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婕也沒想到他們會是這樣的反應,有點不理解,“怎麼了,難道讓他變規矩些不好嗎?”
她好不容易纔說服藍文鶴改變,但他們的反應讓她很是意外。
夜顏從慕凌蒼身後走出來,上前拉着她的手,苦笑道,“二嫂,不是二哥變這樣不好,實在是我們不太習慣。前段時日有人在我們面前用易容術騙人,搞得我們提心吊膽的,二哥一下子變正經了,我們總會不自覺的想成他也是別人易容的。”
季若婕這才明白過來,頓時笑道,“原來是這樣啊,你們怎不早說呢?”
夜顏歉意的道,“二嫂,真不好意思,你費心要二哥改變也是爲了我們,但我們卻讓你失望了。但請你放心,二哥再任性他也是我哥,只要他能好好待你,不走極端的彎路,我們和他再打打鬧鬧都不傷感情的。”
就算沒有假鳳玲和假祁曜給他們留下陰影,他們也受不了藍文鶴的改變。
太作、太假了,真是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本來他性子就急暴,這麼一作總讓人不自覺的起提防心,生怕他有什麼陰謀似的。
季若婕看着他們四人,笑嘆道,“只要你們不嫌他愛添亂,我就隨他了。”
呂心彩趕緊搖頭,“不嫌不嫌……”
她剛剛就領教過了,還是原來的華玉王好,之前那個一會兒好臉、一會兒臭臉,實在讓人受不了。
慕凌蒼和祁灩熠相視了一眼,都搖着頭暗抽脣角。
…
推開房門,看着桌邊氣沖沖的男人,季若婕真是又好笑又無奈。
“做何呢?”
“哼!”藍文鶴轉過身,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這樣就生氣了?”季若婕走到他身旁,低下頭看了看他的表情,忍着笑坐到他腿上。
她就不信他還能把她推出去!
“都是你,還說什麼收斂,你看看他們的樣子,全把我當成了瘋子!”藍文鶴是捨不得推開她,但卻把她腰肢勒得緊緊的。
“嘶……你輕點……”季若婕拍了拍他的手臂,有些惱火,“昨晚都被你勒青了,你是想把我勒成兩段?”
藍文鶴也鬆了幾分力道,因爲知道她的難受不是裝的,自己對她做了些什麼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因爲大半個月沒正兒八經同房,他昨晚是有些瘋狂……
看着他橫眉怒眼的樣子,季若婕輕勾着他脖子,故意俏皮的對他眨了眨,“你都說自己是榮國第一美男子了,如此板着臉可就不好看了。”
誰知藍文鶴脫口惱道,“是啊,我沒大哥好看!”
季若婕立馬拉長了臉,“少給我貧嘴,我說誰好看就誰好看!你要再這樣亂說話,那我就不誇你了!”
藍文鶴捏着她下巴,惡狠狠的在她脣上咬了一口,“你敢不誇我好看?”
他沒咬疼她,季若婕當然不會跟他置氣了。瞧他那小心眼的勁兒,她也是哭笑不得,“那你笑笑呀,不笑就特別難看。”
“哼!”藍文鶴扭開頭,繼續擺臉色。
“文鶴……”季若婕將頭枕在他肩上,輕柔喚着他。
“嗯?”藍文鶴偷瞥了她一下,臉上的怒色不知不覺的就少了一大半。
“你說過到天秦國以後要帶我去玩的。”
“嗯。”
“你從來都沒帶我出過這麼遠的門……”
不等她說話,藍文鶴立馬把話接了過去,“不論以後我去哪,我都會帶着你!”
哪是他不想帶她,根本就是她曾經厭惡他。他老往外跑還不都是因爲她,她不待見她,就只能去外面找樂子,想着報復她。
但隔不了多久又想得厲害,還是要回去面對她的冷臉和厭惡……
“那你要說話算話。”季若婕兩眼笑成了兩道月牙。
“嗯。”藍文鶴難得認真的點頭。但很快,他又板起臉,“那我以後能不能不裝了?”
