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修夜看着像小豹子的一樣的蘇白,相當無奈:“丫頭,不要亂說。”
這萬花樓可不是說着玩的,絕對要撇清楚,也明白蘇白是真的被氣到了,纔會說這樣的話,現在的時間的確晚了些。
蘇白背過身不搭理他,那樣子,就是你不解釋清楚,我絕不理你。
“我去見顧飛揚了。”穆修夜倒也沒有隱瞞之意,實話實說,他在蘇白面前,沒有秘密。
而蘇白也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看他:“當真?顧飛揚怎麼來了這裡?出什麼事了?”
也沒了剛剛的小脾氣,她也明白,事情嚴重了。
白/虎營的顧飛揚可是手握一方兵馬,竟然來了這裡,這似乎與當初的顏華境遇差不多,顏華那是自己願意的,可顧飛揚一定是被逼迫的。
“一定是顏世卿的手筆。”穆修夜沒有細說:“不過,我在城中發現了老三……穆修文的人,就浪費點時間解決掉了,正好他們的手裡有一些糧食,讓人給顧飛揚送過去了,只能解決一時之需!”
面上也有一抹憂慮。
雖然顧飛揚帶來的將士不多,可這一個冬天都沒有糧草棉衣,怕是過不去這個冬天了。
邊關的冬天可是溫度極低的。
“這個顏世卿也太無恥了。”蘇白氣惱的說着,握了拳頭。
看來這根毒刺不拔,很多人要遭殃了。
穆修夜看到蘇白氣憤的小臉,忙擡手攬了她的肩膀,將她扶到桌子前坐了:“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找着,不要生氣……”
要不是她這樣一鬧,他還不準備告訴她,至少也解決了問題。
不過,這丫頭一開口就是萬花樓,他實在承受不起。
此時看到她生氣,又是一陣心疼。
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按了幾下:“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他有意不將自己的情緒寫在臉上,不過他也挺有壓力的,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今年冬天過去了,還有明年一年呢。
就算像顏華那樣帶着手下的將士開肯荒地,也要明年的秋天纔有糧食吃。
這期間,需要大量的糧食來添補。
穆修文留下的那些人手裡有些錢糧,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剛剛他派人送過去,顧飛揚就立即來道謝了,雖然已經夜裡,他還是親自見了穆修夜。
顧飛揚一向正執,不會在意任何人的身份,他只是覺得穆修夜爲人正派,纔會與之走的近,纔會接受那些錢糧,換作其它人送過去,他未必會接受。
蘇白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乖順的點了點頭,這個年代,糧食是主要問題,顏世卿也是吃準了這一點,纔會如此掌控顧飛揚吧。
就是想將他的士氣打擊到最低,再來收買人心。
這是顏家的一慣技兩。
也是費盡心機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趕緊洗洗睡吧。”蘇白起身,順手替穆修夜脫下外衫,面上也多了幾分疲憊之色,事情一件一件的接踵而來,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過,現在多說無益。
第二天,許未央的人就趕到了。
來的都是江湖中人,身手不凡,有他們一路護送着回京,穆修夜倒是不擔心什麼了。
而這些人也都十分豪爽,不拘小節,一路上與穆修夜也是有什麼說什麼,將過來時見到的事情,一一說了。
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就是各地都在徵糧,百
姓們坡有不滿。
不過,都只能暗裡說說,不敢站出來。
“徵糧?”蘇白也覺得不可思議,掀開車簾,看着騎在馬背上一個瘦削的男子,他是未央山莊的許士鴻,看着瘦,武功超羣,輕功了得。
許士鴻看了一眼蘇白,從許未央的口中得知蘇白一向磊落,愛憎分明,敢做敢當,雖然是一介女子,不懂武術,仍然心生佩服。
此時抱了抱拳:“娘娘聽到的沒錯,就是徵糧,各地都在徵。”
穆修夜低垂了眉眼,面色有些青,這也是他始料未及了。
這件事,一定是皇上所爲了,顏世卿的手也伸不到這麼長。
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不對勁……
蘇白也想到了,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閃過一抹冷意。
看來他們離開的太久了,皇城一定出了什麼事。
只是出了什麼事,許未央會不知道?他們之間一直都飛鴿傳書來往,可他沒有提到只言半語。
這更讓穆修夜不安了。
或者,許未央那邊也出了什麼事。
他們這一走,是時間太久了。
“不知幾位是如何與許將軍聯絡上的?”蘇白覺得不對,就立即開口問了。
許士鴻先是一僵,隨即再看向蘇白:“娘娘此話何意?”
