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站在租來的三層別墅外面的沙灘上,注視着對岸燈火輝煌的那座城市。暗自得意。心想:“哼哼!再有三天時間,整個計劃就可以結束了。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沒有清除掉任何人就完成了任務。簡直是太完美了!這對於自己一向崇拜着的中國儒家學說而言,應該算是得到精華了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算的上是一個儒商呢!?嗯!應該差不多算是了!一直都認爲,在商就要言商。商界圈子裡的事,就應該在商界的圈子裡去完成。玩的就是手段,就是心機,就是計謀!技不如人輸了,不可怕。只要自己還沒有徹底的垮掉,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商人就要有商人的道,玩不起的乾脆別玩!公司裡的那些白癡,腦袋比狗熊還要蠢!還妄稱自己是商人,真是大言不慚!只要是能獲取利益的事,除了強取豪奪,就是殺人放火。直接辱沒了商人的這個頭銜。很多時候,適用於腦力勞動的,就沒有必要使用體力勞動。這纔是從商的最高境界!”
傑克低頭看到酒杯底部漂浮着的紅櫻桃。不由地想起還被關在地下室的小蓓,心底略感愧疚。暗想:“如果是中國古代的商人看到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會不會覺得不齒呢!?唉!說實在的,我已經盡力了。要是按照公司的意思,跟來的傭兵小隊早就大開殺戒了。幸好是我出任務之前,就拿到了指揮權。否則。。。小蓓!先委屈你幾天吧。等我的事情辦完以後,就會派人把你送回去的。畢竟我們都是儒商,彼此也算是惺惺相惜了。只好對你說聲對不起了!”
想罷,一口把杯中酒喝掉,轉身往別墅門口走去。。。
大浩帶隊返回酒店後,立即查找麥瑞的行蹤。得到的答覆是,她晚上不當班,應該在家休息。於是,喊上猴子和田田,立即驅車趕往她的住處。
發現她的客廳燈亮着,大浩和田田跳下車,整理整理身上的西服。走上去敲門。
不一會兒,門裡傳出詢問聲。田田答道:“我們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您的護照延期申請已經獲得批准。”
門打開了,田田出示着使館工作人員的證件,邁步走進去。和麥瑞一錯身的時候,田田伸手點暈了她。
把麥瑞架上車,趕回設立的安全點。
安全點的地下室。
麥瑞很安靜地注視着田田,問:“你們是誰?爲什麼抓我?”
田田出示了警察的證件,說:“我們是警察。你的男朋友傑克在國內犯了事,我們是一路追蹤到這裡的。希望你能幫助我們找到他。這也是作爲一名公民應盡的義務。”
麥瑞笑笑說:“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在那!更何況,你們作爲執法者知法犯法!隨意私闖民宅,實施扣押!?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義務要幫助那些違反法律的警察呢?”
田田笑了笑,說:“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傑克就是犯罪嫌疑人。而你所做的,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共犯。我們對於合法公民,都有着應有的尊重。而對於那些違法犯罪分子,向來都是嚴懲不貸的!我們沒有證據,是不會找到你的!”
麥瑞冷笑道:“我現在只有兩個態度!一。你跟我的律師談;二。在我的律師到來以前,拒絕回答任何問題!”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田田。
第二天。麥瑞絕食了。
傍晚時分。
大浩從酒店趕了過去。拿着一份快餐走進地下室。打開門招招手,大凱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把快餐盒放在桌子上,大浩坐在麥瑞的對面。看着她問:“你來這裡有八年了吧?”
麥瑞看了看大浩,說道:“七年多了。”
“家裡還有什麼人嗎?你出來這麼久,不想他們?”
麥瑞笑笑說:“沒有了。”
“哦。真是對不起。”
麥瑞搖搖頭,沒有說話。
大浩掏出一支菸遞過去,看到她沒有接,就自己點燃了,說道:“對不起,我以爲你吸菸呢。”
“以前抽過的,早就戒掉了。”
“哦!戒掉好啊,抽菸對身體沒什麼好處的。”
“嗯!”