“嗯。”季若婕笑着點頭。
他能聽話試着改變自己,已經說明他有誠意了。但真要他改變,不止其他人看着彆扭,其實她也挺彆扭的。
從小到大,他雖然沒有藍文濠優雅內斂,但是他有什麼都會表現出來,說難聽點就是隨心所欲。雖然很招人討厭,但起碼他不會在人前陽奉陰違,說起來這也算是他的優點吧。
她少有這樣帶着歡笑跟他說話,藍文鶴也是美得臉上開花,伏在她頸窩裡又啃又咬,就跟吃糖上癮似的捨不得停下。
“文鶴……你……你把手拿開!”他亂親不說,爪子還不規矩,季若婕急得拍他的手。
“再親一會兒,就一會兒,你放心我什麼也不做,嗯?”藍文鶴分開她雙腳讓她跨坐在他腿上,這姿勢撩人不說,還方便他爲所欲爲。
“你……唔……”
“二哥!榮國第一美男子,你在裡面麼?”門外突然傳來煞風景的聲音。
正‘玩’得興起的男人擡起頭,臉色就跟抹了鍋底灰似的。
季若婕趕緊從他腿上離開,着急的整理自己的衣裙和髻發,還不忘瞪他,“都說了在外面不許胡來,你偏不聽,真讓小妹他們撞上,你就不覺得羞人?”
藍文鶴不以爲意的擡起下巴,“有何羞人的?難道我們辦事還要經過他們允許?”不等季若婕火冒,他衝門外嚷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來攪和我們好事!”
“二哥,給你一次機會糾正你的用詞,要不然我可就闖進來了!”
“你敢威脅本王?”藍文鶴呼啦從凳子上起身,疾步衝過去把房門拉開。
“啊!”門外突然響起刺耳的尖叫。
藍文鶴沒一點心理準備,差點被這叫聲嚇一跳。
定眼一看,氣得他擡手直指呂心彩身後躲起來的女人,“躲什麼躲?給我過來!”
夜顏‘呵呵’直笑,然後朝房裡喊起來,“二嫂,二哥要打人了!”
她和呂心彩就是來搗亂的,只是在他開門的一瞬間她把呂心彩推到前面。而呂心彩對上他吃人的臉,遂不及防的嚇得尖叫……
“文鶴!”小妹求助,季若婕不得不管,趕緊把男人給拉到了一旁。
“你看她們……”藍文鶴氣得告狀。
“不許說話!”季若婕輕斥着打斷他,然後笑着走出門外,“小妹、心彩,可有被嚇到?”
“我才被她們嚇到了!”藍文鶴在她身後惱了起來。
可惜季若婕頭也沒回,全當沒聽見。
夜顏偷偷朝他做了個鬼臉,在他發飆前拉着季若婕往遠處走,“二嫂,凌蒼和太子還有別的事要做,我們現在就回魂殿去。等下給你和二哥安頓好以後,我們就去外面玩。”
剛剛慕凌蒼和祁灩熠回來,就是告訴她們要他們先行離開。
皇上回來了,宮裡宮外都需要大清理,有些事算得上是秘聞,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多管,何況她哥嫂也在這裡,更加不方便久留。
呂心彩也趕緊挽着季若婕另一側胳膊,甜甜的道,“季姐姐,顏顏說等出宮後帶我們去酒樓吃好吃的。我跟你說哦,有家酒樓的油酥雞真的很不錯,我上次一口氣就吃了兩隻,可香了!等去了那裡,你一定要多吃!”
看着三個女人排成一排走遠,藍文鶴捏着拳頭咬着牙,惡狠狠的把她們的背影瞪了又瞪。
可沒一個人回頭招呼他。
最終他還是黑着臉追了上去。
…
魂殿也被夜芸派人收拾乾淨了。
藍文鶴這次來,夜顏也讓他們住進了魂殿,沒有像上次一樣讓他去住客棧。畢竟他這次來是帶着季若婕的,她就算不待見這個二哥,但也不會怠慢這個二嫂。
在女兒房裡的時候,夜芸指着屋裡別緻的傢俱,直接問道,“顏兒,這些傢什誰做的?爲何樣子如此怪異?”
房間裡,現代的沙發、茶几、整體衣櫥,全都是夜顏繪圖給慕凌蒼,慕凌蒼再請工匠做出來的。
之前祁司塵讓人把傢俱搬出去,還想從這些傢俱上做文章,現在夜芸又問起這個問題,夜顏假裝看了一眼屋子的各處,然後對她聳肩,“不知道凌蒼讓誰做的,你也清楚這邊新院都是他爲了娶我新修的,我那段時間懷着孕,壓根就沒管這些事。也不知道他究竟從哪裡找的木匠,把這些傢俱做得如此稀奇古怪。本來我都不喜歡的,可都擺在屋子裡了,我想着也是他的一番心意,所以也就留下了。”
夜芸在沙發上坐下,不停的摸着扶手,“還別說,這麼長的椅子坐起來真舒服。犯懶的時候還能當牀用,真是一物多用。等凌蒼得空了,我也讓他給我做一件。”
夜顏心裡掉着黑線,面上‘呵呵’道,“娘,你這姑爺什麼事都聽你的,一件大椅子而已,只要你開口,別說一件,十件都給你做。”
夜芸剜了她一眼,但臉上卻笑得欣慰又滿足,“他順着我,還不是因爲你。他要是不在乎你,會把我這個岳母放在眼中?”
