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他們都是假的!

祁曜已經被送回了宮,他們也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宮裡。

御醫正在替祁曜換傷藥,雖然他只是手臂受傷,但身爲一國之君,別說遇襲受傷,就是一點頭痛高熱都能讓人緊張和不安。

龐太后正在向鳳玲詢問遇襲的經過,鳳玲掉着眼淚,在向她描述經過的同時也不斷的自責,“太后,是臣妾沒照顧好皇上,臣妾好心疼啊!”

龐太后看着兒子的傷勢,雖然也心疼,但還是寬容的對她道,“好了,此事也怨不着你,刺客如此兇狠,也不是你能對付的。”

見慕凌蒼和夜顏跑進寢宮,她趕緊喚道,“凌蒼、顏兒,你們來了?”

慕凌蒼掃了一眼寢宮裡的人,最後走向龍牀,欲替換御醫由他來給祁曜包紮,“皇上,讓我來吧。”

但祁曜卻制止了他的好意,溫聲對他道,“不礙事的,這都過了兩日,傷口已經結痂了。”

見御醫已經給他包紮完畢,慕凌蒼也沒再堅持,只是很自然的伸手欲幫他把把脈。

可祁曜卻突然避開了他伸出的手,還是溫聲安慰着他,“都說了不礙事的,朕身強體壯,這點小傷用不着大驚小怪。”

慕凌蒼不禁蹙眉,看着他龍顏上不以爲意的神色,他眸光不自然的閃了一下。

夜顏見他不把傷勢當一回事,脫口勸道,“皇上,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要有哪裡不適可要告訴我們啊,要不然凌蒼和我都不會放心的。”

她只是出於關心纔開口的,可誰知祁曜卻顯得有些不耐了,“朕都說了不礙事了,你們要是不信,就問御醫吧,他剛替朕把過脈。”

御醫被點名,也不敢遲疑,趕緊嚮慕凌蒼稟道,“王爺,下官已經替皇上查看過傷勢,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慕凌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眸光再在祁曜的臉上和傷口處徘徊了片刻,他擡頭朝鳳玲看去,低沉問道,“母妃,你們是如何遇襲的?胡將軍呢,他爲何沒有保護好皇上?”

鳳玲試着眼角的淚水,把剛剛對龐太后說過的遇襲經過再復說了一遍,“我們剛離京沒幾日,路過一個小鎮,皇上說他曾經去過那裡,有一家茶館的茶很特別,於是我們就去那家茶館。可誰知道,那茶館掌櫃居然在我們的茶水中下藥,胡將軍和隨行的人都被藥暈了,我和皇上因爲在隔間裡說話,沒來得及用茶水,所以才逃過一劫。等我們發現不對勁兒時,茶館裡突然冒出十幾個黑衣人,他們各個凶神惡煞,我們不得已只能先逃命,可皇上爲了護我還是被他們傷到了。”

夜顏聽得心顫,趕緊問道,“那胡將軍和隨行的官員呢?”

鳳玲掉着眼淚搖頭,“我和皇上再回去茶館想救他們時,發現茶館已經人去樓空,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把胡將軍他們抓到哪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也無法再前行,只能在縣衙衙役的護送下返回京城。”

描述完事情的經過,她走到龍牀邊,靠着祁曜嚶嚶哭泣起來,似是驚魂未定,纖弱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寢宮裡,所有人都沒有再出聲,似是再爲那些失去蹤跡的人默哀。

既然對方凶神惡煞,那被他們抓去的人絕對是凶多吉少。

想象着他們在對方手裡會遭遇的慘景,夜顏都忍不住顫慄,眼眶也開始泛紅。

胡將軍……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儘管假鳳玲描述的經過有太多太多讓她想不通的地方,可胡將軍沒有一同回來是事實……

是他們出的主意讓他隨行保護皇上的,如果他遭遇什麼不測,那就是他們直接害的他……

腰間一緊,她擡頭看着身前的男人,朦朧的視線已經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她只知道自己心裡堵得好難受。

“凌蒼……胡將軍他……”

回想胡一永跟他們相處的情景,她越想越覺得對不住他。

原本是那樣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曾經跟着慕凌蒼一起上陣殺敵,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可是他沒有一點驕傲的架子,在魂殿的時候像管家一樣幫他們忙裡忙外,既要守護他們的安危,還要照顧他們的起居日常,跑腿的事兒更沒少做……

如此忠誠仗義的一個人,都沒來得及享受一天清福,居然就這樣沒了……

慕凌蒼拍着她後背,低沉道,“胡將軍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

夜顏當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越是這樣,她對胡一永越是愧疚。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就不該讓胡一永陪行,直接讓祁曜和假鳳玲離京就行了。一下子犧牲如此多的人,這讓人如何接受?

