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說的的確是實話,她本來就是穿越過來的人,又怎麼可能跟江湖上的人扯上關係呢?至多,不過有個萍水相逢的慕容琰罷了,可自己跟他本就是相互合作利用的關係,又怎麼談得上熟識呢?
不過經宗政豫這一問,榮安便隱隱意識到,這個九殿下,果然不僅僅是爲了那昏庸的皇帝找美女,他的目的,應該和江湖上的人有關。
宗政豫榮安的語氣不對勁了,也就打住話題,不再接着問,只說道:“我隨便問問,沒什麼意思。”
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已到了晌午,二人肚子都有些餓,宗政豫就問道:“時辰不早了,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去吃飯,你是在這裡長大的,應當知道這裡哪個地方的飯菜好吃一些,還請榮小姐引薦。”
他這麼一說,榮安就犯了愁,她是穿越過來的,又沒有多長時間,怎麼知道哪裡有飯館?而且這宗政豫一向嘴刁,一般的飯菜,只怕也入不了這位九殿下的眼。
正當榮安犯愁之際,對面突然就匆匆走來一個挎着籃子的婦人,正好撞到了她身上,她還沒反應過來時,那婦人連連起身不住地道歉:“對不住對不住。”說完就匆忙離去,榮安連面容都沒有看清楚。
“沒事吧?”宗政豫關切地問道。
榮安搖搖頭,察覺到手心不對勁,低頭隨着手縫一瞧,竟是個小紙條。
榮安尋了個機會慌忙打開,就看到上面寫了幾個大字,正是宗政豫問題的答案。
她心裡一緊,連忙望向婦人離開的方向,人海茫茫,早已沒有了蹤跡。
榮安悄悄將紙條塞進袖子裡,轉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我記得,裁縫鋪對面有個回香酒樓,那裡還不錯。”
“那便去回香酒樓。”
二人行至數步,就聽到前面一陣熙攘聲,只見一羣人團團圍着,不知在看什麼,時不時外頭還有人起鬨兩句。
宗政豫停下腳步,目光被吸引了過去,手中敲着扇子,說道:“不如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榮安對此倒是沒有多大興趣,她素來不愛扎堆,就說:“殿下不是要去吃飯麼?”
“等會兒再吃,沒什麼打緊。”說着,他兀自走了過去。
榮安搖搖頭,只能跟上。
二人擠了進去,纔看到裡面的情景,原來是個看起來很有錢的公子哥在跟一個小姑娘拉拉扯扯,那小姑娘腳下寫着四個大字:賣身葬父!
榮安打量了那小姑娘一眼,看她生的一臉甜美,雙頰上帶着淺淺梨渦,只是髮絲凌亂,此時鼓着腮幫子,一張小臉被憋得通紅。
只聽那公子哥耀武揚威道:“你不是賣身葬父麼?誰出錢幫你葬了你那死鬼老爹你就跟誰唄,本少爺有的是錢,不僅能幫你葬了你那窮爹,還能讓你以後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那姑娘只是搖着頭不搭話,鐵了心不想跟他走。
人羣中多得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此時還有人起鬨:“就是啊,連公子家大業大,還有五房妾室,你嫁過去可就能享清福嘍。”
那小姑娘臉色更紅,小聲說道:“我不跟他,我不想嫁人,只想做個丫鬟伺候。”
這樣的戲碼榮安在電視上也瞧的多了,沒想到現在還真的上演了這樣狗血一幕,她對這事情並無多大興趣,也不打算幫那小姑娘解圍,低聲對宗政豫說道:“我們還是離開吧?”
“不不不,這個時候,怎麼能走呢?”宗政豫彷彿真的起了興致,可榮安心知他不是這樣好事之人,擡頭一看,只見他雙眼盯着那臉色潮紅的小姑娘泛着亮光,榮安心裡猛地一驚,原來,他是又盯上了獵物。
這姑娘,只怕以後又是那皇宮的一個犧牲品。
榮安在心底嘆了口氣。
那公子哥有些惱羞成怒之色,低吼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少爺想讓你過來填房那是看的起你,你要是不識好歹,就別怪本少爺不客氣。”
“呵,爺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強買的勾當,真是精彩。”榮安一看,竟是宗政豫擠開人羣走了進去。
宗政豫言語不羈,帶着濃濃的嘲諷,一臉的不屑。
那公子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有些收斂,畢竟宗政豫的氣勢和穿戴不像平常人家的公子,只是宗政豫突然到來和說話的語氣讓他極其不悅,他哼道:“你是什麼人?本少爺的事你最好少管。”
“爺是什麼人?”宗政豫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用一種看蠢貨的眼光直視着他:“爺不才,跟你一樣,是想買這姑娘之人。”
那公子哥被他這目光徹底激怒了,打了個響指,周圍的人羣中立刻涌出六個家丁打扮的人,皆是一臉橫肉,站在那公子哥身後鼻孔朝天地望着宗政豫。
榮安走到宗政豫身後,說道:“公子,爲了免生事端,我們還是離開吧!”
宗政豫調笑道:“怕什麼?不是還有榮小姐保護我麼?”
榮安還沒說話,倒是那公子哥眼尖,看到了榮安,一雙眼睛露出垂涎之色,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說道:“你身後那個,長得也不錯,你還跟本少爺爭這個女人做什麼?不過,既然你看上了這個女人,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把你身後那個妞兒讓給本少爺,本少爺把女人給你,怎麼樣?”
那公子哥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不停地在榮安身上游離,那樣的目光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宗政豫原本調笑的神情驟然冷下,眸中帶了殺意,如同掉入冰窯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想要打她主意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呦,敢跟本少爺放狠話?看來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本少爺的厲害!給我上!打死了本少爺有的是錢賠!”
“賠?”宗政豫冷笑:“那就讓爺瞧瞧,你這條命,爺要賠多少錢!”