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相愛的小獸在撕咬嬉戲】
昏暗的室內,二哥咧開嘴笑,一口白牙晃晃地耀眼,比他滿臉的汗珠還要扎眼,我卻是氣壞了,如果兩隻手不是被他擒着,我這會鐵定撓得他滿臉開花,保管他親\\媽都不認識。
這不.要.臉的渾球笑得放肆,“小妖怪,生氣了?瞧你這大眼睛瞪的,可惜沒開燈,要不,我一準能瞧見你臉紅的模樣。爲了你的生氣,我獎勵你一下。”
我與他面對面,靠得很近,他脖子一伸,能輕.鬆夠着我。
抿着脣,我牙關咬緊,嚴陣以待,只要他敢闖入,我就敢咬他一嘴血。
我做好防守準備,誰知……
一方柔.軟的溫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了我的眼皮,左右各吧唧一口,蜻蜓點水,又飄然遠離,那觸感像做夢一般。
我來不及反應,懵了,鬧不明白他這是做什麼。
他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一臉無賴地壞笑,“小妖怪,你以爲我會親哪裡?親你的嘴啊?嘿嘿,瞧你那苦大仇深的小樣,我可不會讓你放我一嘴便宜血。”
原來……
他是在戲.弄我……
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立刻令我陷入巨大的憤怒,比他之前那些放肆的言辭憤怒更甚。
憤怒的潮水淹沒我,形成強大的巨浪向前拍擊,我想也不想,頭往前伸,一口咬住了渾球的鎖骨。
“哎……輕點兒……”
渾球嚷嚷着“輕點兒”,不支後倒,原先擒着我的兩隻爪子也拿不住了,鬆開了我。
我趁機將渾球撲倒在牀,整個人騎在他身上,亂拳打下去,恨不得把他打成一地碎片。
渾球被我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一個勁地哎哎亂叫,“唉喲……你輕點……輕點……”
他越求我輕點,我下手越黑,專往他弱的地方揍,不是捶他肚子,就是打他胃,總之是不讓他好過。
“嘶……我說你……倒是輕點……你真下手啊……唉……唉喲……”,渾球似真似假地埋怨我,嚷得震天動地,卻還是玩笑居多,彷彿是兩隻相愛的小獸在撕咬嬉戲。
這個人怎麼能把我的憤怒,輕易當做玩笑?
瞬間,我所有的血性,全被他的嚷嚷激發而出,我不止眼睛燒得慌,身.體燒得慌,頭燒得慌,牙齒更是燒得慌。
我被體.內深處的母豺狼獸.性所控.制,俯身衝下,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異常兇.殘,不咬破他的動脈不鬆口。
“嘶,笨.蛋……痛啊……快鬆開……”,渾球終於不開玩笑了,認真地叫痛。
我怎麼可能因爲他真痛就放了他呢?
他死了,倒乾淨了!
我野蠻加力,一心想他死……
突然,頭部大痛,我疼得“啊”的一聲,禁不住鬆嘴。
渾球的手指自我頭部腫包處移開,他捂着脖子罵我,“死丫頭片子,我和你鬧着玩的,你還真咬啊你,命都被你咬去半條……咦……你哭什麼……”
渾球不罵我了,他收了聲,小心翼翼趴在我身邊,“怎麼了?我手勁太重了?不能吧,我就輕輕碰了那麼一下,你那又不是個大瘤子,摸不得的。”
又長又直的黑髮散了一枕頭,任淚水肆意滾落,我雙眼直直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冷聲說:“走,你走,這是我的房間,我不歡迎你,你走開。”
“小楠,你開什麼玩笑?”二哥身.子一翻,鐵臂分列我左右,他俯着身,英俊面容強.勢擠滿我的眼簾,他居高臨下罩着我,好似獅子撲食,又彷彿以身爲籠,將我困在其中。
我冷然以對,“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真的,你走開,我不歡迎你。”
“你該不是腦袋被打壞了吧?哭那麼厲害,很痛?”二哥摸自己的額頭,又轉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
一把揮開他的手,我滿臉淚水,聲音淒厲,“何凌,我叫你滾開,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叫你別纏着我了,別再纏着我了,好嗎?!你走了,已經走了!懂嗎?你回來晚了,我現在和周子辰在一起了,懂嗎?是,我是對不起你,毀約了,可是,奶奶打我成這樣,我還了你,還不成嗎?你不要再糾纏我,從今往後,只做兄妹,成嗎?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沒有其他的,好嗎?!”
