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車上目睹那場交通事故後,再次遇到尹書晴時,他就知道,他沒辦法不去關注她。一年來的思念彙集在一起,一旦觸碰將勢不可擋。
他想擁有她,這一輩子。
不想放手。他可以不再強迫她,她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情,只要她能留在他身邊,他願意妥協。
“書晴,重新回到我身邊,這次我願意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留在我身邊。”鬱夜臣鬆開尹書晴,十分鄭重肯定的開口。
“神經病!尊重,你懂尊重這個詞嘛?如果尊重我,你就應該先尊重我的意願。我是不會再回到你身邊的,還是你這次又想要挾我,鬱夜臣,你除了會要挾我還能做什麼?是不是你不滿意,一定要我留在你身邊,那我是不是不願意,就可以去死?這樣就可以真的擺脫你?”
尹書晴嘴角上揚,滿是嘲諷,她清楚自己不應該說這些話去激怒鬱夜臣。這個男人隨時都可能會發狂,將她欺壓在身下狠狠蹂躪掠奪。
“尹書晴,你究竟還想讓給我退讓到哪一步!”
她仇恨的目光射向他,“不管鬱夜臣你是想挽回還是想怎樣,我只告訴你,你在我身上烙下的傷疤永遠不會消失。我因爲你不能擁有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正常生活,受盡折磨,幾次瀕臨死亡。你根本就不是人!”
鬱夜臣擡起頭,審視着尹書晴,手指卡卡作響,好像隨時都會捏住她的脖子,讓她生不如死。
“我不是人,我噁心,尹書晴你自己好好回想。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的時候,一次次攀附在我肩頭索求的人是誰?尹家揹負了那麼多的債務,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買你的命,或是囚禁你。
還是你只要是個男人就行,不管那些糟老頭子多麼噁心,你都心甘情願?尹書晴,你他媽的怎麼就這樣噁心?
如果不是我處處維護你,尹書晴你早就橫屍街頭了,那些曾被你父親迫害的人,都不會放過你。”鬱夜臣明知道他說這些,會讓尹書晴鮮血淋漓,但是其實遍體鱗傷的又怎麼會只有尹書晴。
尹書晴壓下心裡的憤恨,爲自己的處境無能爲力,一巴掌毫不留情甩在了他臉上。
其實尹書晴作爲尹景天的女兒,是衆多子女裡最受寵的,也是被尹景天維護保的最好的孩子。
尹景天不是個好人,這是鮮血淋淋的事實。她也是在父親死後才知道,原來尹景天一直在她面前維護的形象都是假象。
或許正如鬱夜臣說的那樣,如果不是其他人懼怕鬱夜臣的身份,她或許真的橫屍街頭了。
但是即便如此,這也不影響她對這個男人的痛恨。
一次次被推入絕望的境地,除非親身經歷,不然誰都無法瞭解她的痛苦。
他以愛的名義佔有,卻一次次將她的尊嚴恣意踐踏。
沒有將她放在一個和他自己同等的位置對待,他心裡一度認爲,她如果離開了他就一無是處,因爲她原本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大小姐,一無是處。只能被外面追債的人報仇的人欺壓,橫屍街頭。
其實直接了斷,給的是個痛快。好過鬱夜臣這樣變態的折磨,一次次折磨,不讓你死,卻比死還難受。
見鬱夜臣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尹書晴整個人跟着焦躁了起來,心裡很酸楚,嘲諷道,“鬱夜臣,就算禽獸也有自己維護的東西,而你,鬱夜臣,連禽獸都不如。”
鬱夜臣的身體跟着震了一下,被尹書晴的話徹底激怒,眼神冷了下來。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他不希望自己再度失控。
“我走。”鬱夜臣低啞的嗓音滑過,隱隱有了一絲無奈。俊朗的眉目鋒芒內斂,嘆息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門被大力關上,震的我房有了迴音。
尹書晴在原地僵硬了姿勢。
鬱夜臣的退讓讓她心裡確認,這個男人習慣高高在上的俯瞰衆生,恣意操控他人的人生,但是這一次鬱夜臣似乎變得和以往不一樣了。
鬱夜臣頎長的背影如同夜幕下的昏暗燈光一樣落寞,站在貴賓套房的門口前,伸手握着打開門的把手,遲遲沒有擰開踏出套房,如同一尊雕像。
對於再次見到尹書晴自己的表現,鬱夜臣覺得喉頭苦澀。這一年他不去關心,一旦重新牽扯,心裡就會生出強力想將她留在身邊的想法。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的時候,李靖楠看見站在面前的鬱夜臣,陰沉着臉。
“鬱夜臣,你有什麼資本站在這裡!”暴怒的聲音隨之響起,李靖楠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習慣,即便面對這時候已經極度不爽的鬱夜臣,他的性子也沒有半點收斂。
這個男人將尹書晴傷害的千瘡百孔,這時候居然還敢出現在這裡。
“尹書晴是我的女人,和你無關。”鬱夜臣面色陰鬱。
“你的女人?你配擁有她嗎?”李靖楠冷笑了一聲。
“不要激怒我,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回去歷練幾年再來。你還沒有和我對抗的資本。”
站在裡屋的尹書晴被外面的聲音驚到,愣了楞。
快步走了出去,李靖楠看見尹書晴過來,快步走到她身邊,將她護到了自己的身後。
這樣的動作落在了鬱夜臣的眼裡十分的刺眼,若是平時他可以十分冷靜,但是偏偏對於這個女人,自己所有的冷靜都消失。
鬱夜臣上前伸手去拉尹書晴,別李靖楠阻攔。
李靖楠冷哼了一聲,“拿開你的髒手!”