慕凌蒼在安撫她的情緒,而祁曜則是在安撫鳳玲的情緒。

龐太后在一旁雖然沒說話,但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氣。她身旁的宮女都緊張得不得了,生怕她過度揪心而傷到身子。

最後還是慕凌蒼打破了沉默的氣氛,朝祁曜問道,“皇上,可有下旨去尋找他們?”

祁曜沉着臉點了點頭,“朕一回宮就派人去尋找他們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先對龐太后道,“母后,您先回寢宮休息吧,此事兒子一定徹查到底的,也一定會將胡一永與其他官員平安找回來。”

接着他又看向兒子,“朕沒有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休息兩日就沒事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明早不用早朝,朕想靜休兩日,待心情平復了再議朝事。”

他都如此說了,慕凌蒼和夜顏也不好再耽擱他們休息。

龐太后臨走前反覆交代他們,“皇上,玲妃,你們好生休息,有何事就讓人來泰和宮說一聲。”

夜顏也準備行禮告退,但慕凌蒼卻突然對祁曜和玲妃道,“皇上,母妃,呂素與鳳玲已來京,正在寢宮們等候召見。”

聞言,祁曜和玲妃同時驚呼道,“她們來了?”

就在夜顏以爲祁曜會立馬宣召她娘和呂素覲見時,只見祁曜突然變得淡定下來,並對慕凌蒼道,“朕今日神氣不佳,你母妃也受驚過度,你去告訴她們,待朕和你母妃養好精神再設宴請她們進宮。”

聽完他交代,夜顏和慕凌蒼同時沉了臉。

特別是夜顏,完全懵逼想不通,祁曜居然拒絕與她們見面!

她還記得一年前,得知她娘來京,他這個皇帝還特意跑到酒樓見她娘。見面不說,他甚至放下了帝王的架子,像一個兄長般與她娘暢聊。

可這次,他居然一口拒絕與她娘見面……

說他心情不佳、精神不好,她理解,但是他身旁的女人呢?

她剛把眸光投向祁曜身旁年輕的‘婆婆’身上,只聽這個年輕的‘婆婆’的用着傷感又愧疚的語氣對他們道,“沒想到我大姐和二姐能來看我,真是太讓我驚喜了。可惜她們來得不是時候,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皇上和我都還未從驚嚇中走出來,那些兇險的場景就像噩夢般印在我們腦海中。現在讓我去與大姐二姐見面,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她含淚的眼眸望着夜顏,“顏兒,你告訴她們,待過了這兩日我親自去魂殿見她們。”

瞧她柔弱得我見猶憐的樣子,夜顏忍了又忍纔沒當場吐出來。

曾經的鳳家嫡女、太子妃、歷經過牢獄、遭遇過難產……

如今告訴她爲了一件遇襲的事就嚇得神經錯亂、不敢見人,說出去誰信?

侮辱他們智商也就算了,更是侮辱了她過世婆婆的人格魅力!

然而,就在她張嘴欲說話時,放在身側的手突然被身旁的男人握住,只聽他低沉道,“皇上、母妃,你們好生休養,凌蒼和顏兒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都如此說了,夜顏只能把卡在喉嚨裡的話逼回肚子裡。

走出祁曜的寢宮,夜顏突然又回頭,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兒。

可哪裡不對勁兒,她又說不上來。

“凌蒼……”

“走吧,回去再說。”

她‘嗯’了一聲後,與他徑直出了宮門。

夜芸和呂素還在宮門外的馬車上等着祁曜宣她們進去。

見到小夫妻倆出來,兩人都面露詫異,不約而同的問道,“你們怎麼出來了?”

