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遊眼也不眨的注視着陳依,靜靜聽着他說
舞池裡有個女人說話道“年輕就應該勇敢追求自己的感情。”
陳依回頭看了眼,微微笑笑,轉而又面對張漣繼續道“年輕應該勇敢追求自己的感情。這話是不錯的,但是我愛她。我無法用藉口逃脫自私和貪婪的罪責。我只能把你當作朋友,哪怕這個詞虛僞的讓人笑。愛不應該同時對兩個人說,更不能貪心厭舊而刻意否認。我傷害了你。因爲我無法繼續沉醉下去,如果繼續我一定會忍不住對你說那個字。”
陳依放下麥克風,靜靜凝視張漣片刻,又拿起放在脣前,語氣動情的道“我傷害了你,可是仍然希望得到你的原諒。”
說完這句話他輕輕把麥克風遞迴張漣手裡,捧緊了她的雙手,卻短暫的只有幾秒。絕然回身跳下臺,頭也不回的徑直走出酒吧。
張漣掩着臉哭了起來。她的朋友忙涌上去左右抱扶着她離開酒吧。
一路上又不知怎麼勸慰。最後幾個人先散了回去,只留她的至交好友陪着。見張漣不再哭了,那女孩忙關問道“好些了嗎?”
“嗯。”
“算了吧,你們其實也沒什麼。”
“忍 ”
“其實他也不壞。”
“他是好人。”
聽張漣如此說。她朋友忙笑道“是啊,當朋友也不錯。”
“嗯。”
“真的想開了?”
“還能怎麼辦?”
“那你別多想了。”
張漣悶不作聲的怔怔呆一陣,忽然道“不知道他女朋友長什麼樣。”
她朋友想了想笑道“問他要照片看看呀。”
“這樣好嗎?”
“你們還是朋友啊,有什麼不好?”
張漣定定思索了一會,輕輕點頭道“我一定要看看。”
陳依離開酒吧直接回家,想起張漣唱歌的表情時猶自感到難受。因此也意識到他以爲的沒多少傷害根本就錯了,不是每個人都對事情帶着複雜的看法。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良心不安,不由自主的考慮着如何補償張漣。
又爲這念頭自嘲。怎麼補償呢?給錢?錢不能補償感情,對此他很清楚。錢能補償的感情根本不需要補償。事實上他唯一能做的是維持朋友角色,感情的傷害根本無可補償。
正想着時他的電話響了,號碼不認識,拿了起來一聽是張漣。
“還沒回家?”
“嗯。我在中心廣,場。你現在住哪裡?”
“熾還陪着你吧?”那一起吃宵夜?我來找你們。”陳依說罷正要掛電話那頭換了把聲音,急急忙的叫喊道“把你女朋友的照片帶上我們看看!”
“一直放在錢包。”
他到達中心廣場時,現張漣的情緒已經平靜了。見到他時微微一笑。說話也回覆了往常的從容。這才讓他稍覺安心,知道酒吧裡那番話足以解釋她內心許多疑問,疑問沒了,事情明白了,她也就不再糾結,也就能從正面考慮如何接受。
這時分只剩中心廣場附近還有店鋪開門。
對面有家酒樓,是縣城公辦的酒店,裝修豪華的堪比市三星級。
陳依聽林青說過,無論什麼地方,什麼都可以沒有,但絕對不能沒有像樣的招待所。
否則怎麼招待下來的官員?不能把人招待好怎麼展地方經濟?怎麼獲的更多撥款?怎麼打通諸多環節順利辦事?
過去他就想請張漣到這裡吃飯,但每次她都不肯,說隨便找個館子吃點就行了。沒必要到這種地方奢侈。畢竟她們還是學生,陳依用家裡的錢也不能過份鋪張了的好。
“這地方裝修的不錯,環境其實很好。可是我覺愕仍然配不上你。”
張漣笑了笑說“你太誇張了,我沒有那麼好。”
她朋友打量了一圈酒店裡的環境,扭頭就問陳依說“跳是你舅舅吧?”
“是。你怎麼知道?”陳依其實不太意外。她問的那個舅舅其實他叫叔叔,跟市從小看他長大的那個叔叔是親生兄弟。是個很讓人敬佩的人。早期的名牌大學生,分配回地方縣城工作,沒多少年工夫就登上局長寶座。在地方上肯定是一號人物。
張漣的朋友就掩了嘴笑。“我爸在給他打下手。那天陪他去你們學校。他在教室外面看了你一會就搖頭走了。”
陳依還不知道那個叔叔去過學校的事情。更奇怪去了爲什麼又突然不聲不響的離開。
“他說什麼了嗎?”
“他說這個孩子他管不了,興許也沒人管得了。將來是什麼樣就什麼樣,他沒辦法管,只能有真你父親的重託。我聽爸爸說起時就估計是你。一問是姓陳就知道果然是你。”
陳依倒有些疑惑當時他在課上做什麼,想來想去沒有哪天特別例外。無外乎看課外書,跟張鵬閒聊。倒猜不透他叔叔何以會有那番話定見。
“你爸爸在縣城挺有面子吧?”
“還行。關係好的戰友很多,都有些官位。”
張漣的朋友不繼續說這些,忽然伸手問他要林青的照片看,陳依遞了過去。她就跟張漣一起拿了低頭看。
“真漆亮
“她人一定很好吧?”張漣擡臉着着陳依問,後者點頭笑道“好的無可挑剔。”
張漣低頭怔怔看了會才把照片遞還。
就開始變的冷場,張漣的朋友也不再主動找話題改善氣氛。
吃過飯陳依叫了三輪送張漣回家。她朋友有意迴避的堅持不要送。
一直到達張漣的住處樓下兩個人也沒話說。
“我回去了,謝謝你。”張漣下了車道別,默默望着陳依半響,最後微笑道“晚安。”
“晚安。”
陳依回到家裡時已經十點多。
估摸林青沒睡,照例撥了電話過去。簡單說了晚上的事情。
“也算比較好的解決了。倒是你那番表演還不錯,旁人看來她是沒有丟面子的,清白也沒了嫌疑,她自己料想也甘心啦。”
“應該甘心了。憑你光彩奪目的形象誰都得甘心是吧?”
“少灌**湯!我可不敢說比她漂亮。倒是你也不必太愧疚,往後未必沒機會彌補。”
陳依毫不奇怪林青會猜到他此刻的心情。“怎麼說?”
“現在說什麼物質補償都多餘,反倒有侮辱人之嫌,她也不會在意。不過她父母既然都在市工作,照你說的推測應該過的不錯,她畢業後十之**會跟父母在這邊相聚。等她進入社會了,慢慢明白物質的現實性時,你未必沒有能幫忙的機會。那時候她需要這種幫助更覺得暖心。今天遺留的傷懷自然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