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然有些吃驚的樣子,綠薇滿臉通紅的瞪了玉薇一眼扭身跑了出去,衆人都不住的都笑了起來。
玉薇就爲天然解釋道:“我們那六妹夫啊,一給六妹妹寫信就之乎者也的,六妹妹看都看不懂,整天唉聲嘆氣。說道,若是這樣下去,我也不用嫁過去了,連句話也看不懂,這日子還怎麼過?”
說到這裡玉薇就再也忍不住的咯咯笑了起來,看着天然又說道:“三姐姐就說六妹妹,你個不爭氣的丫頭,只知道退縮,就不會自己讀書上進,離出嫁還早呢,總能學出些成就的。於是六妹妹就發奮讀書,整天抱着書本子不放手,連繡花都耽擱了。”
天然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地高揚起來,笑着的說道:“這也是正理,三妹妹說的對,兩口子若連話也說不到一處去還有什麼意思,夫妻之間總要有共同語言,才能長長久久。”
天然看似隨意的說着,其實卻是在點撥底下的幾位妹妹,至於她們能領會多少那就要看她們自己了。
中午的時候甄番下了衙門,父女相見又免不了敘了一會話,不過卻轉移到了甄番的書房裡,令天然意外的是鴻志也在,見到鴻志,天然的嘴角的笑容就明媚起來,整個人也歡愉起來。
甄番看着神色就也高興起來,他們兄妹之間和諧了,就是他最開心的事情,說到底將來鴻志還是需要世子爺的扶持的,那樣的話才能一帆風順,他們兄妹關係好,自然是好事一件。
三人相繼落座,甄番問了問天然的生活情況,又問了些塞外的事宜,最後嘆道:“想來是皇上要在塞外興兵了?”
天然看着甄番,眼神一閃,隨即問道:“爹,如今朝堂上是非見多,就是世子爺也都是明哲保身的。”
甄番神色一窒,不由得轉眼看向了鴻志,良久才說道:“你大哥也說朝堂上水太混,不宜涉足太深。”
天然聞言就轉過頭來看着鴻志,心裡不由的哀嘆,他只比自己大一歲,還是個真真正正的古人,可是這眼光都已經能看透國家大事,若是在他們那裡只怕還是玩鬧的年紀呢。
不過還是點點頭說道:“爹爹是個五品同知,別人拉攏你圖的不過就是你背後的世子爺。可是如今朝堂弊端皆是,文武官員又歷來主張不合,塞外動盪,江南不穩,國家正值多事之秋,您的身份很是敏感,官職雖不高,可是背後卻有一個戰功赫赫的女婿,我不說您也明白什麼意思。渾水,還是不淌的好。”
甄番頗感意外的天然能說出這番話來,他叫她來其實也不過是想要探尋一下世子爺的動向,哪裡會想到天然居然能把是事情分析得這麼透徹。。。
“爲父知道,不管誰來示好拉攏我都沒有應下來,這點你可以放心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成想我的女兒居然能當得上女中諸葛了。”甄番頗感自豪地說道,鴻志的嘴角的就忍不住的彎了彎,那雙寶石般漆黑的雙眸也有了絲笑意。
天然很不適應甄番這麼誇讚自己,只得謙虛道:“女兒懂得什麼,這都是世子爺平常對我說的,我不過照話搬過來就是了。”
甄番看着天然,輕嘆一聲;“然丫頭,這麼多年爲父的很是對你不住,許多事情都讓你受了委屈。”
“女兒不委屈,爹爹多慮了。”天然神色有些僵硬,要知道她心裡對甄番哪裡一丁點的怨恨沒有,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不願去想罷了。
鴻志聽到這裡就有些坐不住了,正欲起身,甄番揮揮手道:“你不用避諱,你們兄妹感情好,不用避諱。有些話我是想對然丫頭說,也沒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
鴻志聞言只好又坐了回去,只是臉色肅然,沒有了剛纔的笑意。天然就有些驚訝的看着甄番,低聲問道:“父親想要與我說什麼?”
“咱們甄家的女兒都是薇字排行,你可知道爲什麼你不是?”甄番說着這話,連臉上就有了一片柔和的光芒。
天然氣是早就想知道了,只一直不敢問罷了。記得小的時候,母親病在牀上,就經常撫着她的額頭說道:“你是獨一無二的,不管什麼時候,你在你父親的心中都和別人不一樣的。”
現在想起這話,又想着剛纔甄番的問話,天然擡起頭來問道:“爲什麼?”
“甄是我的姓,天是你母親的姓,然乃答應、信守的意思。”甄番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他相信以天然的穎慧一定會明白的。
天然低頭沉思,古代男女尊卑之分很嚴重,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一個男子會容忍兒女的名字裡會有妻子的姓氏,可是甄番居然讓這種事情發生了,那就說明甄番在當時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天氏,喜歡到了願意讓他們子女的名字裡有母親的姓氏,然這個字還有答應信守的意思,就是說當時甄番應該是很想維持他們的婚姻,信守他們的承諾,只可惜後來被黎氏所乘。
不過甄番這份心意還是讓天覺得心裡有些舒坦了,至少母親的堅持和隱忍,也是因爲有過美好的回憶的。雖然心酸的要命,可是至少在這個涼薄的古代還有段回憶,也算是安慰了吧。
天然低垂着頭,眼淚卻一顆顆的掉了下來,鴻志眉頭微皺,就送上了自己的帕子,天然伸手接過去拭去了眼淚,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失態了。”
甄番沒有說話,當着鴻志有些話也不能說,黎氏畢竟是她的生母,縱有再多的不是,也是他的母親。
鴻志輕嘆一聲,拍着天然的肩膀說道:“然丫頭,父親的心意你明白了,子不言母過,以後,做哥哥的就是你一生的依靠,縱然不如世子爺金貴,可是若他欺負你,我也絕對不會輕饒他的。”
天然聞言就笑了,感激的看着鴻志,又看了看甄番臉上的落寞,心裡不由地又嘆息一聲,人就是這個樣子,在的時候不珍惜,等到失去了又追悔莫及,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天然拭乾了眼淚,擡起頭來卻不經意的看到了紅心站在門外有些焦急的身影,心裡不由得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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