夜顏剛想說話,慕凌蒼又一次制止了她,對她們壓低聲音道,“呂姨、岳母,回去再說吧。”

月色下,他俊臉陰沉莫測,就似烏雲籠罩在他頭頂。

呂素和夜芸相視了一眼,默契的沒再說話。

回到魂殿,藍錚在廳堂裡等他們。

他們說走就走,連招呼都沒給他打一聲,試問,他一個人能睡得着?

不過呂素在場,他也不好使性子,只是暗中瞪了夜芸好幾眼,“祁皇如何了?可有大礙?你們見着玲妃了嗎?”

夜芸皺着眉對他搖頭,“我和大姐連宮門都沒進。”

聞言,藍錚臉色沉了沉,隨即看向女兒女婿,“究竟發生何事了?難道他們傷勢很嚴重?”

慕凌蒼站在廳堂中央,高大的身子繃得筆挺僵直,從宮門出來,他就一副陰沉樣,說怒也不像有怒火,說有心事也不像心事過重。

夜顏早就看出他不正常了,正好這會兒大家都在,而且也不擔心隔牆有耳,於是拉着他手問道,“凌蒼,你究竟想什麼?”

慕凌蒼擡眼,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座上三位長輩,薄脣在緊緊抿過後才低沉的開啓,“皇上有些不太一樣……”

“嗯?!”座上三位長輩同時驚疑出聲。

夜顏也很是奇怪他說這話,正準備追問,只聽他接着道來,“從我懂醫術起,他都會讓我替他看診,即便宮中有醫術精湛的御醫,他也只相信我。就算我曾經身中蠱毒在魂殿休養,他若有個不適,也會在夜間宣我進宮。”

聽他說完,夜顏這纔想起來今晚祁曜的舉動,頓時驚道,“是啊,今晚皇上好奇怪,你兩次要替他看診,他都拒絕了你。說什麼沒大礙沒大礙,可後來又說驚嚇過度需要好生休養,他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細節之處她有留意,但畢竟她跟祁曜接觸不多,只能從看到的聽到的去判斷。

而慕凌蒼不一樣,他跟皇上是父子,且他們私下感情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好。他不需要用眼去看,只需要用心去感受就能辨出祁曜是否正常。

他說祁曜在醫術上依賴他,這點她可以作證。好幾次,大半夜的宮裡來人,說祁曜龍體欠安,慕凌蒼幾乎是立刻動身去宮裡,有一次甚至是忙到第二天中午了纔回來。

夫妻倆的話讓座山三位長輩一致冷了臉。

夜芸朝女兒道,“你們把宮裡見到的聽到的給我們說一遍。”

夜顏沒有猶豫,把她和慕凌蒼到祁曜寢宮後的場景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包括鳳玲說的遇襲的經過,也包括他們兩人拒絕接見呂素和夜芸所說的話。

聽完後,座上的呂素和藍錚以及夜芸同時起身,都不敢置信祁曜居然是這樣的反應和態度。

呂素跟祁曜不算熟,她受冷落還可以理解。

但藍錚就有些接受不了了,沉着臉斥道,“枉我把他當成兄弟,他居然爲了一個女人而不待見我們!”

夜芸突然發出冷笑,“藍哥,恐怕這個皇上不是你兄弟。”

藍錚正準備發火,突然怔住,然後驚詫的扭頭看她,“芸兒的意思?”

夜芸也不是賣關子的人,對虛空冷哼起來,“他們遇襲的事太多破綻,就拿茶館來說吧,胡將軍做事一向穩重謹慎,而裕德公公也是宮裡幾十年的老人了,什麼心機算計沒見過?撇開其他人不提,就他們兩人在皇上身邊做事,不說萬無一失,最起碼洞察先機的能耐還是有的吧?一杯茶水就能把他們這麼多人藥倒,我不相信胡將軍和裕德公公是紙糊的!”

夜顏也嚴肅的點頭附和,“娘,你分析得在理。我聽那個玲妃說完,也是覺得破綻百出。最值得懷疑的是胡將軍被茶水藥倒,我和凌蒼根本就不信!你們不知道,我和凌蒼爲了逼皇上返回京城,早就跟胡將軍商議過,要他在半路對玲妃下藥,既能讓她安分,又能迫使皇上回京。你想想,胡將軍自己都準備給人下藥,怎麼還會大意到中別人的計?”

