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馬腳

355、馬腳

坐在兒子房裡,聽着兒子與妻子說了半天話的常青的阿瑪站起身,一個耳光抽在吳魯氏臉上:“我把你個驕橫的愚蠢婦人,平日爺真是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連縣主也敢變着法兒的刁難,你只道人家性情好,大度,就由着性子的搓磨人家,現在好了,招得人家孃家人不樂意了,要報復咱家了,你高興了?您個歹毒的婦人,爺寵着你幾十年還寵出仇來了,你這是打算讓咱家再無翻身之日呢,你也不用再和兒子爭辯,你這樣愚昧不通世事,眼見着要帶累得瓜爾佳家敗落,不能興旺家族也就罷了,還連累一族之人,罷了,你這樣的女人,爺也不敢要了,一封休書送你回孃家吧。”

吳魯氏二十幾年來哪見過丈夫這般狠戾的眼神的,一時嚇得呆在當地,張着嘴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倒是躺在炕上的常青素來知道他阿瑪其實是個最善斷不過的人,當狠之時,卻是極狠的,見自己阿瑪此時對着額娘發狠,趕緊求情道:“阿瑪,何至於此,咱把道理和額娘說清楚,額娘不是不講理的。”

紅腫着半邊臉的吳魯氏聽了兒子的話,急忙點頭。

“哼,你當爺不知你在內宅橫行幾十年養壞了性子呢,爺平日也不和你計較,你倒忘了本分了,爺聽說,忠勇郡王福晉那般尊貴的人,還天天親自下廚替忠勇郡王準備一日三餐,從不假手於人,兼且忠勇郡王身上從頭到腳的衣飾也全是郡王福晉親制,而他府裡的阿哥,也多穿戴她親制的衣物,你既有閒,以後便跟人家郡王福晉學學服侍好你夫君我吧。爺對你的要求也不高,孩子們也就罷了,他們還照以前的例,只爺的三餐和衣飾以後全需出自你手,一點不許讓別人代勞,若做得不好,你便回孃家去吧。女人不能善侍夫君,留之有何用!”

常青張了張嘴,卻想起自己三餐便都是妻子親手所做,衣物也全是妻子親制,妻子傳承了岳母的優良作風,貴爲縣主,不以位高而倨傲,比出自七品小官兒家的弟媳還賢惠能幹,如此,自己又怎能阻止阿瑪的決定!

於是,四十多歲的吳魯氏從此過上了忙碌的家庭煮婦生活,再沒空閒時間找兒媳婦的不自在,因爲,她的手藝比起惠容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而有了身份高貴偏又手巧勤謹的兒媳敬上的衣食做對比,瓜爾佳大人卻看不上粗陋的東西,總是時時喝斥吳魯氏粗笨,飯做得不好吃,衣做得也不夠精細,更是嚴格要求她平素多練習廚藝繡功。

所以說,伊拉哩家的人挑人,還是有點兒眼光的,知道這位瓜爾佳大人爲人懂規矩,知進退,識時務,有他在,便是再如何惠容的日子都不會壞到哪兒去,其實,這位瓜爾佳大人還和玉兒的外祖家有那麼一眯眯的遠親關係,要不,伊拉哩家當初也不會選上他家作爲額附備選之一。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那麼好的外甥女,還是娶到自己人家裡更好。

惠容回府後,知道了公公的作爲,很是感激,變着法兒的給他做好吃的補身子,怎麼着,也得讓公公比婆婆長壽,若不然,以後誰來彈壓婆婆。

至於孕期丈夫如何被三舅操練得欲生欲死,惠容表示,男人精力過剩也不好,多練練其實挺不錯,既沒落□手,又消磨了不應有的精力。現在,丈夫的睡眠質量多好,吃完飯,倒頭就睡,一睡就人事不省,早上天不亮就起牀,翻身穿上衣物後,風捲殘動一般吃完飯又出了門兒,晚上,又是被貼身長隨扶着回來,用完飯就睡……如此日日重複。

爬牀的丫頭?縣主額附的牀也敢不經主母發話就爬的丫頭,顯然是個沒規矩的,自是要找一個有規矩的婆家管教,一個守寡多年又最是恪守規矩的婆婆是必須的。重規矩的婆婆講究“孝事父母”,最喜歡讓做媳婦的侍候她做些臥冰取魚的事兒,也難怪,平日裡她侍候了主子,回家自也要享享被人侍候的婆婆福,當然,主子給他兒子賞了個小妾這樣倍兒有面子的事兒,婆婆也是頂頂高興的。

常青不敢忘了岳母的話,把家族裡那些使絆子的人都找着由子收拾了一頓,當然,肯定不是以得罪縣主之名的,他雖忠厚卻絕對不傻,若他傻,人家叔瑫當初也不會把他作爲額附備選送到雅爾哈齊手上,沒點兒手段,在叔瑫大人手下也坐不穩現在的參領之位。