李靖楠攥着尹書晴往後挪了兩步,然後鬆開手,一拳就對這鬱夜臣打過去。
尹書晴沒想到李靖楠居然真的會那麼大膽,敢對鬱夜臣動手。
鬱夜臣冷眼瞧着李靖楠,完全沒有把這毛頭小子當一回事。
伸手,有力的手掌穩穩接住李靖楠那憤怒的一拳。
李靖楠本就年輕氣盛,抽開手,又是一拳勾了過去。
鬱夜臣這次沒有躲,而是直接一拳砸在了了李靖楠的臉上。
李靖楠用手一抹,有溼熱的液體滴落在手上,鮮紅一片。
他衝上去,呵斥着,“鬱夜臣你也就只能仗勢欺人了,別人怕你,我李靖楠不怕。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現在尹書晴的身邊。否則小爺我誓不罷休,早晚想盡辦法弄死你。”
李靖楠說着狂妄的話,卻因爲他確實有這個狂妄的資本,加上從小被衆星捧月,驕縱慣了。即便鬱夜臣現在氣勢壓人,他被鬱夜臣身上那種霸道冰冷的氣勢鎮壓,也沒有停下來冷靜思考,而是選擇了動手。
尹書晴知道李靖楠是軍世家,但是鬱夜臣的身手還是讓她震驚到了。兩人的打鬥越來越激烈,尹書晴焦慮起來,走了過去,“別打了!住手……”
在她的心裡,李靖楠才因爲那場事故受傷,衣服裡面還纏着繃帶,這時候如果再因爲自己出事了,她無法想象自己會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對待李靖楠了。
她的話根本對兩個怒火的男人不起半點的作用。
“李靖楠,你瘋了鬧出事端了,和這樣的人值得,啊?”
鬱夜臣的臉沉了下去,往李靖楠的臉上狠狠砸了一圈。李靖楠被他大力推到了地上。
鬱夜臣掄着拳頭要砸下去的時候,尹書晴的身子飛奔過來,不惜撲在了李靖楠的身上。
不惜用自己柔軟脆弱的身體,願意去承接了鬱夜臣那一拳用盡了全力的拳頭。
鬱夜臣突然覺得心口梗的難受。拳頭在空中發抖,半天沒砸下去,眼裡有失望無奈之色。
而尹書晴只是冷漠的盯着他,用疏離淡漠的語氣,“你走吧,鬱夜臣我真的不想見到你。我求你放了我們好嗎?”
放了我們好嗎?
尹書晴居然這樣在要求,她寧願和這個沒有擔當,在外面胡混的混小子在一起也不願意在給他一次機會。
鬱夜臣這幾年又哪裡有今天這樣方寸大亂的時候,居然會對一個毛頭小子動了手。
尹書晴不再看鬱夜臣,忽略掉他眼裡深不可測的情感,她不願意去窺視,也不敢去窺視。
這個男人本來就應該離的越遠越好,因爲你不知道他強有力的佔有慾,會在哪一天爆發到極致。
今天如果不是因爲李靖楠原本就是在軍世家歷練的主,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了。
她真的憤怒了,她痛恨自己的懦弱,總是被鬱夜臣這個混蛋男人擺佈,她受夠了這樣的自己。
看着李靖楠再次爲自己受傷,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忽略了站在那嘴角沾染着一絲血跡,神情頹然的鬱夜臣。
她低頭,伸手輕輕摸了摸李靖楠臉上的傷口,李靖楠眼神閃動了一下,痛得齜牙咧嘴。
“輕點兒,痛死小爺了。”
“這時候知道痛了,剛纔那股魯莽不要命的勁兒呢?”尹書晴看着見李靖楠白色的衣衫上沾染了血跡,心裡擔憂了起來。
“怎麼樣,是不是傷口疼?”
鬱夜臣緊緊捏着拳頭,心裡的疼明顯了起來,看着心愛的女人擔憂的給別人檢查着傷痕,卻將他晾在一邊不聞不問。
他的頭跟着有些眩暈,站在門口保護鬱夜臣的黑衣人士,在之前李靖楠和老闆動手的時候被老大冰冷的眼神制止,讓他們不要參與。
這時候看見鬱夜臣站着的地方有一滴滴鮮血滴落,幾個人快速走了過去。
鬱夜臣擺了擺手,讓他們別碰自己。
他不知道痛的是和李靖楠打鬥時候傷到的地方,還是心口疼,心口處疼得讓他有些無力。
尹書晴只看見了李靖楠的傷痕,卻完全將他排開。
小時候的情感,包括那兩年的肌膚相貼,親密無間擁有彼此的人,卻能以冷漠無情到這樣的地步。
他突然很難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尹書晴的面前。如果不是愛她。十分在意這個女人,他又怎麼會如此失控,但是事實卻是,無論他爲這個女人做了多少,她都會無動於衷。
只會記得他因爲愛得不到,情緒失控時對她做的事。惦念不了任何他的好,在心裡認定他是個十足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