見夜芸沉着臉在認真聽她說,她接着道,“最不可思議的居然是隻有他們兩人回來,就憑這點,我都不相信玲妃說的那些經過!按凌蒼之前所說的皇上不正常,再加上他們拒絕見你們,我都懷疑回來的皇上也是假的!玲妃心虛也就罷了,皇上有何理由不見你們?”

東龍國有與天秦國聯姻的打算,從祁曜之前的態度來看,他是很重視呂心彩嫁過來的。既然他如此重視,那呂素親自到來去拜訪他,他就算來不及準備,也不該三言兩語就把人拒之門外。

何況藍錚和夜芸還是他多年的好友,他受傷,老友去見他,他不該應該欣慰嗎?

她看了看在場的人,發現他們全沉着臉,居然沒有一個人質疑她的猜測。

愣了一下,她很快明白過來。

其實一開始她家凌蒼就說了,他發現皇上有些不一樣。

夜芸剛剛還以嘲諷的語氣說‘這個皇帝’不是藍錚的兄弟。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的,只不過是她先說出的答案而已。

一直沒出聲的呂素突然朝慕凌蒼問道,“凌蒼,你看過皇上了,除了他對你的態度有變以外,你還看出別的破綻嗎?”

慕凌蒼斂緊眸子,沉思了片刻後搖頭,“回呂姨,除了他有意疏遠我們以外,沒有別的異常。”

“他的容貌呢?”

“無作假痕跡。”

“說話的聲音呢?”

“與以往沒有差異。”

聽着他們的對話,夜顏心揪感嘆起來,“這一個兩個如果都是假的,那可怎麼得了?”

皇上都變假的了,那他們還有戲唱嗎?

一句斬首就能讓他們所有人人頭落地,更別說這天秦國的江山社稷了……

可怕的是人家現在就穿着龍袍!

看着身邊一張張冷肅無比的臉,她知道,不是她一個人想到了這些結果,所有人都想到了的!

夜芸突然朝呂素問道,“大姐,之前我們正說到玲妃的易容術,你說這世上有個人能做到,那會不會就是他——那個被稱爲無相的人?”

呂素嘆息,“眼下是誰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要如何辨別他們並拆穿他們。還有就是,真的皇上究竟在何處,他們是否有難?”

慕凌蒼道,“我這就派人去尋找胡將軍他們。”

夜顏心疼的看着他,他不說尋找祁曜,那是因爲他還心懷僥倖,希望宮裡的那位不會是假的。

可出這樣的事,哪能容忍得下僥倖?

見他離開廳堂,她揪着心道,“我覺得眼下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辨認皇上的真假,可這要如何辨認呢?總不能讓我們跑到他跟前指着他說他是假的吧?要真這樣的話,估計我們當場就被大內侍衛給抓了。”

呂素、夜芸、藍錚都各自沉思起來,夜顏也摸着下巴走來走去。

突然間,她想起一個人,驚喜的叫道,“我有辦法了!”

三個長輩皺眉盯着她,只見她轉身就往外跑。

不得已,他們也只能跟上去,想看看她究竟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夜顏直奔東院,又拍響了祁灩熠的房門。

因爲呂素來也沒說要見他們,隨後又傳出祁曜回宮的事,更沒來得及通知他們,所以對外面發生的事,祁灩熠並不清楚。

其實他們之前來提醒他後,他一直都沒睡着,也一直都在猶豫着要不要把牀上的女人叫醒。

眼看着快天亮了都沒人來叫他,他熬過了忐忑不安的一夜,就在迷迷糊糊中要睡過去時,房門又被人拍響了。

這一次聲音有些大,熟睡中的呂心彩也被驚醒了,從男人懷中擡起頭,脫口朝門外問道,“誰呀?”

“心彩,快開門,我們有事找你!”

“你接着睡,天亮後再起來也不遲。”祁灩熠沒想那麼多,安撫了一下懷裡的女人就掀被子去拿外衫。

呂心彩望了望窗外灰白的天,也跟着他一起下了牀,“不知道顏顏這麼早找我們做何?”