至於岳母當初說的一些氣頭上的話,常青只能受着,倒不是一味地怕了岳家的權勢,實在是這兩年他也弄明白了岳家人的行事準則,只要不傷着他家的人,怎麼都好說,可但凡磕着碰着他家的了,那就是一羣野獸,不僅是露牙威脅,那絕對會撲上來傷人的。

常青是在軍中滾着的,習慣於護短,因此,對於岳家比自己還護短的家風,倒是接受良好,最重要,岳家的人並非不講理之人。只要不傷着他家的人,一切都有轉寰餘地,這不,他把家裡擺平了,養得白白胖胖的妻子不就被送回來了。看着明顯更加嬌豔的妻子,常青反思,這快兩年的時間,妻子定是過得不容易的,要不然,只回家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能養出這麼多肉來?可惜妻子現在明麗嫵媚的樣子,他卻只能幹看着咽口水,妻子正懷孕呢,他可不敢動她,最重要,妻子給他吃了個糖丸子後,他現在卻是有心無力——對於岳母說自己擅醫毒一事,常青再不敢有一絲懷疑,當然,他也信妻子不會害他從此不舉,便也就乖乖地由着叔瑫大人折騰得欲生欲死,誰讓這位大人是他那身懷六甲的嬌妻的舅舅呢。

永璉被皇帝召進宮見過一面之後,便被皇帝留在了宮裡,便是赴熱河行宮避暑,也一直帶在身邊,須臾不肯稍離。這孩子以前皇帝不曾得見,現今才發現,居然比起別的曾孫來優秀的不是一點半點,舉一反三且記憶力超羣,所謂得英才而教育之,實爲君子三樂之一不是!於是,教導永璉的過程又讓皇帝找回了當年教導弘普時的樂趣,而永璉與弘普相比,顯然更會撒嬌,倒把皇帝哄得常馱了他在宮裡到處走。好在,那副場景見到的人也沒幾個,都是皇帝身邊長年服侍又口風緊的,若不然,傳出去,倒要驚破所有人的膽子了。便連素來自詣鎮定功夫超人一等的四阿哥七月去熱河請安見着騎在老皇帝脖子上摘花的嫡孫時,也出了一身汗。皇父是個多麼注重帝王威嚴的人,他又豈會不知,那樣如同尋常人家祖父含飴弄孫的場景,卻是絕無僅有,猛不丁見着,不免覺得驚悚。

許是因爲永璉之故,弘暉也因此常被皇帝叫去說話,皇帝上了年紀了,喜歡和孫子們在一起,永璉聰慧,弘暉敦厚,父子二人都極得皇帝看重喜愛。而最讓皇帝滿意的,卻是父子倆的身子骨都極好,皇帝曾召太醫院負責爲自己診治的御醫替父子兩人診脈,御醫讚歎道脈搏跳動有力,每一次搏動間,如長河涌動,皇孫、皇曾孫都是精力旺盛之人。

聽着精力旺盛四字,皇帝的目中暴出兩叢明亮的光芒,又很快被皇帝收斂隱去,之後,摸着懷裡曾孫的頭,皇帝笑道:“精力旺盛好呀。”

聽着皇曾祖父的話,永璉也點頭道:“精力旺盛,璉兒就能陪着皇翁庫瑪法多學幾本書,多畫幾幅畫,還能替皇翁庫瑪法倒茶、捶背、捏肩、跑腿……”

皇帝聽着曾孫用稚嫩清亮的小聲兒說着要替皇翁庫瑪法做這做那,老懷大慰,得意之極,“好,皇翁庫瑪法多教璉兒學幾本書,也教璉兒辯識人心。”

房內的人聽着這話,全都垂下了頭。

此時的皇帝年事已高,已經不再召見後宮嬪妃,在一日永璉困極而眠後,皇帝便在自己的龍牀旁設了一張小牀,每日在曾孫的陪伴下入眠。

永璉被養宮中,弘暉受寵,卻急壞了雍親王府的一個人,那就是時年十歲的弘曆。要說弘曆爲何着急,卻全因着此弘曆已非彼弘曆,此弘曆乃是一個擁有六十年帝王生涯的老傢伙。

幾年前,弘曆一夢醒來,卻是回到了年幼的時光,只是,雍親王府還是那個雍親王府,阿瑪還是那個阿瑪,可雍親王府卻多了一些本不該存在的人——比如,當年被他追封爲端親王的弘暉、早該夭逝的弘昀,等等……

最初,弘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已經駕崩了,爲何卻於此身醒來,弘曆不知自己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於夢中過了一生。

