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走的山羊鬍子,名叫札間,修行平平,勉強可以歸於中等,又無特別之長處,但是,由於此人天生一副奴才樣,善於讒言觀色,精於阿諛奉承,又兼一肚子壞水,裝了滿腦子害人的伎倆,所以,桃花山的大王司流風對於他還是有所看重的。
這司流風,風流的近似下賤,只要是稍微有點模樣的女子,沒一個能逃出他的手掌心。這桃花山,經他經營百年之後,簡直比皇帝的後宮還要奢華,風流。層層宮殿之中,年輕美貌的女子不計其數,只是,那些女子都是被其掠奪上山,一個個整日的哀哭不止,甚至有許多不堪其淫威,紛紛求死。
可以說,桃花山那成千上萬株的桃樹下,每一株都埋葬着一縷死不瞑目的香魂,是以,每每月明之夜,整個桃花山都會被陣陣陰魂哭泣的聲音所籠罩。
札間一路狂奔,徑自趕回桃花山。途中,同幾個死裡逃生的小樓羅們相遇,聽了他們所說的殘酷遭遇,札間更是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
一面飛奔,一面思量道:“那隻知道殺人的蠢貨郝屠死了,這次出兵,幾乎全軍覆沒。這下子,大王的火氣肯定不小,要是我就這麼回去,難免不受到波及,到底怎麼辦纔好嗎?”
眉頭一皺,想出一個點子,札間的神情滿是得意,在心中說道:“好,就這麼辦。”
奔馳了一晝夜,終於逃出一條性命。札間慶幸的朝來時的方向望去,心想:“這打仗的事,以後能不去還是不去好了,真不是人乾的事情啊。”
順着崎嶇的山間近道,一行人匆匆來到桃花山山巔的主殿,桃花殿。桃花殿位於險峻的桃花山之巔峰,只有一條羊腸小徑可以上來,三面懸崖峭壁,更兼桃花山正面乃是一汪洋般的湖泊,千里煙水,蘆葦叢生,又港道紛繁,不識路徑者,一旦進入此地,那就如同進入了閻羅王的九幽地獄,絕對是有來無回啊。
也正因爲這得天獨厚的地勢,桃花山歷經官府剿殺,依然挺立不倒,最終使得十萬大山成爲鼎足之勢。
桃花殿,風流堂。
紅毯鋪地,半空中懸掛着各種顏色的布幔,在檀香的繚繞下,使得這裡猶如仙宮一般。但是,其中所流露出來的淫靡氣息,實在讓人有點不敢恭維。風流堂最爲顯眼的地方,首屬堂中央的那一個大牀,大牀乃是司流風請來的上好工匠選取桃花山中的上好古木打造而成,兩端牀頭,分別鏤空雕刻着雙龍戲鳳圖。這個大牀,佔據了大堂三分之一的空間,上面,就算躺臥千人,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此時,司流風正舒服的仰躺在大牀之上,身邊,至少也有上百個美女伺候着他。氣氛,霎時淫靡不堪。
山羊鬍子札間來到桃花殿風流堂的外面,跪伏在外面,聲音悲哀的喊道:“大王,大事不好了。”
司流風正在快活,聽了札間的話語,頓時心情全無,怒聲道:“什麼事情啊?好了,你進來說吧。”
“是。”札間恭聲說道。從外面推門進入,頓時,一股嫋嫋的香氣衝進他的鼻孔,軟綿綿的,讓人情慾暴漲。
札間趕緊的控制住自己聯翩的思緒,也不敢擡頭,小步的跑到龍鳳牀附近,跪下來,哀泣的說道:“大王,我們的人打敗了,郝屠將軍所率領的部隊,幾乎全軍覆沒,郝屠將軍也死了!”
“什麼?”司流風怒道。這次是真正的憤怒了。從牀上跳了起來,一腳將札間踢倒一邊,吼道:“既然都死了,你怎麼不死在那裡,還回來幹什麼!”
札間從地上爬起來,偷偷瞥了一眼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粉紅色單子的司流風,一面磕頭,一面哀聲說道:“大王,我本來是打算同郝屠將軍一起戰死的,但是,一想到,假如我也死了,那誰來報信呢。爲此,屬下一時還不敢死。屬下也不敢求大王繞過屬下,屬下只求大王暫時留下屬下這一條小命,等打敗擎天山那羣惡賊之後,也不用大王費事,屬下必將自殺以謝罪!”
聽了札間的話語,司流風的怒氣稍微消了一點,再一想,以後還有用着這札間的地方,故而,暫且留得他一條小命吧。
司流風狠狠瞪了札間一眼,厲聲道:“現在,你就好好的把事情經過給我說一遍。”那麼多手下,一下子就沒有了,司流風雖然把別人的命看得很賤,此時也不禁有點心痛。
要想恢復元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呢。
札間不敢怠慢,一五一十,萬般詳盡的將經過講述了一遍。司流風聽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皺眉思考着。
一個很沒有眼色的妖媚女子,扭着水蛇腰來到司流風的身邊,嬌聲道:“大王,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何必爲那些打仗的事情犯愁呢,還是同我們樂上一樂正經啊。”
司流風正值憤怒,聽了這女子的聲音,怒火騰起,一把抓過那女子,一臉邪氣的說道:“好啊,現在我就同你好好的樂和樂和,哈哈哈……”
邪氣而狠辣的笑着,狀若瘋狂。
嬌媚女子隱隱感覺有點不妙,尷尬的笑着,嘴中訥訥的說道:“大、大王,你、你怎麼了?”
司流風不說話,右手驀然掐住那女子的咽喉,一用力,那女子頓時眼睛也白了,嘴巴也張開了,身體已經離開地面,渾身痙攣着,雙腿不停的踢騰着,終於還是不濟事,終於嗚呼哀哉,去了。
司流風冷冷的凝視着一副死不瞑目瞪視着他的嬌媚女子,嘴角浮現出一個冰冷的微笑,雙手忽然冒出一團青色的火焰,火焰蔓延,吞吐猶如怪蛇,很快就將那女子燒得一乾二淨。
空氣中,隱隱殘留一絲十分難聞的氣溫。
衆多衣衫稀少的年輕女子,都震驚的捂住嘴巴,這樣的情景,她們已經見過了不止一次,因此,多少也有了一點免疫力,只是兔死狐悲,心中不免悲傷不已,同時,對於司流風的恨意也更深了一層,只是,柔軟的她們只能將這仇恨深埋在心底,一點也不敢流露出來。
司流風一臉邪氣的凝視着這些女子,“你們都很恨我是吧?”
那些女子怯怯的凝視着司流風,不敢說話。唯有一個面容剛強的女子衝司流風咬牙切齒道:“是的,我很恨你,恨死你了,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聽了這話,司流風不但不怒,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
司流風笑道:“哈哈哈,這麼多美色,終於還是有一個有膽量的,好,真是太好了,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女子。今天晚上,就由你侍寢了,其他人,都滾開吧!”
那些女子,紛紛從旁邊的暗門離開,臨走的時候,偷偷回視那勇敢女子一眼,心中同樣充滿難掩的壓抑。她們都知道,也許明天一早,這女子便成爲一具乾屍了。
札間當然不會不識趣,悄悄掩門離去。匆匆來到自己的住處,方纔鬆了一口氣,嘆道:“不管怎麼說,這條命暫時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