祁灩熠見她起牀,披了外袍後也把她的外衫給她披上,嘴裡還叮囑道,“早晨寒重,別凍着了。”

呂心彩一邊笑着一邊爲他綁腰帶,“那你也要穿多些啊,一個受涼,兩個都會染上的。”

祁灩熠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她。

就在他薄脣剛落上她柔軟的紅脣,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股寒風猛的竄進屋中,兩人都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擡起看去,當場僵住不敢動了。

“姑……”

聽着她嘴裡緊張的喚聲,祁灩熠回過神,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他緊張歸緊張,但還是頂着對方凌厲的目光對她作揖拜道,“灩熠拜見姑姑。”

夜顏在旁邊狠抽着嘴角,要不要這麼直接,連‘姑姑’都叫上了……

呂素手裡拿着竹笛,笛子的另一端輕拍着手心,踱着緩慢的步子走向他倆。

她也沒應聲,只是眯着眼凌厲的打量祁灩熠。

夜顏看得心肝打顫,趕緊拉了拉身旁的老孃。這要是一笛子打下去,祁灩熠絕對能被敲成腦震盪。

夜芸給她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然後走到呂素身後,笑着跟他介紹,“大姐,他就是灩熠。怎樣,是不是長得一表人才?”

呂素剜了她一眼,“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等到年老時都一樣的醜。”

她話音剛落,被祁灩熠藏在身後的呂心彩突然伸出腦袋,不滿的回道,“姑姑,你不要這樣說灩熠嘛,我就喜歡他這樣長得好看的。”

呂素一記冷眼瞪去,威嚴又冷肅,“還沒嫁出去胳膊就往外拐了?”

看着祁灩熠低着頭一言不發,呂心彩心疼得不行,趕緊跑到她身前,拉着她的衣袖哄道,“姑姑,你不要這樣嘛,灩熠會被你嚇到的。”

呂素舉起手中竹笛對着她腦門拍下——

這一動作嚇得旁邊的人臉色都白了。

特別是祁灩熠,直接一步衝過去,欲將自己女人救下。

然而,就在他剛抓住呂心彩的胳膊時,呂素突然瞪着他喝道,“做何?”

他連停頓都沒有,把人往懷裡一拽,緊緊摟住,擡頭不滿的回瞪着,“姑姑,我和彩兒沒有越矩,你不用如此動怒!”

呂素手中的竹笛還舉在半空中,看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再看他臉上的怒火,突然就笑了,“我何時動怒了?難道我逗逗自己侄女還不行?”

呂心彩在他懷裡擡起頭,傻呵呵的笑道,“灩熠,姑姑跟我開玩笑的。”

祁灩熠,“……”

不僅他額頭上掉黑線,就夜芸和夜顏都在後面掉着黑線。

呂素‘呵呵’的走近他們,再次將祁灩熠打量了一番,“我不反對你們,那是我因爲我相信凌蒼的人品。既然他和顏兒都看好你們,我也就不刁難你們了。不過祁太子,你身上污點太多,聽說前不久你的舊太子妃就來找過你,這樣的事心彩能忍,我呂家可不能忍的,你怎麼也該跟我們一個交代吧?”

祁灩熠被說得漲紅了臉,但他也沒逃避呂素審視的目光,還直視着她堅定的道,“姑姑,我對彩兒說過,曾經的往事確實是我的污點,我沒法把它們抹去。我能做的,就是將來對彩兒好,而且只會對她一個人好。如果您要說我母后的事,我只能說,她是生養我的母后,我不能大逆不道的拋棄她不管,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在找到她以後一定看護好她、不讓她再犯錯事。”

他知道呂素不是羞辱他,如果她存心要羞辱他,就不會天亮纔過來找他。

他身上的污點是衆人皆知的,她直言提起,也說明了她爲人坦蕩。何況就算他沒有那些污點,在她面前他也必須表達自己的誠意。

所以說,她真的沒有刁難他。

呂素還沒應聲,呂心彩就趕緊點頭,“是的是的,姑姑,灩熠已經向我保證過了,他跟那些女人都不會再好了。”

呂素沒好氣的瞪道,“我沒問你,你插什麼嘴?”