“小楠,你他\\媽說什麼蠢話?!”二哥怒喝,迅速壓下,與我緊密相貼,他鐵青着臉,“我再說一遍,我從來沒有妹妹,我媽就生了我這麼一個兒子,你怎麼會是我妹妹?!小楠,你是我女人,我從小就喜歡的女人!你以爲我只是從你十四歲開始等你嗎?我告訴你,我早看中你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第一次的見面?那年我十五……”,說到這,他頓了頓,繼而,自嘲地笑,“你肯定是忘了,你那會兒心思全黏在可青身上,有我什麼事?”
“我記得。”
“你記得什麼,你說。”
“你對我做的惡,我一筆一筆都記着,我揀幾件說給你聽聽。那一年,我第一次在程家過春節,年三十是我生日,可青送了我一對好漂亮的頭花。自從爸爸媽媽去世,我寄養舅舅家,三、四年的時間,我的生日是在小吃店廚房的小窩裡,一個人過的。北.京的第一個春節,第一次穿得乾淨漂亮,第一次收到禮物,像你這種生活優渥、大少爺似的人,怎麼會明白我的心情。我去廚房端菜,你把我堵在樓道的轉角里,你說我小模樣長得怪,瞧我不順眼,扯壞了我的頭花,害我年夜的生日披頭散髮被奶奶關在房裡打。你當時的所作所爲,和我表哥一樣可惡。你知道我表哥怎麼可惡嗎?他曾經拿剪刀,剪壞我的長頭髮,剪得像狗啃,頭頂還被他用剃刀刮出一個個的白色小坑,像街上流浪的小癩子狗。年三十的生日,我縮在房間裡,抱着我的小可憐,難過了一整個晚上,哭了一整個晚上,我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要被那樣對待,我從那天開始討厭你。”我直視近在咫尺的這個男人,儘量面無表情,淚水卻一道道滑.下,心底的疼痛如湖面泛起漣漪,擴散到四肢百骸,令我無法動彈。
我不理會他心痛懊悔的神情,繼續說:“我被奶奶打廢了一隻耳朵,像你這種身.體健全的人,頭腦聰明靈活、優秀到天上的人,怎麼能明白我這個半殘廢的心情?你和我是雲泥之別,不是嗎?你見了我,給我取綽號,叫我‘小廢物’。大哥帶我去醫院治耳朵,醫生說我的耳朵不可能恢復聽力,我又傷心又失望地回家,你說了什麼呢?你說,‘能夠聽見就成了,還有很多人一點也聽不見呢,這非要兩隻耳朵全聽見,簡直是自己找不痛快。’說起來,我還真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激勵’,我怎麼會努力學好脣語。”
定定注視他的痛苦,我未曾停歇,有一股強大的動力驅使我接着說下去,“你還記得廟會的切糕嗎?那年春節,我們這一羣孩子上.街逛廟會,我看到有賣切糕,想吃,但是沒敢說,你買了一塊,和我們分着吃。我是女孩子自然矜持一點,我咬了一口,便把它轉給可青去了,心裡卻一直可惜,真想多咬一口。你又多買了一塊切糕,帶回家擱廚房。我惦記那切糕的滋味,偷偷溜進廚房準備切切糕。我計劃好了,切糕切太多,會被人看出來的,所以,我打算切那麼薄薄的一小片,不經過尺子量、看不出的薄薄一小片。我剛切了一半,就被你抓個正着,我想吃的那片切糕也半路掉到了地上。你揪了我的長辮子,嘲笑我偷糕,還說切糕是你故意買來測試我偷不偷的,因爲,你吃切糕的時候,我老盯着你的切糕瞧。你手勁那麼大,扯得我好.痛,我哀哀求你饒過我。你是怎麼做的呢?你反覆折騰我,直到把大人們折騰到廚房。大人們問你什麼事,你無所謂地笑,刺着我的自尊心說你抓到了一個偷吃切糕的小賊妹妹。那天晚上,奶奶又關了房門打我,她說我不懂規矩,教訓我以後長記性,不準偷吃廚房的東西,白白讓人笑話。自從我那天偷了塊小小切糕,你看我是什麼眼神呢?鄙夷、不屑,還是輕視?切糕這件事,我記得最最清楚,我恨我自己爲什麼沒有爸爸媽媽,因爲,我如果有爸爸媽媽.的話,我就不會隨時隨地顧忌我是在別人家,寄人籬下,我要變得乖.巧聽話,討大人喜歡,不能招人討厭,不能給別人帶來麻煩,不能讓人覺得我是個壞小孩;我如果有爸爸媽媽.的話,我就不會不敢張.開嘴,吃那麼點東西,那點東西也不過是一塊薄薄、薄薄的切糕,不拿尺子量根本看不出被切過的切糕。”
“小楠……”,二哥直愣愣地叫我,表情是不可置信地凝固,他似乎從來不知道,我心裡竟裝着那麼多委屈和痛苦。
“二哥,我好恨,你知不知道?”我咬着重重的字音緩緩說道,我極力瞠大眼,清空眼眶的那些淚,讓它們流乾淨。
“小楠,不要恨我,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的。”二哥焦急地解釋,“你誤會我了,你完全誤會我了,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明白我,你真的不明白我。”
淚已流盡,我面色清冷,“明白怎麼樣,不明白又怎麼樣,能改變即成的事實和傷害嗎?”