大浩低頭想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傑克以前幫過你。但評價一個人的好與壞,不是看他對某個人做過什麼好事,又或者是做過什麼壞事來決定的。而是要看這個人對社會做過什麼。我知道你出來這麼多年,在國外打工很辛苦。但這並不會影響到你對於一件事物好與壞的判斷。我不清楚你當時關閉酒店電源時,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沒興趣。但請你相信,我們找到你是沒有惡意的。”
麥瑞驚訝地看着大浩,問:“你怎麼知道是我乾的?”
大浩看着她的眼睛,說:“這個並不重要,我只想讓你明白。我們找傑克,是因爲他綁架了我們的人,並且已經過去好幾天,到現在還生死未卜。我們真心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希望在傑克越陷越深的時候,我們都能拉他一把。只要我們的人沒事,這是在國外,我們也不能怎麼着他,這個請你放心。可要是我們的人有個三長兩短。我敢保證,傑克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抓到他的!”
麥瑞看着大浩,沒有說話。
大浩站起來說:“希望你能考慮明白,你這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說完,便轉身去開門。
“你相信正義嗎?”背後傳來麥瑞的聲音。
大浩搖了搖頭。
麥瑞又問:“你們不就是正義的代表嗎!?爲什麼?”
大浩轉回身看着她,沒有說話。
麥瑞低下頭,好象在自言自語地說着:“隱約記得,我四歲的那年。自己走在路上,一輛車停在身邊,正奇怪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人抱進車裡。我哭啊鬧啊,喊着要找媽媽。哭累了,就睡着了。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火車車廂裡了。裡面有好多個孩子,他們吃喝拉撒都在車廂裡。火車停下來的時候,纔會從一個很小的窗口丟進一些饅頭。孩子們困了就倒在地板上的草堆裡睡覺,有時還爲了搶奪食物而打起來。就這麼飢一頓飽一頓的,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反正是過去了多久多久,車廂門終於被拉開了。陸陸續續的,車廂內的孩子越來越少。。。每次停車,外面總是站着一些人會領走幾個孩子。我感覺自己快要餓死了,只希望能快點被人領走。後來,也不知道是在一個什麼站停下的時候。我哭着哀求着,終於被一對可憐我的夫婦收養了,他們生活在山區裡一個貧困的家庭。我已經記不起自己原來的家在那裡。。。十五歲那年,爲了弟弟能上學,就跟着村裡的人外出打工。每個月的工資,除了留下點夠用的,其他的都郵寄回家。雖然辛苦,但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十六歲那年,我們過年都沒有回家,晚上和姐妹們喝酒喝醉了。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赤身**地躺在賓館的房間裡,被一羣人圍着。他們威脅說,不聽他們的話,就把那些照片寄回村裡。然後逼着我去陪客人。有一天晚上,我實在忍受不了了,就偷偷着逃了出來。被他們發現追上以後,就往麪包車上拖。我哭着掙扎着大聲的喊着,路上的行人都遠遠地站在那看着。沒有一個人過來問問,沒有一個人過來救我。從那以後,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說完,她擡起流滿淚水的臉望着大浩。大浩只是站在那,默默地看着她。
“你們從小就生活在幸福裡,生活在養尊處優的環境裡,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身邊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爺爺奶奶疼着愛着。你們可曾想過我們這些生活在困苦裡孩子們的遭遇嗎?你們不都是正義嗎!?你們不都是正義的代表嗎!?我只想知道,我小時候被人抓走的時候。正義在那裡?我逃走在路上的時候,那麼多人看着我被抓上車,你們又在那裡!?”
麥瑞的眼神變得憤怒。
大浩看着她,慢慢地地說:“我從來都不相信正義。是因爲正義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去相信,正義也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去代表。它一直都在每個人的心裡!你需要它的時候,它不會出現,但它會給你一個選擇它的機會。你說你相信正義,你想過爲了它去犧牲嗎?當你遇到那麼多困苦的時候。也抗爭過,爲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假如,你已經懷有必死的信念去面對你將要面對的。也許,你的人生從那時起,就已經改變了。”
大浩平復了一下心情,接着說道:“我要對你說的就是,我不是因爲活在你所謂的幸福裡,纔會站着高喊着什麼,而沒有置身處地的替你去想。那是因爲我從不會對命運低頭,那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很多的時侯,正義是需要你自己去代表去犧牲纔會獲得的,而不是寄希望於別人替你去犧牲去代表的。這完全是兩個概念,不可能混淆的。如果連你自己都在質疑正義,正義怎麼可能會去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