夜芸在旁邊看着這一幕,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大姐,你看看他倆多有默契,你就放心吧,灩熠肯定會對心彩一心一意的好。”

呂素見他倆還抱在一起,好像隨時都在堤防會被人拆散似的,她無語的剜了他們一眼,這才轉身對夜顏道,“顏兒,你帶我們過來究竟有何打算?”

夜顏趕緊道,“呂姨,我聽心彩說過她鼻子比狗還靈敏,我在想要不要讓心彩去宮裡走一趟,皇上是真是假我們辨別不出來,希望心彩的鼻子能幫上我們的忙。”

祁灩熠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她說話的意思後,震驚不已的問道,“皇嫂,什麼是真是假?你是說父皇嗎?”

要讓他們配合,肯定要告訴他們實情,夜顏接着就把之前發生的事簡短的說給了他們聽。

看着他倆震驚到都說不出話來,她也不囉嗦,直接跟呂心彩說起來,“心彩,你確定能辨別出人的氣味嗎?”

呂心彩自信的點頭,“我能!你們身上的氣味我聞過後,就是隔我十丈遠,我也能分得出誰是誰。”

她突然皺起眉,“只是我只見過皇上一面,而且都沒留意他的氣味,現在要如何區分呢?”

夜顏摸着下巴想了想,“要皇上的氣味,只有請太后幫我們!”

見所有人都緊緊的盯着自己,她咧嘴笑開,“皇上以前的貼身衣物肯定還在的,讓太后幫忙取一件衣物,不就行了嗎?”

敲定了進宮計劃,天都亮了。

夜顏趕着去張羅早膳,忙了一宿,大家連口水都沒喝,肚子也早都餓了。

夜芸和呂素回到南院廳堂裡,呂素坐下後,突然情緒低落,神色也有些欲言又止。

夜芸笑着開口,“大姐,你是想見外孫吧?”

呂素眼底帶着深深的傷痛,哽咽的道,“想起這個孫兒,我就想起自己慘死的女兒女婿,想起他們的慘死,我就自責難受。我爲了明哲保身,把呂家的人逐一外放,以至於女婿遭人陷害時,他們身邊連個可信任的人都沒有。女兒臨盆在即,還要遭受殺身之禍,這是何其的慘痛……”

夜芸走到她身邊,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凡事都要往將來去想。如今他們的孩子正漸漸長大,我想他們泉下有知,應該會瞑目的。”

呂素感激又感嘆的道,“說起這個孫兒,真的多虧了凌蒼。如果當年不是他救下雲裳,小羿根本活不下來。”

夜芸用手絹替她擦拭着眼淚,“這就是緣分吧,我們三姐妹的緣分也讓他們這些晚輩承繼了,而且比我們三姐妹還要深厚。”

呂素欣慰的點着頭,“是啊,沒想到他們這些小輩全都走到一塊了。”

正在這時,一個抱着孩子的男孩走進廳堂。

呂素定眼一看,猛得起身,雙眼激動的睜大,眼眶裡剎那間溢滿了水光。

她這舉動把剛進來的小羿嚇了一跳,趕緊往夜芸身側去,“姨婆,聽說你們一夜未睡,發生何事了?”

夜芸沒回他的話,先從他手裡接過小外孫女,再把他拉到呂素身前,笑着給他介紹起來,“小羿,快叫外祖……”

“叫姨婆!”

夜芸驚訝的望着她,“大姐?”

呂素笑了笑,牽起小羿的手,自己介紹起自己來,“我是你姨婆的大姐,所以你該叫我大姨婆。”

她就這麼一個外孫,早就想把他認回去了。

可她想起凌蒼在信中給她的話,不得不隱瞞他們的關係。

凌蒼說得對,他還是個孩子,背不起那麼深的仇恨。何況,她已經替女兒女婿報了仇,就算要告訴孫兒這些,也不必急在他年幼時……

小羿看着她眼中的淚光,又奇怪又不解,“大姨婆,你怎麼哭了?”

