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了!陛下!我父親已經打算越主代袍了!”
百里湛一愣,傾刻間領會到了女人話裡的信息;一下子從地上掙扎着站了起來;不顧繩子勒進肉裡的痛苦,使勁地抓住女人的肩膀,用極爲不相信的語氣道:
“你說什麼?吳將軍他……他不可能背叛朕!”
儷妃冷冷地看着這個已經失去一切的男人,臉上只有冷冷的嘲諷之色。
百里湛看着女人的表情,似乎也意識到了對方話語的真實性。於是,近乎發了瘋似的,一邊用力地搖晃起儷妃的肩膀來;一邊激動地道:
“你這個賤人,你們這羣亂臣賊子!”
儷妃一把推開百里湛,受情人蠱限制的他根本就是她的一個木偶!儷妃一揮衣袖,面色微怒地對一旁的丫鬟道:
“來人!把他的嘴巴給我堵上,給我綁起來拉下去!”
“是!”
幾個丫鬟應聲,把用手絹堵住了百里湛的嘴巴,百里湛嗚嗚地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儷妃,很快被拖離了儷妃的寢宮。
然而,百里湛剛被拖出殿,一羣宮廷禁衛軍就匆匆迎面而來;帶頭的那個威武的青年將領赫然就是百里湛熟悉的宮廷皇城禁衛軍首領。
“站住!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快把陛下給放開!”
年輕首領揚劍直指幾個抓住百里湛的宮女,高聲喝令道。
百里湛大喜,之前這些個禁衛軍雖然聽太后的命令,不准他出宮門;但是明顯還是己方的人。這時候前來救他,他自然高興了。
儷妃衝出殿來,傾城的俏臉上滿是冰霜!看着對自己怒目而視拔刀相向的禁衛軍統領,輕輕地挑了挑眉;朱脣微啓,冷冷地說到:
“將軍,你真可愛!帶着這麼幾個人也敢來救皇上?”
禁軍首領年輕的明顯地一愣,還在愣神間。四周突然唰唰唰地竄出來無數軍隊。跟隨在首領身後持劍的數十個禁軍頓時有些慌亂起來。
年輕統領臨危不懼,雙手都放在了劍柄上,威脅地道:
“快把陛下放開!否則我手上的劍可不是吃素的!”
儷妃沒有說話,只是擡起一隻玉手就那麼輕輕地一揮,頓時無數箭失如雨點般向禁衛軍打了過去。衛軍紛紛揮動手中的劍來阻止直接的傷害;然而,雙拳難敵四手;衆人難敵萬箭;伴隨着一聲聲慘叫聲,場面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待百里湛定睛一看時,才發現場中只有一個人還站立着,或許不能叫站着吧。只見禁軍首領用配劍拄地,半跪着,一支箭羽透過護腿的間隙,深入他的大腿。
百里湛看到他的眼睛紅得如血菩提一樣,直直地盯着自己身邊的儷妃,如野獸一般,像是要把對方撕成碎片。
“啊!”
一聲大喝,他站了起來;他竭力地揮動起自己手中的劍,如暴風般快速地向儷妃撲了過來,絲毫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勁風微動,吹起了女人鮮豔的裙襬;女人冷冷地注視着前方。
“不!”
這聲聲嘶力竭的大喊是從儷妃身邊的百里湛口中發出的。儘管雙手被敷且有奴才阻攔,然,又一忠心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他還是不願看到!
然
而,喊聲並不管用;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的皇帝了!一支利箭突地射入了年輕統領的心臟,他睜着眼睛,不甘地倒在了儷妃的腳下,倒在了血泊裡。
看到百里湛悲痛的樣子,儷妃轉過身,臉上不由地浮現出了一絲嘲笑的神色:
“怎麼?心痛了?你現在只是我的奴隸!沒有資格救他!”
“儷妃!”
百里湛咬牙切齒,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鬼。
“嗯?”
儷妃看着他冒着火焰的眼睛,平靜地答應了一聲。
“我恨你!”
百里湛直直地盯着對方的眼睛,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地恨之入骨!
儷妃輕輕地理了理耳邊的髮梢,無所謂地道:
“很好!既然你不愛我,那就恨我吧!被不愛的人痛恨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看到女人這副模樣,百里湛更加憤怒了,齦齒幾乎都要咬得碎裂了:
“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儷妃一擺手,面無表情地道:
“拖下去!”
“怎麼!你不打算殺了他?”
百里湛剛被拖下去,這個聲音就出現在了儷妃的身邊。
“父親,讓他做我的奴隸,不是更好?……”
儷妃轉過身,答到。
吳奇皺了皺眉,一副無法理解的神情,道:
“嗯!不曉得你們女人怎麼想的,但是一定要把他看好!他要是逃了出去,重新揪集起舊部就麻煩了!”