這些都是事實,夜顏也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
有幾個男人願意贍養岳父岳母的?而慕凌蒼在修新房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她孃的養老問題,那時藍錚還沒找來天秦國,他知道她娘居無定所,特意爲她修了一處院子供她以後養老。
雖說他很少把這個岳母掛在嘴上,但他對這個岳母的用心,在當下的社會裡,真的沒幾個男人能比得上。
不想夜芸追着這些傢俱問,她趕緊轉移話題,“娘,二嫂難得來一次天秦國,我答應帶她去外面玩玩,魂殿裡的事就麻煩你幫我打理了。”
夜芸也乾脆,“你們想玩就去玩吧,這些日子都把你們累壞了,出去透透氣也是應該的。”
夜顏過去抱着她,嬉皮笑臉的道,“還是娘對我最好!有娘在我後面撐着,我真是什麼都不用怕。”
夜芸點了一下她額頭,沒好氣的回道,“現在讓你們玩夠,是爲了後面接大招!”
她不提這些事還好,提起來夜顏就惱火,“娘,你說諸葛昌明到底想做何呀?那水瑤的女兒臨死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她說諸葛昌明是臨時改變主意的,好像在謀劃更大的陰謀。”
夜芸也沉下了臉,“我也在琢磨,無相能幫他做這麼多事,他們的交情一定匪淺。可是無相出事後,他連屁都沒放過。我是不是可以推斷,他身邊出現了更厲害的人物,比無相還更加厲害?”
夜顏突然睜大眸子,“娘,你說會不會是羅克?”
“羅克?”夜芸皺眉,“羅克不過是血盟莊的一個小角色,談不上厲害的。”
然而,夜顏一點都不贊同她的話,“娘,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羅剋死而復生,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羅克了。”
她沒法向她解釋現在的羅克真正的來歷。
但她很清楚,現在的羅克絕對是個大敵人,而非當初那個小角色。
他是現代來的亡命之徒,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
看着她格外緊張,夜芸更是不解,“他不過就是勾結了一次官員搜刮了一些錢財,有何值得你擔心的?”
夜顏只能在心中苦笑。
她是不知道羅克搜刮錢財會做什麼事,但絕對不是小事。她娘是不瞭解那個亡命之徒曾經犯下的種種罪行……
別的不說,就拿未來的科技來說,羅克也是個人才。這種人跑來這個世界混,根本不能小瞧!
“行了,這些事娘心中有數,你們暫時別管那麼多。”夜芸起身不以爲意的交代道,然後離開了她房間。
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夜顏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她現在只希望諸葛昌明是被其他事情絆住了,如此一來,他們纔有時間做足準備。
藍文濠負責的兵器、熾焰宮硝石的提煉,如果能趕在諸葛昌明放大招之前做出來,那她就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
說好上街去玩,但出門前藍文鶴被藍錚給叫去了,夜顏她們乾脆把他撇下,樂悠悠的坐着馬車出發了。
三個女人第一次結伴遊玩,呂心彩一路上都在談吃的,而季若婕初次來天秦國,最感興趣的就是天秦國的人文景緻,夜顏則完全充當她們的導遊,負責給她們講解她所知道的地方。
路過一條街口時,呂心彩讓車伕將馬車停下,然後跳下馬車就鑽進了路旁的一家鋪子。
夜顏以爲她是去買吃的,因爲這丫頭出門的最大的目的就是爲了吃。
但當她和季若婕撩起簾子望去時,卻發現她是進了一家布莊。
季若婕趕緊道,“小妹,我們也去看看吧,正好我和你二哥帶的細軟不多,我去挑兩匹布給你二哥做兩身衣裳。”
夜顏也不遲疑,跟她一塊下了馬車,也進了那家鋪子。
但剛進去,就見一女子對呂心彩嘲諷道,“搶人丈夫,還好意思跑街上來,真不嫌丟人的!”
女子旁邊還有一同伴,不但用鄙夷的眼神看呂心彩,說的話還更加難聽,“就是嘛,真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似的,也不知道是學了什麼媚術才把別人的丈夫迷得神魂顛倒。簫姐姐怕得罪你,我們可不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