呂素趕緊吸了吸鼻子,捧着他精緻的小臉笑道,“大姨婆看着你就想起了自己的外孫,因爲他不在大姨婆身邊,大姨婆很想他。”

小羿‘哦’了一聲,隨即又朝夜芸問道,“姨婆,究竟發生了何事,爲何你們一晚都沒睡?”

夜芸牽了牽嘴角,“沒事,我們大人會處理好的。只是最近京城事多,恐怕又要你多多照顧心暖和昕蔚了。”

小羿咧着嘴,從她手裡把小丫頭重新抱住,“姨婆,你就放心吧,我會看好他們的。”

見小丫頭揮着胳膊想往外去,他趕緊又道,“大姨婆、姨婆,你們累了就回房休息吧,我帶心暖去花園裡玩了。”

他臉上天真的笑容,就像冬日裡的陽光,聖潔美好,深深的暖着她的心,呂素雙眼越發模糊,放在身側的雙手攥緊、鬆開、再攥緊、再鬆開,最終還是忍住了抱他的衝動……

目送小羿抱着孩子離開後,夜芸握着她激動的手,溫聲安慰道,“大姐,你就放心吧,凌蒼把他教得很好。”

呂素含着的眼淚奪眶而出,嘴角卻揚着欣慰的笑,“他長得真像他爹……”

雖然祁曜和玲妃都說了要休養幾日壓壓驚,但夜顏還是以給太后請安的藉口帶着呂心彩進了宮。

然而,她沒想到一進泰和宮,龐太后就讓人把她們帶入了寢宮,還吩咐宮人把大門看好。

“顏兒,哀家正想派人去找你們,你來得正好!”

看着龐太后惶恐不安的樣子,夜顏佯裝不解的問道,“太后,出何事了嗎?”

龐太后咬了咬脣,最後咬着牙道,“皇上、皇上有可能出事了!”

這消息夜顏不意外,但她意外的是龐太后的反應,“太后,您別緊張,有什麼慢慢說,今日我進宮,也是有要事要告訴您的。”

她攙扶着龐太后到軟榻上坐下,然後蹲在她腿邊,試探的問道,“太后,您是發現了什麼,對嗎?是跟玲妃有關、還是跟皇上有關?”

龐太后突然沉了臉,“跟他們兩人都有關,他們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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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紙賜婚聖旨下,衆閨秀悲憤,“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鮮花是楚央,牛糞是師心鸞!

