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你……”
顓靈剛想開口勸他，卻被龍雀妖神攔住了，“讓他走。”
“三大魔帝聯手，最多也就是重創他罷了。”
“硬要把這個怪物留下來……你們的性命，卻未必能保全！”
“怪物……”
看着那個邪氣凜然、恣意張揚的身影，顓靈不得不承認。即使放眼魔界，這個男人……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明白了。”
他緩緩退到一邊，沉聲道，“夜皇，我可以打開鎮界大陣。”
“但你要想清楚……外界的三大魔帝，都想置你於死地。”
“別囉嗦了。”
面對昔日摯友的忠告，夜皇卻沒有絲毫觸動，冷笑道，“我的性命，我自己來揹負。”
“喂！”
小青龍在一旁看着，終於忍不住道，“已經答應讓你走了！你……你什麼時候放了孃親？”
打開鎮界大陣，放夜皇離開。
已經圍困多日、鬧到如此局面……哪怕夜皇死而復生，三大魔帝也必然不會善了。
而無論這一戰結局如何……以洛笙的修爲，僅僅波及都能令她重傷！被夜皇挾持，很可能丟掉性命！
“……沒關係的。”
幸好，洛笙身上帶有衆多靈藥，總算將傷口癒合了。只是失血太多，她的臉色還頗爲蒼白。
“小青，不用擔心我……”
她看了夜皇一眼，眸光中有一絲複雜，“所謂道侶，就是無論如何都相信對方。我相信他。”
如果眼看着他離開……
天地之大，她又要去哪裡尋他？
“相信我？”
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夜皇回過頭，嗤笑了一聲，“喂，你信錯人了。”
“如果沒了利用價值，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
“但是，你需要我。”
洛笙虛弱無力地笑了一笑，凝視那雙陌生的眼睛，“你現在失去了全部的記憶……需要有一個人來爲你解惑，不是嗎？”
“呵……有趣。”
夜皇和她對視了片刻，忽然露出一絲邪異的、冰水般的微笑，“明知道隨時會被殺死，也要跟隨我嗎？”
“女人……你的愚蠢和勇氣，我很欣賞。”
“嘩啦啦”
這一刻，她身上的黑暗鎖鏈消散了。
“靠自己活下去吧。”
夜皇沒有回頭，一襲黑衣在狂風中獵獵翻卷，語氣冷淡，“記住，我可不會救你。”
“……謝謝。”
這一刻，洛笙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回應。
她搖了搖頭，脣邊泛起一絲苦笑，“三大魔帝聯手……夜皇，你真的不考慮留下來麼？”
“對這個世界，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皇雙手抱在胸前，淡然道，“而不是僅僅聽你們的講述……模仿過去的我，彷彿傀儡一樣活着。”
“……”
洛笙沉默了。
她注視着這個男人的側臉，忽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痛。
愛上她，對他而言……真的，就是好事麼？
從一誕生開始，他們的身份就隔了太遠太遠。
爲了追逐她，他付出了太過沉重的代價。如墮深淵，無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