眉眼間隱帶了不快,眼角挑起,有些不滿,他們可是聽了許未央的話來護送他們回皇城的。這也是許未央平日與他們的交情極好,否則他們一定會遠離朝庭中人的。
特別穆修夜還是皇子。
“俠士不要誤會,我是覺得……許未央可能出事了。”蘇白抱了抱拳,一臉的笑意,她也將自己顧慮說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娘娘想多了!”許士鴻擺了擺手,其它人也都鬨笑着擺手:“以少莊主的能耐,能出什麼事?而且十天前,我們還收到他的親筆書信,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急時的趕過來啊。”
然後都說蘇白想的太多了。
親筆書信都收到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過蘇白就是想不通。
只覺得哪裡不對勁。
穆修夜也沒有再說什麼,繼續聽着許士鴻他們講着這一路的見聞,不過,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他只想快些回到皇城,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有這些江湖人做幌子,倒是沒有人盯上他們,左宿則繞道先回了皇城。
皇城裡沒有什麼異常,左宿先回了宗王府,也是如常,與他們離開的時候沒什麼異樣。
而且皇城也是繁華依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左宿換了一身布衣,混跡在人羣裡,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那裡肅穆依舊,常人無法靠近。
然後猶豫了一下,左宿便先一步去了鐵扇門,那邊如果沒什麼事,就可以放心了。
因爲肖家之事,鐵扇門已經不復存在,當然是換了另一種形式罷了,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左宿。”左宿一進去,便有人喊了他一聲。
他側頭看到一個鐵扇門的侍衛正小心翼翼的向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有些奇怪,左宿還是走了過去。
那人的臉上有幾分緊張,一邊拉了左宿向院子後面走,一邊四下看着,生怕被什麼人發現,看樣子,的確出事了。
到了一處比較偏靜的地方,那侍衛才停下來,垮着臉,有些無奈:“左侍衛,你不知道,你們走的這些日子發生了很
多事情。”
原來,這鐵扇門已經被顏世卿控制了,皇宮裡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太子也壓制住了皇上,現在表面上是皇上坐在殿前,其實他做的決斷都是宇文永清授意的。
這樣的變化,讓左宿也不能接受了。
“許統領呢?他怎麼能坐視不管?”左宿也火大了,的確是出事了,穆修夜和蘇白的直覺是對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可是將一切都交給許未央了,再怎麼說,他也是御林軍的統領,顏世卿再有手段,也不可能將他革職。
他們只走了三個月,這裡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讓人怎麼也接受不了。
那侍衛想說些什麼,卻是猶豫的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最後還是勸了左宿一句:“你還是不要出現在鐵扇門了,讓他們發現你回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顏世卿還真不能小瞧,竟然反手就拿下了鐵扇門。
“你們都是對王爺忠心耿耿的,怎麼就爲那個狗賊賣命了?”左宿還是氣憤,握着拳頭吼着,臉色微微泛青。
真的是被氣到了。
那侍衛嘆息一聲:“我們是對王爺忠心耿耿,可也都是鐵扇門的捕快。”
左宿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然後又不甘心的看了看前院,看走出來一隊侍衛,顯然都換了生面孔。
“其它兄弟呢?”左宿一僵,一隊人出來,他竟然一個也不認識了。
“都送去邊關了。”
“有不願意去的,就尋個由頭斬了,都是誅連九族的……大罪啊!”
說話的時候,那侍衛的眼裡閃過一抹懼意,看來這三個月裡,鐵扇門也是遭到了洗劫。
蹲在那裡,好半天,左宿都沒能緩過情緒來,臉色青了白,白了青,雙手握的咔嚓咔嚓響,可也做不了什麼。
“左侍衛,你還是快走吧,儘早通知王爺,這皇城不能回來了。”那侍衛又推了左宿一下,有些不忍心,更多的是淒涼。
這雪天國,就要變天了。
出了鐵扇門,左宿只覺得天旋地轉,扶了牆才堪堪站隱,這樣的變化,他也無法接受。
當年穆青死的時候,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用力砸了一下牆面,左宿一咬牙走進了人羣。
他是向城效方向走的,他要去見許未央,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幾天都傳言御林軍統領日夜醉酒,根本不出府門半步,而且大街上也見不到御林軍巡城了。
沒有從大門進去,左宿直接翻牆進了統領府。
府裡靜悄悄的,連走動的下人都沒有,讓左宿也十分意外。
到了書房,左宿看到裡面坐着的是許未央,沒有錯,不過整個人都顯的那麼頹廢,沒什麼精神,似乎是醉了……
他推門進去,許未央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隨即又擡頭:“你怎麼來了?”
這一瞬間,左宿看到許未央是清醒着的,絕對沒有半點的醉意。
那麼剛剛的一切,是演戲給誰看的?顏世卿嗎?他的人都已經盯上許未央了?
這樣的局勢讓左宿心寒,他怎麼也想不到,堂堂的御林軍統領也要裝醉來自保?這皇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即許未央就站了起來,過來勾住左宿的肩膀:“來來來,我們喝。”
一邊拖着他向屏風後面走:“這裡還有酒……”一邊給左宿使眼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