儷妃聰明地轉換了話題,突然半蹲了下去,行了一禮道:
“父親!女兒恭賀您做了國主!陛下萬歲萬萬歲!”
吳奇滿足地點了點頭,口中卻道:
“哎!我們父女兩之間就不用這樣了!南王百里青在帶兵駐守在西疆呢,在南王的部隊還沒有歸順之前,父親我還是必須低調啊!”
聽了吳奇的話,儷妃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有些擔憂地問她父親:
“父親;南王的軍隊是精銳之師,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父親是否有什麼對策?”
吳奇笑了笑,勾住女兒的香肩,胸有成竹地道:
“這事不用你操心!自有人幫助本皇!”
儷妃一愣,父親不願意說她也不願意多問;於是默然不語。
至於太后,她後來才知道,當日皇城的兵變進行得很快也很激烈,除了宮內的人,跟本不爲平常百姓所知。太后,在反抗中呼喊着她兒子的名字,被叛軍亂箭射死了。
百里湛對此一無所知,在恍恍惚惚中,他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就如當初失去理智的他囚禁慕容曉曉一樣,他沒想到曾經加於自己最愛的人身上的傷害這麼快就作用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現在,一切都亂了!慕容曉曉遭到追殺,國家又被叛軍包圍。在一瞬間,他失去了一切。
冰冷的鐵鏈縛於他的手腳,他癱趴在冰冷的木地板上,窗外寒風呼嘯,感受着身體遭受着黑暗以及冰冷的侵蝕。
恍惚中,一副畫面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是那麼地清晰,那麼地溫馨,那麼地唯美,那麼地充滿期盼。
“等我!當臘梅花開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騎在歸程的駿馬上,定定地對着面前可愛的人兒道,那是她的誓言,一個單方面心甘情願的誓言。
也許,那句話在她失去記憶的心中根本就不在乎;可是,他,無論如何都得遵守。
而且,這模糊的畫面似乎變成了他心中的一盞明燈。有個偉人說得沒錯:活着便是一種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他開始感覺到曉曉根本不可能受到那個賤女人的傷害;不知不覺中,他開始變得堅強起來。
“不行!我得去挽回這一切!”
他喃喃地道,然後開始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搖搖晃晃地,他慢慢地走向門口,從他那盡是血色的眼眸裡,我們看到門外有兩個叛軍侍衛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嚴把着門口。且不論有巡邏的叛軍隊伍路過,以他現在的情況,沒有他人的幫助想要逃出去,無異於癡人說夢。
“曉曉,上次刺客的事情你不用太擔心了!從此以後,俺一直跟在你的身邊;要是哪個不長眼的再來找你的麻煩,俺就一板斧拍死他!”
石羽對慕容曉曉拍着胸脯保證道。
慕容曉曉撲哧一笑,道:
“好了,石羽哥!你是少盟主!你怎麼能一直跟在一個女人的身邊呢?那不是被別人笑話嗎?”
石羽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
“嘿嘿,說得也是哈!不過曉曉,你放心!俺無論何時都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看到石羽一本正經的樣子,其實慕容曉曉的心裡還是十分感動的。要不是石羽真不是她的那盤菜,她早就接受對方了。於是,爲了避免尷尬,她只好盡力地把更多的注意力花費在手中的陷阱設計圖上。
一旁的石羽全不在意,他今天來這裡是有重要的事告訴慕容曉曉的;於是,他湊近對方,笑着道:
“對了!曉曉!俺今天來找你是因爲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慕容曉曉似乎沒怎麼聽,拿着一張羊皮紙到了另一邊,似乎深陷其中。
石羽忍不住追上去,皺着眉頭問到:
“曉曉!你有在聽嗎?”
然而,慕容曉曉卻無半點反應,彷彿手中拿着的不是一張普通的羊皮紙而是一張藏寶圖。
石羽心中覺得有些發堵,慕容曉曉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凝重。
她一邊心道:
“咦,這人剛纔不是還絮叨着嗎?怎麼突然不出聲了?”
當她擡起頭時,看到的卻是一張凝重的臉;她發誓她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怎……怎麼了?”
慕容曉曉有些心虛地道。
石羽似乎生氣極了,幾乎是對慕容曉曉吼着道:
“哼!俺爲你的事東奔西跑,你卻不理不睬!拿去……”
說着,把一個紅色的有些破舊的奇怪護身符塞進了慕容曉曉的手裡,怒氣衝衝地,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慕容曉曉一愣,拿着手裡的護身符,看着百里湛生氣離去的背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這人沒事怎麼亂髮脾氣呀?以前他也這樣絮絮叨叨,不是好好的嗎?怎麼這次?”
然而,待她翻轉過手中的護身符,仔細查看時,才猛然意識到那傢伙生氣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