!
臧先生,別太沖動啊!身邊的傭人中,有膽大一些的,見狀連忙上前阻止,他的手勁就連從小的練家子都承受不了,又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管家呢?
臧舶烈粗喘着氣鬆了手,nn的雙腿一軟又癱在了地上,冰冷的地面磕在她的雙膝上,卻怎麼也抵不過她心底的痛苦。
臧先生,你現在解僱我的話,我一點怨言都沒有……我,我就是因爲沒有照顧好尹小姐,她纔會離開的,她好像什麼都沒帶……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裡?該怎麼辦……說道着,她己經泣不成聲了,慘白的臉上佈滿深深的擔憂。
到底是什麼怎麼回事?臧舶烈大發雷霆,一聲怒吼,像是山林中的雄獅一樣,冰冷陰霾的神情卻像是一隻高懸於天空之上的蒼鷹。
nn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卻沒有耽誤地從衣兜中拿出一封信,雙手奉上……
這是在尹小姐房間裡找到的,我們發現她不見的時候,已經是五個小時過去了!
臧舶烈瞳仁又是一縮,緊忙地抓過信封,急忙打開,英俊的臉龐在掃過逐字逐句後頓時變得越來越冰冷!
臧舶烈,當你看到我這封信的時候,相信你一定從公司的財務上發現了問題,沒錯,是我動的手腳,與其他人無關,伊娃艾倫等人完全不知情,請你不要怪罪她們。你如果還要恨我的,就繼續讓我一個人承受詛咒吧!
但我仍是不得不告訴你一聲,我走了,請你原諒我最後還是決定離開,你也該知道,活在你身邊的我,究竟有多痛苦,就算在聽到你出車禍住院時我真的擔心難受,但這都不能跟殺父之仇和你曾經傷害過我的事相提並論,愛抵不過恨的時候,我只有離開,而離開,是對你我都好的決定,在我知道,是你用計害死我父親之後,我曾經真的很想一刀也把你解決了,不是我辦不到,而是我不想做傻事,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和你唯一不同的是,我選擇離開,我不想復仇!請你不要怪責nn,她是一位盡職的管家,沒有她,我在別墅裡,或許早已經死過好幾次了……
最後,我還是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好好地過日子,我知道,我犯了法,就算能逃得過警察的追捕,也未必逃得了自己的良心,但這些比起繼續留在你身邊生活,我還是覺得值得……你和溫鬱琳好好地過日子吧,她纔是那個你最值得珍惜的女人,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
不長不短的留言足可以看出尹沅希去意己決,卻令得臧舶烈心口處劇痛撞擊,甚至拿着信件的手指都在顫抖着。
她就這麼離開?
在他只是懷疑她卻不斷爲她找藉口自欺欺人的時候,在他真的確定他不可以沒有她的時候,她就這麼走了……
什麼叫做他用計害死了她的父親,她從哪聽來的誤會?卻不當面質問?一個人把流言當成事實,最後陷害他差點血本無歸?
好狠的你啊……
尹沅希,你還說你不是在復仇嗎?
爲什麼?爲什麼她離開了五個多小時你們才發現?你們都在做什麼?他的眼睛像是狼一樣變得猩紅一片,眼波都在震盪着顫抖着,胸腔中的憤怒如洪水般爆發!
站在身邊的傭人們全都被他這一面嚇壞了,紛紛靠在牆邊,低着頭,全身顫抖着不敢說話。
臧先生,實不相瞞,自從您出車禍之後,尹小姐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們做傭人的看在眼裡,也是認爲你們恩愛異常啊,再說尹小姐平時裡也沒有什麼異樣,連個手機都沒有,想跟人聯繫都太可能,誰會真的想到她要離開呢?但是今天,由於下雨,用人們前前後後忙着,也沒有顧上尹小姐,所以,當我們發現時,尹小姐已經走了……nn的聲音哽咽着,艱難開口。
啪……臧舶烈的大手猛地拍打在房門上,震得房門都快要倒塌,他的神情是顯而易見的震驚和不解,那兩道眸光包裹着濃烈的痛楚,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在尹沅希可以對他展露笑靨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應該懷疑,她的轉變究竟是什麼目的……
可是他寧願不去想,不去信,而結果偏偏就是那樣,她早就做好離開他的準備了!
爲什麼會這樣?
事情爲什麼會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