渾渾噩噩過了幾個月,弘曆卻想通了一個道理,不論此時是夢還是真,有一件事兒,卻必須得做,那就是——除掉自己那個嫡親的兄長。

當初,自己的阿瑪不只一次兩次用遺憾的口氣說起這位嫡兄的早逝,而只要如今這個最得阿瑪心的嫡兄活着,他就永遠不可能得承大統。

打定主意的弘曆不着痕跡地引導着年氏對弘暉的妒意,終於有一天,年氏如弘曆所料一般給弘暉下了毒,看着嫡兄喝下那杯催命茶,弘曆笑了。

既已除了後患,弘曆便把心力全用到了上書房,上書房也並不如他記憶中那般了,上書房裡,多了幾個他上一世從不曾見過聽過的堂兄弟——忠勇郡王的四個兒子。最重要,這四個堂兄弟都極其優秀,這一點,招致了弘曆的忌憚,他前生極力打壓宗室的勢力,如今,宗室卻出了這樣的人材,又豈能不招弘曆的忌,因此,弘曆開始在上書房或明或暗地針對這四個堂兄弟,可惜,這種行爲沒持續幾天,便被他阿瑪發現,他被自己阿瑪叫到書房裡一通嚴厲斥責,說他心性涼薄無手足之情,沒有兄弟之愛不與堂兄弟好好相處;酷愛陰謀,搬弄是非如小人……前世,弘曆便知道自己這個阿瑪打擊起一個人來是多麼刻薄殘酷,只是,那被打擊的從來都是別人,他卻從不曾受到這樣的待遇,弘曆不曾想到,重活一世的自己卻被自己的阿瑪打擊了,他成了心性涼薄,搬弄是非的小人!

深信自己無錯的弘曆不樂意了,抗聲道:“阿瑪,皇瑪法一直打壓着宗室,這纔有了現在的皇權,不是嗎?可是,忠勇郡王是莊親王一系,他們是宗室,而且,到兒子這一輩,都是出了五服了,他們的忠心還剩多少?最讓人不能放心的是,忠勇郡王的兒子一個賽一個的聰明,不趁着他們未形成威脅的時候彈壓下去,待等到將來他們在朝中形成反抗的勢力之時,卻是晚了。”

四阿哥聽着自己這個庶子說出這番話後,忍不住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着弘曆,這孩子,才幾歲,就這樣,卻是誰教他的?

在吩咐弘曆不許再與四個堂兄作對並得到了弘曆的允諾後,四阿哥喝退了弘曆,之後便派人開始仔細盯梢弘曆,不盯不知道,這一盯,卻讓四阿哥嚇了一跳。這孩子,對於人心利用的手段居然比自己還勝出一籌,自己風風雨雨幾十年,又過皇父的親自教導,又跟着太子許多年,到後來又經歷兩度廢太子之事……經了多少事兒,才練就了現在這樣的自己,可如今一比,自己還不如一個幾歲的孩子?這不但不曾讓四阿哥覺得欣喜,反讓他毛骨悚然,所謂事出反常必爲妖,不久前還只能算不錯的庶子,突然變了一番模樣,若說其中沒有古怪,打死四阿哥也不信。

只是,不知是否弘曆察覺到了不對,很快收斂了一切多餘的動作,開始老老實實地上下學,規規矩矩給嫡母請安,與衆兄弟間也能和睦相處,只是,四阿哥發現,他仍會在不爲人注意時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弘暉,用敵視的眼光看弘時,看怪物一樣看體質稍顯虛弱的弘昀,倒是對同年出生的弘晝比較親近。

既已知道情況有異,四阿哥便調了人專門注意弘曆,只是,這留的人,卻是四阿哥手裡最優秀的密諜人材。不用不行呀,事涉親子,不論多謹慎都不會是多餘的。

弘曆確實感覺到不對勁,因爲他安排的好多暗手都沒起作用,三番五次之後,他便知道,自己做的手腳一定是被人發現了,因此,他便蟄伏起來,等待時機,直到半年後,那種被人盯梢的感覺才淡了下去,如此,弘曆才又開始佈局,只是,自信的弘曆卻沒發現,身畔還有一道目光,從沒離開他的身上。

如此,時間便到了康熙五十八年。

對於嫡兄的情況,弘曆自是時時注意,因此,通過弘暉未見衰敗卻日漸精神的身體情況,弘曆已猜出他一定是已解了毒了,弘曆很是驚駭,那種毒,居然也可以解嗎?曾經,他好幾個兒子折在這上面都沒找到解毒的辦法,弘暉居然無聲無息間就解了!

誰,誰這麼大的本事?

有這樣的人在弘暉身畔相助,弘暉豈非穩如磐石!

弘曆開始不安了,他開始動用這幾年間手中積蓄的力量查探,查了兩年,才查出來一切都是忠勇郡王福晉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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