【75】比她還可憐的人【80】她設計的大圓牀【128】夫妻本就該同心【31】偷吻【24】又遇色狼【91】讓他睡門外【185】放屁!我是哪種人嗎?【181】大舅哥二舅哥小妹夫【70】來打羣架的?【205】夜媽的威脅【187】除了你其他女人我都不會多看一眼【186】甩不掉了【214】告白【256】皇上,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啊?【197】演示親嘴【143】你敢對你二舅哥動手?【6】伏戾王也在【32】一把火燒了她!【題外話重要】【88】爹來了【261】藍二爺自罰【275】捉鬼【245】無相的真容【296】不想她死,就讓夜顏來換【75】比她還可憐的人【280】兩位小皇子【64】催他們生孩子【99】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178】都是小妹夫害的【145】沒把自己作死,真是稀罕【156】鞋拔子打臉【154】給她送禮【263】找上門去【289】戲精上身,陪她們玩【251】諸葛昌明這狗東西【65】別了【208】互扯衣裳【182】哪來的鬼?【183】死而復生?【16】給本王看好了!【135】妹妹哄哥哥【38】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41】你可知戲耍我的代價?【120】琴棋書畫vs擒騎輸話【188】夜警官,你比以前漂亮了【220】我們應該是世上最和睦的婆媳【165】一哭二鬧三上吊【262】鞭子被人搶了【89】你娘呢?【100】是魏皇后吩咐我們來的【169】得一人心足以(一更)【76】皇后中毒【53】究竟有幾個女兒【15】他是皇上的親生骨肉【213】接他來魂殿養傷【278】開始佈局【2】王爺,開個燈行不?【99】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230】鳳玲是火葬的【55】呸!真不要臉【61】有本王在,何時都輪不到你出頭【60】你是在擔心我嗎?【27】不枉本王惦記你【182】哪來的鬼?【269】此洞房非彼洞房【249】本王妃你也敢碰?【66】抓到非撕了不可!【282】兩頭豬【192】又不是沒斷奶,還要娘抱着哄啊?【286】不相認?不想認?【192】又不是沒斷奶,還要娘抱着哄啊?【132】誰做大舅哥【271】夜芸甦醒【10】告白【259】搶人丈夫,還好意思跑街上來【172】一網打盡!【275】捉鬼【72】得令牌【200】你們是打算河中殉情?【273】祁灩熠,你想殺我啊?【269】此洞房非彼洞房【215】追女人的本事漸長【272】洞房看書【236】玉璽在哪?【100】是魏皇后吩咐我們來的【35】王爺,注意形象【175】有了身孕【159】新帝新後,送他們一顆大補丸子【98】讓她交伙食費【264】沒錢怎麼施捨?【150】坑哥的妹妹【177】不要臉的來了【21】武功秘籍【240】鹽水變真僞【297】夜媽助陣【216】想逼婚?只聽他們的話【48】受驚的心【153】廚子在煮屎麼?【235】打得玲妃變形【43】能不能吃飽了再跪【277】是不是生多少孩子跟男人有關
【75】比她還可憐的人【80】她設計的大圓牀【128】夫妻本就該同心【31】偷吻【24】又遇色狼【91】讓他睡門外【185】放屁!我是哪種人嗎?【181】大舅哥二舅哥小妹夫【70】來打羣架的?【205】夜媽的威脅【187】除了你其他女人我都不會多看一眼【186】甩不掉了【214】告白【256】皇上,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啊?【197】演示親嘴【143】你敢對你二舅哥動手?【6】伏戾王也在【32】一把火燒了她!【題外話重要】【88】爹來了【261】藍二爺自罰【275】捉鬼【245】無相的真容【296】不想她死,就讓夜顏來換【75】比她還可憐的人【280】兩位小皇子【64】催他們生孩子【99】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178】都是小妹夫害的【145】沒把自己作死,真是稀罕【156】鞋拔子打臉【154】給她送禮【263】找上門去【289】戲精上身,陪她們玩【251】諸葛昌明這狗東西【65】別了【208】互扯衣裳【182】哪來的鬼?【183】死而復生?【16】給本王看好了!【135】妹妹哄哥哥【38】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41】你可知戲耍我的代價?【120】琴棋書畫vs擒騎輸話【188】夜警官,你比以前漂亮了【220】我們應該是世上最和睦的婆媳【165】一哭二鬧三上吊【262】鞭子被人搶了【89】你娘呢?【100】是魏皇后吩咐我們來的【169】得一人心足以(一更)【76】皇后中毒【53】究竟有幾個女兒【15】他是皇上的親生骨肉【213】接他來魂殿養傷【278】開始佈局【2】王爺,開個燈行不?【99】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230】鳳玲是火葬的【55】呸!真不要臉【61】有本王在,何時都輪不到你出頭【60】你是在擔心我嗎?【27】不枉本王惦記你【182】哪來的鬼?【269】此洞房非彼洞房【249】本王妃你也敢碰?【66】抓到非撕了不可!【282】兩頭豬【192】又不是沒斷奶,還要娘抱着哄啊?【286】不相認?不想認?【192】又不是沒斷奶,還要娘抱着哄啊?【132】誰做大舅哥【271】夜芸甦醒【10】告白【259】搶人丈夫,還好意思跑街上來【172】一網打盡!【275】捉鬼【72】得令牌【200】你們是打算河中殉情?【273】祁灩熠,你想殺我啊?【269】此洞房非彼洞房【215】追女人的本事漸長【272】洞房看書【236】玉璽在哪?【100】是魏皇后吩咐我們來的【35】王爺,注意形象【175】有了身孕【159】新帝新後,送他們一顆大補丸子【98】讓她交伙食費【264】沒錢怎麼施捨?【150】坑哥的妹妹【177】不要臉的來了【21】武功秘籍【240】鹽水變真僞【297】夜媽助陣【216】想逼婚?只聽他們的話【48】受驚的心【153】廚子在煮屎麼?【235】打得玲妃變形【43】能不能吃飽了再跪【277】是不是生多少孩子跟男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