“是不能改變,但是,可以彌補。小楠,我不准你誤會我,你必須瞭解我。”二哥即便是懊悔,依然霸氣不減,英俊的五官散發出一股非凡的男性陽剛魅力。
二哥的目光肆無忌憚,被他盯着,會產生錯覺,彷彿被他一層層剝.開,不管是衣服,還是心靈,此刻,他正用那種目光包圍我,使得我無法逃離,不能喘息。
二哥湊我近一點,他兩隻胳膊肘分別撐在我頭兩側,上身半直起,做俯臥撐似地趴在我身上,眉目間的神情,因回憶而極其生動,件件往事娓娓道來,給我另一種解讀。
他的目光磁石般攫住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緩慢而清晰,“那年我十五,春節像以往那樣,去姥爺家過年,那一年比較特別,姥爺家新來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在家的時候,我早早聽見老媽一直唸叨要見她。到了姥爺家,老媽一見個小丫頭片子,就囔囔着什麼果然是明成弟.弟的女兒,長得那麼漂亮,那親.熱勁,那愛護勁,比對我這親兒子還親。我十五了,又不是沒接.觸過女孩子,女孩子能怎麼漂亮,還不是那個樣,看都看膩了,膩歪。我很不屑,很挑剔地打量被老媽誇天上去的小丫頭片子。我上下那麼一打量,不得不承認老媽誇得實在。小丫頭片子長相好是其次的,關鍵她身上有股子冷凝的野味兒,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見到過,那野味中帶着妖冶氣,冷凝中透着清豔氣,眼神卻比男孩子還要桀驁,我多看那小丫頭片子一眼,就覺着好像被她摳去了眼珠子,她不是人,她是小妖怪,於是,我不看她了,我怕她摳我眼珠子。我不看她,又感覺很煩悶,我就煩她爲什麼不瞧我?她不知道女孩子得我一眼,得多花癡多喜歡嗎?爲什麼我看了她,她卻不看我?我很不痛快。然後,我發現她竟然和我小四弟.弟有說有笑,完全不是人前那副樣子,我瞧着她笑的樣子,只覺得眼珠子已經在她手裡揣着了。小四送她一對頭花,幫她把花給戴上,然後,倆孩子笑着笑着,竟然開始親.熱起來,你親我,我親你,親來親去響咂咂地,倆小孩真不知羞,我一邊唾棄,一邊又忍不住要看,不曉得怎麼回事,看她被小四親得滿臉通紅的小樣,我竟然全身發.熱,然後,我突然明白那倆人爲什麼那麼親.熱了。是了,她可不是來北.京和小四作伴的嗎?倆人都沒父母照顧,親.熱點也是應該的。我明白過來,突然嫉妒了。趁着小丫頭片子落單的空檔,我把她堵轉角里,扯壞那對頭花,當面說她壞話,要她把小爺我給記住咯,敢不看我,就得付出代價。我扯壞了小四送的頭花,很得意,第二天,我逛街的時候,特意買了一對更漂亮的,我想送給她。可她竟然躲着我,躲了一整個春節,滑溜得泥鰍似的,想堵沒地堵去,因此,那對頭花,我也沒送出手,現在還擱在我家的抽屜裡。”
“告訴你一個秘密……”,二哥異常神秘地笑了,聲音沙啞而邪.惡,“第一次見她的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以前從來沒有夢見過的,醒來以後,我的身.體頭一次出大事了,牀單和褲子溼.了一大片,但又不是尿牀……”
說到這裡,二哥朝我擠眉弄眼,不正經的壞樣淌着壞水,“你是小妖怪,不用我多解釋那個夢,你應該知道牀單爲什麼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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